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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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 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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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生客就不同了,没有这么多的顾虑,反正这城陵矶是进入洞庭湖的必经之地,不怕那些被偷的生客下次不来。

对于赌场来说,如果被偷的生客在城陵矶找不到好门路,那么也就自认倒霉,如果被偷的生客找到了足够硬的关系,那么赌场会出面协调此事,将一部分被偷钱财还回去,另外一部分则当是对方交了“学费”,谁让其这么不小心呢!

一般来说,除非钱袋里的钱财数额比较大,否则的话被偷的赌客只能自认倒霉,如果找关系的话,花钱不说还要欠别人人情,而且也不能全部拿回来,索性就不要了,反正也不会在这里被偷第二次了。

齐老三在赌场里虽然看出谭纵是一个富家子弟,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会随身带这么多的银子,当离开赌场后打开钱袋时,顿时被里面的银票面额吓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活了近四十年,他可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票。

面对着巨额银票的诱惑,齐老三心动了,有了这些钱的话他就可以远走高飞,到江南或者到京城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再也不用过着这种看人眼色、被人瞧不起的日子了,于是他决定孤注一掷,暗自留下了两千银票,交给了自己的相好罗寡妇,等晚上就和她过江去荆州府,逃离鸿运赌场的势力范围。

齐老三可以肯定,失主丢了这么多银子后一定会来向赌场讨个公道,他已经计算过了,现在距离天黑也就剩下一个多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失主看来是个生瓜蛋子,否则的话不会一个人来鸿运赌场,在城陵矶镇人生地不熟,一个时辰不可能找到他,因为他背靠鸿运赌场,没人敢告诉他自己的住处。

另外,齐老三还可以肯定,失主绝对不会满世界嚷嚷自己被偷了两千多两银票,因为只有傻子才会这样家财外露,这样一来的话鸿运赌场就不可能知道两千银票的事情,这就给了他逃走的机会。

其实,对于罗寡妇,齐老三才没有那么痴情,他和罗寡妇不过是露水夫妻,感情根本没有深厚到与她平分那两千两银子的那个份儿上,他之所以要带罗寡妇走就是为了妥善安置那两千两银票,因为这两千两银票不适合带在身上,他需要将银票藏起来,免得出什么纰漏。

不成想,齐老三的如意算盘打得虽然好,可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碰上的不是什么生瓜蛋子,竟然这么快就被谭纵给找上了门,对将来的一切美好幻想都成了黄粱一梦。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谭纵从齐老三脸上神情的变化上,谭纵猜到齐老三将那两千两银票放在了罗寡妇那里,于是微笑着望着面无血色的齐老三。

“小……小的不……不明白大……大爷的意思。”齐老三闻言,强自冲着谭纵一笑,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他现在是打死都不能承认那两千两银票的事情,如果让鸿运赌场知道自己昧下了这么一大笔银子,不用谭纵动手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另外,齐老三的心里还存在着侥幸心理,他将银票交给罗寡妇的时候千叮呤万嘱咐,让罗寡妇将银票藏好,罗寡妇应该不会笨到将银票交出来的份上吧!

“去把那个罗寡妇带来。”见齐老三不到黄河心不死,谭纵冷笑了一声,向一旁的护卫吩咐了一句。

三名护卫应了一声,冲着谭纵拱了一下手,快步离开了房间,谭纵随后往一张椅子上一坐,右手五指在腿上有节奏地打着拍子,他现在不急,有时间跟这个齐老三磨,等击溃齐老三心理防线后,会从他的嘴里得到许多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齐老三低着头,不敢正视谭纵,双手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心里暗暗祈祷罗寡妇聪明一点儿,千万不要露馅,否则的话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院门处传来了一个急促的脚步,齐老三连忙抬头向院子里望去,随即怔在了那里,只见三名护卫押着一名三十多岁、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和一名二十多岁、皮肤白净的小伙子走了过来。

那名看上去有些风骚的女子就是罗寡妇,罗寡妇个那名小伙子各自背着一个包袱,看样子好像要出远门的样子。

三名护卫感到罗寡妇家的时候,罗寡妇正在锁门,如果他们再晚去一会儿的话,可能罗寡妇就已经和那个小伙子离开了,届时再找人就比较麻烦。

见到齐老三后,罗寡妇不由得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和那名小伙子一脸惊惶地站在门口处。

“看来你好像将银票交错了人。”谭纵打量了一眼罗寡妇和那名小伙子,不动声色地望向了呆立在那里的齐老三。

“你个臭娘们竟然敢给老子戴绿帽子。”齐老三闻言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等着罗寡妇,很显然,罗寡妇的这副打扮是要带着那两千两银票与那个小伙子逃走,两人之间肯定有奸情。

“齐老三你把话说明白了,咱们俩非亲非故的,老娘想跟哪个男人好就跟哪个男人好。”罗寡妇也是一个泼辣的性格,见已经与齐老三撕破了脸皮,不由得大声反驳。

“够了,你们俩之间的那点儿破事儿本公子没兴趣知道。”谭纵见齐老三和罗寡妇有吵架的态势,伸手拿起桌面上被齐老三同伙放在上面的刀,啪一声砍在了桌面上,冷冷地冲着两人说道,“本公子只想知道本公子的两千两银票在那里?”

“什么两千两银票?”罗寡妇闻言,一脸不解地望向了谭纵,好像不清楚谭纵说的是什么。

“给你一个机会。”谭纵料想罗寡妇不会轻易交出那两千两银子,于是瞅了她一眼后,不动声色地望向了齐老三。

“这位爷,小的确实将那两千两银票交给了这个水性杨花的骚婆娘。”齐老三知道,事到如今,如果自己不老实交代的话,谭纵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与其让罗寡妇跟着那个小白脸拿着钱去逍遥快活,倒不如自己和盘托出,或许还有机会逃离城陵矶镇。

“这位爷,你别听他的,妾身根本就没见过什么银票,他这是嫉妒妾身和别人好了,故意诬陷妾身。”罗寡妇闻言,顿时尖叫了起来,接着将肩上的包袱往地上一放,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让人来搜。”

“你这么着急去哪里?”谭纵扫了一眼地上的包袱,抬头问向了罗寡妇,既然罗寡妇这么淡定,那么那些银票十有八九没在包袱里。

“爷,姓齐的刚才跑到妾身的家里,对妾身说他发财了,要妾身晚上跟他一起走。”罗寡妇闻言,一本正经地向谭纵说道,“爷有所不知,这姓齐的是一个三只手,与城陵矶三教九流都打交道,他要是有钱的话肯定来路不正,妾身担心受到连累,于是准备回乡下去躲躲。”

“看来,你肯定没少在她身上花钱。”谭纵闻言,不得不佩服罗寡妇,撒起谎来竟然神态自若,就像是真的一样,于是望向了齐老三:现在湖广正在闹灾荒,她要是回去的话岂不是更加危险,况且,她即使要回乡下,也没有必要带边上那个小白脸,这摆明了就是要跑路,带着那两千两银票和小白脸远走高飞。

齐老三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尴尬的神色,正如谭纵所说的那样,自从与罗寡妇好上了以后,他的钱几乎全到了罗寡妇那里。

“搜她的身上。”随后,谭纵冲着立在罗寡妇身旁的护卫点了一下头,罗寡妇既然要和那个小白脸私奔,那么银票肯定随身携带,不在包袱里的话就一定在身上了。

罗寡妇闻言,双目不由得闪过一丝惊惶的神色,接着强自镇定地伸开了双手,配合边上的护卫搜身。

那名护卫在罗寡妇的身上翻看了一遍后,冲着谭纵摇了摇头,并没有发现银票。

“继续!”谭纵从罗寡妇先前的反应中怀疑银票一定在她的身上,只不过被她很巧妙的藏了起来,于是不动声色地向那名搜查的护卫点了一下头,示意他脱了罗寡妇的衣服,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搜。

“你们这些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寡妇算什么本事,可怜我那死鬼死的早,要不然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么欺负我,我的娘哟,这让我以后怎么有脸再去见人呀……”罗寡妇闻言面色一变,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嘴里一边念叨着。

第五百五十六章    略施小计

面对着罗寡妇的突然撒泼,谭纵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笑意,罗寡妇这样做摆明了就是心虚,正好印证了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老话,她妄想以此来阻止护卫们对其进一步的搜查。

护卫们可不管罗寡妇的哭叫,两个护卫走上前将其架起,接着一个护卫走上前,扬手给了罗寡妇两记耳光,哭闹着的罗寡妇随即安静了下来,一脸惊惶地望着谭纵。

“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本公子让人将你扒光了搜?”谭纵望着罗寡妇,轻描淡写地问道。

“妾……妾身自……自己拿。”罗寡妇被吓住了,她感觉谭纵不是那种容易欺骗的良善之辈,知道自己要是再不拿出那两千两银票的话肯定要吃大苦头,说不定连命都会没了,结结巴巴地回答了一句后就解开了外衣,露出了里面贴身的红肚兜。

当着众人的面,罗寡妇撕开了肚兜的下摆,从下摆的夹层中抽出了缝在里面的四张五百两的银票,战战兢兢地递给了一旁的护卫,接着扑通一声冲着谭纵跪下了,神情惊恐地磕着头,“这位爷,妾身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这才动了歪心思,请爷放了妾身这一遭吧。”

谭纵闻言冲着罗寡妇摆了摆手,他才懒得与罗寡妇多费口舌,一旁的护卫立刻将罗寡妇与边上那名吓得面若死灰的年轻人带了下去。

“说吧,你想怎么死?”谭纵将那四张银票放进钱袋收好后,面无表情地望向了齐老三,冷冷地说道。

“大爷饶命呀,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冒犯了大爷,大爷您大仁大量,就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免得脏了您的手。”齐老三闻言顿时打了一个冷战,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砰砰地冲着谭纵磕起头来,口中不停地哀求道。

“你们当中是谁向本公子扔的面粉?”谭纵看了一眼齐老三,随后扫视了一遍神情惶恐的壮实男人三人,淡淡地问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无意中冲撞了大爷,看在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乳的婴儿的份上,大爷就饶了小的吧……”谭纵的话音刚落,一名坐在壮实男人对面的年轻人身子一软就跪了下去,拼命向谭纵磕着头,战战兢兢地说道。

“竟然敢向本公子扔面粉,使得本公子在众人出面出丑,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谭纵闻言,冷笑着冲着那名年轻人挥了一下手,“拖出去。”

两名护卫随即上前将那名口中不停哀求着的年轻人拖到了院子里,屋子里的人很快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齐老三和壮实男人三人闻声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双目充满了恐惧,那个年轻人看来凶多吉少。

当那两名护卫再进来的时候,一个人的刀身上往下滴着血,看架势已经杀了那个年轻人,冲着谭纵微微颔首示意。

“你们想死还是想活?”谭纵见状,转头望向壮实男人和另外一个高个儿男子,不动声色地问道。

“想活,想活。”壮实男人和高个儿男人闻言,连忙小鸡啄米似地向谭纵点着头。

“本公子向来恩怨分明,既然你们两个与此事无关,那么本公子就放了你们。”谭纵神情严肃地望着壮实男人和高个儿男人,“从这里出去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本公子相信你们已经不用本公子教了。”

“公子爷,您放心,我们俩今天根本就没来过这里,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那名壮实男子闻言,连忙笑容满面地向谭纵说道。

谭纵闻言,冲着一旁的沈三点了一下头,沈三随即挥了一下手,壮实男人和高个儿男人就被护卫们带了下去,和罗寡妇一样被看押了起来,屋子里就只剩下面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的齐老三。

“你认为刚才那个家伙说的话靠谱吗?”谭纵打量了一眼齐老三,缓缓地问道。

“公子爷,您可千万别信他,癞狗张这小子是鸿运赌场的人,只要他出去了,绝对会将您身上有大量银票的事情告诉鸿运赌场。”齐老三闻言回过神来,连忙向谭纵高声说道,“这鸿运赌场可是洞庭湖的湖匪们开的,都是一伙亡命之徒,肯定会在洞庭湖上洗劫公子爷的。”

由于洞庭湖的那些水寇们通常在洞庭湖里活动,因此洞庭湖周围府县的人通常来说称他们湖匪,而非水寇。

“湖匪?”谭纵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还没等他诈齐老三,这齐老三就主动招供了,于是故意将眉头一皱,有些匪夷所思地问道,“朗朗乾坤,那些湖匪就敢光明正大地在这里开赌场,难道就不怕官府捉拿?”

“公子爷,这您就不知道了,别说这城陵矶镇,就是岳阳城和长沙城,洞庭湖的这些湖匪也是来去自如。”齐老三见谭纵不相信,于是压低了音量,郑重其事地说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些湖匪神通广大,官府里的人不敢招惹他们,其实洞庭湖里的这些湖匪与官府的人私下里相互勾结在一起,每年中秋节都要给官府里的那些官员送上一笔银子,官府自然也就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此言当真?”谭纵沉吟了一下,神情严肃地望着齐老三,沉声问道,“这种隐秘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谭纵这两天已经打探过了,虽然城陵矶镇上也有人怀疑洞庭湖的湖匪与官府的人有勾结,但那只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而齐老三竟然知道洞庭湖的湖匪们在中秋节给官府的官员们送银子,这可是一大突破。

“公子爷,小的是听鸿运赌场的人说的。”齐老三闻言,忙不迭地向谭纵解释,“小的有一次与赌场里的王管事喝酒,他正好给官府里的人送过银子,喝多了吹嘘的时候,无意中将送银子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那个王管事还在不在赌场里?”听闻此言,谭纵心中不由得一喜,不动声色地问道。

“在,那个癞狗张就是王管事的手下,每次小的在赌场里得手后,癞狗张都会来小的家里,小的将钱交给他带给王管事。”齐老三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向谭纵说道,“公子爷,那个王管事可是心狠手辣的贪婪之徒,小的亲眼看见他将那些欠赌场钱的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如果他知道您有两千两银票的话,一定不会放过公子爷的。”

“如此看来,本公子是不能将他放走了。”谭纵闻言沉默了一下,瞅了一眼一脸紧张的齐老三,口中小声喃喃自语了一句,故意让齐老三听见。

听闻此言,齐老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癞狗张向王管事汇报那两千两银票之事后,谭纵固然会被洞庭湖的湖匪们盯上,不过在此之前他可以肯定王管事会用十分残酷的手段来折磨他这个“叛徒”。

齐老三有一点没有告诉谭纵,对于赌场里那些吃里扒外的叛徒,王管事的手段比对那些欠债的人更加得凶残,齐老三让谭纵不要放过癞狗张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而是想着自保而已。

正在这时,一名护卫急匆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低声在谭纵的耳边说了几句,谭纵闻言后,脸色不由得一变,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齐老三将谭纵脸色的变化看在了眼中,心中暗暗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霍九爷是什么来头?”沉吟了一下后,谭纵抬头看向了齐老三。

“禀告公子爷,霍九爷是洞庭湖湖匪在城陵矶镇的两个联络人之一,过往的商队如果想顺利通过洞庭湖,必须向他交纳买路钱,否则的话一定会在洞庭湖被湖匪洗劫。”齐老三闻言,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后,满脸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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