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可不知薄宗主,是抱此目的而来。老朽只是打算让吕小哥帮忙,把我五德宗的珍贵书籍,印刷出来而已!”邹衍第一个站了出来,很是不给薄近西面子的说道。
农家宗主邱上农也站起,很是憨厚淳朴的声音说道:“老夫也是与邹宗主的意思一样。希望可以让我农家的几卷农经,印刷出来,好让天下万民食饱穿暖,还望吕小哥多多帮忙。”
孙氏之儒宗主荀况,随着老友邱上农也站了出来。他说的话与其推崇的思想论调,几乎一模一样,最是直接了当,“我早就说了,人性本恶!今日一闻薄宗主之言,却是充分验证了老夫之推断。这人天生的恶劣,要是依然顺其性格发展下去,必然将要恶贯满盈。所以希望吕长老,可以帮我孙氏之儒印刷一些书籍,好教化这些天性恶劣之徒!”
吕不韦见三人出言,心情好转不少,而且加上邹衍的传功之贿,当下忙站也站了起来,对三位宗主拱手,甚是谦谨的道,“三位之请,吕某自当竭尽全力为之,但……这造纸和印刷,颇为费力,而且耗资甚巨,这……”
你们人品不错,而且名声显赫,这俺都知道。但咱搞这造纸、印刷出来,也不是慈善事业,总不能白忙活,你们总要意思一下吧?收你们点钱,也不算是过份吧!
三人听吕不韦如此说,知道事情已经谈妥,心里欢喜,自然不会计较金钱之事。邹衍忙道:“这等高深之技,自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搞出来的,而且也不能让吕小兄白帮这忙。这样,我五德家打算按一册一页十钱来酬谢如何!”
一页十钱,一册书怎么都要几十、上百页。那一册书印刷出来,不就是近千的金钱?这也太暴利了吧!
见吕不韦一时没有答话,邹大宗主却误会自己开出的酬劳太少,吕不韦心里为难,忙补充道:“另外我五德家,还准备了上等丝绸百匹,以为吕小兄升任都尉之贺礼。”
吕不韦见自己一犹豫,这邹子却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却也不去解释。毕竟白给的好处,谁也不会闲多,忙笑着说道:“客气,客气,既然如此,那邹宗主的书籍印刷之事,就这样说定了!”
荀况见邹衍之事已是谈成,心里焦急了起来,灵机一动,“我孙氏之儒,也勘照邹宗主的建议行酬!另外,为了恭贺吕长老即将到来的大婚之喜,我孙氏之儒献上金千两以贺之!”大婚一事,自然是郭纵出卖的情报,来讨好自己的师傅。
吕不韦听了,忙道谢起来。
邱上农犹豫了下,这酬劳之事,按照两家给出的价钱,我农家也出的起。但……其他礼物,我农家却是没有如此财力。等到秋后,送给吕小哥万石粮食吧!想到这里,邱宗主道:“我也按这价钱出资,另外秋收之后,馈赠吕小哥万石粮食,算是我农人的一份心意吧!”
吕不韦听到万石粮食,忙谢道:“邱宗主难道知道,不韦家里是开酒坊的?这礼物要是让家父知道了,必然是会喜欢得很,多谢,多谢邱宗主了!”
邱上农见自己本以为拿不出手的东西,吕不韦却最是喜欢,心里好生得意,忙又客气几句。
吕不韦答应下三家之请,环顾厅中其他宗家学派的宗主、长老等人,“不知道家杨朱学派薄宗主所提之事,各位宗主可也是都有此意?”
墨家兼爱宗宗主冯燎忙道:“我是来恳请吕长老帮着印刷书简的,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现在事实摆在面前,直接提出印刷书籍的三家都有了着落。而想要谋取吕不韦技术的薄近西,却被晾了半天。用脚后跟想,众宗家学派的大佬们,也是明白吕不韦的态度。所以随着冯燎一开口,众宗家学派的宗主忙透露己意,摘去自己窥视其技的嫌疑。
道家另外一宗,黄老学派宗主南宫宣,说的话最是恶毒,“我黄老学派秉承老子正统,最是重视道德二字,自然与那些贪婪之人不可同语。要是与其一意的话,又何必分成不同之宗门。”
其他宗家学派之人,也纷纷开始对那薄近西宗主指责起来。
吕不韦见到此景,望着面色涨红的薄近西,“薄宗主,请问贵学派之内,可有一威德先生吗?”
薄近西本是恼火非常,暗骂这些宗主都是软货。但见吕不韦态度和蔼的对自己询问起宗内之事,猛然想起吕不韦与威德都是卫国之人,想来两人有些交情,忙欣喜的点头道:“有的,有的。威德是本宗主的师伯门下弟子,按学派内的辈分来说,是薄某的师弟。”
“哦,师弟啊——这就难怪了!”吕不韦一拍额头,“难怪都是如此无耻、无礼、卑鄙、下流、龌龊、猥琐、狡险、刁顽……你那威德师弟,当初去我吕家酒肆,就想霸占我家酿酒秘方,被我谴责羞愧而去。今日你这师兄,更是窥视我造纸之法,印刷之术。令宗上下无耻至斯,实在是让人恶心之极,还请你快滚出我小说家的宗地!”
薄近西手指吕不韦,浑身乱颤,“你……你……你……”这薄大宗主“你”了半天,却也没说出一句话来。随之而来的几位长老及核心弟子,却都怒叫着跳了起来,更有不愤的弟子已是拔剑在手。
嗖——
一支巨大黑色枪箭,射在薄近西脚下的青砖之内,插入地面大半,只余尺长在外。
“啊!”“哇!”“好射术!”“好力气!”
叫好之声四起,众人顺着箭来的方向望去。却见一高大魁梧,铁塔般的汉子,持这一张和他一般高的墨色巨弓,站在大厅的角落里,冷冷凝望着道家杨朱学派的众人。
薄近西望了眼脚下的枪箭,露出的末端,面色大变,一双本就窄小的眼睛眯了起来,“请问阁下是何人?”
“小说家长老,演义——王翦!”王翦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好,小说家现在还真是人才济济啊,当我道家杨朱学派没有高手不成?”说话的是一位留着花白胡须的老头,他一直坐在薄近西案几的软垫之上,从未有任何表情和动作,宛如一座木雕一般。
哈哈大笑声中,那老头已是站了起来,目光凌厉盯着厅角的王翦,“好身手,看到王长老你这等身手,老夫也手痒的很呐。不如,咱们切磋切磋。”
“切磋?”
厅中众们都看向那老头。
轲骆客知道吕不韦不认识那老头,忙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是道家杨朱学派的护法,名叫蒙繁,身手很是了得,据传已是快达地境结丹阶段了。”
吕不韦听了,神色一变,这等高手王翦怎会是其对手,吕不韦也站了起来,“既然蒙护法有此雅兴,正好我也技痒得很,不如我们切磋一下如何?”
“师弟,小心。”轲骆客压低声音道,“这蒙繁在外闯荡多年,肯定有着不少手段,而且内力也很惊人,曾经一拳碎石。在其宗内几乎是无敌之人,如果在切磋的时候,他施展煞手的话,不韦……你要小心。”
不但轲骆客担心,其他各宗家学派宗主,也极为担心吕不韦。毕竟吕不韦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这印刷一事只怕也要泡汤了。
在他们看来,那蒙繁就是一个老油条,心机狡诈得很。吕不韦,却是才到邯郸来闯荡的后生,虽然年轻有为,但却又见识过几个真正的高手。
“师兄,请看师弟的手段,也好让人知道下,咱们小说家的本事。”吕不韦笑着走过去,拱手道,“听闻蒙护法勇武过人,一拳碎石,我也技痒的很。”
“哈哈,痛快!”
这蒙繁大笑一声,“就凭你敢跟老夫切磋这一条,今日就留你一条小命。来,吕长老,小心了!”
说着,这蒙繁已从身后道家杨朱学派弟子手中,接过一对赤铜塔鞭,并一跃而起,落在厅中的空旷处。
“都让开点。”蒙繁大喝一声。
顿时大厅之中,露出足有十丈长宽的空地。空地中央只有手持两个赤铜塔鞭的蒙繁。
这蒙繁虽然已是年纪不小,但这一入场中,众人才发现,这蒙繁身材极为壮硕。晚霞余辉照耀下,这位老当益壮的蒙繁,整个人宛如铁铸一般,手持赤铜塔鞭,犹如魔神。
“不韦,别莽撞,多加小心。”
郭纵见这蒙繁很是威猛,而且浑身上下,更是一派高手风范,有些担忧、紧张地道。
吕不韦向他笑笑,随后抓着那余下尺许长的枪箭之尾,也不见他用力,只是大步向后退去。
枪箭顿时随着他的脚步,从地上的青砖中,一点点被扯了出来。
那蒙繁壮硕如魔神,吕不韦身材与之一比,勉强不算瘦弱而已。毕竟吕不韦身高也近一米八左右,可这蒙繁虽是年老,却也比吕不韦高了半头,腰围更是粗上好几圈。
二人在厅中空地上对峙着。
“吕不韦,你现在后悔还来的急,不然——刀剑可是无眼!”蒙繁冷笑道。
“请!”吕不韦懒得跟他废话,一拱手。
“看招!”蒙繁脚下一点,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便急速冲向吕不韦,同时右手持着的赤铜塔鞭,已开始舞动起来;左手的另一赤铜塔鞭,宛如风火轮般在蒙繁的头顶,急速旋转了起来。当靠近吕不韦的一瞬间,蒙繁猛地一伸右手。
呼——
那赤铜塔鞭,宛如流光闪电,带着一股锐啸声,砸向吕不韦。
一直站立未动的吕不韦,眼眸中寒光一闪,手中白蜡杆枪身、铁质枪头的枪箭。仿佛一条蛟龙,划过一道圆弧,和那赤铜塔鞭略微一碰触,赤铜塔鞭就立即改变方向,朝一侧偏去。
脚一蹬地!
呼——吕不韦身形前冲,手中枪箭仿佛一道黑色闪电,直刺蒙繁胸口。
“好枪法!”蒙繁大喝一声,手中赤铜塔鞭一绕,竟然卷住吕不韦的枪箭。同时身形前冲,挥舞着另一手上的赤铜塔鞭,砸向吕不韦的脑袋。
“嗯?”
吕不韦也为对手这单鞭一绕,而感到惊讶,看似简单的一绕,却能够在不影响另一赤铜塔鞭的基础上,做到如此迅捷,没有数年苦功,难!
“破!”吕不韦大喝一声。
手中枪箭猛地巨震,携着那塔鞭,直接砸在蒙繁腰部,将蒙繁砸得不由飞抛起来,吕不韦趁势收回枪箭,脚下一点,整个人飞起,直接一枪刺向空中的蒙繁。
“崩天七鞭!”蒙繁满脸通红,猛地一声暴喝,右手上的赤铜塔鞭,带着古怪的声响,划破空气,砸向枪箭。这一鞭砸下,仿佛千斤巨石轰下,让人感到无法反抗。
吕不韦人在半空,手中枪却犹如毒蛇,刺在赤铜塔鞭的鞭尖之上,锵的一声,枪箭却在接触一瞬间,顺势一转——
不韦技击术!
“噗!”枪箭直刺蒙繁胸膛。
可是谁想到,这蒙繁在砸出一赤铜塔鞭的同时,左手的赤铜塔鞭同样轰下。
锵——
待得吕不韦卸开这一鞭的时候,那蒙繁在半空中直接一侧身,趁机右手一把抓住吕不韦的枪箭之杆。
“撒手!”蒙繁暴喝一声。
第121章 自取其辱
吕不韦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内力,通过枪杆传递过来。
吕不韦手中上内力陡然暴增,内力与那漆黑的恒力,同时灌输在枪杆上,顺着枪杆直接作用在那蒙繁手上。蒙繁只感到右手猛地一疼,情不自禁就立即松下枪杆,连忙运转内劲,整个人极速坠下。
蒙繁左手持着两枚赤铜塔鞭,右手则已是微微发颤,火辣辣的剧痛。
“抓我枪杆,真是找死!”吕不韦心底暗道,自从融合少林武术,创出这《不韦技击术》后,任何兵器在手,都等于吕不韦的手脚四肢。而且从得了那神秘漆黑的恒力之后,吕不韦的力量,简直就是莫测高深,想要让现在的吕不韦放开手中枪箭,别说只是地境高手,就算是天境强者,想来也是不容易做到。
“呀——”那蒙繁面色狰狞,双手各持赤铜塔鞭的握柄,暴喝一声,整个人舞动着两柄几十斤重的赤铜塔鞭,瞬间就冲到吕不韦的身前。
“问道十八打!”
暴喝之声,在神话堂厅中上空响起。
只见那两枚赤铜塔鞭,一鞭接着一鞭,仿佛那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一鞭的力道比一鞭的力道更强、更猛、更劲!
“不韦!”郭婷柔已是吓得花容失色,心下暗呼起来。
各宗家学派之人与各国使者,也都看得目瞪口呆,那赤铜塔鞭速度之快,他们勉强只能看到一道道幻影。这鞭影之迅猛、密集,犹如骤然爆发的洪水。
锵!锵!锵!锵——
密集的撞击声响起,枪箭的枪影与赤铜塔鞭的鞭影,密集的让人无法看清。
蓬——
撞击声忽然消失。
呼!
蒙繁整个人飞抛起来,一个千斤坠,立即落地,满脸通红,喘息着拱手道:“吕长老实力惊人,蒙某甘拜下风!”
蒙繁说着,缓缓收回双鞭,仔细地打量一番吕不韦,而后含恨道:“吕不韦,果真是好身手,这厅内能够连续接下我这问道十八打的人,不会超过十个!你是其中一个。我,蒙繁,佩服!”
吕不韦听了,却笑了起来,“我说老蒙头,你别忽悠人了!我要知道你就这几下子,也懒得和你计较,凭我王师兄就足已收拾你了。真是雷声大雨点下,盛名之下皆虚士!”
“你——”蒙繁盯着吕不韦,恨不得饮其血,嗜其肉。他本已在激斗中,被吕不韦那内力与恒力叠加的攻击,震得受了内伤,体内本就气血翻滚。要是马上运功疗伤却还好些,但他偏又顾及杨朱学派和自己的脸面,强撑着说个没完。这一段话勉强说完,却不料吕不韦根本不给他任何的台阶,直截了当的又开始羞辱起来,蒙繁急火攻心之下。便恨恨的一仰头,身子一软,象一片凋零的秋叶,悲壮而优雅的倒了下去。颤抖的手指,再也无力握住手中的赤铜塔鞭,“咣,咣——”两声,赤铜塔鞭先其一步堕到地上。
“师叔——”薄近西如丧考妣的惨叫一声,和几位长老一起冲了上去,扶助蒙繁那软倒的身子。
听到蒙繁与吕不韦两人间的对话,厅中众人,皆是已明白了此战的胜负,不由都暗暗思量起来。这吕不韦年纪轻轻,能发明这造纸之术与印刷之法,足可见其智慧与才学之高深。而且一身修为也已如此厉害,要是加以时日,那还了得!看来一直默默无闻的小说家,即将由其而崛起。
“吕不韦,我杨朱学派与你势不两立!”薄近西恨恨地道。
他麾下的长老、弟子一听,忙纷纷拔出兵刃,就打算大干一场。
“当我小说家是好欺负的吗?上!”轲骆客一跃而起,随即小说家的弟子,也冲了上来,与杨朱学派之人对峙出来。
一道灰色的影子,窜至众人之间,瞬间就到了空地处。一柄赤红之剑,已是抵住了薄近西的喉咙。
“薄大宗主,竟然企图在邯郸周围逞凶,当本舍人死了吗?”
苍老而又阴冷尖利的声音响起,吕不韦不用看,也知是赵宫第一高手,地境顶级创剑境界的大剑客安全勐。
被人用剑指着喉咙的感觉,很不爽!但薄近西却不敢有如何的异动。安全勐虽然已经隐退了十几年,但其凶名却依存于世。
“安老剑客,这是我道家与小说家之间的恩怨,您——”
薄近西的话还没等说完,另一道家分支黄老学派宗主南宫宣,就已冷哼一声,“道家?你杨朱学派能代表整个道家吗?你们杨朱学派就是杨朱学派,莫要打上道家的幌子,给我们其他宗门惹上麻烦!庄兄,你说呢?”
另一道家分支庄子学派宗主庄甾逊也点头,“南宫兄说得对,你杨朱学派几时成了我道家领袖,凭什么开口闭口,来败坏我道家的名声。我看你杨朱学派,还是趁早散了的好,不然早晚要被人灭了宗门。”
南宫宣与庄甾逊两人,同声同息地打压起薄近西,与他的杨朱学派来。
“马上离开此处,不然,我让你杨朱学派寸草不留!”安全勐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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