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微微自是一切都好。”说不出此刻的感受,但心底,杜微微并不想多聊关于自己的事,“说正事了吧。”
话语停住,穆云新的眸子里滑过一丝说不出的慌乱,这样的杜微微,让他很是不适。
掌柜的非常适时地将茶水送了进来,眉眼丝毫未抬,沉稳地将茶壶茶盏放下:“两位客官,这壶喝完,自是会续上别的茶,到时候唤我便是。”
心底暗暗赞许,杜微微眉眼舒缓,向着掌柜的点了点头:“麻烦掌柜的了。”
福了福身,掌柜的退了出去。
转过眼,杜微微再无闲聊的心绪,径直开了口:“三皇子,我需要关于四皇子的母妃,宜嫔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真本事
典舒一步上前,替自家爷和王妃斟好了茶,而后退到了穆云新的身后,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紫蔻瞥见自家王妃的手指轻扣了扣桌面三下,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要自己多留意这个随从。
眼神轻瞥过杜微微的脸,见她神色淡然,并未有任何说笑的迹象,穆云新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微微,要宜嫔的消息作何?”脑中轻轻一转,宜嫔,虽为两位皇子的母妃,却一直是嫔位,而且在宫中深居浅出,并未听说有何大动作。
杜微微未有动作,嘴角轻轻一勾:“知己知彼,方能……”
“百战不殆?”径直接过杜微微的话,穆云新的眉头微微一皱。
竖起食指轻轻地摇了摇,杜微微的嘴角笑的更是灿烂:“方能一招制胜。”
敛下眼,穆云新只觉得眼前的杜微微比先前有了更为沉稳的思绪,点点头:“好,我会安排人去查。”
“有关宫中的事,还要多拜托三皇子相助了。”杜微微眉眼一扬,笑意绵延。
嘴角勾起一个妩媚的笑意,穆云新眼神依旧妖娆,但心底的碎疼,却是只有他一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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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元京都军营。
“吼!”“哈!”“呀!”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整个大营上空,几近千人的队伍极其有序地挥舞着手中的长矛,不停地练习着招式。
贺潇一身盔甲,气度凌然,发丝高高束起,头带嵌玉鎏金盔,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满的冷意。
负责带领操…练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手中是一把青龙偃月刀,大力挥动着,虎虎生威。
贺潇身后,天也是一身练兵盔甲着装,极有气势。
眼角猛地瞥见贺潇踱步而来的身影,手中动作停下,大吼一声:“接着练!”身形赶忙便往贺潇处迎去。
“末将张牧天,见过大将军!”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张校尉,无需多礼。”贺潇声线清晰沉稳,丝毫不多说些客套话。
起身,张牧天又是恭恭敬敬地做了一礼,贺潇虽年轻,但战功赫赫,在他眼里,便是极为值得尊重。
眼神深深地看过千人的练兵阵,贺潇脚步走上操…练台,望着黑压压的人群。
“张校尉。”良久,贺潇的声音落下。
“末将在。”
“日…日这般操…练,怕是已有些疲乏了吧。”
眉头深深一皱,张牧天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颤,自己带领着京都的军队已有五年光景,而这五年,京都内一片安和,边疆,更是有贺潇坐镇,外人根本侵犯不到汀元国都内,根本没有需要军队出马的地方。
张牧天只觉得自己是有劲没处使,心底极为焦虑,几次上书请愿希望自己的军队可以上阵杀敌,可都被皇上给拒批了下来。
话语里有了犹豫,张牧天斟酌了许久,猛地跪下:“末将张牧天,愿跟随大将军,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转过脸看着埋头跪下的张牧天,贺潇的脸上依旧没有神色变动,眼里滑过沉思的光,伸出手,欲扶起张牧天:“张校尉这是作何?快起来。”
张牧天身形却是丝毫未动,双手抱拳,言语中极为激动:“恳请大将军,带领末将的军队,为国建业!”
松开手,贺潇也不强求张牧天起身,面向着千人的人群,声音低低道:“张校尉觉得,这样的军队,便可以上阵杀敌了?”
原先对于贺潇的敬意一下子因他的这句话消陨了一大半,张牧天猛地站起身,说他可以,但若说他的军队,便是对他这些兄弟的侮辱:“大将军!我张某人自问兢兢业业,每日训练军队,日…日不得倦怠,这样的军队,为何不能上战场立功?!”
天一步上前,这人这般对自家爷不尊重,自是要阻拦。
却没想,贺潇丝毫未放在心上,面对着众人的军队,气势猛地大增,内力运起,声音依靠着功力散了出去:“全部停下!”
声音之大,靠近的几人只觉得震耳欲聋。
操…练着的军队猛地停下,所有人均望着台上那个笔直站着的挺拔身姿。
“鄙人,贺潇。”稍稍收回了些功力,贺潇的语言显得恭谦有礼。
顿时,场上一片哗然。
“大将军贺潇?”
“那个铁血将军?”
“听说早就回京了,居然还会来我们拉练场。”
“听说,诸位兄弟们,都希望能去到边疆,上阵杀敌,为国立功?”依旧清冷的话语,贺潇的眼神由近到远,一一扫过。
霎时,一片寂静,众人均相互看了看对方,不知该回答什么为好。
张牧天站在贺潇的身后,自觉得体内的血液不停翻滚着,脑中怒意腾腾,拳头死死地攥紧,他明白,若是此刻无一人站出来说要为国报效,那么先前说出来的话就要被狠狠打脸了。
这些小子,平时都怎么教育你们的?!
气氛猛地变得僵硬不已,贺潇的嘴角已是慢慢勾起了一丝笑意。
陡然间,站位稍稍靠前的一个男子开口出了声:“大将军!我们愿上阵立功!”也是瞬时间,千人的人群开始有了响应,齐声反复喊道:
“上阵立功!保家卫国!”
“上阵立功!保家卫国!”
贺潇嘴边的笑意渐渐加深,只听到身后张牧天的恳切话语:“恳求大将军了!”
“天。”低沉的嗓音唤道。
天一步迈出:“爷。”
“今日,你们当中,若是有人可以伤到他一丝一毫,便可,跟我去边疆作战。”贺潇手扬起,指了指已一个腾空跃下台子的天。
人群已是有些骚动了起来,后排的人已是有许多开始往前面走看着。
“他,双脚不动,不执武器,只守不攻。只要你们谁,让他移动了脚步,或是武器落到了他的身上,即便未伤到,便也算赢。”贺潇接着开口,神色淡淡。
张牧天神色猛地愣住,这贺潇身边的人,果真有如此大的本事?还未来的及多想,便听见军队中有人猛地大喝一声走了出来:“我来!”抬眼看去,正是张牧天十分器重的副尉。
众人已是围成了一个半圈,天双脚微微张开,与肩同宽,定住,眼神淡淡然看向了来人,一个与自已一般高的的年轻人。
年轻人面色黝黑,却是极有精神,双手抱拳一送,声音爽朗道:“请教了!”话音刚落,手中执长矛,便冲了出去。
身后,军队千人开始呐喊助威:“副尉勉励!”“副尉威武!”
副尉嘴角满是信心不已的笑容,长矛的长度,足以逼着他移动脚步了。
一个刺身迎上,长矛直直地冲向了天的面门,生生带起了一阵风。
天神色淡定,一个仰身,轻轻松松便避开了这一刺。
副尉脸上的笑意猛地有些僵硬,开始正色起来,又一个腾空,近身出掌,想要拍上天的胸膛,却见天嘴边突现笑意,又一个侧身,避开了这一掌。
助威呐喊的人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场上瞬时一片安静,全部都极其认真地看着这一场比试。
副尉的心底已有些急意,原本以为这比试很容易便能胜出,没成想,竟如此困难,这般想着,手中的长矛开始急急地出招,手掌也是不停。
一掌向天的左肩拍去,长矛向他的右胸刺去,这一次,副尉力道明显比先前大了许多,连带着风,也股股作响。
看你这次怎么避得开!
天脸上笑意猛增,嘴角勾起一抹算计,身体猛地扭动,脚步却丝毫未挪动,侧开身子,矮下身形,以一种异怪的姿势险险地从两面的攻击中擦过。
而副尉,原以为自己必定能碰到天,用了极大的气力,却没想再次被他避开,身体已是不受控制般往远处飞了出去。
“嘭!”身子猛地坠在黄色尘土地上,腾起阵阵烟尘。
天回过头,看了看摔在地上的副尉,脚步依旧未动,眉头轻皱:“无事吧?”
身子被摔得生疼,但毕竟常年训练,掸了掸满身的尘土,副尉有些踉跄地站起了身:“无事。”
眉头轻轻挑了挑,转过头,看向围成半圈的众人,天的声音也高高扬起:“还有谁?”
一时间,所有人都极有默契地往后退了一步。
贺潇站在台上,神色依旧淡然,好似所有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一般淡定着。
张牧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心下是连连的佩服,口中也是满满的敬意:“大将军麾下果真人才济济!末将甘拜下风!”
眼神又是一遍扫过众人,贺潇的嗓音一如开始一般低沉稔耳:“还有哪位兄弟愿来一试?”
顿时,众人又是往后退了一步,心中已是有些忌惮般看着那个肃穆的身影。
“天。”
闻声,一个旋身,天已然腾空落在了台子上,站回了贺潇的身后。
回过身,贺潇眉眼间依旧平淡常常,言语却是涌出丝丝诚恳之意:“张校尉报国之心本王自是理解,可若是,没有过硬的真本事,又怎能上阵呢?”
张牧天已是心服口服,此刻低垂着头,连连点着:“将军说的是。”
“明日开始,本王会派人来助张校尉进行操…练,一切,都以边疆军队为准,张校尉认为如何?”
眉眼猛地涌上欣喜,张牧天心底万分激动,连连抱拳:“多谢大将军!多谢大将军!”
眼神再一扫而过众人,贺潇眼里涌上了一丝厉光,摆了摆手,径直离开了拉练场。
回府的路上,贺潇和天一人一匹良马,速度倒也不快,竟也有了闲闲之意。
天神色恭敬:“爷,回头我来给他们训练?”
“不用,让黄过来。”贺潇驾马在前,声音淡淡传来。
“是。”
再无多言语,贺潇眼神看向远处,这京都的军队,自己必要拿下!(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温存
夕阳慢慢洒下余晖,金色的光给整个汀元京都镀上了一层浅浅的色彩,傍晚的风带了丝温热,吹拂在脸上,让人极为舒适。
天色渐渐变沉暗,贺潇二人已是到了府上。
接过贺潇的马,天往后门拉去。
刚入府,便有下人迎了上来,接过贺潇手中的头盔:“王爷。”
“王妃呢?”问到杜微微,贺潇的声音明显柔软了许多。
下人明显有一瞬的迟疑,却还是如实说道:“王妃还未回府。”
手顿了一顿,贺潇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径直往无梯楼走去。
腾身飞上三楼,贺潇推门入屋,褪下一身的盔甲,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衣袍,头发散下,一支水玉簪重新束起,余留的发散在身后,微微勾起嘴角,竟也有了翩翩公子的气息。
华灯初上,王府里也是处处挂起了明灯,尤其是府前,比平时更是多执了两盏流苏锦灯。
直至戌时,杜微微和紫蔻才拖着稍显疲惫的身影回了府。
和穆云新分开,为防止有人撞见,杜微微二人在茶铺又呆了许久才离开,彼时天色已有些昏暗,两人便又去了醉香楼饱食了一顿,才慢悠悠地回了王府。
王府前,灯火通明,煞是明亮。
刚迈入府,一个小厮便即时迎了上来:“王妃。”伸出手,想要接过她身后紫蔻手中打包好的吃食。
紫蔻扬起笑,摇了摇头,婉拒了。
眼见着王妃径直往后院方向去,小厮心下一急,一个疾步,侧身拦在了两人的身前。
“嗯?”轻轻的一声,杜微微的声音里有着疑惑,但更多的却是不满。
“王妃,王爷在前厅布了食,一直等着王妃。”低着头,小厮明显感受到王妃身上陡然变了的气息,却还是尽力平复了心情,道出了情况。
原本对于这小厮拦在王妃面前就有了许多不满,紫蔻想出声,说王妃已用过晚膳,一个王字刚出口,便看到杜微微的手扬起。止住了自己要说的话。
“知道了,下去吧。本妃即可便到。”杜微微声音依旧清冷,却是没有先前那般不满。
小厮闻声,急急地退了下去,想将情况赶紧汇报给王爷。
“王妃?”紫蔻不解,神情疑惑。
杜微微却是一把拿过她手中拎着的食包,语气中带了安慰:“你先回去休息,这吃食下次再补给你。”
眼瞧着自家小姐把吃的拿走,紫蔻的神情又是急又是笑:“哼!小姐现在成了王妃,明显偏心王爷了!”
手一把揪住紫蔻的耳朵,轻轻拽了两下:“死丫头!”
嬉笑着从杜微微手里挣脱开,紫蔻眨巴着眼睛,跑开了。
深吸了一口气,杜微微十分细致地掸了掸身上的衣裙,一想到昨晚与贺潇的一室欢~好,脸上就泛起了热意,手中的食包被抓地紧紧地,向着前厅走去。
刚到了前厅所在的院子,院子内的一列小厮便恭恭敬敬地做了礼:“见过王妃。”
点点头,以示知晓,杜微微将手中的食包递给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厮:“把这小食装好盘送到前厅来。”
“是,王妃。”
脚步刚迈入前厅,便看到从侧门瞬时退出的几个小厮。
未多想,杜微微先是极其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见过王爷。”
起身,便看见了贺潇一身白衣翩翩,温润如玉的面庞。
一瞬的愣住,杜微微很快回过神,在贺潇身边坐下。
“回来了。食餐吧。”贺潇温润一笑,极为风度地替杜微微摆上筷子,还特意将她手边的拭帕端端正正地给放好,完全不同于往常清冷的神色。
神情有些僵住,杜微微心底极为震惊地看向贺潇,话语脱口而出:“贺潇……你怎么了?”
温煦一笑,贺潇眉眼间尽是温柔:“本王无事。来,尝尝这个笋香扇贝。”说着,已是拿起筷子夹了菜放到了杜微微的碗里,末了,冲着杜微微又是一个气度翩然的谦谦笑意。
眼睛一下子睁得极大,杜微微看了看碗中的菜,又抬头看了看笑得越发温柔的贺潇,心底嘀咕泛上:什么状况,这菜里,该不会下了毒吧……
“放心,菜中无毒。”像是一眼看穿了杜微微的心思,贺潇又夹一块鸡肉放在了她的碗里,嘴边的笑意更盛。
杜微微只觉得后背上冷汗直冒,身板绷得笔直,小心翼翼地又看了眼贺潇,径直伸出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上探了探:
“你病了?”
轻柔地将杜微微的手拿下,放在手心里握着,贺潇依旧温润如玉一般的嗓音:“本王没事。”
杜微微直感觉心中发毛一般,一把将手抽出,身子向后倾斜,眼神更为古怪地看着贺潇:“没病?没病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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