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杂家吕不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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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杂家吕不韦-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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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军以抢掠为主的骑兵,虽没有哭爹喊娘,也没有见那统领下命令,却都已是忍不住的勒马倒退想逃。

庞暖再喝一声,发出了第四道命令,“冲!”

他的命令简洁有力,显然是要归功平日的训练有素。他立在当场,犹如战神般的威风凛然,只是每一个命令,都是得到所有骑兵的无条件执行。主将虽是不动,却如定海神针般,让他们心中安定冷然。

紧接着冲锋之令后,是方才散开的三百骑兵,迅疾的汇聚起来,顺势从左右两翼冲出,掩杀而去。

中间掷矛之后的骑兵们,变成了正面的冲锋,长声呼喝中,刃头闪烁,刀锋泛寒的分三路向燕军骑兵们杀了过去。

吕不韦身边的众侍卫,此时已是看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过来独人打斗,与真正疆场训练有序的作战,有着天壤间的区别。

江湖中的打斗,是谁的修为高强谁是老大,可疆场之上,却是谁的军队能拧在一块铁板,谁才是老大!

吕不韦见到前方庞暖坐镇其中,只凭几个命令,与手中精钢戟的指挥,就能让阵型变化莫测,而且是井然有续。如同修为高深之人出招般,飘逸不羁却又节奏鲜明;似是泼墨山水般,挥洒豪放却又淋漓尽致;瞬间有些明白过来,令行进止,军令如山的意思。

如果说几日前,庞暖还不过是教他,领军打仗的理论基础的话。这次却是借鏖战燕军骑兵之际,将战法精髓,精确的展示在吕不韦的面前。

吕不韦可如庞暖般的镇定,可是他不能让手下士兵,同庞暖的骑兵般冲锋陷阵,只因他做不到令出如山四个字。

数百兵士散聚有序,从方才的布阵,保持距离,长箭迟滞敌方的行动,弩机开始射杀敌军,到突袭反击,长矛割裂对手的阵型,到主力完成攻击。

这所有地一切一切,都已经算是发挥了五百骑兵,劲弓、强弩、利矛、快刀的巅峰之力。

燕军骑兵虽然看起来势不可当,但在庞暖的分割切化之下,居然变的纸糊一般。在这种梯队交叉进攻中,所有的兵士都在作战,汇成的力道,更是衔接得天衣无缝,碧海潮生般,锤锤砸在燕军的脆弱部位之上。

燕军骑兵不再是狂飙飓风,转瞬之间,已是变成了轻烟般,开始四散飘逸。

燕军骑兵终于等到了原阳军,进行他们向往中的短兵相接,可是这时的他们已经是无心恋战,那燕军统领第一次遏制不住手下地退却,无奈勒马倒转向后狂奔。

他败得实在不甘心,他甚至还没有出招,就已是败了!

一身钢甲袭身的庞暖,根本不会给他任何的出招机会!

战场上纵横捭阖,兵甲错乱,庞暖只是手持精钢戟,跨骑而立,却是少有动作,任由长矛利箭呼啸而过,仍是凝立阵中,单凭这份镇静,就让吕梁已经王宫侍卫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是那燕军统领转身败逃之后,庞暖终于才有所行动,纵马前行,发出了他的第五道命令。

追!

他从交锋到追击溃敌,一共只说了五个字,却是已将燕军骑兵打地七零八落,五百原阳轻骑兵,居然到这一刻无一损伤,对面的燕军敌骑,却已经是丢了大半的人手!

庞暖追字出口,连人带马已经到了队伍最前。

他一马当先,众兵士紧紧跟随,却无一人超越过庞暖的马头,庞暖纵马奔的不算最急,却是带队紧紧地跟在敌骑后面不远,转瞬已经冲出了数里。

吕不韦头一回没有出手,他知道已经不需要自己出手。

这种骑军相互间的交兵,虽然是上千人的战斗,却远比他当初千军万马之中擒拿扎尔博,还要惨烈得让人心悸。

当庞暖带队追了出去之时,吕不韦这才醒悟过来,带领众王宫侍卫紧随其后,只怕敌军有伏,战事再生变化。

燕军统领已是怒不可遏,他带领着这些燕骑,纵横草原边陲抢掠多年,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上次就算败给匈奴骑兵,也是因为敌手早有准备,并施展奇兵偷袭,可就算那样,对手也没有因此讨得多少好处,同样死伤惨重。

他自信在人数对等的情况下,无论是草原称霸的匈奴骑兵,或者是中原为雄的赵军骑兵,都不见得可以打败吃掉,自己这些抢掠多年的燕骑。

此次前来进攻原阳,见到人马只是在自己半数左右的这队骑兵,本来以为是手到擒来之事,可为本次西袭原阳立上头功。却没有想到,统领这支原阳骑兵的人,他还没有见到,就已是被对手杀地落荒而逃。

听到身后蹄声阵阵,对方穷追不舍,燕军统领不由抬头,向远方望了过去,怒从胆边升,突然大喝一声道:“回转,杀!”

本来他喝令一出,众燕军骑兵就应该圈马回转,杀对方个回马枪。这招他们以前抢劫之时,碰到硬茬的对手,也是经常使用,往往会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可以前那都是诈败,这次却是真逃,众燕军骑兵难免有所迟疑。勒马之际,见到卫尉大人,已经向回杀去,一些人还是踟蹰不前,另外一些手下,却是畏惧卫尉大人地手段,只好硬着头皮跟随。

这燕军统领,能够在燕阀兵家之内出来入仕,并且做到卫尉之职,本来也不是这么冲动之人,他也早就过了冲动地年纪,可庞暖这不紧不慢地紧追不舍,却追出了他满肚子的火气。他这一刻,已是不顾一切地只有一个念头,破不了灭不掉这支原阳骑兵,却也要杀了这个,让他惨败地统兵之人!

他勒马回转,向身后飞奔而去。

不过刹那的功夫,两队骑兵已是相冲甚近,彼此脸上的毛孔,都是可以见到,那燕军统领带队计算着距离,脸上的眼中,却已是流露出刻骨的寒意。

庞暖见到燕军回转迎来,精钢戟一挥,沉声喝道:“止!”

五百骑兵有令必行,有禁必止,庞暖勒马停下,五百骑兵也是不约而同的勒马,齐整的动作让人心寒。

眼看众燕骑反冲过来,庞暖神色不变,再挥手中精钢戟,又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个字,“射!”

他指挥士兵就和他对敌一样,只肯用最少的力气,达到最好的结果,这个距离在他眼中来看,不用原阳那厉害的钢弩来杀敌,实在是浪费了郭氏制造生产的这好东西。

众兵士早就已是挽弩搭矢,弩箭飞蝗般的射出,前方又是惨叫连连,人马坠地,刀甲锵锵,瞬间鲜血染红碧草黑土。

那燕军统领已是双目尽赤,厉喝一声,人却从马背之上飞落,滚倒在草地之上。几个急转,躲过凌空射来的弩箭,已经到了庞暖的马前,大喝一声,长身而起,手上的阔刃大剑,已是一剑向着庞暖劈了过来。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这燕军统领带军以来,行径无疑于匪贼,但却也是燕阀兵家中的弟子,对于战理还是深为了解,他内里清楚,只要杀了庞暖这原阳统兵之人,就极有可能扭转颓势。

这人是原阳骑兵的统帅,更像是骑兵之神,只是无论神鬼,他都要杀,他这一剑之力,几乎到了无坚不摧的地步。

他觉得自己这一剑下去,原阳的那些将领之中,只要不是修为高绝地吕不韦在对面,他当能一剑斩之。

他从来没有听过庞暖的名头,更加没有见过庞暖。面前的这个老家伙,更和他印象中的原阳名士,没有一个吻合之人,挺多也就是个无名之将,他没有理由杀不死!

燕军统领飞纵而起,犹如苍鹰般地高高在上,宽剑劈过之时,其力更是仿佛晴天之中的烈日,闪电般的快捷而至,声势万分猛烈!

庞暖眯缝着眼睛,嘴角浮现一丝讥诮之意,轻叱一声,出戟直刺而出。

他出戟的招式,平和中正,看起来并不迅疾华丽,只是那燕军统领的宽剑,离庞暖头顶还有一臂距离之时,他手中的精钢戟,却已是刺到了敌人的胸口!

那燕军统领胸口之上,鲜血那一刻差点冰冻凝结,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此人的修为如此高明,平庸的戟法,居然杀力如此惊人。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庞暖只是挥戟直刺而来,没有任何招式变化。

但对面的燕军统领,竟然还是无法躲避!

声在耳边,枪到胸前,这是什么功夫,这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燕军统领,心中念头如电闪,却是挥剑急格,“当”的一声大响,剑戟相交在一处,火花四溅。

精钢戟的戟杆虽是白蜡杆,但它的外面却也套了一层钢管。

燕军统领的宽剑,虽然也是上品的青铜剑,也可算得是柄利器,但可惜材质上,就已是弱了精钢戟数筹。

燕军统领全力一击之下,却是奈何不了那戟杆分毫,想象中的斩断戟杆之事,更是全无可能发生。

庞暖依然在马背上,稳如泰山而坐,精钢戟的去势,却是依然不变,重重的刺在那燕军统领的心口之上。

庞暖算无遗策,轻松击溃燕军骑兵之后,本来就想要诱杀了这燕军的统领,见到他飞身扑来,倒是正合了自己意。

他那简简单单的一戟刺出,看似朴素无华,却是在对手力尽招老之际,果断出戟而截。本已是算定此一击必杀,可精钢戟刺中敌身的那一刻,他才觉得有些诧异。

“当”的一声大响之后,那燕军统领的胸口处,却是“咯”的一声闷响,陡然塌陷了下去。仿佛胸骨折断,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锋利非常,可以一刺截穿两套铜甲的精钢铸就之戟,在庞暖那威猛的一击之下,竟然没有刺穿那燕军统领的胸口?

那燕军统领面色惨白,却已是借这一戟刺来的力道,整个人倒飞而出,跃上一匹无主战马,倒骑向着远处而去。

庞暖人虽是少言,却是一点不笨,转瞬明白过来,不由暗叫可惜。他蓄力一刺,直奔敌人地要害,却没有算到,这身手不错的燕军统领,竟然也是小心谨慎之辈,竟在铜甲之内的胸口处,放了其他的防护之物。

庞暖方才随意的一戟,都能让其重伤,可这致命的一刺,反倒没有杀得了这敌人,心里倒也是相当的意外。

只是那燕军统领虽退,庞暖却是不肯如此轻易地放过他,精钢戟一挥之下,当先追了下去。

众原阳骑兵见到庞老将军一戟破敌,举重若轻的随意,都是精神大振,紧紧跟随而追。

第266章 四方强敌取其弱

庞暖带兵又是追赶了数里之地,却见到前方,突然出现一个陡坡,庞暖不由轻皱了下眉头。

这一千多人的燕军骑兵,被原阳骑兵连射带刺之下,如今一千多人,已是死去了一大半。一些胆小的士兵,更是狼狈地四散逃命而去。

庞暖只是紧追那燕军的统领,方才原阳骑兵们在追击之时,又已是射杀了半数的敌人,虽然还有一些燕军跟随着那统领,但看起来的光景,却已很是凄凉。

燕军统领到了那斜坡之上,回头向下望了过去。此时他的嘴角鼻子上,已都满是鲜血,他虽然在庞暖手下逃得性命,但看起来的样子,却是站立的力气已都快要没有。他一咬牙之下,竟然跳下马背,从那斜坡上滚了下去。

众手下燕军士兵,都是面面相觑,略一思索之后,也都是咬着牙,连滚带爬地跟随着滚落。

庞暖纵马到了陡坡,终于止住了兵士,摇了摇头,见到吕不韦等人赶来,遗憾地道:“可惜,让着燕军的统领跑了,这家伙起码是个卫尉之职啊!走吧,继续我们的行程!”

吕不韦身边的众王宫侍卫,用崇拜的目光,战神一般地望着庞暖,连连点头,齐声说道:“好!”

“庞将军,你方才说地五锥绝杀阵,是什么阵法,我怎么从未听过?”吕不韦终于回过神来,想到庞暖威风凛凛地大杀四方,不由满是钦佩。

他虽然可以独闯千军,可是那只是个人修为的高深,所带来的辉煌功绩,与这力破千军的战阵之胜,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他也没有想到,庞暖除了修为深不可测之外,这运兵之事上,更是宛如神助。

“这五锥绝杀阵,”庞暖笑着解释道:“是庞某这些年憋困原阳,百无聊赖之时,自己琢磨出来的骑军战法。虽然不是变化多端之术,但却也是威力无穷。而且此阵并不繁琐,就算是智慧平庸之人运用其阵,也能克敌制胜!这种力求简化的战法,可以在百来人的小阵仗中使用,更可在数万大军对垒之时运用此法。但前提却是要士兵稍作训练!”

“此阵如此厉害?”吕不韦大皱眉头,心道古人的心思和战术,确有过人之处,完全针对自己的优势,达到战胜敌人的目的。

庞暖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低声道:“兵法战阵这东西,其实若是依我之见,无非用兵取胜之道,在厉害也很是有限。为将者为了保守阵法之秘,故意起上神秘之名,渲染阵法之功,却不知道阵法在于良将指挥之功。知道能够得胜,被后人渲染之下,如何一个阵法,都可在敌方心目中,造成一种震撼,有不攻自破的功效。”

吕不韦听后,笑了起来,说道:“原来如此,这阵法的名称,原来却是针对敌人的心理而设。”

“兵者诡道也!”庞暖解释说道:“其实作战之时,主要还是依靠士兵的训练和纪律,其他都是辅助而已。战场之上,无非就是阻敌,袭击,掩护和攻击这四种状态而已。用上华丽的阵法名字,无非就掩人耳目。”

二人都是大笑,吕不韦摇头说道:“看不出庞老将军老辣至此,听你一席话,令吕某深有茅塞顿开之感啊!”

吕不韦笑后沉默良久,这才说道:“可是这阵法就算简单,也要随机应变,费一番苦功才能习好,我却不知道何日,才能习得庞老将军的布阵之法。”

庞暖笑了起来,摇头道:“你要是想学,我天天可以和你商讨,只怕你整日繁忙,无法钻研这兵事而已。”

吕不韦知道实情的确如此,突然说道:“庞老将军,你刚才为什么一定要将那些燕军斩尽杀绝呢?”

方才的情形看起来,庞暖只要击溃燕军,已是达到胜利的目的,吕不韦倒是不甚明白,庞暖穷追不舍的意义。

庞暖远望青山绿草,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吕侯,您真不明白吗?”

吕不韦皱起了眉头,摇头道:“明白什么?”

庞暖挂起精钢戟,脸色凝重地道:“这次战斗,虽然看似是我军与燕军的首次交锋,而且是以骑军对骑军的对战。但它却更是我原阳骑兵,首次登上战争的舞台。刚才我全力歼敌的目的有二,首先,我是为了鼓舞士兵的士气,让他们明白,燕军对于我们来讲,就算是成倍之敌,也是不堪一击!第二呢,却是我想要尽量让燕军逃兵知道,对上我原阳军之时,就是不死不休之局,它日再来接战,未战其必胆寒!”

吕不韦听后,深因为然地点头说道:“庞将军这么讲,确实是很都道理,这此涨彼消之间,士气之上,我军已是优于敌人数筹,他日决战之时,敌人必定会对我原阳军闻风丧胆。但您就不怕,这燕军知道与我对战,败则是必死之局,而成为哀兵。要知道,这哀兵若是忘死而战,却也很是可怕啊!”

吕不韦头脑够快,听庞暖这一提醒,想的已是更为深远。

庞暖沉默半晌,才摇头说道:“吕侯说的这点,我却还真没有想到。”

吕不韦差点笑出来,说道:“庞老将军别琢磨了,我只是顺嘴一说,不用当真!”

庞暖微笑着道:“其实我在剿杀燕军的时候,只是在想,这些看起飞扬跋扈的骑兵,怎么会如此的嚣张,竟然都不探听虚实,就敢贸然进军来袭。如今他们铩羽而归,丢下这么多的尸体,用不了多久,本次来袭的燕军之将,必定会知晓我军战力。这五百对一千之战,他们都是死伤惨重,燕军主将想要对付我们,总要考虑下代价。”

吕不韦瞋目惊道:“完了,若是他们把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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