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忘了问卫生间在哪儿了。
长长的走廊里,灯火通明。
地上铺著华贵的织花地毯,墙上挂著名人名画。
没想到这主人跟穆敬铭一个德行──装风雅!
走廊并不是单纯的直来直去,而是旁边有很多岔口。
我本想一路直走到底,因为洗刷间大多数都设在走廊尽头。
没想到在一个岔口看到熟悉的人影。
大脑犹在怀疑,双足已经自发的跟了上去。
那人走的很快。
我越跟越心惊,就差当场惊呼了。
他迅速打开旁边一扇门,闪了进去。
我追过去,迟疑地握著门把,可能吗?会不会只是我眼花?
我正踌躇不前,门被人自里面拉开,我一个不稳跌了进去。
迎接我的是那熟悉的怀抱,房门在身後合上。
我抬头,颤不成声,“黎……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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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被吻住,急切的吻不带任何技巧,却包含思念和痴恋,我迷醉其中。
有没有错别字?有没有?
没有吧?没有吧?
如果还有,直接通知我一声,内容:月上西楼时,自挂东南枝。
(36鲜币)正文结局
很显然,穆敬铭的回答大大超出了我所问问题的范围。
除了最初的那几句话开场白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他在说。
天黑复又天明,他说了很久,我也听了很久。
可跟他生命里的三十二年相比,这短短的一夜,又实在不值得一提。
晨光穿过玻璃洒在他脸上,让那张原本阴森苍白的脸,变得虚幻脆弱起来。
他终於说完,然後下车,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烟,抽出一根,点著。
一根烟过後,他上车,带著淡淡的烟味,发动汽车。
我们的回程,他把车开的很慢。
他好像一直在等我说什麽,可我始终不发一言。
大门前,黎殇正唬著脸来回踱步。
一见到我们的车,还不等停车,就冲上来,打开车门,看也不看穆敬铭,把我抱进屋。
我不敢回头看穆敬铭,怕回头看到他站在晨光中孤单落寞的身影。
回到我的卧室,我便被黎殇抱上床。
黎殇问,穆敬铭有没有对你怎样?
我摇头。
黎殇问,穆敬铭有没有威胁你?
我摇头。
黎殇问,你能不能说句话?
我摇头。
最後,黎殇叹口气,说今天他要跟穆敬铭一起去谈生意,可能有两三天不能回来,要我好好照顾自己。
我点头。
他要走,我拉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几句。
他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
我好心的拍拍他的肩膀,无声的说:一路顺风。
()
黎殇走後,我爬起来,远远的望向大门口的穆敬铭,他一身白西装,坐在白色的法拉利引擎盖上,手里夹著一支没点燃的烟,抬头望向太阳升起的地方。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心又酸又痛跟被车碾了一样。
我不敢哭出声。
我觉得自己真笨真软弱真无能。
想恨他,却怎麽也恨不起来。
大脑中浮现一个模糊的画面。
夏日的午後,篱笆墙下,花脸的小男孩,痴痴的凝望。
我哭著睡著了。
醒来时,竟然看到端木澈在我床边。
我吓了一跳。
“晚上好。”他淡笑著跟我打招呼。
我马上扭头看窗外,月明星稀。
“晚、晚上好。”我想起昨晚撞破他的秘密时他的眼神,忍不住打个哆嗦,连说话也结巴了。
他轻轻勾唇,说“我不喜欢你,宁夏小姐。”
我一怔,真直接。
“事实上,除了八哥,我不喜欢任何女人或者男人。”
我挑眉,并没有因他恩赐一样的口气而觉得荣幸。
“但是,为了达到目的,我会逼著自己去喜欢。”
看来是要长谈了。
我咂咂嘴,坐起身,把枕头靠在背後。
他盯著我看了片刻,突然低笑,“你很有趣。”他见我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接著说“从外表看,你是一个像!丝花一样脆弱的女人。事实上,你就是。懦弱、胆小、犹豫、善变,一切女人的恶劣本质在你身上都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不高兴了,撇撇嘴,敢怒不敢言。
“但是,”他眯起眼“又好像不是。你有自己的事业,认为女人可以不用依靠男人过活;虽然懦弱,但当生死关头,你会拼死还击;你很胆小,却敢反抗伤害你的人,必要时,杀人也毫不手软;你确实很善变,对男人也犹豫不定,说白了,是你贪心,因为失去了就想加倍得到……说到底,我还是很讨厌你!”
我咬牙,试图扯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他鄙夷的撇我一眼,然後把视线调往窗外,“你的性格,像一根橡皮筋,很有弹性,可以千变万化。我说了,为了达到目的,我会逼著自己去喜欢不喜欢的东西,你也不例外。而且我也想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你到底想说什麽?”我学著他的样子眯起眼,我想,八哥肯定没见过他这一面,刻薄功利的让人生厌。
他又笑了笑,说“你知道,穆敬铭正在研制人造J…K(a-b-)血,而且,也马上要成功了,只差最後的实验步骤。成功之後,这种人造血不但可以满足J…K(a-b-)血型人群的需要,而且,其附带的变异基因可以让人类进入另一个进化的黄金时代。”
我失笑,“你不会是要拍《生化危机》吧?”
他一愣,随即难得的浮现出生气的表情,“我没有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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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眉冷笑,“你的目的只是J…K(a-b-)?”
他冷了脸,“你什麽意思?”
“听穆敬铭说,你跟他是同一专业,你甚至是他的导师,能力要比他强出何止千倍。如果对他来说都可以成功的研究,为什麽你不可以?还有,你为什麽要装残留住八哥……”
他突然出手扼住我的脖子。
他的动作快的吓人。
他真的要杀死我,下手毫不留情。
很快,窒息的感觉就将我吞没。
我本能的挣扎踢打。
“别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否则……”他放开我,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我。
整张脸都被床帐的阴影笼罩,看起来很可怕。
然後,在我猛咳中,步伐优雅流畅地走回轮椅上坐下。
“好了,现在言归正传。”他整理了一下微微皱乱的西装,“我要得到J…K(a-b-)血,需要你的帮忙。”说完,他对我友好一笑。
我毛骨悚然,果然比穆敬铭还可怕!
他根本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
几乎是在他话落的瞬间,就冲进几个穿白衣戴白色口罩手套的人。
其中一个给我打了一针,我渐渐失去了五感,但是思维很清晰,也还能说出几句话。
我知道一切由不得我。
由於失去视觉,我看不见他的方位,只能随便朝著一个方向说“……放过……我的孩子,否则……我就、就告诉八哥……”
脖子貌似又被人扼住,我感觉不清楚(失去了触觉),只是说不出话了。
“那我就让你死!”
端木澈的声音忽近忽远,不很清晰。
我拼劲最後一点力气说“我……已经告诉……黎……”幸亏留了一手。
接下来,我就真的什麽也不知道了。
脑子还转著,但五感完全消失,就像一具死尸,呃,应该是植物人。
穆敬铭和黎殇所属的军火集团,非常神秘。内部等级森严,除了世界各州区域负责人之外,在最上层还有几位元老级的总负责人。
说他们元老级,并非指他们的年龄,而是说他们的资历,他们中有的一生下来就是在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就像端木澈。
集团没有名字,外人叫他们第一军火集团、魔窟或者其他什麽。而集团内部的人则直接按照地域划分来称呼,比如现在黎殇负责的北美区就被称作北美部,穆敬铭负责的亚洲地区就是亚洲部,至於那个传说中的基地总部,则很少有人真正见过,就连各区负责人也是在连任5年以上,成绩符合上级标准了,才能有资格去总部会见元老。
所以,像黎殇这样刚刚上任就有幸前往总部领取任务的成员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直升机的轰鸣让黎殇心里异常烦躁。
回头看看靠著皮椅靠背闭目养神的穆敬铭,然後视线无目的的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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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部的位置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完全是被别人牵著鼻子走,想带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而这个“别人”就是他的现任合作夥伴──穆敬铭!
他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目前他的身份还不能让穆敬铭轻举妄动。就算穆敬铭吃了雄心豹子胆对他下手,他也不怕,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只是,他担心宁夏。
那女人临走时告诉他的话,让他想起来就头皮发麻:端木澈竟然在装残!
操!就知道那笑面狐狸有问题,整整装了三年,连八哥都骗了过去!他到底要干什麽?
去他娘的,他爱干嘛干嘛!只要别因为宁夏撞破了他的秘密对宁夏下手就好!
“黎先生,喝杯酒吧。您好像很紧张。”穆敬铭突然向他示好,手里端著一杯红酒。
黎殇瞥他一眼,没有领他的好意。
对於他的不礼貌,穆敬铭毫不在意的耸耸肩,然後把递给黎殇的酒端到自己嘴边,浅啜了起来。
这时,直升机开始上升。
黎殇猛地扭头看向他,“端木澈的腿没残,宁夏看到了。你知不知道?”
穆敬铭端酒的手一顿,暴起,风度尽失,粗声大喊“停机!”
端木澈其人,阴狠毒辣变态到了人类难及的地步。
穆敬铭就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最佳典范!
所以,对於端木澈的心机手段穆敬铭还是能猜想一二的。
端木澈一直对他的人造J…K(a-b-)血的实验很有想法,他都知道,而且也并没有想隐瞒什麽,他甚至想著等血造好了,他会把样品和配方送给端木澈。
穆敬铭知道,端木澈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八哥。那个因端木澈的缘故而永远停留在十六岁且寿命不超过四十岁的女人!
现在,还有一个月八哥就要满四十了,也就是说她的死期要到了。
不只端木澈著急,穆敬铭也著急!因为八哥救过他,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可是,人造血造出後,在最後阶段却进入瓶颈,这几天他曾反复进行活体实验,可是人造血根本无法像天然J…K(a-b-)血那样跟任何血型相融合。就连同类型的J…K(a-b-)血也一样!
这次回基地,他也是想借由基地的研究军团一起研究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可是,没想到他的犹豫在端木澈看来竟然成了藏私!
这个混蛋!
腿没残,竟然骗了他们整整三年!
而且,还让诺诺发现了这个秘密!
穆敬铭很清楚端木澈的性子,诺诺的生命危在旦夕!
他最好别拿诺诺的生命要挟他,否则……
穆敬铭与黎殇一同回到端木澈的宅邸。
迎接他们地是高度戒备的武装人员。
穆敬铭拦住冲动的黎殇,跟著端木澈的手下来到地下实验室。
那里,端木澈一身雪白实验服,腿脚利索地站在解剖台前。
“回来了?”端木澈看到他们,假惺惺地打招呼。
两人的目光越过他直直看向他身後的解剖台:那上面,宁夏浑身赤裸,胸前下体被两块长方形白布险险遮挡。全身皮肤雪白,在手臂和大腿根部的静脉各插著两根抽血管,而抽血管的尽头是一支装有黑色污染源的大型玻璃瓶。
那一瞬间,穆敬铭以为回到了小时候,在地下室里看到的那一幕,苍白冰冷的母亲,孤单又脆弱的躺在那里……
他疯了一样的冲过去,毫无章法的与端木澈拼命。
黎殇也理智尽失, 与冲进来的武装人员肉搏。
端木澈明令禁止,实验室内严禁枪火。
也幸亏这样,黎殇和穆敬铭才没在交战之初就兵败倒地~
“端木澈,你应该知道,伤害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穆敬铭一把卡主他的脖子,阴狠的说。
端木澈反手一挡,隔在穆敬铭地攻击“当然,否则,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闻言,穆敬铭低吼一声,挥拳狠狠揍向他。
端木澈在体能竞技方面并不是能手,一开始还能勉强抵挡穆敬铭的攻击,後来随著穆敬铭的速度加快,力道加重,他渐渐败下阵来,最後穆被揍得差点儿四肢具残,靠著墙面才能勉强站立。
穆敬铭用三分锺的时间让端木澈失去反抗能力,然後就不再管他,而是动作迅速的切断集血瓶上的抽血管,然後给她检查身体。
黎殇为他“护航”,不停地跟进来的武装人员交手。
“怎麽样?”黎殇百忙中问。
“不知道,失血太多。我怕孩子……”穆敬铭一边回答一边把抽血管一端插进自己静脉中。
“靠,这时候还管什麽孩子!娘都保不住了!”
“闭嘴!我不会让她出事的!”说著,调整抽血管压强,让自己的血输进宁夏体内。
“哇哦~你们搞内讧啊!”八哥小姐突然推开挡在她身前的一名手下进来实验室,一脸见鬼地扫过室内室外一片惨烈,然後视线瞄到靠墙而站面目全非浑身浴血的端木澈。
美丽的杏核大眼蓦地眯起,阴狠冷芒摄人心魄,视线一转盯著穆敬铭“谁伤的他?”
“他没残!”小心翼翼的守护著宁夏的穆敬铭已近极限,眼神涣散,满头冷汗,本就苍白的肤色更加惨白若纸,但一看到八哥,他还是咬牙切齿地说出真相。
“什麽意思?”八哥一愣,走向端木澈的脚步顿住。
黎殇解决掉最後一个敌人气喘吁吁地补充,“端木澈骗了你,他的腿根本就好好的!”
自始至终,端木澈都保持著八哥来时的姿势,肿成缝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八哥,他知道现在说什麽也没用了。
自从他想到这样做时,就没想再隐瞒。
要想得到J…K(a-b-)血完全可以用其他方法,不用像现在这麽麻烦!可是,他不想!
毫不否认,他嫉妒穆敬铭,嫉妒黎殇,嫉妒一切可以爱其所爱的人。凭什麽他们都可以,偏偏他不可以?!
既然他得不到,那麽他们也别轻易想得到!
也怪宁夏这女人命不好,发现了他的秘密,让他辛辛苦苦隐瞒了三年的秘密再也隐藏不下去。
让她失血而死,还要感谢他的仁慈,否则……
只是,没想到穆敬铭回来的这麽早。
他当然知道穆敬铭的实验遇到了瓶颈,也知道穆敬铭这次回基地就是为了实验的事,可是,他等不了了。
还有一个月,八哥就满四十岁了,他真的等不起了。
如果没有人造血,那麽就用宁夏的血将八哥的血彻底换掉吧!虽然没试过,但是应该会有用。
集血瓶里的并不是污染源,而是造血转化剂,与人造J…K(a-b-)血里的变异基因有部分相同作用。
宁夏的血融合了这种药剂,就可以毫无阻碍的替代掉八哥的原本的血,并且扭转造血骨髓的性质,让它们可以按照J…K(a-b-)的血细胞制造新血。
但这种药剂掺进穆敬铭的人造血中却产生了相反的作用,这就是一直阻碍实验成功的最大症结。
……
可是这些,他不想解释。
看到八哥的表情由震惊到愤怒再到冰冷的平静,他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