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恩家族最近才为了遗产问题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多了两名基因上的小孩拥有继承权,老天……他知道为什么她们会死了,上千亿的遗产绝对会成为杀人动机。
「这不可能!巴伯·基恩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两个小孩?我是说……我是说……既然他自愿捐赠精子……」派瑞斯一头雾水,这一切太不合理了,基恩家族还因为巴伯·基恩并没有留下合法的继承人,正在进行诉讼,最有可能获得遗产的是他的私生子,如果安伦及罗维斯家庭也知道这层血缘关系,事情应该愈闹愈大才对,而不是以两名小女孩失去性命做为收场。
「基恩先生是盖娅医院的股东之一,他知道自己有遗传性疾病,当初会捐赠精子,只不过是那一票有钱人起哄、玩笑而已……只是……只是当华勒斯医生接手后在管理上出现疏忽,才造成安伦及罗维斯两个家庭接受了这个安排。」微微一叹,这名护士跟了华勒斯医生好多年,许多内情知晓得一清二楚,她知道华勒斯医生不是坏人,只是这个行政管理上的疏忽有可能会赔了他的职业生涯,所以才隐瞒不提。
「这里还有个疑点,安伦及罗维斯两家人理论上不应该知道捐赠精子的对象才对,不是吗?」微微拧起俊眉,派瑞斯一向很反感这种违逆自然的生育方式,这其中有太多令人争议的道德问题,就像这一次,一点小小的疏忽,造成两条小生命的逝去,人命并没有那么轻贱。
「安伦家我并不清楚,但是罗维斯家和华勒斯医生后来变成好友,当华勒斯医生打算到纽约开业后,他们还常连络、聚餐。」年纪稍长的护士侧头想了一下后回答,威勒兄弟俩忍不住对望一眼,脑中同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华勒斯医生有没有对罗维斯先生提起过,他的小孩,苏珊生物学上的父亲是巴伯·基恩?」有话直说的派瑞斯,丝毫不修饰的追问,年长护士沉默了半天,最后下定决心似的先长叹口气。
「罗维斯先生曾指责过华勒斯医生,认为苏珊的遗传病是他的过错,华勒斯医生为了弥补……或者是逃避问题,将基恩先生是精子捐赠者的事情告诉他。」不想将人心想象的太险恶,年长护士又是一声叹息,威勒兄弟俩则像跌进冰里全身发寒,他们没办法想象事情接下来会发展得多失控,巴伯·基恩拥有的财产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疯狂。
「罗维斯先生该不会……该不会去勒索巴伯·基恩?或者是他的亲人吧?」咽了咽口水,派瑞斯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他几乎可以猜想出接下来会怎样,基恩家族为了不让潜在的继承者人数变多,于是……
「现在看来,我们得找罗维斯先生来好好问话!」俊眉一紧,桑堤雅各隐含怒气的领着派瑞斯离开医院停车场。
侦讯室内,比尔心平气和的询问着罗维斯太太尖锐的问题,隔着一扇单向镜的窗子,桑堤雅各不知该同情还是憎恨里头那个猛掉泪的女人,每个生命都该是无价之宝,她怎么能用自己的女儿去换取金钱上的满足?他和老威勒父子俩虽然不常腻在一起,但是感情仍旧那么紧密、深厚,派瑞斯及莉露同样也血脉相连,桑堤雅各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么狠心又无知的父母?
「我想,罗维斯太太是无辜的,在之前的侦讯时,我就注意到她对罗维斯先生的不谅解,可能就是不赞同他拿女儿的身世去要胁别人。」同样心情沉重,莎曼莎微微一叹。
因为内疚、伤心,罗维斯太太已经招供出绝大多数的事情,真如桑堤雅各的推想一样,罗维斯先生利用这层血缘关系,打算勒索基恩家族,甚至想在财产上分一杯羹,现在,他们遇到的最大问题是,谁才是杀害两名小女孩的主谋?几乎整个基恩家族都有嫌疑,面对那个阵容不亚于史文斯基家族那样庞大的律师团,即使锁定了凶嫌,能不能送他入狱还是个问题。
「我们还有另一个线索,那个真正动手的凶嫌,他一定可以指证出谁是主谋。」一直在旁边聆听的姬琳恩,眉头始终没有放松,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首席检查官不会因为这些证据去起诉基恩家族,除非他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希望小队长那里有好消息。」桑堤雅各重重的捶了墙面一记,如果可以,他真想亲手将这些混帐们送入地狱里,只可惜这样做也挽回不了两条小生命。
发布了安珀警戒,在纽约市市民的协助之下,警方很快就锁定了杀害琳西及苏珊的凶手下落,在盛怒之下仍显得冷静的小队长领导之下,以优越的警力很快将人逮捕到案,一名长相斯文,几乎可以说是天真的年轻男子被带回纽约市警局。
「我一定要揍那个家伙一顿……」当凶手被带进侦讯室时,桑堤雅各抢先一步拿走询问笔录的文件夹,他想和那个男人面对面,究竟怎样的心理变态,才能对毫无还手能力的小女孩狠下毒手割喉。
「不准进去!我不想侦讯再节外生枝!」姬琳恩身体一横拦住桑堤雅各,她太了解他的脾气,一个冲动他有可能冲上前去挥拳,她绝不让辩方律师有任何机会及借口来替那个混帐脱罪。
「那个家伙一定不会说实话的!」桑堤雅各暴喝一声,从那人的眼神就能看出他有多狡猾,他说不定已经知道了警方掌握基恩家族也涉有重嫌,或许会利用这点来做为筹码谈判,桑堤雅各绝不容许他用什么精神失常、恋童之类的借口来摆脱谋杀的罪名。
「所以你们需要我,我能证明他有多正常。」微微一笑,摆动着修长双腿,珍妮弗·瓦特美罗拎着名贵的皮包半倚在侦讯室门边,姬琳恩向她比了比手势,让比尔、莎曼莎陪着她进入,没有人能在珍妮弗面前说谎,如果想利用精神异常来脱罪,她会让你真正变得精神异常,永远的监禁在精神病院之内好几百年。
「案件进行得不顺利?」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看着厚重医学书籍,派瑞斯一颗心全悬在桑堤雅各身上,担心他因为擅闯乔·华勒斯医生的档案室而被责怪,后者回到家中,果然头顶好大一片乌云,整个人阴沉得不得了。
「不……不能算不顺利……」瘫在沙发上懒得动弹,桑堤雅各只觉得侦办这个案件让他身心俱疲,下意识的拉过派瑞斯,借他的肩膀倚靠一下,熟悉的发稍香气让他稍微放松一些。
「我们捉到了杀害琳西及苏珊的凶手,他也愿意指证真正的主谋,只是……这个案件让人觉得肮脏,大人们为了争夺金钱,牺牲了两名无辜的小女孩。」桑堤雅各将案情一五一十的说给派瑞斯听,虽然还没正式起诉之前,他真的不该谈论这些,只是不找个地方倾吐一番,他觉得自己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派瑞斯确实是个好听众,安安静静的靠在桑堤雅各身旁,适时的给他支持。
「这是私生子与生物学上继承人的遗产争夺战?真是讽剌,不论是哪一方,巴伯·基恩从没真正承认过他们。」摇摇头,这些事情派瑞斯永远无法理解,他只知道,莉露失踪之后,他一心一意想将她找回来,从没想过她留有大笔金钱给他,因为再多的金钱,也换不回他跟莉露之间的情感。
「苏珊会死,这点我知道,毕竟罗维斯先生曾经勒索过巴伯·基恩的私生子,可是为什么连琳西也躲不过?她根本不在这个漩涡之内。」
「只能说,私生子虽然是私生子,一样遗传了巴伯·基恩的高智商,他用金钱收买了乔·华勒斯,从那里查得当初接受精子有两个家庭,然后一不做、二不休……」
谈到这里,威勒兄弟俩不禁静了下来,这三人,在基因上算起来是兄妹,却是手足相残的兄妹,相比之下,桑堤雅各不禁感激上天,让他能跟派瑞斯重遇,并且感情逐渐浓烈。
「你不像之前那样兴奋,是因为起诉不了他们吗?」跟桑堤雅各那些警察朋友们相处久了,派瑞斯渐渐理解,有时坏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捉到不等于可以将人关起来,更别说是送他上电椅。
「可以,只是这会是一场艰难的硬仗,不过,我不会认输的!」握紧双拳,桑堤雅各为自己打着气,他不会放过这些财迷心窍的混帐。
「嗯,我相信你。」不论何时,派瑞斯就像个无限崇拜自己大哥的好弟弟,桑堤雅各笑了起来,伸手揉乱了对方过长的金发。
「嘿,你知道我查到什么事吗?」动手挥开桑堤雅各的毛手毛脚,派瑞斯一边闪躲、一边回击。
「什么事?你是检来的吗?」原本只是句玩笑,谁知道桑堤雅各才说出口,派瑞斯就僵在那里。
「派普……?」
「我也是在盖娅医院出生的,巴黎那间盖娅!」
「然后?」
「莉露及父亲其实想要个女儿,只是后来莉露放弃手术,之后才有我的。」
「喔?你的意思,你本来应该是我妹妹才对啊?把X染色体还回来!」
「白痴……」
瞧了派瑞斯两眼,桑堤雅各确认对方并没有生气,又开始毛手毛脚的去掐派瑞斯的脸,闹得他手脚不灵敏却硬是要反抗,最后被按倒在沙发上。
「桑堤……你会不会觉得可惜?你本来该有个智力过人的天才妹妹?」
「一点也不,我已经拥有最宝贝的那一个了!」
Episode 6 Kill Santiago 圣地牙哥大逃杀
分不清是何物腐烂的气味,混杂着令人浑身不舒服的铁锈味,再加上烈日曝晒的高温,桑堤雅各不知是因为少吃了一顿中餐,还是因为早餐那杯不怎么可口的热咖啡,总之他觉得反胃,脑袋还有些晕眩。
「老天……他们还要搞多久?」站在刺眼的鲜黄|色警戒线前,桑堤雅各等人的任务是要保持现场的完整性,不让一般市民、媒体过份接近,只是在这种高温、气味的交互作用下,桑堤雅各实在怀疑有任何生物愿意走近这里。
「嘿……记得上回他们抱怨沾有血迹的脚印被污染了吗?副局长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幸好最后案件成功起诉了,否则我们不知还有什么责任得扛,所以认命吧!」晃晃手臂试图扇风,无济于事的程度让莎曼莎连连叹气,仍旧觉得酷热。回头看了看还在命案现场内流连得几乎可以用乐不思蜀来形容的现场鉴识员,她打从心底佩服他们,这种气味怎么忍受得了,还能谈笑风生?
「这里怎么变成这副模样?我记得这一区工厂林立啊!」看了看四周,转移话题让脑袋保持清醒,桑堤雅各好奇的询问几句,他印象中,这里有许多废弃工厂,所以到处飘散着令人十分不舒服的铁锈味,现在却诡异的像沼泽地,地面被挖得一坑又一坑,前几日的大雨淤积,交织出这么一股令人仿佛身处地狱的腐臭味。
「好像要盖一座高尔夫球场吧?」耸耸肩,莎曼莎并不是很肯定的回答。
「高尔夫球场?在纽约市中心?」桑堤雅各夸张的惊叫,当然,这里并没有那么『中心』,但是花得起钱,买下这么大一片土地,就为了盖一座高尔夫球场,他得说,做这件事的人若不是疯子便是白痴。
「莱诺·史文斯基。」
简单明了的答案,莎曼莎与桑堤雅各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果然是个有钱又白痴的疯子。
「我听派瑞斯说,提姆·威勒先生打算到中东一趟?他不回纽约市了吗?」刻意的甩了甩头,仍然躲不开这恶心的气味,莎曼莎又一次转换话题,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跟派瑞斯无话不谈啊?」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像只老母鸡似的盯紧派瑞斯,桑堤雅各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在意,只可惜对方是精得跟恶魔似的莎曼莎·葛雷,不怀好意的笑容立刻爬上她年轻、俏丽的脸颊。
「你们住在一块儿啊!有时找不到你,请他代为留言转达……怎么?你吃醋啦?」放肆的哈哈笑着,莎曼莎有种一般女孩没有的野性豪放,不过在桑堤雅各他们眼中来看,这叫缺乏女人味。
「白痴……谁会吃这种醋?」撇撇嘴啧了一声,桑堤雅各解释着他只是在过滤派瑞斯的朋友,这个家伙人际关系低能的厉害,万一交上坏朋友、染上恶习,岂不是糟糕至极?
「过度的保护欲会让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感到不适而反弹喔!这可不是健康的关系。」摇了摇手指,莎曼莎故意取笑,她其实明白桑堤雅各非常珍惜他与派瑞斯的兄弟关系,异地而处,如果她也有这么一个绝对支持自己、几乎可以说是崇拜自己的小弟,她相信她也会这么宝贝对方的。
「老天……莎米,你别再跟自己的心理医生谈恋爱了,这样也很不健康!」没好气的猛摇头,桑堤雅各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劝阻着自己的好友,莎曼莎丝毫不领情的重捶了他肩膀一记。
「你还没回答,老威勒怎么不回纽约市?我以为当达拉斯小姐失踪的消息传开后,他会第一时间飞回来,你不是说他们虽然离婚了,但彼此之间的感情仍然浓烈,十分深爱对方吗?」忍不住好奇的打听着,莎曼莎一直认为提姆·威勒及莉露·达拉斯之间的爱情故事称得上传奇,分处完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竟然能相遇、相爱,这不是缘份是什么?冥冥之中老早就注定他们应该在一起。
「我要他别回来的……他帮不上什么忙啊!只有更加担心而已。」习惯性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肩上,桑堤雅各觉得自己必须照顾好老威勒及小威勒,莉露·达拉斯的失踪,他会尽最大的努力将人找回,就不必那对实在不会处理情绪问题的一老一小再来制造问题了。
其实,桑堤雅各并没有完全说实话,除了不希望老威勒跟着担心之外,他更大部份是希望能有机会能跟派瑞斯独处,总觉得,老威勒回来后,他们的日子可能就没这么愉快、逍遥了,只是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劣,桑堤雅各当然不可能承认。
抿了抿薄唇,莎曼莎突然沉默下来,打量着桑堤雅各,好玩的注视着对方,瞧得一向大大刺刺的桑堤雅各,愈来愈不自在、愈来愈不自在,最后俊脸染上一层不自然的火红,以女人特有的敏锐感,她肯定威勒兄弟档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
「桑堤,你不愿意威勒先生回来,该不会是……你跟派瑞斯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故意说得极为暧昧,莎曼莎开玩笑的咄咄逼人,惹得桑堤雅各难得的节节败退。
「你们怎么了?」目光好玩的在莎曼莎及桑堤雅各之间来来回回,彼得与派瑞斯两人推着推车越过鲜黄|色的警戒线,派瑞斯体贴的递给这两名顶着烈日辛勤工作的纽约警察各一瓶冰凉的矿泉水。
「派瑞斯,你怎么会在这里?」看了看表,桑堤雅各不无惊讶的瞪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亮金色的头发愈长愈长,他怎么从来没想去修剪一下?更要命的是,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吧?派瑞斯却跑来命案现场?桑堤雅各开始觉得派瑞斯待在纽约市立太平间的时间多过他的教室、实验室了。
「下午没课啊!」回答的理所当然,派瑞斯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能待在林恩先生身旁学习,对他的学业很有帮助。
「喔……拜托,派瑞斯……没有课的话,你该去约会!说句话啊!桑堤!」重捶了桑堤雅各胸膛一记,莎曼莎没好气的横他一眼,派瑞斯的人际关系会这么糟糕,他这个过度保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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