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如水。”
我静静的听著,水凉了,泡沫消了,他依然说著,目光悠远。
“我总觉得,那时候,他们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除彼此之外的一切都隔绝在外,包括我。但是,我仍然觉得幸福,因为,有他们在,我就觉得很快乐。四岁那年夏天,有了你。”他低笑著,下巴垫在我肩上,“说真的,那时候我可讨厌透了你!又丑又小还特别爱哭!而且,你一来,就夺走了叔叔阿姨的一半注意力!阿姨做了好吃的奶昔,先给你;叔叔带回新的童话书,先读给你听;阿姨整夜整夜的抱著你,也不会离开;叔叔还会陪你玩‘骑木马’‘抛高高’……”
说到这,他好似余怒未消,在我肩上咬一口,痒得我缩肩娇笑,“真小气!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闻言,他眸光暗淡下来,“是啊,那时候你还小,怎麽会记得呢?我记得啊,你一见到我就傻笑,口水鼻涕一把一把,小脏鬼!”他抱著我转个身,让我俩面对面,大手在我身上无意识的摸啊摸,“二十五年了,都长这麽大了!”
我大翻白眼,摆脱,老兄!请不要在做著如此Se情动作的同时,用如此慈爱的口气说如此长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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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车祸那年,你才两岁半,小不点儿一个……抱著我可怜兮兮的要叔叔阿姨。”他双目模糊,语音颤抖,显然是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悲从中来。
我虽然对那时候的记忆模糊,但被他感染,也鼻酸落起泪来。但更多的确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他记得一切,我却什麽也记不得。
“你们俩是洗澡啊还是过年啊!”黎默不耐烦的冲进来,一看我俩正相对落泪,吓了一跳,“咋了?”
说著,赶忙把我从水里捞起来,用莲蓬头冲去身上的泡沫残留,然後用浴袍裹紧。
我心里空落落、酸痛痛的,咬著唇不说话,眼泪直流。
裴子毅也跟著起来,冲了身子穿了浴袍,抹抹脸,“没你事儿!”
黎默看看他,也不再问,抱著我出了浴室,下了楼。
餐厅里,蓝奕崎和黎殇正一如既往的进行“饭前一拌嘴”,见我来了争先恐後地奔过来。
“宁,坐我旁边!”
“滚开,离她远点儿!”
黎默没好气地瞪他们一眼,他们这才发现,我双眼通红,像是哭过,於是,又异口同声“怎麽了?”
“姓裴的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把脸埋进黎默怀里,不说话。
这时,裴子毅也下来了,“堵在这儿干嘛?”
黎默也说“行了,吃饭吧!”
蓝奕崎和黎殇看看我又看看裴子毅然後看看黎默,最後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黎默抱著我在餐桌前坐下,替我盛了一碗饭,轻声道“累吗?”
我摇摇头,自己拿过筷子吃饭。
见我不说话,四男也不说话,三分锺过後,蓝奕崎最先忍不住,“要不,我说个笑话吧?”
没人吭声。
他很尴尬地咳了咳,然後装作不在意,“话说,有一天大灰狼对小羊说‘我要吃了你!’你们猜,怎麽样?”
还是一片寂静,估计黎殇觉得他可怜,就抬头眨巴著眼问“怎麽样?”
蓝奕崎大喜,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结果大灰狼就把小羊吃了!……哇哈哈……”
呃……
黎殇俊脸一僵,面无表情地低头吃饭。
黎默、裴子毅自始至终将其无视。
笑了好一会儿,蓝奕崎才止住,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怎麽?不好笑吗?”
“白痴!”裴子毅白他一眼,夹了一块烧鱼到我碗里。
黎默马上动作利索的把鱼夹回自己碗里,挑刺後再给我放回来。
我咬著筷子看蓝奕崎一脸菜色,终於忍不住喷笑。
()
胸口暖暖的,很快把先前那股伤感挤个一干二净。
见我笑了,四男明显松了口气,也跟著傻笑起来。
我一直坐在黎默腿上,我怕他腿麻,就要起来自己独坐。
他箍住我腰,不让我动,“坐好,别勾引我。”
他话音一落,其他三人立马消了声,虎视眈眈地看著我。
我咽口唾沫,把自己尽可能地往小体积里缩,臀下,“小黎默”已经有了抬头的趋势,大囧“那个,要不我也说个笑话吧?”
呜呜,也没人理我……
我咬著筷子万般委屈,“这是真事儿,我经历的。”
四男明显来了兴趣,一个个虽然还是一脸“饥渴”,但耳朵高竖。
我满意的笑笑,然後一本正经的看向黎殇,“黎殇,你的苍井空全集,被我放在D:世界文学/唐诗三百首/李白全集下。”
话落,沈默。
我动作优雅的快速扒拉了两口饭,然後从黎默腿上跳下来,刚开始拔腿溜人。
“死女人!”黎殇大叫,直接跳过桌子来追我,盘啊碗啊,唏哩哗啦乱成一片。
其他三男喷笑,前仰後合,锤桌抱肚。
我被他追的上蹿下跳,笑不可抑……
刘德华曾在《游龙戏凤》里说:幸福,就像一个玻璃球,掉在地上,碎片会飞的到处都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去捡,但是,无论你怎麽努力,都捡不完,但只要你肯努力,你总会捡到一些的。
所以,现在,我就在努力捡啊捡,捡起那些细碎但珍贵的幸福。
裴子毅是养子,但不是裴家的养子,而是顾家的养子,他是裴家二老的亲生儿子。
我们不知道这是怎麽一回事,也不知道,裴子毅最後又是怎麽回到裴家的,并且是以养子的身份。
我们的身世依然是迷,裴子毅雇了全球最好的私家侦探,也毫无收获。
我们甚至连我生身父母的本名都查不出来。
他们从没告诉过裴子毅他们的姓名,只知道他们姓顾,裴子毅原名顾言诚,我原名顾言诺。
他们像是从未在人间出现过一样,蒸发的一干二净。
黎殇去了拉斯维加斯。
我总觉得,这几个男人在谋划著什麽,他们不说,我不问。
三男最近心情很好,我估计是黎殇走了,少了竞争对手的缘故。
这不,中午刚开完水果派对,就准备晚上搞烧烤晚会。
反正翻来覆去就我们四个人参加,任他们折腾去。
我最近越来越渴睡,胃口也不太好。
三男以为是频繁性Zuo爱的缘故,所以有所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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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去超市吧?”黎默兴高采烈地进来卧室,见我又半死不活地趴在床上,皱了眉,“别老是躺著,对身体不好!”
我应付著,继续“挺尸”。
他无奈的叹口气,从衣橱里给我拿衣服,然後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替我穿衣服。
完了在我屁屁上拍了一掌,“小懒猪!”
“嗯~”我闷声抗议,然後被他扛上车。
**
这个小时候的事儿吧,得一点点说,一块儿说了,没感觉。
这才叫回忆的碎片,嘛,哈,哈哈~
啊,还有这个N个一起P 的问题,话说,真的好废脑细胞啊!你说浑身上下就那仨个容纳处,不好分配啊……
那啥,咱申请一P一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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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毅开车,副驾驶座上蓝奕崎在核对购物单,我和黎默坐在後座。
“诺诺,最近好像特别没有精神,是不是生病了?”裴子毅一边开车,一边分神从後视镜里担忧地看我一眼。
我趴在车窗上昏昏欲睡,听了,懒懒地摇摇头,不说话。
黎默自身後抱住我,额头贴著我的试了试体温,“没发烧,”顿了顿“是不是要来‘情况’了?”
我精神一振,貌似这个月我还没来例假啊……
我还没回答,蓝奕崎就说“有可能哦……啊,家里没卫生巾吧?这次顺便买几包。”
黑线~这些男人讨论起女性问题来丝毫不扭捏,真是……让人汗颜啊!
“嗯。”裴子毅应著把车泊上车位,“回来的时候去趟中药店,女人生理期喝‘四物汤’比较好。”
“四物汤吗?我觉得红糖姜汤更好吧!”黎默半抱著我下车。
“你们在说什麽?”蓝奕崎一头雾水。
“走吧,白痴!”
“真是没用的法国佬!”
“喂!你们……”
我默默听著他们内容乏味的斗嘴,心中惶惶不安,神啊佛啊圣母玛利亚啊,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啊!
裴子毅跟黎默在争吵买精瘦肉还是五花肉,蓝奕崎则在纠结於要不要买一打啤酒回去。
我选购了一篮蔬菜,然後悄悄转移阵地,来到两性用品货架下。
希望是我自己胡思乱想!
“小夏?”身後突然传来黎默阴测测的声音。
我正拿著一盒试孕棒看说明,下了一跳,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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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大手自身後伸过来,拿过我手里的盒子,“有没有什麽要跟我说的?”
黎默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对我说话了,我有些紧张,好吧,是非常紧张。
听不到我的回答,他上前一步,胸膛贴著我的被将我抵在货架上,低沈的在我耳边吹
起“嗯?”
我知道瞒不了了,只好深呼吸让子镇定下来,然後转身与他面对面,“在岛上……没做防护、护措施……”我结结巴巴的说出我的担心,然後咬著唇低头盯著他衬衣的第三颗纽扣。
数秒过後,他叹一声,“如果是,你要怎样?瞒著我们自己解决吗?”
我心头蓦地一跳,然後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怎麽办,我不敢去想。
“怎麽了?”裴子毅和蓝奕崎也跟了过来。
看到黎默手里的东西,对视一眼,然後皱起了眉。
出来後我们直接去了医院。
果然,怀孕了,一个月零七天。
很不幸,那时候,我正巧人在岛上。
回来的路上,一路沈默。
我不知道说什麽,我脑子里很乱。
穆敬铭真是我亲哥的话,这个孩子就是近亲结合的结果,会不会有先天残疾?现在黎默他们疼我宠我,我想有部分原因是对我被穆敬铭捉去後所遭受一切的怜惜和同情,那麽,现在呢?我有了穆敬铭的孩子,他们敌人的孩子,那份怜惜和同情,还会在吗?即便他们接受了,孩子的生父,也会是横亘在我们心头的障碍,我们能视而不见吗?更何况,我无法怀著别人的孩子的同时还享受他们赐予的爱情,我没那麽厚脸皮,我也没那麽无耻。最重要的,这个孩子,要留吗?
医生说,因为血性特殊和身体底子较弱的缘故,不宜流产。而且,以我的体质,流产後,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我从没怨过谁,就算我经历了这麽多,我也从没有怨过,以前虽然恨过裴子毅,现在也恨著穆敬铭,可是,我不怨,这是命。
就像妈妈(养母)曾说过的,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可是,现在,我却想问问,为什麽?为什麽我要有这样的命?我没主动害过人,也没做过坏事,我甚至连面对伤害都逆来顺受,为什麽还要让我经受这些?
婚姻不顺,爱所不爱;身世成谜,被人步步紧逼;现在,就连这个孩子都……
到家了。
我独自下了车,回了卧房,锁上门,把自己抛在床上。
温柔的海风吹过白纱窗帘,拂动风铃,叮咚作响。
手无意识地放在小腹上,此刻,那里正有一个崭新的生命在孕育。
我无法表达此刻自己的心情,是激动还是悲愤,是快乐还是忧伤。
我以为自己哭了,抹抹脸,干的。
我无声的笑了,原来现在,我连哭,也做不到了。
这时候,手机响了。
看了看屏幕,是黎殇。
响了好几遍,我才迟疑的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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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女人!怎麽才接电话!要吓死我吗!你在做什麽?有没有想我?吃晚饭了吗?”
我还没开口,那边黎殇就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鼻子很酸。
“喂?喂!女人,你在没在听?”
“……在。”
“……”他沈默片刻,小心翼翼的问“你怎麽了?”
深呼吸,深呼吸,说“我怀孕了。”
“……什、什麽意思?”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很劲爆,以至於他说话音量低了,也结巴了。
我瞪著天花板,一字一顿“我怀孕了,是穆敬铭的。”
沈默,很长很长的沈默。
我自嘲的笑笑,心碎的一块一块。
闭眼,再睁眼,麽指缓缓按上“关机”键。
“哇!!!!”
手机里突然爆出一声大吼,然後就是一阵劈里啪啦乱七八糟的乱响,然後黎殇震耳欲聋的欢呼冲了出来,“老子要当爹了!老子要当爹了!他妈的老子也能当爹了!!!”
我石化。
近十分锺的狮吼过後,黎殇火急火燎的挂了电话,临挂前,喊“女人!我马上回去!我马上回去!操他妈的!老子他妈的当爹了!!!啊啊啊!!!哇哈哈哈……”
是不是,有什麽……搞错了?
我大脑当机。
盯著嘟嘟响的手机,我茫然的坐起身。
这时候,楼下传来“砰砰乓乓”的声响。
这些日子,一直摆脱不了穆敬铭阴影的我以为穆敬铭来犯,大骇,忙冲出去。
客厅里,花瓶乱飞,沙发移位,墙上装饰用的麋鹿头也一分为二,一半东一半西。
三个男人倒在地上扭打成一团,裴子毅揪著黎默头发,黎默掐住蓝奕崎脖子。蓝奕崎扭著裴子毅一腿,三张俊脸面目全非,鼻血横流,青青紫紫。
嘴里还“咦咦呜呜”口齿不清的对吼。
当然,我一句也没听清。
眼看这样下去会出人命。
我赶忙冲过去,把三人分开。
“你们疯了!”平时打打闹闹也就罢了,怎麽还动真格的了?
三人一间我来,自发的收起拳脚,但仍旧彼此怒目而视、呲牙咧嘴,谁也不让谁。
黎默的眼镜儿扭成麻花,吊著鼻梁上,极具喜剧效果;蓝奕崎肿了一只眼,好看的棕发成鸡窝,搞笑效果不遑多让;裴子毅一松手第一个整理仪容,但领带成了死结,西装少了一只袖子,衬衣也好些个口子,脸上也没少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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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感觉,他们,咳,很喜感……
偏他们还不自知,一个个逞凶斗狠,很不得用眼神杀死对方。
我终是一个没忍住,锤地喷笑,连先前的伤感也忘得一干二净。
“小夏……”
“诺诺……”
“宁……”
三男同时冲过来,“别坐地上!”
“哎哎,玻璃碴子,看著点儿!”
“喝口水,别呛著……”
一个个小心翼翼,万般谨慎。
我心中纳闷,但静下来,还是决定解决正事,“说罢,这次又因为什麽?”
三男支支吾吾。
好一会儿,黎默才挤开蓝奕崎坐在我身边,握住我一只手满脸悲戚,“小夏,你知道我们老黎家就我和黎殇俩苗了,”说著,眨眨眼,“这传宗接代的任务可就指著我们了!”
我“唰”白了脸,心道,终於要说出来了,终於要说出来了!
他没注意到我的异样,继续道“看在我们兄弟都跟了你的份儿上,你看,这孩子,姓黎,成不?”
唉?不是要分手吗?
“放屁!”裴子毅大吼一声,“我们裴家就不用传香火了?!我还是五代单传呢!姓裴!诺诺,咱俩是领过证的,这孩子说什麽也得姓裴!”
蓝奕崎也不让了,眨巴著水汪汪的绿眸,抱住我大嘴,仰头45度,无限凄凉“宁~我连家都没了,就只有你了,这孩子……你忍心不让他跟我姓嘛?”
……
我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