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这句话戳中蓝的痛处,只见他比女性更加纤美的细眉向上一挑,冷蓝色的瞳孔里散发出邪气的阴柔。
「你再怎么样也只能逞一时之快,等被送进囚室後,我看你还能用这张即将被撕裂的嘴开什么玩笑!」
第三章
这不是他原来被禁锢的那间空无一物的囚房,而是一间怎么看都不像是称得上「刑室」的长形房间。
早已有心理准备八成会被折磨到死,可是这房间放眼望去,却不见任何一样他印象中拿来施以酷刑的器具。
雷伊的视线由右侧转向左边,在这一百八十度的视野里,除了一些很平常的家具之外,他什么也没发现。
如果现在天花板上有一面镜子的话,他可以想见映照在镜面中、自己的模样一定窝囊到不能再窝囊了。
被强迫整个人平躺在位於房间中央的欧室大床上,双手被拉过头顶,分别系绑在两头的花纹铁架上,只要轻轻动一下手腕,他就能清楚听见细铁链相互敲击所发出的声响,双脚亦以相同的方式被另一头的铁架箝制。
更让人深深感到不解与羞辱的是,他全身上下的衣物都被剥个精光,连一丝棉絮都没留下,而且呈现四肢大张的姿势。
蓝这么做,是打算要冻死他吗?
虽然脑中有闪过这个想法,可是片刻後,一阵温热而潮湿的轻风徐徐吹过他赤裸的身躯时,明显地告诉他此地终年常热的气候是冷不死人的。
被略带潮湿的暖风吹过,他只感到平时被包在衣料下,现在却一丝不挂的股间有种怪异而难以形容的不适感。
蓝究竟打算以何种方式折磨他?
心中净是一团疑云密布,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雷伊相信以自己曾受过的特训,再痛苦的酷刑他都能以意志力熬过去的。
不过看样子就算他能熬完全程也无济於事,因为最後他都只有一个下场。
尽管心中的思绪波涛汹涌,但从前的训练有素让他仍面无表情。
「看来你似乎不担心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蓝双手抱在胸前,语气邪佞地说。
「担心也没有用,不是吗?」雷伊冷冷地回道。
「哈哈哈,这该说是黑暗之眼有胆识,还是用不知死活来形容比较恰当?」蓝的脚步停在床边,射向雷伊的目光只有用冰天雪地四个字可以形容。
那是一种会让人打从脊髓发冷的盯视。
当雷伊发现他在自己身上不住的来回端详时,一股寒气便随著他的视线所到之处沁入他的肌肤。
那也可以说是不把人当人看的眼神。
就连已身经百战、对恐吓威胁免疫,甚至可以说是当作家常便饭的雷伊,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不回话是看开了?」
蓝轻笑著坐到床边,愉快地注视著他困惑而警戒的模样。
自己到底会受到何种对待?在蓝彷佛罩上一层寒冰的眼里,雷伊找不著任何线索或提示。
不管心头的骚动如何纷乱,但他不将生死看在眼里的态度似乎正巧扯断蓝心中的某种机制。
他以为以自己曾受过的训练就能轻松应付即将到来的遭遇吗?雷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让他泛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得轻松愉快的。」优美的唇瓣这么说著时,一只手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枝针筒。
这个突兀的举动让雷伊呆了一下,但他立刻会意过来。
不会让他死得轻松愉快呀?那也就是说,这针筒里放的是某种会将人活活折磨致死的特殊药剂罗。
就算经过再怎样严厉的磨练,人的身体一旦遇上化学物品,再精良的特训在瞬间也会化为乌有。
「这不会立刻就要了你的命,你尽可以放心。」不知安著什么心,蓝在他瞪著针筒时又这么说道。
不会当下夺去性命的毒物往往害人最深,既然他信誓旦旦说要好好折磨他,的确就不可能让他死得这么轻松。
将盖在针头顶端的塑胶套拿下,蓝手中赫然是枝蓄势待发的针筒,让人最心寒的是,一针打下去後患无穷的作用。
「咦?你不求饶吗?」边将骇人的针头靠近雷伊,蓝边问道。
「求了你会饶我?」雷伊冷哼一声,唇边挂著不输他的微笑。
要死也要死得有骨气点!虽然心中并不这么想,但要他向一个恶贯满盈又可恨至极的男人求饶,他宁可死得有尊严点。
「的确。」淡淡地笑出声,蓝拿起沾了酒精的棉花擦拭著雷伊的手腕内侧。
「你还真是细心啊。」雷伊嘲弄道。
「那当然。我可不希望你因此得到莫名其妙的并发症,毕竟我承诺过会让你好好享受……」他顿了下,举高针筒,向前施压,微微挤出当中的一点药水,美艳的笑容中只有看好戏的表情,「你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感受到的兴奋。」
「那我应该还要感谢你了?」
被固定住的左手腕动弹不得,说雷伊当真毫无畏惧是骗人的,可是要他在这罪该万死的男人表现出来?作梦!
强迫自己不转开视线,雷伊坚持要亲眼目睹那不久後会将自己带往死亡之路的「凶手」。
针头扎在因酒精升华而略带凉意的皮肤上,他专注地凝视著蓝将药剂缓缓往下推的白皙手指,骨节虽然明显,看起来却意外地纤细,像极了钢琴家特有的修长指头正慢慢地置自己於死地。
在蓝抽离针头时,从细小得难以用肉眼探知的伤口涌出少许的鲜血。
等药发作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即使那可能会议自己痛不欲生的药液已经进到自己的体内,雷伊还是缺乏现实感。
「等待的时间最让人害怕,对吧?」
动作中带有天生的优雅,蓝先将用罄的针筒置於床边的柜子後,又坐回床沿以视线来回端详著雷伊。
清楚地知道他这句话是心理作战的一种,雷伊只是盯著自己的左手腕,选择以不理不睬的态度作为回应。
「这种药的缺点就是发作得慢。」蓝像是在对雷伊抱怨似的自言自语,「不过好处是可以持续相当久,而且作用非常强烈。」语气中带著一丝令人心寒的轻笑,闪烁的眼神简直和恶作剧的小鬼没两样。
「你是想要我感谢你说明得这么详细吗?」就算要死,雷伊也不准备让自己的气势输人。
「等你尝到药效以後,再来感谢我就行了。」
带著不怀好意的眼神在雷伊身上不住地梭巡,起初雷伊对自己是赤身裸体,而对方是衣冠楚楚一事毫不在乎,但不断被那种明显带著恶意的眼神凝视,就算两人都是男性,不愉快的感觉还是升了上来。
看著蓝坐在床边一副不打算离去的模样,雷伊当然晓得他是准备把自己受苦受难的模样当好戏欣赏。
几分钟过去了,雷伊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痛苦的徵兆出现,疑信参半的眼神不自觉地显露出来。
蓦地,一阵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骚动袭上他的身躯,血管里彷佛被通了电流似的灼热不已。
在他来得及分辨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前,一种莫名的焦躁让他恨不得能起身活动活动身子,细胞宛如被活化,身体的每一处都高喊著想要解放,想起来走一走,甚至只要能动一动都好!
然而,被紧紧捆绑在床上的事实让他连挥动手腕这种小动作都难以办到,更遑论是站起身子跑跑跳跳了。
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雷伊不由得扭动著身体,彷佛这么做可以驱散那逐渐聚集在皮肤上的奇热。
刚开始是徐缓的,最初他也只意识到自己规律的呼吸有越来越急促的迹象,然後虽然应该不可能,但他竟然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窜流的感觉!
最後,在他的意识都被失速的心跳和如雷贯耳的呼吸声占据时,像是要整个将他淹没的热度覆盖了他全身的毛细孔,闷热得令他几乎发狂。
「你……到底给我打了什么药?」
好热!那是种无可言喻的热,彻彻底底地占据他所有的感觉。
晒成深麦色的肌肤染上一片红潮,灼烫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一时间,雷伊还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到火山口了,要不然他的身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感到无比炙热?
在那双冰蓝色眸子兴味盎然的盯视下,他更无可避免地意识到那如针芒般刺痛的凝望,艳红的肌肤上起了鸡皮疙瘩。
「唔……」
好诡异!即使被看又有什么关系?但雷伊就是因那双不住在自己身上徘徊的眼,才忍无可忍地发出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的呻吟。
身体自然而然地拱起,他蠕动著寻找能让自己舒坦的姿势。
手脚禁不住地扭动,原本动弹不得的身躯竟奇迹似的能稍稍移动。
微微抬起的腰际在离开床单後,暂时失去刺激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但腰际往上勉强抬起而悬空的姿势令他相当不舒服,支撑不到两秒钟,他就放弃似的任腰身随地心引力作用一口气落下。
要是先前没离开过床单还好,这一离开又放松接触,让他已经敏感不已的皮肤顿时受到过大的刺激,热辣辣的感觉排山倒海般朝他席卷而来。
理智快要派不上用场,耳边扬起金属相互敲击而发出的清脆声响。
全身只要稍微可以动的部分都死命挣扎著,他摇头晃脑地祈求这不寻常的快感尽速消失。
「终於起作用了吗?」依然维持端坐在床沿的姿势,蓝愉快地笑著。
他那不能自己的丑态尽收他眼底,毋庸置疑地,闪烁在冰蓝色瞳孔中的,净是优越感与兴奋。
「这……到底是……怎么……」
身体紧紧绷起,不知名的热潮烧上五官六感,雷伊咬紧牙关,仍无法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一条腿轻松地跨在另一条上头,蓝的神情除了嘲笑还是嘲笑,他侧坐在雷伊因古怪的热浪扭曲得不成形的身躯边,冷不防地伸出手轻巧地拂去他手臂上因肌肉紧绷而沁出的汗水。
只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接触而已,雷伊全身却像是通过电流似的止不住轻颤,身体下意识地迎向那带些凉意的手指。
这样轻微的一个举动,却让他舒服不已,不经思索地,他竟主动迎向那再度朝他伸来的大手。
「效果很显著嘛。」
当蓝这句带著轻浮与戏狭的轻笑在他耳边响起时,他才恍如隔世地惊醒,愕然於自己无意识的反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倒是没想到这药效这么强烈,就连对药物控制身经百战的黑暗之眼都无法抗拒,对一般人而言应该更是没什么问题才对。」
也不晓得他是说给深受煎熬的雷伊听的,还是只是纯粹的自言自语,但光从他这番话来推断,雷伊心中已经浮现不好的预感。
「你……」
「这是我们组织目前正在开发的一种新型媚药,只不过还有几个缺点无法突破,你能被选中当作实验者之一,应该算是你的荣幸呢!」低沉地笑出声,蓝愉悦地看著仍旧扭动不已的男人。
「媚……药?」
雷伊被药性折腾得极端难受,几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梦是醒,只能迷蒙地重复著似乎是重点的字眼。
他因情欲而氤氲的双眼极力想要对准焦距,但下一波侵袭身体的浪潮却轻易打散他的努力。茫然、不知所措、无可奈何等种种情绪交错在他因忍耐而拧起的脸上,那因过度欢愉而显得略带痛苦的神情取悦了蓝。
「我这样做……你很舒服吧?」微凉的指尖轻划过他绷得几近断裂的腹肌上方,蓝带点恶意地问道。
「啊!」雷伊发出情不自禁的惊喘。
他打死也想像不到,蓝不过是做出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就能让他浑身上下都感到舒畅无比地战栗不停。
意识几乎完全被快意占据,他害怕自己就快失去自制的能力。
从蓝口中得知自己是被下了春药之後,虽然意识越来越模糊,但雷伊已了解他打算以何种方式折磨他。
那是会将他所有残存的自尊全数剥夺的残虐方法,让他明白自己在他面前是多么地无力,只能束手无策地任人为所欲为。
他就像在向他宣示,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捏死他,如同捏死一只小蚂蚁一样。
在自己被杀死之前,不晓得还得承受多少次这种残忍的酷刑?
当雷伊试著让自己不让情欲控制,全心全意地专注在思考上时,藉著春药的作用,蓝轻轻松松就又让他无法自己地喘息出声。
他的大手毫不留情地直攻向他最弱不禁风的敏感处--对男人而言,这世上大概没第二件事比这更可耻的了。
「啊!」
欲望被突然握在冰凉的手掌里不说,那灵活的指尖竟像泥鳅似的滑溜在其上,原本因药效发作就已兴奋不已的欲望,在他技巧性的抚弄下更是毫不客气地血脉偾张,向他人宣示自己的存在。
羞辱、愧疚让雷伊早已溃不成军的尊严更形残破,他恨恨地瞪著正在玩弄自己的男人,心底祈祷这比死还令人难堪的窘境能早一刻结束。
然而,对蓝来说,这还只是事情的开头而已。
第四章
「不……」雷伊扭动著身子,泪雾模糊了眼前的景象,「放、放手!」
「还早呢。」薄而性感的唇瓣微微扬起,蓝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得到这种快乐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连一次都还没让你解放,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手呢?」
即使全身早因欲火而通红不已,即使思绪早因热度而混乱迷离,雷伊仍然晓得蓝是在玩弄他;只要那握住他弱点的手指稍稍一隆,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况绝对会轻易泄洪。但就像配合著他、耍著他玩似的,蓝的手指头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扯逗他,在他即将到达高潮时立刻退缩,然後说著会让他羞愤欲死的秽语。
「你很喜欢这样吧?」又是那种听了会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语气。
「可……恶!」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诅咒,意图愤恨的口吻却因力不从心而显得软弱无力。
恣意徘徊在他裸露肌肤上的眼神,净是会惹人不快的吃人视线。
「感觉这么舒服吗?」蓝继续轻笑道:「我不过是碰一碰而已,你就快受不了而想宣泄出来了?」
伴随著蓄意挑衅言语的是他那越动越快的手指,和突然攀上火热物体顶端,并持续轻轻磨蹭的指腹。
残存的理智告诉雷伊自己的忍耐早已到达极限,但眼前自己只能软弱无力任人宰割的状况让他不满至极,在蓝准备展开下一波攻击时,他又不知死活地冒出一句足以给自己添麻烦的嘲讽。
「让个……长得像女人的家……家伙这么做,也没什么……好兴奋的!」硬是将充满侮蔑的言词挤出牙缝,就算再来得为此付出天大的代价他都甘愿。
或许对这类侮辱般的批评敏感,每当雷伊刻意以此反击蓝对自己的作为时,蓝那原本冰蓝色、且毫无情感的眸子就会在瞬间燃起一簇教人心寒的火苗,随後这份怨气总会变本加厉地回报在雷伊身上。
想著横竖都会在受尽凌辱之後才死,因此雷伊丝毫不将生死放在眼里,只想在惨死前多少逞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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