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龙 - 落日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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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龙 - 落日屠龙-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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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南宫远却迟迟不移身,天摩刚想变抓为拿,南宫远双掌如同雷电推出……
  天摩禅师感到压身劲力凌厉而至,心头大骇,急忙凝提真气贯注右臂接去!
  “劈啪”一声轻响!
  天摩禅师闷哼一声,双肩一阵晃动,后退了一步。
  刹那间,他双目神光变换为一种极为涣散的神色。
  他静静地站立原地,双目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南宫远。
  那是惊,是恨!
  南宫远见他一接掌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中泛起一丝恐怖。
  突然身边又传来天罗僧传音人密的语音:“你不走,更待何时?唉!老僧今日违规助你,乃是犯了少林重大罪过,但若不是贫僧见才生爱,暗中授解武技,也不会产生此事。你今后要珍惜自己,少林弟子遍布天下各地,你的行踪最好要隐蔽一点,去吧!”
  南宫远心中激动已极,想起了自己每当偷学到不解之武功,以走棋为借口请教于天罗僧之事……
  突然一股潜力由隔墙透过来,南宫远借着那股潜力,纵身一跃,腾身而起,直向空中飞去。
  他借势提气升到一丈,悬空几个翻身,落出四丈开外,疾展轻功,落荒而去……
  天摩僧见了他这手绝妙的轻功,不禁一阵神伤。
  他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身躯微微地晃了一下,显然受伤甚重,几乎跌身扑倒。
  如果被捉回少林寺,定然难逃一死。
  想到此处,这位身世凄凉的少年,顿时悲痛欲绝,泪水滚滚而下。
  他并非怕死,而是感到自己死了之后,老母悠长的残年岁月何人侍奉?
  他脑海里出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发出慈祥的声音:“孩儿,你到少林寺后,无论什么苦头你都要忍受,南宫家就靠你接续香火了,你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本来我不愿让你去吃苦,唉……”
  南宫远突然高声的道:“妈!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要回去侍奉您老人家的余年!”
  荒山深夜,松涛如获,猿兽轻啼,是那么阴森恐怖……
  南宫远为着逃命,哪顾荒山的阴森恐怖,他循径疾走,夜行日伏,经过三个昼夜的狂奔,已经走出了绵绵的群峰。
  疏星残月,黑夜将尽,南宫远眼见前面是座小镇,再也无法忍受腹中的饥饿,他突然想到自己身无分文,不禁呆呆而立。
  他逃出少林寺,除了身上这套粗布衣衫之外,别无他物,加上四夜的疾奔,本已陈旧的衣衫,此时更是破烂不堪了。
  南宫远想到自已凄凉的身世,不禁淌下几滴泪水。
  “唉!”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见前面不远处,炊烟缭绕,于是朝着炊烟之处走去,他想事已到此地步只有硬着头皮去向人家讨饭充饥。
  他循着小径,越过一段起伏山丘,又穿过一片树林。林外是一条小溪涧,石桥横梁,溪水清澈缓流。对岸密林深处,掩映着一所庄院。
  这庄院气派不小,朱红的大门,门上一对紫铜虎头,口含门环,两侧一对石狮雄踞,更是平添了几分威严,古树苍拔,掩映着这所高大的砖墙宅院。
  只见窗门紧闭,冷清清没有一点生气。
  南宫远徘徊在庄院的门前,被这气氛所摄不敢贸然扣门。
  哪知等到太阳爬升,时近晌午,仍然不见有人出来,南宫远呆呆地想着,难道这是一栋无人居住的空屋,但是早晨那炊烟分明起于这座庄院之中。
  南宫远抬头一望,只见门楣之上,书有“李府大院”四个紫色大宇,再加上黑色高大围墙,衬托出一种阴森的气氛,看上去使人有点不自在。
  但是他等了这么久,腹中辘辘,实不甘心就这样离去。于是伸手轻轻扣了两下门环,里面却无人应声。
  他又扣了两下,仍无反应。他不禁伸手一推,“依呀”的一声门开了,原来院门是虚掩的。
  忽然一个龙钟老态的老太婆出现在他面前。
  南宫远,一见,不由心头一寒,只见这老太婆奇丑无比,身躯高大,驼背弯腰跛足,满脸鸡皮疙瘩,红筋暴露,陷鼻梁,宽嘴唇,下额突出,两颊凸起,满头红发,虬结披肩。
  这红发老婆手中持着—根紫金藤拐杖,朝着南宫远裂着嘴,现出满口黄牙,怪笑着打量着他。
  她那笑容,看起来比空还要难看得多。
  南宫远不知所措,一个转身就走。
  哪知他身子刚动,丑老太婆不知是如何转动,已横拦在他面前。
  南宫远不由一愕,想不到这老太婆竟有这么高的轻功,他再次打量,只见这红发老婆双眼炯炯,精气内蕴,分明是一个身负绝功的武林高手。
  红发老婆在他身前只是裂着嘴,露出黄板牙怪笑,过了一会,才缓缓地说道:“你是找李家的吗?我引你进去!”
  南宫远尴尬地一笑,道:“这位老婆婆请了,在下是路过此地,因……因……”
  他本想说因路遇强盗钱银被抢,但他不善说谎,说起来支支吾吾。
  突然内院朱红大门“呀”的一声大开,从内门走出个中年女仆,态度和善地叫道:“唐相公,我们主人有请!”
  南宫远闻言呆愕一下,道:“我是路过无意撞到此地,请原谅并不认识贵主人!”
  就在他与那中年妇人问答的瞬间,红发老婆已然飘然而去。南宫远心中大惊,这老婆何时离去,怎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呢?
  中年女仆笑道:“天涯皆知己,何必曾相识。何况相公鼎鼎大名,誉满天下,我们主人正在大厅候着哩!”
  南宫远又是一怔,这妇人竟然出言成句,想来这家主人定是一位饱学之士了。
  既然人家相请,就不应该错过这个机会。他虽然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但此时饥肠辘辘,哪管许多,于是答道:“既然贵主人有此盛意,只好打扰了,请大嫂带路吧。”
  进入院门,竟是一所大院,院里草丛没径,荒芜凄凉,走不多远,进入大厅,走廊回栏,大多陈旧剥落,显出这李家家道衰微景象。
  大厅上陈设甚是简单,只有几张紫檀八仙靠椅和一张檀木八仙方桌,那中年妇人请南宫远坐下,随即恭敬地端上一杯茶来,笑道:“请相公稍坐片刻!我去请主人出来相见。”
  偌大的一个客厅,竟听不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也闻不到鸡呜犬吠,冷落得十分怕人,南宫远静寂寂地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大约半盏热茶工夫,屏风后走出两个女人,前面的是那中年女仆,后面是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妇人,只见她一身黑绸衣服,仪态十分华贵。
  此妇虽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看来年轻时是个美人胎子。她显得有些孤寂冷漠,南宫远心想:大概她就是李家主人了。他忙恭敬地起身站立。
  那妇人一双美目,不住地打量着南宫远,好半晌,才笑道:“相公,英气内敛,资质不凡,真是一位内功高手,难得难得,请随我往见主人!”
  南宫远闻言甚是迷惑,不知这黑衣妇人是什么来路,她一眼便看出自己学过武功,不禁暗骇!她的主人不知是谁?此时也只好听其自然了。
  绕过屏风,进入二厅,二厅陈设较大厅整洁,但仍是冷寂得怕人。
  黑衣妇人一击掌,不一会,厅后走出一位白衣妇人,亦是美韵迫人,肌肤似雪。她脚步轻盈来到南宫远面前,不断地打量着他,许久才转向黑衣妇人道:“不错.我们引他去见主人吧!”
  南宫远这一下更是糊涂了,他实在摸不清这一家是什么门道,两个一黑一白服装的妇人,掩藏着无比的神秘。
  南宫远刚从少林寺逃出,面临这种情况,只能听天由命,紧跟在这两个妇人后面,从一个走廊转入第三进大厅。
  这进大厅,气派又自不同,陈设远较第二厅华丽,两壁上挂的是名人字画,琳琅满目,桃木心桌椅一尘不染。
  两妇人招待南宫远坐下,仍是一记掌声,后面闪出一个妙龄少女,递上香茗,转入后面。
  不一会环佩叮当,香气扑鼻,从大厅后闪出一位妇人,黑白两衣着的妇人均起身相迎。
  南宫远也不由立起,一打量这妇人,年龄看来只有三十余岁,鹅蛋儿脸上,容艳照人,她穿着一件淡蓝青色长襟,亭亭玉立。
  这蓝衣妇人仍与前两个妇人一样,沉寂打量着南宫远,从头到脚,从下到上,看得他双颊红晕,心中惴惴不安。
  蓝衣妇人打量他一阵后,转头向身后使女道:“传下去,准备酒宴!”
  说完话手一摆,各人落坐,使女传完话后,重新换上香茗,三个妇人默默无言,六只眼睛紧在他身上不停打转。
  南宫远坐立不安,面对着这三个风韵较好的神秘艳妇,一颗心实在无法安定。他揣度她们是弄错人,错将自己当作所要等待的人。
  偌大一所庄院,所见到的尽是妇女,却看不见一个男人。
  而这几个妇人又是如此冷漠,美艳华丽,神秘莫测,行动诡异,初出道的南宫远心头真是七上八下。人家默默无言,他也是无话可说,实在他也不知从何说起。
  不一会,摆满了一桌山珍海味,杯筷却只一双,三妇将他引至正中坐下,斟上了酒。各自退回原位,这满桌丰盛的酒菜,竟是单为他一人而设。
  南宫远正是饥饿难忍,此刻并不客套,只是低着头大碗大碟、狼吞虎咽地将满席酒菜一扫而空,之后,抹抹嘴,向那三位妇人一笑。
  南宫远虽然身着破烂,但他盾目清明,英挺俊秀,充满着男性的魅力,他这一笑,使那三位美妇心头微然一动。
  南宫远朗声道:“承蒙诸位大嫂招待,在下感激不尽,实因在下有事还要赶路,不便久留打扰,在此深谢告别了。”
  南宫远已填饱了肚子,打算就此离开这里赶路回家,唯恐被人识破底细。
  蓝衣美妇闻言眉头微皱,但随即格格一笑,道:“唐相公言语风雅,斐然成章,真是一位年少有成,名满江湖武林的英豪,但唐相公千里迢迢自东北赶至中原,岂能不见过我们主人就走。”
  南宫远怔了一怔,脱口叫道:“你们还有主人?”
  本来他认为蓝衣美妇就是这李家的主人,没想她仍然不是。那么她主人不知是怎样一个人物?既然她们将自己误认是什么唐相公,干脆就硬着头皮装下去,顶多是等那唐相公来时,自己一走了之。
  南宫远想罢,说道:“既然如此,就请大嫂们引在下去见贵院主人,也好拜谢招待之情。”
  蓝衣美妇微然笑道:“阁下想是长途劳顿,风尘满面,且随婢女到里面洗浴更衣,明日清晨再晤见我们主人。”
  南宫远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衣装,脸颊一片羞红,暗想人家主人何等高贯,自己这样一个乞丐模样,怎能去拜见她们主人呢?可是自己又急欲赶路……
  就在他尚未决定之间,蓝衣美妇一击掌,已有两位牌女走来,蓝衣美妇对右边婢女说道:“秋兰,你去收拾那夕红轩,唐相公今夜便住在那儿。”
  那叫秋兰的婢女应声,立刻向内厅内走去。蓝衣美妇又转头对左边婢女说道:“雪梅,你引相公去浴室。”
  南宫远此刻受宠若惊连忙辞谢,随着那名唤雪梅的小婢走出了大厅。
  两人来到一所偏院,里面有个洗澡房间,雪梅自挑热水,又送来一身儒生衣服,南宫远掩上房门,跳进澡盆尽情洗涤。
  南宫远数日来已经没有这样痛快的洗过澡了,冲洗完毕,顿觉精神焕发,换了衣眼,他简直成了另外一人,神彩奕奕,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飘逸潇洒,哪里还是少林寺灶下烧火的小厮?
  雪梅见了他,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珠注视良久,方说道:“相公,请随小婢到夕红轩休息。”
  他随着雪梅穿过一个院落和一条短廊,便来到夕红轩。
  只见又是一个院落,两旁开着月亮洞门,门外接着两道长廊,前后相通,院中满植花树,都是海棠牡丹之类。
  轩内一个小厅,厅前一道短廊,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房间,右面那房间,已经拾掇好,锦帐绣衾,重帐厚幔,床边悬着一盏银烛,靠窗处摆着一张圆石面的红木桌,两边分摆着曲脚背椅,都有枣红厚绒坐垫铺着。
  窗台上两盆白菊,花正鲜妍,清香扑鼻。
  这府内的陈设富丽堂皇,令南宫远看得喜形于色,显得有点呆头呆脑。
  雪梅将他带到轩内,自行离去。那个秋兰女婢笑道:“相公,这房子还住得下去么?”
  南宫远忙道:“住得,住得!”
  秋兰道:“相公大概兼程赶了不少路,请休息吧!婢女在外厅,有事尽管叫我。”
  南宫远见她神态娴雅,语音清柔,不禁打量地一眼。这秋兰年龄大约十五六岁,长得娇小玲珑,满面灵慧,他不觉冲口赞道:“郑家诗婢,岂逞多让?”
  这句话由来,是指东汉大儒郑玄家婢仆均读书,后世称为诗婢。
  只见秋兰嫣然一笑,道:“小婢怎能与郑玄家婢相比?”
  南宫远心中惊异不已,这么一个小婢子,居然能懂得自己所说的话,她家主人更是可想而知了。
  南宫远突然望她一眼,道:“秋兰姐姐,你家主人不知如何称呼?”
  秋兰闻言脸色微变,她双眸望着南宫远一眼,欲言又止,轻轻幽叹一声,立刻走出。
  南宫远见她举动。心头微愕凄声叹息,竟像似含着一种怜悯之意味。
  南宫远虽然觉得这李家大院,有些与众不同之处,想到今晚安睡一夜,等到天明悄悄溜走就是了,管它什么对不对劲。
  那秋兰女婢突然又疾走进来,低声道:“相公,你为什么要来此地涉此危险?难道你不知这李家大院,已非昔日侠名满夭下的‘一宫二院三帮’?”
  南宫远闻言呆了一呆,一时答不出话来。
  那秋兰又道:“相公,你虽然是武功盖世,但绝对敌不过我家小姐的……”
  她讲到此处倏然住口,转身又走出厅外。
  南宫远想叫她将话说个清楚,但见她脸色紧张地走了出去,顿觉一丝阴森恐怖的气氛袭上自己心头。
  少年人是充满好奇心的,虽然明知事情不妙,南宫远倒要住宿一夜,看看她家小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秋兰走出后,又进来一次,但她除了送晚餐寒喧几句以外不再说什么话。南宫远见她脸上带着一股不安之色,也不便问她关于李家大院之事,他在这夕阳轩,就只有秋兰陪他,雪梅与三位美妇,根本就没有来过,整个院落阴森死寂得可怖!
  夕阳西落,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南宫远心想定是秋兰婢女前来,都知人影一闪,一个娇细的声音道:“唐相公!还没睡吗?”
  那娇丽的蓝衣妇人已经凝立面前。
  南宫远正坐在窗前沉思,闻声立刻迎身站起,道:“夫人不知有何话见教?”
  蓝衣美妇突然将面色一沉,说道:“我正有话要对唐相公说……”
  声音顿了一顿,接道:“唐相公乃是名闻天下武林的‘一宫二院三帮’的唐府大院少院主,机智、武功、见识,均已著称江湖武林……”
  南宫远听了她这一番话,觉得无头无脑,心中不禁暗感不安,但却仍然保持沉默,以静观动。
  蓝衣妇人那双美眸在他身上扫一眼之后,又道:“唐相公的人才,我家小姐早已耳闻,对于唐相公的府上,亦是极为赏识,只要相公不要逾越我们的规范,必将当你贵宾看待。”
  南宫远乃是一位极聪明的人,察言观色,已知她的话意自己今夜不可偷窥她们的秘密,但他假装听不懂,微微一笑道:“在下承蒙款待,日后定当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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