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怪我?”
“不是你把那根东西硬塞进来,人家怎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吕不韦差点没有晕倒,秦怡人这妮子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他呵呵笑道:“明日一早我要入王宫,索取我吕国应得的好处和利益,然后就将回呼和浩特了,你可是与我同行。”
秦怡人微微一怔,询问道:“怎么这么快?我这还没有丝毫准备,就如此仓促而行,是不是太慌乱了些。”
吕不韦叹了口气,说道:“最近中原形势动荡,你秦国与三晋之战变化更是微妙,我若是继续逗留下去,只怕连老窝都要保不住了。到时候,还谈什么娶你为妃,怕是要入赘你秦国才是了?”
秦怡人搂紧了吕不韦的脖子,俏脸贴在他后颈之上,轻声说道:“那我就要学学月氏国,我去做女王,你来做我的王夫!”
吕不韦笑道:“月氏公主都已为我的妃子,你这秦国的质子难道还想要翻天吗?”
秦怡人轻声道:“翻天又如何?反正你我永不分离便是了!”
吕不韦本想再与她调笑几句,但猛然神色一凝,眉头微微皱了几下。
片刻之后,院中一阵吵杂之声传来,不一会儿嫪毐、吕梁、陈天等人一起回来,其中更有远归的申猴。
吕不韦问道:“事情都处理得如何了?”
嫪毐忙上前复命道:“已经处理完毕,按照大王的指示,平原君我们未动分毫,而那平阳君已被属下刺破丹田,废去了一身修为,其余之人更是斩杀干净!”
吕不韦点了点头,吕梁上前一步说道:“按照大王命令,赵阀兵家已是被彻底除名。其余那些留恋邯郸,非我吕国立宗之宗家学派弟子,也都被我们押解起来,凡是反抗之人已是格杀干净。”
陈天这时忧虑满面的上前,犹豫着说道:“大王,邯郸周围已是被我特种骑军彻查完毕,共剿灭不明势力武装三起,如今邯郸方圆百里,再无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但是——申猴都尉带回消息说,三晋与秦国之战,由于廉颇率领赵军回撤,导致联军溃败而回,韩国放弃北线各地城池,如今我吕国之西南与赵国的西北,都已是暴露在秦军之前。王翦将军已率选锋军西进,进行对其的防御。”
吕不韦望了身侧的秦怡人一眼,转而对申猴问道:“秦军可有攻击我吕境的可能?”
申猴忙上前道:“大王请宽心,根据我游奕军暗部人员送回的情报,秦军意在攻击兵力空虚的赵国邯郸,对我吕国实无挑起战火之意。”
吕不韦奇声问道:“邯郸兵力空虚也只是暂时而已,等廉颇带军而回,凭借邯郸的城高墙厚,秦军如何能够攻下。”
申猴诡秘地一笑,说道:“大王啊,那廉颇恐怕是不会带军而回邯郸了,他已是率领赵军精锐进驻亥城,恐怕他是打算等秦军攻下邯郸后,他再带兵来夺邯郸。”
此话深有道理,如今的赵丹已为赵王,廉颇带军在外尚且好说,若是带军回到邯郸,只怕马上就要被御下兵权,而且成为一个无权无势的边缘将军。毕竟他是站在赵寂一方的头号人物,赵丹是不可能对他大为重用的,打压、架空将是难免之事。
见吕不韦不语,申猴几人交换了下眼色,嫪毐上前道:“大王,我等认为邯郸将马上面临围城之险,所以希望大王马上离开邯郸,我们回返吕境才为上策。”
吕不韦沉默片刻,猛地抬头笑道:“此乃俘获赵人百姓之心的大好机会,本王怎能轻易放弃?申猴,你去通知李牧将军与王翦将军,令他们带兵西行。陈天,我命令你马上带领特种骑军与铁骑军,也向着西南而发,与李牧军汇合一处,而后……”
吕不韦布置一番之后,众人虽然都毅然领命,却都担心万分地望着吕不韦。
吕不韦笑道:“不用为本王担心,本王既然敢出击秦军,而后再回邯郸守城,就有信心可以凭着邯郸周围卫城之兵,加上城内禁军与城卫军,以及数十万的百姓,守卫邯郸不失分毫!”
第345章 奔袭
清晨,大河上游团团白雾,在四野的白雪辉映下,滚滚浊流而东逝。
曙光初现,庆阳城的百姓还是沉寂在梦乡地时候,赵平已乘一叶轻舟乘风破浪,向着大河的下游驶去。
他已放弃了庆阳城,放弃了对大赵惠文王的忠诚!
毕竟如今惠文王已死,他也就缺少了效忠的对象,如今他只想回到邯郸,回到自己的家中。在赵平看来,他没有举城投靠强悍的西秦,已经算是对得起赵氏王族,不愧对自己赵氏贵族的身份了。
雾气朦胧的河面上,赵平还是忍不住地回头望了眼,多少还是有些留恋。
这时心中还是在想,庆阳城的守兵知道自己这右将军不知去向,他们还能守住几天?
船行得极快,转瞬没入了茫茫的白雾之中,再不见踪影。
冬日的骄阳,终于从厚重的云层中穿出,洒出了万道金光,城上城下都是阳光灿烂,司马错却是身着铠甲,准备进行攻城。
号角吹起,声音苍漠广阔,军鼓阵阵,攻城迫在眉睫!
西秦悍兵们蜂拥而上,转瞬冲过了已被尸体堆满的护城河,径直冲到了城下。
数百弓箭兵在盾牌兵的掩护下,先向着城头一顿乱箭,箭头上裹着油松,喷火射到墙头上,瞬间火光熊熊。
守城的赵军士兵已现紊乱之像,但秦军的十几台投石机随后而至,一声号令下达后,大石纷飞而落,砸向了城中。
只听到“乒乒乓乓”的大响之声四起,声势与打击煞是壮观。
其余的西秦悍兵或架起云梯攀爬,或垒土抢蹬,或用挠钩套索攀登,还有百来个兵士扛着数根大木,冲到城门前,“咚咚”的撞击着城门。
一时之间攻击猛烈,手段多样,前所未有,让城内的赵军士兵顾此失彼。
西秦悍兵人人亢奋,因为司马将军有令,先入城中当有重赏!
司马错缓缓的率着身后的精锐,向着城门处开始聚拢,军旗更是不停的挥舞,指挥着西秦悍兵前仆后继的攻城。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如今的西秦悍兵都已经提升了档次和规模,就算是攻打坚城也已是有模有样。
以往的西秦悍兵,装备上甚为简陋,虽然作战勇猛无比,但往往攻城之时,却是死上惨重。
可如今的他们,却也都能装备上了铜甲或是铜皮浑甲,这还要多谢吕国的贸易之事,让秦人可以靠手中的粮食布匹换取马匹与装备。
司马错如今已是下了死令。这庆阳城,他势在必得!
他几乎是与吕不韦同时出世,吕不韦已经不动声色的一跃成为天下的大诸侯,可他却是竭尽全力的才混成秦国的少更。
他希望可以凭借攻占庆阳,而使自己在秦国的爵位再上一步,可惜这庆阳却是良久都攻不下来,这让他多少有些焦急。
城头火光大作,可守城的赵军兵士,并没有束手待毙。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缩,城中有他们的亲人,城中有他们的希望!
无数的兵士涌上墙头,倒沙放箭,灭火抵抗,城头也是鼓声大作,箭如雨下,一时间攻守僵持不下。
鲜血成河,阳光一照,在白雪的辉映下,更显火红得刺眼。
司马错见到无数的赵军士兵掉下墙头,见到无数的秦军士兵送命,但他却没有半丝的怜悯之情!
城头城下舍生忘死,有的西秦悍兵已经坚持不住,开始向后退却。
见到士气稍落,司马错心中微恼,大喝道:“监军刑使何在?”
早有一秦军军官上前答道:“属下在!”
司马错伸手一指前方,冷声道:“你带一百行刑军士兵压阵,若有人向后退却,斩立决!”
那军官凛然遵命,大喝了一声,已经点齐百来名手下上前,个个都是脱了上衣,落出赤裸的胸膛,手持厚背薄刃的大斧,压住了秦军的阵脚。
斧光翻飞下,转瞬已有几个西秦悍兵,死在了自己人之手。
本想退却的士兵见到后方无路,只得口中吼吼大喊着,如同野兽一般,转瞬又向着城池的方向攻了过去。
司马错亲自擂鼓,只听到“咚咚咚”的鼓声大响,惊天动地般,西秦悍兵见到主帅亲自击鼓,不由士气大振,更加卖命的抢攻!
只是盏茶的功夫,城头好像有了乱相,司马错大喜之下,却是有些难以置信。
守军自乱阵脚,倒让他有些意料不到,他当然不知道,赵国右将军赵平不见的消息,突然在庆阳城中传开,而且传播的速度迅猛非常。他当然也不知道,消息传播得如此之快,也是有人刻意为之,这才让城中赵军守兵大乱!
可他知道的是,攻入庆阳城的机会,终于就在眼前了!
有的秦军士兵已经攀上了墙头,转瞬就与城头上的赵兵展开肉搏之战,见到同伙翻过墙头之时,所有的西秦悍兵都是欢声雷动,蜂拥着向庆阳城涌去!
这时候的他们,只是盯着庆阳城,只想着入城后抢钱、抢粮、抢女人,却没有一个人回头望上一眼!
司马错也是如此,可他冲到城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地面开始微颤,身后有轰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宛如千军万马一般!
司马错脸色大变,扭头望过去,只见到后军已是开始大乱!
司马错心中微凛,急声喝道:“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一些西秦悍兵已经听不到号令,只知道攀爬城墙,不停向城中涌入,司马错手握长戈,却知道大事不好,身后定是有人来攻!
可敌人到底是谁,自己怎么会一无所知?司马错马上有了片刻的犹豫,不知道应该分兵作战,还是先抵抗来军再说。
只是这片刻的功夫,他已经知道来敌是谁!
一队骑兵斩风劈浪般冲了过来,人马俱着银色铠甲,如同银色巨龙一般,刀刃寒光闪烁,盾牌森然泛冷,阳光照耀之下,如同天兵突降。
掌旗之兵高举三足金乌的紫色大旗,上面赫然写个大大的吕字!
吕不韦来了?司马错心中暗恼,心想我大秦对你吕国从不招惹,面对吕境避而不战,前来攻打赵国庆阳,你居然带兵抢先来打我秦军?
司马错大声喝令手下整顿人马,来兵算不了太多,看声势也就三千余人,他足足二万多的兵士,当可与其一战。
可号令发下去后,司马错这才发现大事不好,所有的手下士兵,都是蜂拥想要入城,如今早就阵容不整。
为首一员银甲猛将,单手持着金柄平直的怪刀,举重若轻,也不废话,只是挥刀一指,三千余骑吕军士兵,已是杀到西秦悍兵人数最多之处。
来袭的骑兵不但铠甲如银般,就算战马都是遍体银甲,万难寻找到马肤本色。
司马错见到对方刺入自己阵营的时候,已是心头狂跳,他见过快马,也见到过骑兵,可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快马,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猛的骑兵。他全军虽有两万多人,可加起来也不过近千匹战马,可敌方清一色骑兵就已经三千有余,装备之精,声势之猛,叫人心中实在震撼!
骑兵冲进秦军之中,借着马快的冲势,轻而易举的撕裂秦军的阵型,鲜血四溢,乱弩四射,大刀劈出,银色堡垒遍身锋锐。
秦军士兵顾不得上抵抗,哭爹喊妈的四处逃命。
城头上的兵士听到右将军逃命,本来都是无心抵抗,可见到天降救兵,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援兵,却都是勇气复增,全力以赴的杀敌。
冲上来的西秦悍兵毕竟不算太多,再加上后继无援,连连败退,一时间厮杀声阵阵,可毕竟被城兵重新夺回了城头。
为首那将却不纠缠厮杀,再挥怪刀,众骑兵紧随将领,齐刷刷的冲了出去。
他们从司马错的后军杀到中军,从中军折而向右,铁骑践踏中,西秦悍兵如同青草般闻风而倒,一路厮杀,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司马错又气又恼,厉声喝道:“追!”
西秦悍兵见到敌方不战而逃,都是莫名其妙,可终于纠集起来,四面八方的涌到一起,司马错大声呼喝,极力的约束士兵,后军变为前军,转瞬聚集数千人在其身边。
敌方骑兵冲出了秦营,哗然裂开,行云流水般的折回,竟然再次杀入秦军营内。
铁骑隆隆,兵甲铿锵,地面再次颤动不休,为首那将单手持刀,半伏着身子,左手持着圆圆的银盾,一双眸子精光闪耀,只是留意敌方的变化。
铁骑冲势一起,转瞬如同黑压压的云层扑了过来,空气那一刻为之冷凝。
对面突然有数百西秦悍兵骑马杀了过来,想要拦截住银甲骑兵,为首一人手持长斧,神情颇为彪悍,正是司马错手下第一猛将谷棱邦。
司马错这次前来攻打庆阳,留下嬴禄悉镇守上官城,自己却是带领精兵尽出,而谷棱邦正是他内军地第一猛将,统掌麾下的秦军骑兵。
司马错见到谷棱邦及时赶到,心中不由大喜,喝令手下跟随,只盼望谷棱邦能挡上一挡。
在他看来,对手人数不多,优势却是在于骑兵的迅疾,动作的齐整,只要谷棱邦拦住敌军,剩下的步军包围住对方,自己当可将其尽数的剿灭干净。
谷棱邦马上挺斧,带着数百人迎了上去,怒声喝道:“来将受死!”
两队骑兵转瞬之尖,距离快要缩短到了一箭之地,持着金柄怪刀的那将领,紧抿着的双唇,突然开声喝道:“射!”
银甲骑兵前排端弩,乱矢瞬间射出,转瞬他们都是伏低了身子,后排的骑兵见状,再次射了一轮。
银甲骑兵射弩的层次感极强,谷棱邦虽有骑兵,也有弓箭弩机等物,作战也是很猛,可若说中远距离打击武器的运用纯熟,那是远远不如对手的骑兵。
他虽是勇猛,可相隔还远,有力却是无处去使!
弩箭射出之后,两队骑兵都是来势极快,转瞬拉近了距离。
银甲骑兵的长箭,无情的落在谷棱邦的队伍中,谷棱邦持盾去挡,众手下亦是如此,可如此一来,冲势不由锐减。
“刀!”为首的那银甲敌将大喝一声,银甲骑兵们挂弩持上大刀,伏低了身子,大刀探出马头两尺!
谷棱邦的队伍去势受阻,银甲骑兵却借着短程冲刺,已把速度提到了最高,平地卷起一股狂风,残旗、碎甲、断矛在隆隆的铁骑践踏下,轰然而起,四散飞出。
银甲骑兵终于再次形成银色巨龙,看起来浑身笼罩在烟尘飞舞之间,咆哮不休。
城头的赵军士兵止住了厮杀,忘记了呐喊,齐齐的向城下那条云中银龙望了过去,屏气凝息。
远远的司马错只觉得寒风激面而来,骇然对手的勇猛快急。
谷棱邦只感觉到割面的寒风扑来,可他毕竟身手不凡,咬牙挺斧迎前,竟然冲向袭来的那员敌将。
他已经看的十分明白,银甲骑兵动作一致,却在于为首之将的指挥!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此敌将,敌军骑兵必可破去。
两骑驱近,转眼已是近在咫尺……不过是一瞬之间!
手持金柄怪刀的敌将,只是抿着双唇,眼中泛着骇人的寒光。
谷棱邦只是望见敌将还很年轻,暗想这个难道就是天下传名的吕不韦?
念头甚至快不过出斧,他闪念之间,长斧已经是恶狠狠的劈了出去,就算对方的骑兵将他践踏成肉酱,但是他首先要杀了这个吕不韦!
有的时候,人难免一死,就看这死是否轰轰烈烈!
谷棱邦长斧劈出去,对方的怪刀也刺了过来,二马交错的功夫,谷棱邦胯下马儿来不及长嘶,竟然斜摔了出去,谷棱邦一斧劈空!
感觉到手上空空荡荡,谷棱邦也觉得一颗心空空荡荡,他万般无奈,千种不甘,十分希望苍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只要再来一次,可能一切都会截然不同。
感觉到冰冷之刃透体而过,感觉到了敌将的眉目眼角,都有说不出的冷酷无情,感觉到背心又是一惊,转瞬热辣辣地一片,谷棱邦已经飞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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