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想玩儿,那么本公子就陪你玩玩儿,看看谁玩儿的过谁,既然尤五娘还是不肯轻易放松对自己的警惕,那么谭纵决定跟尤五娘斗上一斗,看谁先沉不住气败下阵来。
“我要睡觉。”随后,打完了哈欠的谭纵揉了揉眼睛,转向了身边的怜儿,他现在在君山上只认两个人,一个就是怜儿,另外一个就是白玉,这既是他“生病”的症状,同时也能找了两个护身符,使得自己在君山上更加安全
“去吧。”怜儿对谭纵的一些幼稚的行为早已经习以为常,于是冲着他点了一下头,谭纵随后懒洋洋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房门。
“怎么样,照顾他吃力不吃力,如果觉得心烦的话,让绿竹和紫竹帮你照看着。”尤五娘望了一眼谭纵的房门后,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笑着向怜儿说道。
“不用,他整天与那些小孩们在一起,倒也让人省心。”怜儿闻言,双手往身后一背,微笑着说道,“这才几天的时间,已经成为了岛上的孩子王,那些小孩儿们都愿意跟他在一起玩儿。”
“怜儿,为师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你觉得黄伟杰和叶镇山他们俩谁更好一点儿?”尤五娘瞅了一眼怜儿嘴角的笑意,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们两个都很好呀,从小都护着我,让着我,宠着我。”怜儿想了想,娇声回答,她实在分辨不出来黄维杰和叶镇山哪个更好。
“怜儿,你现在已经不小了,近来又出了这么许多事,为师准备从黄伟杰和叶镇山中给你选一门夫婿,他们俩你更钟意哪一个?”尤五娘闻言微微一笑,停下了脚步,笑着望着怜儿。
“夫……夫婿?”听闻此言,怜儿不由得吃了一惊,随即停了下来,颇为惊愕地看着尤五娘,她万万没有想到尤五娘说的是这件事情,虽然以前就有人想给怜儿说亲,可是都被尤五娘温言婉拒,今天竟然主动提及,实属罕见。
“你总不能一辈子留在师父身边吧,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今年都十七了,为甚也应该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了。”怜儿的反应在尤五娘的意料之内,俗话说知女莫若母,她早就觉察出怜儿与黄伟杰和叶镇山只有兄妹之情而没有男女之爱,故而想到了一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打算明着以黄伟杰和叶镇山为幌子,暗自逼怜儿选择谭纵作为未来的夫婿,尽快离开洞庭湖。
如果说钟飞扬留下的那笔巨额财富没有被发现的话,尤五娘还不想这么快就让怜儿和谭纵去江南,想让两人在君山上多相处一段时间,建立起一份感情来,这样的话无论谭纵是真傻了还是在装傻,以后对怜儿都有好处。
可是,伴随着钟飞扬留下的那笔巨额财富的出现,尤五娘不得不加快怜儿离开君山的时间,因为不仅洞庭湖上三足鼎立的态势极可能被这笔巨额财富打破,更重要的是它会招惹来非常多的麻烦,引出那些意想不到的敌人。
以后洞庭湖的局势会如何,尤五娘心里一点儿把握也没有,正是因为这样,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钟飞扬留下的那笔巨额财富绝对是一个祸根,它会给洞庭湖带来一场腥风血雨。
所以,尤五娘这才着急将怜儿送走,让怜儿离开这个是非漩涡,可谓是一片苦心。
即使谭纵真的成为了傻子,那么在尤五娘看来也比黄伟杰和叶镇山好上许多,毕竟谭纵系出名门,有了谭纵家族的保护,即使怜儿被冷落,那么也能安然度过余生,不至于东躲西藏,颠沛流离。
“师父,怜儿待伟杰哥哥和镇山哥哥就像是兄长,怎么能嫁给他们呢?”怜儿闻言,见尤五娘好像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准备要将自己嫁给黄伟杰和叶镇山中的一个,顿时就慌乱了起来,娇声说道。
“不嫁给他们,你在洞庭湖还能嫁给别人吗?”尤五娘见怜儿急了,不动声色地望着她,“你给为师说说,有黄伟杰和叶镇山在,洞庭湖还有人敢娶你吗?”
“我……我可以嫁给别的地方的人,不一定要留在洞庭湖。”怜儿先是一阵哑然,随后想到了一个办法,向尤五娘说道。
“嫁去别的地方?”尤五娘闻言,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抬头望向了天空中挂着的一轮明月,“以我们的身份,除了那些权势显赫的名门望族外,谁沾上了谁就会跟着倒霉,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天下虽大,除了洞庭湖外,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怜儿闻言顿时沉默了,尤五娘说的没错,她是洞庭湖十大湖匪之一尤五娘的徒弟,是已经上了官府通缉令的重要湖匪,如果嫁到洞庭湖周围地域以外的地方,一旦被发现的话,那么按照大顺律例,那户娶她的人家将被认定为“通匪”,与湖匪同罪,轻者流配边疆,重者满门抄斩。
所以说,就像洞庭湖里那些湖匪家的姑娘们一样,怜儿只能嫁在洞庭湖地区,而有黄伟杰和叶镇山在,洞庭湖又有那户人家敢娶她,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怜儿,既然伟杰和镇山对你这么好,那么你就从中间选一个嫁了吧,女人这一生总要给自己找一个归宿。”见怜儿沉默不语,尤五娘目光慈爱地向她说道。
“师父,我不能嫁给伟杰哥和镇山哥。”猛然间,被尤五娘逼急了的怜儿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一本正经地向尤五娘说道,“师父,李公子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要照顾他一辈子?”
“正是因为李公子受了伤,师父才要将你嫁出去,离开洞庭湖。”尤五娘闻言,凝神盯着怜儿看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李公子家境显赫,他家里要是知道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会全力对付我们,虽然我们有府衙的保护,但是有些人真的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停顿了一下后,尤五娘再度看向了天空中的月亮,幽幽地说道,“等你成亲后,就和选中的人离开洞庭湖远走高飞,找一处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再也不要回洞庭湖了。”
“师父,现在的形势很糟糕吗?”怜儿还是第一次见到尤五娘如此消沉的模样,心中猛然明白了什么,娇声问道,如果不是洞庭湖处于险境中的话,尤五娘为何会送自己离开!
“为师今天下午刚刚接到消息,钦差大人已经在昨天到了武昌城,下船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了武昌城外的灾民聚集地后,当即下令武昌府周边的州府向武昌城大量调集粮食,以救济聚集这里的灾民。”尤五娘盯着月亮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从此来看,这个钦差大人可是来者不善,有着相当的决断和魄力,办起事情来雷厉风行,虽然这对那些灾民是好事,但对我们洞庭湖来说可就是不怎么乐观了。”
“师父,你的意思是钦差大人会对付我们洞庭湖?”怜儿闻言,脸上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府衙的那些官员们难道不会将这件事情打点好!”
“按理说来,洞庭湖并不是钦差大人此行的目标,他是来赈灾和清查湖广官员是否贪墨了赈灾粮款。不过如果钦差大人执意要查洞庭湖的话,府衙的那些官员只会协助钦差大人来对付我们,顺便还能捞上一个功劳。”尤五娘扭头看向了怜儿,自嘲地一笑,沉声解释,“对于府衙的人来说,我们只不过是他们敛财的工具而已,一旦他们受到了钦差大人的压力,那么必然会将我们给出卖了,以确保自身的安全,然后等风声过了后再扶植起洞庭湖一批新的人来收取过往的买路钱,继续依靠洞庭湖来敛财。”
“师父,你的意思是说,李公子的家人能使得钦差大人对付我们洞庭湖?”怜儿终于明白了尤五娘的意思,有些愕然地问道,难道谭纵的家族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从李公子的气度上来看,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尤五娘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李公子的妻子就在长沙城,他脑部受伤一事绝对瞒不了多久,所以你必须要尽快离开君山,以免届时想走都走不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醉翁之意
“师父,那我们怎么才能度过眼前的这道难关?”怜儿闻言,不由得忧心忡忡地问道,她自幼生活在洞庭湖,自然对洞庭湖充满了感情,不想离开自己长大的地方,更不愿意这里的人受到伤害。
“目前来看,唯有先稳住李公子的家人,这才是上上之策。”尤五娘沉吟了一下,神情严肃地向怜儿说道,“为师已经让人联系李公子在长沙城的妻子,从其那里打探李公子的家世,等李公子的病情稳定一些后就将李公子送回去,希望他们能请得动葛太医来为李公子治病。”
“师父,倘若就这样将李公子送回去的话,李家人恐怕不会领我们的好意。”听闻此言,怜儿的柳眉微微一蹙,不无担忧地望着尤五娘,在她看来,谭纵好端端的一名睿智机敏的公子哥变成了如今这副与整天小孩子们厮混的模样,谭纵的家人岂可善罢甘休。
“事到如今,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一个办法了,既然我们无力请葛太医给李公子看病,那么唯有将希望寄托在他的家人身上,只要李公子能康复,那么一切的难题都将迎刃而解。”尤五娘闻言,微笑着向怜儿说道,笑容里充满了无奈。
“师父,我听刘大夫说,脑部损伤的康复是一个漫长复杂的过程,如果李公子的家人在李公子康复之前就对我们下手的话,那么我们将面临着他们愤怒的火焰。”怜儿知道尤五娘说的是事实,可是她有着她自己的担忧,向尤五娘娇声说道。
“为师考虑过将李公子暂时留在洞庭湖,等到湖广的事态平息后再将他送回去,可是,如此一来的话,李家势必被激怒,即使我们能平安度过湖广的这场风雨,那么等李公子被送回江南后,必将面对着李家的反击,与李家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怜儿能想到的,尤五娘自然也能想到,她微笑着向怜儿摇了摇头,“虽然咱们现在并不清楚李公子的来头,但是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他身后的李家绝对是江南名门,在江南想必有着非同凡响的影响力,而江南乃我大顺最为繁华富庶之地,与京师密切相联,如果李家全力一搏的话,我们洞庭湖恐怕将面临灭顶之灾。”
怜儿闻言顿时沉默了,她清楚尤五娘说的将谭纵“暂时留在洞庭湖”的意思是以谭纵为人质,可就像尤五娘说的那样,此举或许能迫使李家在钦差大人在湖广地区时不敢轻举妄动,然而等钦差大人走后,一旦将谭纵送回江南,那么李家绝对会对洞庭湖采取报复,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遇上这么可怕的一个对手,对洞庭湖来说会是一场噩梦。
“师父,难道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吗?”片刻之后,怜儿抬起头,神情黯然地望着尤五娘,她觉得洞庭湖今天之所以会面临如此危及的局面,完全是由她造成的,心中有种深深的负罪感:如果她当时不跟谭纵斗气的话,那么谭纵也就不会与白玉发生冲突,谭纵进而也就不会受伤了。
“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尤五娘闻言,沉吟了一下,望着怜儿叹了一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师父,究竟有什么法子?”怜儿听闻有办法,眼前不由得一亮,连忙追问。
“唯今之计,只有让李公子在洞庭湖留下子嗣,这样才能缓解与李家的矛盾,使得李家不至于对我们下重手。”尤五娘显得好像有些难以开口,迟疑了一下,向怜儿说道,“这个做法实在有些下作,为师虽然对此不耻,但是为了洞庭湖,也只有这样做。”
“师父,怜儿愿意为李公子留下子嗣。”怜儿万万没有想到尤五娘会如此说,闻言先是一怔,接着脸颊刷一下就红了,咬着嘴唇向尤五娘说道。
“傻孩子,李家人可不会因为你怀有李公子的孩子而善待你,你是为师的徒弟,为师怎么可能会让你去江南受罪。”尤五娘闻言顿时笑了起来,慈爱地摸了摸怜儿的秀发,“为师已经让人去岳阳城和长沙城找几名身家清白的姑娘,那几名姑娘会为李公子生下子嗣的。”
听闻此言,怜儿知道自己会意错了尤五娘的意思,她先前还以为尤五娘是要让她去给谭纵生孩子,脸颊不由得变得更加红润,按理说她应该松一口气才对,可是心中不知道为何却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
尤五娘敏锐地从怜儿的眼神中捕捉到了怜儿内心深处的那股失落,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笑意,看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谭纵的房间,起身领着怜儿离开了。
“还几个!难道把本公子当成种马了?”谭纵此时正蹲在窗户下面,竖着耳朵听着院子里尤五娘和怜儿的谈话,当得知了尤五娘准备找几个姑娘和自己生孩子后,他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郁闷的神色,怎么也想不到尤五娘竟然会出这种骚主意。
可是,既然尤五娘怀疑自己装疯卖傻,为什么又要将这件隐秘的事情在院子里说出来,应该瞒着自己,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才对,她这样做究竟有何用意?
下一刻,谭纵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他实在猜不透尤五娘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自己的用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让本公子上套,门儿都没有。”良久,谭纵甩了甩脑袋,决定不再为这件事情伤神,只要他不愿意的话,就是尤五娘找几十个姑娘来也白搭。
第二天上午,正当谭纵舒舒服服地在床上睡着懒觉的时候,忽然被院子里一阵叽叽喳喳的谈笑声给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到窗前一看,怜儿和白玉不知道在院子里说些什么,笑得花枝乱颤。
“奇怪了,她们两个不是冤家对头吗?”望着谈笑着的怜儿和白玉,谭纵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心中暗自感到好奇,原本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现在好像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白玉这次来是找怜儿去逛街的,再过几天就是黄海波的二女儿黄瑶出嫁的日子,两人准备从镇上的商铺中给黄瑶买上一些贺礼,自从经历了龙王庙里的那段遭遇后,双方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昔日对对方的偏见,关系逐渐变得亲密起来。
怜儿现在的任务是照看谭纵,当然了,她要是出去的话必然也要带着谭纵,免得他在惹出什么麻烦。
于是,吃完了早饭后,谭纵打着哈欠跟在怜儿和白玉的身后离开了竹林小雅,一群五大三粗的大汉跟在一旁。
自从得知了王道人是钟正的三叔后,洞庭十枭就提高了各自的警戒级别,将平日里的护卫力量增加了一倍,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毕竟钟家经营洞庭湖五六十年,在君山上也有着一些根基,如果钟正突然发难的话,洞庭十枭可谓防不胜防。
以前,或许洞庭十枭中有人认为钟正不会再回洞庭湖找他们报仇,可是当龙王庙下的那笔巨额财富被发现后,洞庭十枭就知道钟正绝对不会放过这笔财富,迟早都会回洞庭湖与他们决一死战。
对于谭纵来说,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陪女人逛街都是一件极其无聊枯燥的事情,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女人们会对逛街情有独钟,可谓是趋之若鹜,难道街上的店铺就这么有魅力。
首饰铺、胭脂铺和布店…怜儿和白玉谈笑风生地在各个店铺里流连忘返,购买了不少送给黄瑶的礼物。
在一家布店里,怜儿给黄瑶选好了礼物后,猛然想起谭纵没有几套衣服换洗,于是就给他挑选了几匹上好的绸缎,准备等下去裁缝铺给谭纵做几身新衣服。
当谭纵和怜儿、白玉等人走出布店时,不远处的街面上传来一阵喧哗,三人抬头一看,只见几名大汉正对着一名卖水果的小贩拳打脚踢,打得那名小贩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玉儿,这些人看上去有些眼生呀,好像不是咱们君山的人。”望了一眼那些打人的大汉后,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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