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十二少之五--笑面劣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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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十二少之五--笑面劣虎-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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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见他!?看了他一夜未眠的陆麒突地振奋精神,翻身双膝跪在他身子两侧,双肘撑起自己,与半梦半醒的莫昭尘眼对眼、鼻碰鼻,距离不到一寸。

  “梦见他不好吗?”还是没变呐,一大早神志涣散,连三岁小孩都比此刻的他精明百倍。

  这件事只有当初在他身边跟前跟后,甚至夜夜赖在他床边才肯睡的自己知道。

  一大清早的莫昭尘只有迷糊两字可以形容,什么笑面虎的在大清早的此时此刻只能改叫花脸猫。如此一来,昨晚说的话他也当在作梦了,陆麒猜想。

  还是没变呵。手指凌空画着如此接近的俊俏轮廓,陆麒还不想彻底叫醒他。

  “不是不好……”咕咕哝哝的声音从陆麒身下传来。“我想他……没人知道我有多想他……那小子很倔强、老说要跟在我身边,嗯……成天叮咛我这、照顾我那的……让我——”

  他想他?嘿嘿……哈哈哈哈……狂放的笑难以抑制,又因为还想问个明白而不好发作,让陆麒一张脸憋得跟包子似的。“让你如何?”

  “让我忍不住……咦?”半敛的惺松睡眸至此才想到要睁开,不张眼还好,一张眼,黝黑含笑的脸吓得莫昭尘轻喝一声。“你——”不是梦?

  昨晚看见的他不是梦?

  “还在作梦?”陆麒好笑地挪挪指头替他拨开贴在脸上的乱发,让他双眼能完全看见他。“清醒了吗?”

  “你……陆麒?”

  “还要我说几遍才肯信?”忍不住内心激动,陆麒压下身子吻住他讶异微启的唇。“我回来了,就在你面前、就趴在你身上。”

  在他面前?趴在他——这话点醒莫昭尘此刻两人的姿势透露出的无言暧昧。“你在做什么?”

  “你该问的是我将要做什么。”清楚自己对他异于平常的执着基于何种缘由,是在一年半前意外瞥见那个姓田的和教他学问的洛然两人私下相拥的景象,才恍然大悟,这份情感和随之在后燃起的欲念,他苦苦压抑了一年半!

  现下要他再忍就太过火了。

  “陆、陆麒!”被拉开里衣露出白净胸膛的莫昭尘把住他游走的手,抬起膝盖在两人之间以为屏障,神情显得紧张,潮红微现。“你疯了!”

  “当年为何骗我上船,把我送出海?”停住在他颈窝的啃吻,探求的询问隐藏勉强压抑的低哑。

  语气里的怨怼和不满,让莫召尘涌起一股熟悉的情愫,才真正感觉到此时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陆麒。

  这般的质问就像当年他用一双无惧黑眸瞅着他,直问是不是讨厌他、要赶他走一样,很倔强、执拗的口气……

  才三年呵!就算他长成高壮强健的男子,和他相比,到底还是个青涩小鬼。

  “你已经不是小毛头了。”轻拍他肩头,莫昭尘笑声道:“起来,你好重。”

  “你不说我不起来。”

  “像个小鬼似的,脾气还是老样子。”

  “你不也是,一张笑脸面具在别人跟前硬是不肯卸下。”抬头与他正眼对视,浓眉皱起不赞同的波澜。“连在我面前也要逞强?”

  莫昭尘被他说得不由得一愣,他刚才以为不过还是小毛头一个的陆麒,正以一双男子的眼坚定地盯视他。

  那视线,瞅得人换不过气,难以喘息。

  他是从哪学来这眼神的?“好了,回来就好。”莫昭尘扬笑安抚。“让我起来,得为你接风才成。”

  “别敷衍我!”为什么要躲他?感受到他疏远态度的陆麒执意不让他离开。“把话说清楚我才放!为什么?”

  “我认为海上生活更适合你。”

  “你也答应过让我一直跟在你身边。”那根本不是理由。“莫昭尘,你在躲我什么?当年的你一定是想躲我什么才会把我骗上那般贼船对不对!”

  他的敏锐让莫昭尘惊心。“你想太多了。”别开玩笑!才三年,陆麒应该还是个质朴呆愣的孩子才对,怎么可以——如此敏锐!

  陆麒变得太多,令他招架不住。

  “是你什么事都宁可放心里不说,我才必须想那么多!”陆麒拉他坐起身,蹲跪在他跟前拉开喉咙吼:“要是你什么都说清楚,我就用不着花脑筋想这么多!莫昭尘,当年你到底在躲我什么?”

  “如果你什么都不说,就别怪我。”陆麒恼怒粗鲁地扯开莫昭尘的衣衫。

  “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想做的事。”两指扣住他下颚,陆麒用力覆盖莫昭尘的唇,以近乎泄恨的激烈吻住他。“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有多让我无所适从吗?”他吼道:“什么都不说,任由旁人猜测臆想,从一上岸就听说你和白宁这些年来不间断的蜚短流长,昨夜又听见你叫别人的名字,但是今早你口中念念有词的是我的名字——你把我弄胡涂了!莫昭尘,你让我搞不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

  他不懂他!原以为这三年的磨练可以让他更接近他一些,所以他将被骗上船的愤怒全用来磨练自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能追上眼前这个人,让他答应他跟随在身边,总有一天会因为有他在旁守护而不管身在何处都能安心,不必时时保持警戒,就算入睡也不放松;但——他还是失败了,还是捉不着他深沉心思游走的方向,什么都看不清、摸不透。

  “现下我再也不想了!不再揣测你想要的是什么、想做的又是什么,喜欢还是厌恶——我再也不管了!我只做我想做的——”话尾结束在贴上裸露肩颈的双唇。

  莫昭尘困难地扭了扭身。“我骗你离开厦门,照理说你该恨我才对。”到现在,他还没听见他对他当年作为的憎恨,难道他不气他、恨他?

  “就算如此我还是想待在你身边。”陆麒压低头,啃咬他光裸的肩头,留下一排排浅浅的齿痕。

  不痛,但搔人心痒。莫昭尘不安地扭了扭上身。

  “我发过誓,要跟着你,就算是哪天要用自己的身子为你挡刀挡剑也绝不后悔!从你为我挡剑那天起,我就在心里发下重誓,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要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报恩。”莫昭尘握拳搥他肩膀。“放手!”

  陆麒反而将他搂得更紧。“原先是为了报恩。”大掌移到微凉的背脊,轻轻使劲压向自己,低下的唇正好迎上莫昭尘送上来的咽喉,在吻的空隙问道:“后来,报恩的念头淡了,可惜当时的我并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一样是打定主意就算死也要保护你,但心里想的并非是为了报恩。”

  “不是为了报恩?那又是为——唔……”抵抗的同时,又不可自拔陷入他的欺近之中的莫昭尘只能重复他的话,在陆麒的手触上他敏感的胸尖时震了下,彻底清醒。“你的手在做什么?”

  “只是手而已你就这么紧张?”陆麒发出男人傲然的哼笑,推他躺回床榻,欺身压制。“如果用嘴会有什么反应?”

  “你——喝!”袒裸的上身因为胸前突来的亲吻紧绷弓起。“啊……陆麒,别闹了,这一点也不好笑!”。

  “我也不是闹着玩。”深深吻进他嘴里尝过一回味道,陆麒意犹未尽地抬起脸。“我是认真的。我要你,这是我回厦门的目的。”他不会知道,离开反而让他认清了自己的感情,见不到面的思念更坚定他的心意,无法动摇。

  要他?“你、你知道什么!放、放开我!”心慌首次染上素日不变的笑脸,莫昭尘困难地在陆麒的压制下翻身背对他。“别想用这方式报复我!”

  “我不恨你,哪来的报复?”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固执、这么笨!“报复就可以让我亲近同样身为男人的你?”懊恼地勾起莫昭尘,将因此被迫跪坐的他搂进怀里。“做这事哪有那么简单?你这个潇湘楼的主人会不清楚?”

  背脊贴着炽热胸膛——如果能,陆麒衷心希望这样的接近能将他的心意传达给他,让他明白。

  “除了你,我不想碰任何人。”游走在莫昭尘耳珠、颈背的唇低低吐着热气道:“我只想碰你,当明白自己对你是什么心思起就想碰你,我忍耐了好久你知道吗?”

  “你胡说……”莫昭尘被压弓起背,困难地平抚紊乱的呼吸。“别、别开这种玩笑,唔……”

  “我已经不是三年前不懂情爱的毛头小子了。”他边说,手滑移到他因跪坐而毫无防备的下身。“我知道我要什么。我要你。”

  “陆麒!”莫昭尘按住他下探的手,弯腰用上身的重量压制他妄动的手,由陆麒燃起的炽烈热火烧得他全身绷紧。“不要这样……”

  “告诉我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不想再费心思刺探推敲,他只想从他口中听见实话。“骗我上船之后决然背对我离开,你知道那让我有多痛苦?头一遭知道什么叫心痛如绞、心如刀割——”

  他何尝愿意,但是不得不。“我必须——”

  陆麒打断他话径自续道:“本来想恨你却恨不了,就算你这样对我,我还是想回到你身边、想守着你,想让你有我在的时候能安心入睡不必小心警戒,更想为你多做点什么——”

  他……“啊啊——”陆麒未被压制的手毫无预警扳直他上身,使原先被压住的手得以在同时挑拨欲望,令莫昭尘控制不住自己而叫出声。

  “你的心里究竟容下了谁?”掌握莫昭尘勃发欲望的手不停折磨他,每一回都刻意增添一丝力道,虽轻,但是以让敏感的感官尝到一波高过一波的情潮;心知在这情况下逼问是卑鄙的作法,但他别无选择。

  谁教莫昭尘不肯老实!

  “白宁?那名叫若琪的姑娘?还是我?哪一个才是你心里想要的人?”

  “嗯……啊啊——别再、放手啊唔……”以跪坐之姿承受陆麒给予的一切挑逗,莫昭尘难掩一阵阵敏锐涌上的燎原热火,连喘息都变得异常困难的他,说起话来断断续续难以连贯,“若、若崎他……他、不是……呼……不是……”

  若琪?在他心里的人是那名叫若琪的女子?听见他口中断断续续吐出的名字,陆麒的心凉了一截。

  原来他心里——没有他,没、没有他……

  刀锋划上心头原来——这么难受……比溺水还痛苦……

  “哼哼,呵呵……我明白了。”陆麒退开,在莫昭尘神智险遭情欲击溃的前一刻松手,跳下床。“原来你要的不是我,在你心里的人也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这样:“陆、陆麒!”莫昭尘伸手欲拉住他却扑了空,想下床追他,偏偏方才的情火烧得他双脚发软,趴伏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凄凉的背影离去。

  乱了,什么都乱了!

  因缘际会买下他并带回泉州时就乱了,决定送走他、将他推离身边也乱了;现下他一声不吭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更乱了!

  情况乱、思绪乱,心也——乱了……

  像团找不到头尾的绵絮,这该怎么解才好?



 
第9章



  砰!

  潇湘楼自认坚固的门板就这么被一只大脚踹上,连同门闩应声倒地,变成两块毫无作用的木板。

  “啊啊——地牛翻身吶!”房里像鸡拔毛似的尖叫出自平日一抿倩笑众人迷醉的白宁樱桃小口,睡得正香甜的她被这巨响吓得将自己卷在锦被中发抖。

  老天爷保佑!教这地牛乖乖滚回牛窝里睡,老天保佑……

  “给我起来!”一口气压不下来的陆麒从西厢房出来后,头一件事就是想找人出气。

  想到的头一个人就是还在被窝中打滚,做着香甜美梦的白宁,哪管得了她是潇湘楼当家花魁、更别提考量自己大剌剌闯进女子闺房的举动合不合时宜。

  陆家大爷不爽,什么见鬼的世道伦常、礼仪规范到他面前都是个屁!

  “说!若琪是哪个姑娘?长什么样子!住哪间房!我要找她!”他要看看让莫昭尘放在心里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子。可恶!竟然口口声声念的还是那女子的名字!

  若崎?白宁混沌似浆的脑子因为这名字顿时清醒,一头凌乱长发蒙住了大半脸孔,“你怎么知道崎弟?”

  崎弟?“你在说什么啊!我要找的是潇湘楼一个叫若琪的姑娘!”

  这家伙是不是误会了?被一头莽撞地牛震醒的白宁以手顺发,边道:“潇湘楼没有叫若琪的姑娘,只曾经有个叫若崎的少年。”

  少年?陆麒不信地瞅着她。

  唉,还是有没长进的地方哪!只要事关昭尘,他的表现就像个傻子似的。“若崎,白若崎,崎岖的崎字。他是我同胞亲弟弟,昭尘把他的事跟你说了?”有可能吗。她怀疑,实在太了解莫昭尘对自己的事三缄其口的性格。

  “难道莫昭尘口中直嚷的若崎是男人?”

  “我弟弟还会是个女的?”这傻子。“你怎么知道他?”

  “他在哪?我要狠狠揍他一顿!”可恶!“不打死他我不甘心!”竟然跟他抢人!

  “下阴曹地府找去。”

  一句话,轻而易举浇熄陆麒进门时的怒气,变得张口结舌。“他、他死了?”

  “死了快八年。”白宁补说道。“昭尘没跟你说?”

  “他作梦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着这个名字。”陆麒说着,神色惨淡得彷佛大夫说他得了不治之症似的绝望,颓然坐上就近的木凳。“连梦里都没有我……”现下好了,他的敌手是个连面都见不着的死人,怎么打?怎么抢?根本一点胜算也无,惨败到姥姥家,啧!

  “你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白宁对面前一张绝望的悲惨表情翻了白眼。“跟昭尘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想什么没人知道。”

  “就是没人知道才让人恼火!”拳头搥上木桌,一想起莫昭尘凡事藏在心里的闷葫芦性格就火大:“别人不知道就算了,竟然也不让我知道!我是他什么人,连我都不说!”

  “你是他什么人呐?”白宁拿风凉话刺他的罩门。“他干嘛告诉你他在想什么?”

  “我是——”陆麒哑口无言,不甘心地抿嘴承认:“我什么都不是。”

  “呵呵……”表情真是千变万化啊,这张脸是怎么回事?怎么有本事说一句话换一种表情,看都看不腻。

  “崎弟是为了保护昭尘而死——”将尘封许久的陈年往事告诉他应该可以吧,崎弟?白宁心中默问,半晌,发现自己被一双炽热目光锁死,彷佛在威胁她再卖关子就劈了你!呵,脾气真大。“我们姐弟和昭尘是在人贩市集上一起被老鸨买进青楼的,买我是为了替青楼赚银子,买昭尘是为做小厮,崎弟因为长得既高且壮,便安排他为护院——对我们三人而言,能在一起不被分开就已经足够,尤其是崎弟和昭尘,他们俩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我这个做姐姐的能怎样呢?知道他们的事也只能从旁照顾,把昭尘当作弟弟看待,这样的日子倒也过得去,但是好景不常,昭尘愈长愈俊秀,教一个常出入青楼的老爷给看上了,想收他做娈童。”

  “哪个混帐这么大胆子!”陆麒抡起拳,杀气腾腾。“我一拳轰了他!”

  “那老家伙早死了。”白宁离开床板,纤指戳上他脑门。“就在买下昭尘那一夜,被崎弟一剑送下黄泉。可是崎弟这么做也引来巡夜的护院,当时的昭尘会的功夫不过皮毛,我们三人逃离青楼原以为从此可以安稳度日的时候,不料身后还是有人追了上来,一剑刺向昭尘,而崎弟——”一阵哽咽让她说不下去,往事重提最伤人,但她宁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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