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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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千岁- 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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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想起楚风来了吗?

    不会的!那个女人,是绝对不会醒悟的!

    楚明帝如是想到,心里就多少起了些疑虑。

    “走吧!”缓缓的吁出一口气,楚明帝重新举步向前走去。

    天牢重地,只用于关押皇帝钦点的重犯,为了与世隔绝,位置就处于皇宫西北角,与冷宫毗邻。

    远远的看到楚明帝前来,负责看守牢门的皇家密卫急忙迎上前来行礼。

    张惠廷道明来意,马上就有侍卫上前开门,点了多个火把引着楚明帝进去,一边请罪道:“天牢重地,条件恶劣,平日里牢门又不常开启,里头的陈腐味道有些重,请太上皇小心,莫要伤了龙体。”

    楚明帝倒是面无异色,跟着他一路前行,穿过很长的一条密道,连过了几道暗门才在最里面单独的一见密室里停了下来。

    “遵照新皇懿旨,人犯就关在这里。”那侍卫指着墙壁上一道严丝合缝的钢铁厚门道。

    那门做的厚实牢靠,墙壁也十分坚固,隔音效果是十分好的,但是隔门仍然能够隐约听到女人或是凄厉或是癫狂的大笑声,在半密闭的牢房里回响起来,十分渗人。

    楚明帝不语,张惠廷看了他一眼,然后吩咐道:“把牢门打开吧。”

    “是!大总管。”那侍卫应道,取了钥匙把外面的一重铁门打开,露出里面一层的铁栅栏。

    “你去外头候着吧,容后咱家会护送太上皇出去。”张惠廷吩咐道。

    “是!奴才告退。”那侍卫颔首,躬身退下,步履匆匆很快消失在密道的尽头。

    彼时厚重的铁牢门被打开,里面的空间不是特别局限,但果然是如张惠廷所言,全部密闭,以厚厚的石壁铸成,与外面的一切景物声响隔开,哪怕是连一个透气的小窗也没有,只在墙壁的背光面,极其靠上的地方开了些气孔,孔洞也是极小,哪怕是外面的阳光再烈也断然透不进来一丝一毫。

    这几个月叶阳氏就被单独关押在这里,每天守卫前来送饭和换洗的衣物也只是拉开铁门最下面的一道小门把东西塞进去,不让她有机会与任何人接触。

    纵使叶阳氏此人的性情再怎么阴鸷冷酷,在这样完全与人世隔绝的环境中也被逼的快要发狂。

    这日牢门突然打开,外面的火光一闪,一直所在里面的墙根底下叫骂嚎叫的她却是愣住,当即被这火光刺的眼睛生疼,然后下一刻反应过来就直扑过来,扒着重铁的栏杆大声道,“那个贱人来了吗?是她终于舍得来见本宫了吗?”

    几个月不见天光,此时纵使只是柔和的火光也是让她闭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待到看清眼前的楚明帝时,脸上原本张牙舞爪的狠厉表情就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整个僵硬下来。

    这段时间,秦菁的确是丝毫没有在饮食起居上亏待了她,所用的食物御膳房每餐都有人定时往这里送,锦衣华服也是每日都有人送了换洗的过来,但不见天日的关了这么久,很显然,纵使是给她提供的东西再精细周到,叶阳氏也无心打理,一身锦绣牡丹的华服胡乱的穿在身上,头发蓬乱的披散着,大概是因为夜不能寐的关系,整张脸迅速的消瘦,眼窝凹陷,容颜枯槁,表情狰狞的时候犹如坟墓里爬出来恶鬼一般可怖异常。

    “皇上?”怔怔的看了楚明帝半晌,叶阳氏突然不可置信的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陛下与我不该是死生不复相见吗?怎么还会来这里?以陛下那般豁达的心胸和为人,总不能是为了特意来看臣妾如今身陷囹圄的惨状的吧?”

    “诚然,朕过来,也没指望听你一句悔过。”楚明帝说道,被这里陈腐的气息呛了一下,就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来掩住嘴。

    张惠廷听他咳嗽,急忙从远处搬了把椅子用披风垫好,服侍他坐下。

    楚明帝和叶阳氏隔着那到牢门相望。

    默然观察了他一会儿,叶阳氏突然面有戚戚然的笑了一声道,“看来自从上次病好之后,皇上的身体也是大不如前了。”

    楚明帝却未理会她的话,目光四下里慢慢打量着这间简单的密牢,道:“朕听闻你一直嚷着要见那个丫头,刚好这几日她人不在宫中,你有什么话就交代给朕吧,回头朕会替你转达的。”

    叶阳氏闻言怔了怔。

    她和楚明帝都太了解彼此的行为和语言上的习惯,他来见她,不会是无缘无故,所以说

    难道是自己将要不久于人世了吗?

    前两天晚上发梦魇晕了过去,太医过来看过,这么巧楚明帝在这个时候来了。

    叶阳氏心头一凉,再转身看一眼身后不见天光的牢房,心里反而释然。

    不过只在一瞬,她眼底突然堆满层层疑惑,满面阴霾的对楚明帝道,“她出宫了?去了哪里?”

    她对秦菁这样非比寻常关心的态度让楚明帝觉得十分反常,不过他今日倒是心情平和的很,并不和叶阳氏一般见识,想了想道,“说是你们家老七抱恙,去了翔阳探病了。”

    “翔阳?”叶阳氏脚下踉跄着后退两步,眼神连闪,忽而疑惑忽而恐慌又忽而呆滞,显得十分不安。

    自打楚奕从大秦回朝以后,莫如风就人间蒸发一般完全失去了消息,好几年了都音讯全无,起初她也曾派人暗中打听过,但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即便是在叶阳晖身边也无任何发现。

    眼见着当年大夫预言的二十年期限已过,渐渐的她也就不再去想,毕竟

    莫如风的存在,对她而言永远都是威胁多余益处。

    这个孩子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暗示她,她曾舍弃亲儿混淆皇室血脉的滔天罪行,现在是身陷囹圄了无生机,但一旦事情被揭穿,以她对楚明帝的了解,在等着她的将会是比死亡更可怕千百倍的事情,更何况莫如风知道她曾几次三番暗中追杀叶阳敏的事,这才是楚明帝的死穴。

    所以,她宁肯那个孩子就是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世上,那么死无对证,她曾经做过的那件天理不容的丑事也就被跟着他一起归于尘土。

    并且她图谋事败刚被关进这里的时候秦菁曾经来看过她一次,她也试探过追问莫如风的下落,秦菁虽然没有言明,但眼下之意

    无疑就是那么个已经可以料想到的结果罢了。

    原本是觉得释然,但心里却无形的被刺进了一根刺,尤其在这段与世隔绝的日子里,总会不觉的想起相见的寥寥数面之间那少年苍白的近乎透明的俊逸容貌,冷漠到近乎能深入骨髓的冰凉的声音。

    他对自己,连恨都不屑,可偏偏这些天置身黑暗,她开始无止境的想起那张脸,那种温和从容的表情。

    那双沉静如水又毫无温度的黑色眸子,恍如一场无休无止的噩梦,不管是睁眼和闭眼都高悬于她的眼前,挥之不散。

    他不质问她什么,也不索要寻求什么,就那么一直一直沉默而又冷漠的看着她。

    那清透的眼神,那薄凉的目光,每每折磨的她几欲发狂,想要冲出去摆脱那个可怕的影子,可是整个人陷在黑暗中,没日没夜叫她片刻也不得逃离。

    突然间又想起记忆中的那张脸,叶阳氏冷不防打了个寒战,飞快的又扑到栏杆前,尽量把自己从后面无休止的黑暗中脱离出来。

    “罢了!”深吸一口气,叶阳氏稳定住心神凄然一笑,“既然陛下你肯来,就说明臣妾是时日不多,成王败寇,我也早就想过了会有这么一天,不过陛下既然纡尊降贵的来了,臣妾就斗胆再提个不情之请,与其让我在这里等死,莫不如陛下宽怀,给我一个痛快吧!”

    叶阳氏说着,就隔着牢门直挺挺的对着楚明帝的方向跪了下去。

    楚明帝不为所动,目光深邃的看着她身后漆黑一片的暗牢。

    张惠廷见他不语,就心中会意,接口道,“太上皇如今已经退位,不理朝政了,娘娘您是朝廷重犯,即使和新皇陛下有着一脉血亲的关联,如何处置也要等皇上回宫之后再行处理。”

    “你”叶阳氏语塞。

    她何尝不知道,其实要这么对待的她的人是秦菁,否则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了还要对楚明帝卑躬屈膝的请求。

    楚奕历来都将那贱人捧在手心里护着,言听计从,明明是谋逆弑君的大罪,他们偏偏不叫她死,而要把她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日日煎熬。

    “你很不喜欢这里?”叶阳氏略一失神,楚明帝突然问道。

    “陛下觉得臣妾该喜欢吗?”叶阳氏反问,话一出口积聚心头多年的怒气就忍不住一下子喷薄而出,扒着栏杆站起来,怒声道,“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谁会喜欢?那个小贱人,分明就是存了心的要辱我欺我,连死都不肯给我一个痛快。”

    “大胆!”张惠廷面容一肃,忍不住一步上前,怒喝道,“竟敢辱骂皇后娘娘!”

    “皇后?”叶阳氏闻言却是自嘲的笑了,“本宫也曾是一朝皇后啊,即使现在获罪,可是太上皇还不曾正式下旨废后,算起来那个丫头也不过是后生晚辈罢了!”

    “既然你没有话需要朕转达,那朕就先走了。”张惠廷张了张嘴,却被楚明帝挥手制止,于是垂首退后去扶了他起身。

    叶阳氏追着他的背影看过去外面隐隐透着阴冷气息的密道,积攒在心里多时的恐惧突然一下子漫上来。

    “陛下!”她急切的开口,恳求道,“你我到底也是夫妻一场,难道就连臣妾最后这一点小小的请求您也不肯答应吗?”

    在这密牢之中,几次要被折磨的精神崩溃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死,只是心里终究还是不甘罢了。

    自戕

    始终是弱者的表现,而她叶阳珊运筹帷幄筹谋一生,即使失败,也不会以那样一种屈辱的方式死去。

    楚明帝置若罔闻,眼见着就要跨出门去,叶阳氏情急之下便是目色一厉,对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道,“这样也好,不过就是几日的光景罢了,这么多年都捱过去了,臣妾也不在乎了。不过看太上皇倒还是精神的很,如若臣妾有幸先走一步,太上皇可有什么话须得要臣妾代为转达给姐姐知道的?怕是等到他日太上皇驾鹤西游之时,黄泉路上,姐姐她才真的是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当年叶阳敏假死离宫一走了之,这件事始终是楚明帝心中隐痛。

    果不其然,楚明帝闻言,脚下突然一脚踩偏,险些从台阶上滑下来。

    “陛下,小心!”张惠廷急忙一把扶住他的胳膊。

    叶阳氏见状,心里突然觉出几分快意,可是不曾想,楚明帝定住身形之后仍是头也不回,继续举步往外走。

    “皇上你真的爱她吗?至少这样的话,臣妾从来不曾听您说过。”叶阳氏不由的急了,音调不觉拔高,眼神嘲讽而带了一丝隐隐的快意的大声道,“即使她走后,你为她断绝六欲从此冷落后宫,那是因为爱吗?难道不是遗憾悔恨的成分居多?”

    横竖自己已经是在劫难逃了,叶阳氏言辞之间就完全没了忌讳,句句诛心,专门往楚明帝的痛处踩。

    楚明帝脚步终于顿住,回头看过来。

    叶阳氏眼底就泛起一丝得意的火光来

    “果不其然,姐姐她就是你这一生躲不开的心魔和劫数。”如释重负的出一口气,叶阳氏再次无所畏惧的笑了起来。

    楚明帝站在牢房的出口处,眼神晦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冷说道:“朕和她的之间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置喙!而且你也不配说爱!”

    “就算是臣妾不配说爱,那就说皇上对姐姐爱好了,皇上你到底爱她什么?是她的心狠手辣还是冷酷无情?”叶阳氏却不管他,兴味反而越发的浓厚起来,一边拧眉沉思,一边兴奋的说道,“不对,都不对!皇上最爱姐姐的一点就应该是她的不爱!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思而不得才是皇上最难忘情的宠爱啊!”

    “你说什么?”楚明帝眼底有寒芒乍现,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皇上你苦心孤诣做了那么多事,到最后仍然得不到姐姐的爱,您跟我又有什么区别?”见他动了怒气,叶阳氏反而觉得快意,声色俱厉的大声质问道:“当年因为莫翟的死卢妃曾经跑去质问过我,那件事里的确是有我的手笔不错,可难道不是皇上您授意的吗?最不济您也是默许的不是吗?”

    关于莫家公子的死因,世人皆以为他是病入膏肓才不治而亡,殊不知为了彻底击垮叶阳敏,却是叶阳氏在他们大婚之际又在莫翟服用的汤药里做了手脚。

    因为双方八竿子打不着,这件事隐藏多年,一直风平浪静,只是卢妃心思细密,曾经有过怀疑而去质问过叶阳氏,但终究因为口说无凭而不了了之。

    提及当年,楚明帝的思绪突然恍惚了一下,却未辩解,只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他天生王者的威严极盛,再加上叶阳敏离宫之后养成的对凡事对冷漠以对的性情让他的目光看上去犹如无形的利刃,寸寸割裂人的皮肉,如有实质。

    叶阳氏虽是豁出去了,也还是被他盯的发毛。

    楚明帝沉默良久才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说道:“你记着,无论阿敏她是心狠手辣也好,冷酷无情也罢,你都没有资格和她相提并论。因为,你不配!而且无论朕和她之间有过什么,也都只是朕和她两个人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是言之凿凿的警告。

    “哈哈!哈哈哈!”叶阳氏怔愣了一瞬,随即却是紧紧的抓着牢门上的栅栏狂笑不止,笑的泪花四溅,指着楚明帝怨毒道:“我不配?我不配是吗?可就是因为她,就是为了压过她,我处心积虑的斗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不配二字。”

    叶阳氏叫嚷着,语调就不觉提高,最后变成歇斯底里的嘶吼,“我不甘心,我到死都不甘心!从小到大,为什么我事事都要被她盖过?她凭什么?待字闺中的时候我费尽心机的巴结讨好,父亲的眼里却只有她,入了宫,虽然我是一国之母的皇后,可皇上你的眼里更是除了她就再没能容下任何人,我到底那一点比她差了?要让我一辈子都要受她挟制,被她死死的压在身下!”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醒悟!”楚明帝冷冷说道,隔着栏杆看着叶阳氏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冷漠,语气却刻薄尖锐而不留余地:“扪心自问,她真的是你的敌人吗?你口口声声与她斗了一生,可事实上她早已退场,这二十多年来,你一直在心心念念争斗抢夺的不过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地位而已。无论是当初想要得你父亲的青睐也好,乃至于后来处心积虑入宫在朕身边蛰伏了二十余年也罢,阿敏都只是你自欺欺人的一个挡箭牌,你最大的敌人不是她,而是你自己,是你永远也无法满足的争权夺利之心。朕已经给了你皇后之位,也册了你的儿子做太子,给了你全天底下所有女梦寐以求的最大的荣耀,可你依旧不满足,处心积虑谋划了二十年,最后却是想要完全掌控朕的江山!这些年,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你一忍再忍,可你就是不思己过不知悔改,即便是到了这一刻还这般大言不惭的把一切的责任推到你姐姐身上?你简直,无药可救!”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处心积虑嫁入宫门时候的目的就不单纯。

    他知道,但是却不想点破,因为他的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的位置给他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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