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萍,我要和你丈夫个别谈一谈,不知你能够让避一下?”
李秋萍沉吟了一会,说道:“小翎?我也要去跟他谈一会。”
东方莺珠叹道:“李家姊姊,你不要疑心我,这个三阳殿已经发生了骤变,我的手下全部遭人诛灭。我所要谈的,也是有关小翎的事情……”
南宫远听得大惊,道:“怎么?这里已经发生凶杀?”
东方莺珠道:“你们不信,请随我入内看看!”
东方莺珠说着,转身向内院走去。
南宫远和李秋萍随她身后,缓步穿过大厅,厅外一曲回廊,朱栏画栋,建筑得极其精致,回廓外,庭院深沉,一条白石砌成的小径,婉挺着通向庭院深处。
突地,南宫远已经看到一条小径两侧,躺着两个虬须大汉尸身,头顶上鲜血模糊,血洒满花草。
又走十几步,只见一处草地上东倒西歪,躺着七八具尸体,有老有少,断肢残躯,萎顿于地。
南宫远和李秋萍,随东方莺珠愈是深入,愈觉心寒,到处只见尸体血液,而且愈来愈多。
走过这片庭园,竟有六七十具尸首。
进入内院,一股血腥之味,冲鼻而入,只见尸体横陈不下三四十人。
“这些死者,竟都是妇人女子。”
李秋萍颤声问道:“小翎呢?他……他是否也遭了意外?”
南宫远这时也担心起来,他双眸注在东方莺珠脸上。
东方莺珠脸上也是一片凄怆,答道:“小翎失踪了,照顾他的婢女也没见尸首。”
李秋萍道:“你要和远弟谈话,那我暂时离开一下。”
原来李秋萍要借这机会,再仔细地搜视里面所有的尸体,因她怕小翎遭了不测,藏在另外角落里。
东方莺珠娇声叫道:“不必了!我已经不怕你听了我的话,我们就假借那个亭上深谈一会。”
南宫远看出李秋萍心意,问道:“东方小姐,这里面的尸体,你都察视过了吗?”
东方莺珠道:“你放心,我已经走遍这室楼院每一处角落,再也看不到小翎和那婢女尸首。”
她说着话,已走到园中一座六角亭上,三人坐在亭内石椅上,南宫远皱着眉头,说道:
“这些死者,大概不会是外人干的吧!难道你们落日谷中发生了内斗。”
东方莺珠抬首望着天空一片浮云,沉吟良久,方才幽幽叹道:“当然这是落日谷主下手的,没想到谷主竟然先下手为强,这人的脑力,真高我一等了。
他是谁?我也不知道,唉——”
南宫远疑声道:“什么?那你如何当落日谷三阳殿主?”
东方莺珠道:“这个说来话长了,如我不说,定要给你们怀疑,好吧!我就简略从头说来……”
东方莺珠深深吸了一口气,凄叹一声,双目凝注在李秋萍脸上,说道:“南宫夫人,你大概感到很怀疑,我为什么会掌伤于你?……因为我仇恨你,希望你能够死去……”
李秋萍暗中说道:“是啊,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这般仇恨我?”但李秋萍却没说出声来。
东方莺珠又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要你死去,这完全是为着‘爱恨’二字。
南宫远,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尘世问,除了李家姊妹,还有我痴爱着你……”
这一句话,听得南宫远呆呆望着她,他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美丽令人不敢正视的东方莺珠会爱恋自己。
她太美了,太冷傲了。
所以,纵是南宫远有爱慕她之心,但也始终不敢露出于形色,因她的美与冷傲,会使任何一个男子,自觉惭愧不敢爱她。
东方写珠望了李秋萍一眼,道:“南宫夫人,你现在可能嗤笑于我,但我不怕你见笑,因我今日要尽吐我心中的话……我对于南宫远之爱恋,可能较你们姊妹为早,自从南宫远由少林寺逃到李家大院时,我就对他产生爱情了。
可是,只到今天我才敢拿出向他吐露出爱情的勇气……,但已经太晚了,爱已经变为恨,恨变为……”
她说到此处,倏然而止。
南宫远这时望了身侧的李秋萍一眼,欲言又止。
李秋萍见到南宫远的眼光,心中一动,暗暗道:“难道远弟也爱她吗?如果是这样,我何不暗中促使他们……要知爱并非自私,我绝对不会计较这些,如她,能和我与兰妹妹共事一夫,那样生活得也比较快乐,何必令她失恋,永远负着那情怨,漫漫凄凉岁月折磨呢?”
李秋萍可以说是一位极端圣洁,高超的女性,她没有一般女子自私独占性,她有的是同情与赐予。
其实,李秋萍误会了南宫远的心意,他并非那种贪色的男性,而是他现在听东方莺珠的话后,心中感慨万干,他想起东方莺珠遭骷髅天尊奸污的不幸。
东方莺珠在南宫远和李秋萍默默无语沉思时,她暗暗打量着二人表情,她像似已猜透李秋萍心意,幽幽叹道:“太晚了,就是已太晚了,李家姊姊,你的心意,我极是感谢,你真是一位不了起的女性。”
李秋萍听得心头一惊,忖道:“她心思怎么这般厉害,我还没说出口,她竟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
东方莺珠又说道:“李家姊姊,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一件千古恨事……”
南宫远知她要说出骷髅天尊侮辱她的事情,所以他马上站了起来,慢慢走下六角亭。
李秋萍见东方莺珠黛眉轻蹙,娇声道:“莺珠妹妹,你有什么恨事?”
东方莺珠见她已经改了称呼,心中激动已极,她那双美眸突然敛满了晶莹珠泪,坠坠欲滴,哀怨说道:“李家姊姊,我……我二十年冰身玉洁身躯,已经在三年前被恶贼所污……
使我永远不能再爱他了……”
李秋萍听得心中一阵凄凉,想起自已遭唐心如侮辱一事……不禁对东方莺珠的遭遇无比同情。
她感到东方莺珠真是红颜多薄命,如果以东方莺珠那种性格,本身遭受到刺激,真是容易使她变为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王,这是一件极端重要的事情,自己绝对不可让她形成女魔,她所需仍是爱的慰藉………
东方莺珠脸上突泛出一股煞气,恨声道:“当我遭受恶魔奸污后,我的精神遭到巨大刺激,我恨所有天下的男人,……
在那个洞道中,我又被南宫远击了一掌,更使我发誓要以‘恨仇’心理来向天下间所有的人来报复……”
南宫远突然走了过来,叹声道:“莺珠………莺珠妹妹,我……我实在不是存心………”
李秋萍听南宫远话说得吱吱唔唔,马上解释说道:“莺珠妹妹,当时南宫远是在那边偷听骷髅凶手的聚会,他误以为你是骷髅凶手的人,所以连你的人影尚没看清楚,便发出无影掌向你击出……之后,他极端后悔自己的鲁莽,伤心欲绝,唉……珠妹妹,我真也没想到你遭遇那种恨事。”
东方莺珠又道:“不知上苍不愿我这样死去,抑或是怨仇支持我活下去?
经过一番痛苦拆磨,到了这座落日谷,我知道要报仇便要拥有超人的武学,落日谷是天下最奇绝诡秘的地方,何况我又有开启落日谷罗机真人宝藏的落日之钥……”
东方莺珠知没说完,南宫远惊声问道:“什么?你有落日之钥。”
东方莺珠点头说道:“不错,真正的落日之钥仍是在我身上,你所有的落日之钥是被调换之假的,这件事也只有我一人知道,当你中了唐心如暗算时,我便将假落日之钥暗中调换了,因为真假落日之钥,都制造得巧夺天工,所以连你母亲东方后也无法分辨出真假,你如果不信请拿出你怀中的落日之钥来,我试验给你看。”
东方莺珠说着话,她已由怀中拿出一个玉盒,打开来,八道剑气直冲云霄,东方莺珠一开即合闭上,揣入怀中。
南宫远二人看她这种假作神秘之举,亦感到心疑,东方莺珠伸手接过南宫远那个玉盒,打了开来,亦是出现八道剑气,不过这剑气没有先前那八道剑气明亮,突然听到东方莺珠低声说道:“等会就有人前来抢夺这假的落日之钥,来人也就是杀死三阳殿中人的凶手,虽然我料是落日谷主下手的,但也没有十分把握自信。”
说着话,东方莺珠已将五盒闭了,轻放石桌上。
东方莺珠又说道:“我进了落日谷,苍天不负苦心人,让我得了罗机真人武功宝藏,使我在短短期间,一变为武林高手。
我学习了武功之后,“仇恨”之心更炽,所以我立刻为仇恨天下人的事,安排计谋着,于是我假传落日谷主之令,暗中杀了这个楼院主人——落日三阳殿主,接管了三阳殿的全部高手。
当今引进天下武林高手来落日谷,亦是我一项恶毒计划。
我要利用神秘的落日谷势力,除去天下武林高手,然后我这三阳殿的人,能够假借中原武林高手,和落日谷主人马斗得两败俱伤时,攻进九重天关……”
她的语音未落,突然一缕阴恻侧的冷笑声传来,接道:“九重天关,天下无人能破,凡是背叛落日谷主者死,哼哼哼……”
接着,一阵冷哼笑声,六角亭外出现了九条诡秘人影。
东方莺珠,南宫远,李秋萍三人已同时步出亭外。
南宫远一眼掠扫到那九位身着腥红衣衫,脸罩红巾面具的人,不禁心头暗惊,忖道:
“这九人是由哪里出来,怎么现得无声无息……”
李秋萍感到这九人的装束使人有种恐怖之感。
东方莺珠冷冷一笑,道:“你们九人是谁?”
正中那位红衣人阴森森答道:“落日谷主座下,红巾九屠士。赵大、孙二、周三、郑四、冯五、吕六、柏七、钱八、李九。”
南宫远听得心中一震,这九人的姓氏,竟然是依照百家姓,顺序而下。
东方莺珠冷冷问道:“三阳殿全部高手,大概是你等屠杀的是吧?”
赵大道:“红巾九屠土,专杀天下违叛落日谷的人。”
东方莺珠突然叫道:“红巾九屠士,你们该死。“叫声中,东方莺珠右手一举……
但是,这九位红巾屠士,身形变动,绝快至极,东方莺珠落日神掌还没发出,九人已经移动了三次位置。
东方莺珠看得暗暗一惊,忖道:“他们身法,怎么这般迅快诡异……”东方莺珠轻轻放下右掌,说道:“你们怎么不敢接我落日神掌?”
赵大道:“想不到你真正学到了罗机真人的第二藏宝绝学。”
东方莺珠闻言,怔了一怔道:“罗机真人有几处藏宝?”
南宫远突然抢口说道:“罗机真人有三处藏宝,最神秘宝贵的一处,就是罗机真人坐化藏身之处。”
红巾九屠士听了话,十八道骇人眸光,不禁转投在南宫远和李秋萍的身上。
赵大手指南宫远,李秋萍说道:“这二人是谁?难道也是垂涎落日谷罗机真人藏宝吗?”
东方莺珠道:“我问你们九屠士,本楼院中有一位婢女和小孩,下落何处?”
赵大道:一凡是在这楼院中的人,没留下个活日,哪来的小孩下落。”
李秋萍翻腕拔剑,就要动手,东方莺珠抓住李秋萍手腕,柔声说道:“秋萍姊姊,小翎绝没丧命他们手下,他不会是一个夭折本貌之人。”
东方莺珠对赵大问道:“红巾九屠士,你们来意如何?”
赵大冷森森说道:“那落日之钥。”
东方莺珠左手就拿着南宫远那个玉盘,睨目望了一眼,淡淡说道:“凭你们红巾九屠士之力,能够要去我手中的落日之钥?”
赵大冷笑道:“红巾九屠士,是落日谷主亲传弟子,武功盖绝天下,不信你试着看,能否逃得我们九人的屠杀。”
东方莺珠突然格格娇笑起来,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愿跟你们从事急端,这落日之钥你们拿去吧!”
“吧!”字,语音未落冻方莺珠左手玉盘突然弹开,八柄小剑如电也似地跳了出来,化着八道剑气,分射八位红巾屠士,她右掌一扬,击出一道落日神掌,三缕红光射向正中的赵大。
东方莺珠这手攻击,快得如同雷奔电闪,普天之下,难以寻出这种绝技,一下分袭九位高手的武学。
几声惨叫响起——
红巾九屠士倒下了三人,被那短剑穿心而过,五人闪过要害,但也各受创伤,赵大也被落日神掌击得双肩晃了一晃。
东方莺珠原想这一击,至少可毁去九屠士半数以上,想不到他们竟能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击之下,还有六人生存着。
赵大突然喊声:“杀……”声震苍穹,群峰回音,一时杀声大作。
六位红巾屠士各由怀中,取出一把银光闪亮的屠刀,一字向东方莺珠,南宫远,李秋萍冲来。
他们这种气焰声势,竟使东方莺珠,李秋萍呆愕住了。
南宫远眼明手快,大喝一声紫薇剑已经出鞘,微提丹田真气,内力直透剑尖,一招“青霜凝光”,化开刺向东方莺珠、李秋萍的二刀。
他手腕一转紫光电击,剑风似轮,立刻挡住六屠士雷霆万钧气势。
东方莺珠、李秋萍如梦清醒,看着南宫远剑若游龙,在六屠士屠刀光影之中穿来闪去,点、刺、劈、截,灵活无比,所以没有插手。
南宫远剑气纵横,一连抢攻数十剑,但始终未能把六屠士迫退一步。原来东方莺珠的意思,是以为南宫远无法收拾六位屠士,自己要下去帮助他。就要飘身进入,李秋萍娇声轻叫道:“莺珠妹,他要施展杀手了。”
话声中,只见南宫远左掌右剑交相迫攻。
剑光若满天银星流动,掌风似万丈怒涛卷出。
蓦然,一道紫虹由那满天寒星中闪起……
“唉哟……”
一阵悲嗥,哀痛的惨叫声响起……
五位红巾屠士的身躯,被南宫远剑尖绞得粉碎,血肉横飞,洒出老远,赵大身上插着南宫远那柄紫薇剑,双眸流露出一股怨毒的火焰,伸手欲拔出紫薇剑。
但他已经无能为力了,蹬蹬!后退了二步……
剑没拔出,人已倒地身死。
这九位恐怖的红巾屠士,就在这刹那瞬间全部覆没。
东方莺珠突然幽声一叹,道:“南宫哥,你的剑术比我所想像的还要高,我自己以为得了罗机真人武学后,已经世无敌手,但你的功力却使我叹服。”
东方莺珠这番话,的确是由衷之言,她真不知南宫远的剑术已到天下独步之境,就是李秋萍也感到南宫远刚才一剑,发出剑术最高巅峰,剑一出手,剑气万条,就是绝等高手,也要令人无从闪避,必须溅血五步。
南宫远俯身检起紫薇剑,叹然道:“我的功力,本来还没有到达这种境界,但不知怎样我却能够施展出独剑魔昔年最高巅峰的一剑:‘惊虹一剑残骨灰。”
唉——想来这其中定有原因,难道秋兰妹妹灵丹之赐?”
南宫远一叹之后,语音已变成心思,东方莺珠,李秋萍都没听到,茫茫望着南宫远出神。
猛地南宫远抬首向东方莺珠问道:“莺珠妹,这红巾九屠士已亡,但我们如何去寻小翎的下落?”
东方莺珠突然由怀中取出一块木牌,说道:“你们看看这块木牌的字。”
李秋萍伸手接过那块木牌,只见牌上刻了四字:“在落日谷”。
南宫远皱眉问道:“这块木牌代表着什么?”
东方莺珠道:“这木牌井没代表什么?不过上面‘在落日谷’四字,是我那婢女的笔迹。”
所以根据我的推测,是在小翎被人掳去,我那女婢立刻用指甲刻出四字,由字意看来,小翎被落日谷的人捉去,而捉他的人,并不是和红巾九屠士一道,所以红巾九屠士不知道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