果然。
倪翼栋显得比晨夕更加的吃惊,他睁大迷人的单眼皮双眼,无辜地看着秦蓉:“蓉蓉,你是不是跟你这位普通朋友做 爱做多了?把我堵在这吓我就为了跟我说这个?!你没病吧?!”
晨夕看着可恶而又调皮的倪翼栋那无辜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此时的秦蓉哪里还能顾上晨夕,她‘吧嗒’、‘吧嗒’地流下眼泪,当然也是很无辜地凝望着倪翼栋:“阿栋……”
倪翼栋捏了捏晨夕的手,然后笑着对秦蓉说道:“蓉蓉,你到底想干嘛?你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你我都很清楚,我从来没碰过你。要不这样,你现在跟我去医院让我姑姑检查一下,如果你像晨夕一样,在你的检查报告上同样也写着‘Chu女,无法检查子宫附件’,我就信你。”晨夕吃惊地看着倪翼栋,她没想到两人居然连床都没上过。这样的倪翼栋让晨夕五味杂陈。
晨夕看到倪翼栋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是被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女孩给折磨的,最可悲的是,这个女孩曾经很爱他……
秦蓉满脸通红,她当然不能去医院。她无望地注视着倪翼栋,这个她从小就爱的男人,看着倪翼栋双目清明,表情放松的模样,她明白,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现在她终于明白倪翼栋的家人对自己态度改变的原因。
晨夕终究硬不下心肠,无论如何,这个女人是深爱过这个男人的……她推推倪翼栋:“阿栋,你上车去等我。”
倪翼栋点点头,遂上车。
看着秦蓉依然追随着倪翼栋的背影,晨夕无法理解这样的秦蓉,既然如此深爱,为何还要背叛爱情?
“秦蓉,阿栋告诉我3个月前他就已经知道你与这个海关关长儿子的事情了。”
秦蓉吃惊地看着晨夕,她那时候才刚上严骎的床。
“秦蓉,你不必这个表情。你应该能想到是谁告诉阿栋的。阿栋一直把你看成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阿栋……阿栋、他很善良……他一直没有拆穿你……他不想你难堪,我了解阿栋,他不想你成为众人的笑话。可是你今天如此质疑他的智商却是令他很难堪……刚才你并没有反驳阿栋你们没有从来没有发生过关系,现在我才明白,原来眼睛看到的也未必都是真相……秦蓉,你真行,我以为你至少与阿栋是有过关系的,搞了半天,原来你们什么都不是……你真是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晨夕苦笑到。
秦蓉手脚冰凉,绝望地看着晨夕:“奚娟……”
晨夕即不点头也不摇头:“秦蓉,我是为了阿栋才跟你说话的。现在追究是谁告诉阿栋的已经毫无意义。你也看到了,如果你男朋友知道你还缠着阿栋,会让阿栋的立场很为难。现在他已经是许书记的秘书了,你也是机关的,你应该知道这对阿栋来说意味着什么?”
秦蓉更加备受打击,倪翼栋成为书记秘书,那他的前途岂是严骎能够项背的?
“如果你今日的行为让阿栋的同事看到了,别人会认为阿栋连处理好个人问题的能力都没有。如果传到许书记的耳朵里,许书记会怎样看阿栋?他还敢用阿栋吗?”
秦蓉流着眼泪问晨夕:“晨夕,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一边跟别的男人上床,一边又这样对待阿栋。”
晨夕摇摇头:“说实话我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疑惑罢了。其实这些都是你个人的选择,他人的看法并不重要。”
失魂落魄的秦蓉终于走了,晨夕暗暗松了一口气,想必这个疯女人不会在继续纠缠倪翼栋。她正准备上车,却看被汽车的大灯晃了一下,她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汽车。她想了想,走到车旁,黄广益摇下车窗:“怎么啦,你们还有后续节目吗?”
晨夕摇摇头:“刚才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想陪陪阿栋。”
“我看到了,你跟严骎的女人在说话。”
晨夕瞪着黄广益,今天的惊奇实在是太多了。她的声音提高八度:“你认识秦蓉?!”
黄广益莫名其妙:“严骎是我们在美国的学弟,他还没毕业就跑回来了。我们是牌友,他最近打牌带的都是这个女的,两人住在这饭店都有一阵子了。怎么啦?”
晨夕无语,这个秦蓉实在是太极品了,都已经这样了公开她与严骎的关系,还想继续蒙骗倪翼栋,她如果不是疯了,就是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低估别人的智商。
倪翼栋已经不耐烦的在车上按起了喇叭。
黄广益却笑得很开怀:“晨夕,去吧,好好陪着我们的书记秘书,明天我在把车还你。”
晨夕都还没坐稳……倪翼栋的车就像箭一样地飞了出去。晨夕也没吭气,默默地看着前面的万家灯火……
倪翼栋把车开到晨夕家的楼下摇下车窗,熄了火,指着晨夕的家说:“晨晨,醒醒神,看看你妈妈现在在家等着女儿回家。”
晨夕却说:“黄先生是认识秦蓉的,他们的关系几乎是全公开的,这个秦蓉,我算是服了她了。都这样了,还敢在我们面前演戏,真当我们一个个都是傻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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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翼栋生气地抓住晨夕的手:“晨晨,别转移话题!现在你才是那个傻瓜!这不是你叫他黄先生还是亲爱的就能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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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夕一点也不动气,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苍凉:“阿栋,是你扇动了蝴蝶的翅膀……这就是命……”
倪翼栋茫然地看着晨夕,不明白晨夕说的是什么意思?
晨夕苦笑道:“我原来一直不遗余力地拒绝他,可是那天你把我们都集中在一起……”
倪翼栋绝望极了:“那天那个电话就是他打的?!”
晨夕垂下眼帘。
倪翼栋痛苦地抱着头,他的懊悔非笔墨可以形容。
晨夕缓缓地开口:“性格决定命运。阿栋,是你首先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命运的齿轮已经启动,谁也无法阻止。阿栋,是你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现在的我已经站在网的中央……”
倪翼栋无力地靠着,他已经无法思想……现在他终于明白是自己亲手摧毁了他与晨夕之间的一切!
“阿栋,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我有我的骄傲……”
“晨晨……”
“阿栋,我送你回去吧?明天开始你就要加倍的努力工作,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倪翼栋摇摇头:“今晚我去饭店对付一晚,明天一早我要在饭店等着许书记陪外宾,10点钟还要到你的黄先生的厂里去开现场办公会。是省委张书记召开的,你不知道吗?你的贺叔叔也在开会名单里。”
晨夕失笑,对于倪翼栋的刻薄她一点也不生气,相反她还很高兴。因为倪翼栋已经恢复了理智。
晨夕狗腿地对着倪翼栋傻笑:“阿栋,你真好!还有,没有谁能够像你一样,做个秘书也能如此豪华。”
倪翼栋又气又拿晨夕没办法:“马屁精,你上楼吧,你房间灯开了以后我就走。”
晨夕刚走到楼梯口,又折返回来。
倪翼栋笑了:“怎么?舍不得我呀?还是孤枕难眠?哥哥我不介意的,而且据说技术还不错,她们都叫我‘一夜七次郎’。欢迎试用,包退不换。”
晨夕笑骂道:“别贫了,上我家吃点东西吧?我还有话跟你说。”
看到倪翼栋跟在女儿的后面屁颠、屁颠的倪翼栋谄媚的对着自己傻笑:“阿姨好,我肚子饿了,上楼讨点宵夜吃。”
赵有迪很高兴:“快进来,阿栋,快进来!我这就去给你们弄。”
倪翼栋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赵有迪会对他有看法,没想到她还是如此热情。他凝视着赵有迪在厨房煮宵夜的背影,转过头,悄声说道:“晨晨,为了你妈妈,千万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情,你让阿姨可怎么办?你可是她全部的希望!”
晨夕把头靠在倪翼栋的身上:“阿栋,谢谢你……我不会让妈妈伤心难过的……”晨夕想到什么,她抬头看着倪翼栋:“阿栋,你爸爸那么豪爽一个人,他的朋友肯定很多。”
“怎么?你想干嘛?想为你妈妈保媒拉纤吗?”倪翼栋看着晨夕不由自主地笑了。
晨夕瞪圆双眼:“你怎么知道?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爸爸的朋友中间有没有条件合适的朋友给我妈妈介绍、介绍?哪怕是做朋友也行呀。”她暗下脸色:“妈妈太孤独了,我知道她是被爸爸伤透了,心都凉到底了,所以对婚姻产生了恐惧。”
倪翼栋心疼地搂住晨夕:“晨晨……我错了……”声音苍凉无比。
晨夕也很动容,可是她的心里很是明白,一切都无法改变……行走江湖十六字真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愿赌服输,自负盈亏。晨夕想,对于发生的事情,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承担这个后果。
倪翼栋深情地看着晨夕,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弹指一挥间,便暗里偷换了流年。晨夕把头靠在倪翼栋的身上,喃喃自语:“我永远爱你。‘爱’比较容易,但‘永远’是什么呢?阿栋,你能告诉我吗?”
倪翼栋深深地凝视着晨夕那美丽的容颜,心里不是不惆怅的。人人都给你青眼;你最希望给你青眼的,却给了你白眼。匆匆地,毫无防备地,令你心头牵扯一下……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有了这个女孩,你们分享了这世上最美好、最纯粹的初恋……没有互相算计,没有计较得失,就是这样,轻轻地扣动你的心弦……永远成为你心中最软的那块地方……
在餐桌上,晨夕给倪翼栋夹了一个大大的粉葛在碗里。赵有迪女士知道女儿与倪翼栋大概是有重要的话要说,她静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空间留给孩子们。
晨夕放下手上的筷子,说道:“阿栋,对于小说家来说,人的本质是个性;而对于商家来说,人的本质可能是消费者、顾客;对于银行家来说,人的本质是财产特别是货币的拥有者;那么对于政治家来说,人的本质是政治选择与敌友的属性。”
倪翼栋把那个大大的粉葛咬在嘴里:“啊,真好吃。晨晨,阿姨的做的粉葛味道就是好!”
晨夕:“……”
倪翼栋笑了:“晨晨,你能不能有话就直说,弄这样一大段开场白,都把我弄晕了。你知道的,我没有你聪明。”
晨夕:“阿栋,现在我跟你说的是非常严肃的问题。你的脑子可不能犯晕,你不能在继续你的公子哥脾气,这样对你一点好吃都没有。而且你现在只是秘书而已,有许多的事情都不是你我这个层次的人能够介入的。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阿栋,你一定要改掉你公子哥的臭毛病。倪翼栋,你明白我说的话没有?”晨夕瞪着倪翼栋。
倪翼栋很高兴,晨夕总是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总是把他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他们是彼此珍惜、真心相待的知己良朋,这样的认知让倪翼栋的胃口变得很好。
“晨晨,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改掉老是冲大佬的坏毛病的。我会好好地干好本职工作,不会想些有的、没的,也不会让人有机会抓住我的小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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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夕摇摇头:“错了,阿栋。我们这样的人就不能有小辫子。我们一定得知道自己谁,在干什么?对方一句不经意地话里,往往就是一个等着你往下跳深渊。阿栋,我做了半年的市长秘书,先跟了韩娟,现在又跟了贺崟。虽然只是办文、或是办一些具体的事情,但这大半年来的人生经历,占我全部人生的90%。阿栋,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一点也没夸张。阿栋,从此刻开始,你一定要收起你的公子哥派头,夹起尾巴做人。”
倪翼栋感动地拿起晨夕的手放在嘴巴,吻了吻,然后紧紧地握在手里:“晨晨,爸爸曾经跟我说过,人生的每一步要踏踏实实的,因为这样会少走许多的弯路,减少许多的遗憾和后悔。爸爸从一个学徒工成为一个董事长和厂长,他的付出与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晨晨,其实我一点也不相信何豆豆跟贺崟有什么关系。我想与何豆豆有关系的,应该是那天我们在西山上碰到的那位。豆豆这样的,贺崟怎么会看上,至多把她推出去陪陪有需要的客人罢了。不过何豆豆也得到了值班室的副科长这个职位,也算等价交换。”
晨夕没出声,表示默认。不是所有的问题一定要做出回答才有答案。有的时候,沉默就足够了。
倪翼栋走了,晨夕还在厨房洗碗。赵有迪走到女儿的身边,问道:“阿栋走了?”
“是,妈妈。现在阿栋是许书记的秘书了。”晨夕也为倪翼栋由衷的高兴着。
赵有迪笑着说:“是吗?这小伙子还不错嘛,都能被许书记给看上。”赵有迪的心里很清楚,女儿是不会再对倪翼栋有什么别的想法,但这并不妨碍彼此成为最知心的好朋友……
“是。今天吃饭的时候,我看得出来,师兄虽然也为阿栋高兴,但心里还是失落的。他的运气没有阿栋的好,现在年纪又大了一些,女儿的年纪又还太小不适合干秘书工作了,要知道,师兄在大学的时候就很优秀、能力很出众,可是他为了师姐、为了他的小家庭失去了很多……虽然在值班室做科长,但要提副处恐怕都赶不上阿栋了。”晨夕也很为师兄惋惜。
赵有迪摇摇头:“晨晨,也许你师兄并不这样想,他得到的一定比他失去的少,这就是幸福的含义。”
晨夕:“妈妈……”
赵有迪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晨晨,我的好女儿,人最软弱的地方,是舍不得。舍不得一段不再精采的感情,舍不得一份虚荣,舍不得掌声。我们永远以为最好的日子是会很长很长的,不必那麽快离开。就在我们心软和缺乏勇气的时候,最好的日子毫不留情地逝去了。”
“妈妈,你……你现在对爸爸是什么感觉?”
赵有迪笑道:“晨晨,你想听什么答案?让妈妈告诉你,上了年纪最大的好处就是,年轻时得不到的东西,现在你不想要了。”
“妈妈,我觉得你实在是太孤独了。我的工作又那么忙,都不太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妈妈,我和外公、外婆都希望你能找到一个能陪伴你走到最后的、相知的伴侣。妈妈,你真的不用考虑我的。我有想过,如果那个人能真对你好,我就叫他爸爸。等你们老了以后,我会好好服侍你们的。”
“晨晨……”赵有迪为女儿的乖巧与懂事流下热泪。她把晨夕抱在怀里:“晨晨,你是上天派给妈妈最好的礼物。”
“妈妈,你也是上天分给晨晨最好的珍宝。”
赵有迪:“……”然后拍拍晨夕的屁股:“晨晨,现在你拍马屁的段数是越来越高了。机关还真是锻炼人,我的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妈妈很欣慰。”
晨夕:“妈妈,你这是夸我还是批评我?”
赵有迪哈哈大笑:“你说呢?”
张向阳的车队还没进到厂区,远远的就看到中宁市最大企业的那位年轻厂长黄广益已经带着班子成员齐齐在门口等着。张向阳一向喜欢这样的派头,他摇下车窗,对众人点了点头。
贺崟在心里发笑,这个黄广益还真是个人物,把张向阳都给琢磨透了,知道他喜欢这一套热闹。
没有意外的,黄广益没有看到晨夕。他放下心来,贺崟是不会重用他姐夫的女儿的。这个认知让他心安。
在现场办公会上,黄广益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此刻这两个恨不能立刻咬掉对方脖子的两个在人群中同样耀眼的极品男人正陪着省委的张书记在定轨车间里参观。两人默契地配合着,官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