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官方交易完成,草原的各个部落,以及匈奴外的其他小族,也都纷纷来到了呼和浩特城。
而中原的商人,与那些准备了充足物品的宗家学派,却是早几天,就已是到了原阳,在官方贸易完成之后,才进入呼和浩特,与草原民族进行以物易物的交易。
当然,这种原始的以物易物行为,对于价格的指定,都是由原阳方面鉴定之后,给其规定的官方价格。
对于原阳制定的价格,无论是中原之人,还是草原来客,都还算是比较满意。
毕竟这价格很是公道,没有偏向任何一方的成分。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这首次的大规模边贸,已是接近了尾声,剩下的只是偶尔的零星小笔交易。
呼和浩特城的娱乐区,变得异常火暴起来。
无论是中原人,还是草原民族,都带着愉悦的心情,在娱乐区内吃喝玩乐了起来。
留连于呼和浩特城近月的扎尔博,对于这种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生活,已是有些难以自拔。
中原的美酒,喝起来格外的醇香;中原的菜肴,吃起来特别的美味;中原的女子,睡起来分外的舒服。
每当左屠耆王扎尔博想起,草原的劣酒、简陋地烧烤、皮肤粗糙的女人时,他都会一阵阵的心酸。
中原人的生活,才是真正人的享受,而草原那恶劣的一切,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左屠耆王大人,咱们什么时候会草原啊?”一名千夫长问道。
“急什么急,你想回去,可以现在就走!”左屠耆王扎尔博的语气很是暴躁。
那千夫长一愣,接着却是笑道:“左屠耆王大人,其实我是怕回草原,这呼和浩特真是……真是太美妙了,简直就是神仙的世界,这些天的享受,比我以前梦里想的还要好上百倍!”
其余的几名千夫长,也都一起点头,表示赞成这位同僚所说。
左屠耆王扎尔博无奈的一叹,痛苦地摇头道:“可惜啊,这里再好,却也不是咱们的地盘!告诉大家,三日后启程,回返草原!”
所有的匈奴,包括左屠耆王扎尔博自己,都是苦着面孔,开始喝起了闷酒。
……
出来装扮成强盗,进行抢掠杀戮,虽是辛苦了些,但却也是个好营生。抢来的东西,只要将一半上缴给大王,剩下的就都可以自己留下。
在成为怒斩流寇大当家这段日子里,抢劫所获的东西,实在是比做一辈子将军得到的财富,还要多上几十倍。
秋末冬初,正午的日头,虽然已是高高升起,但却依然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暖意。已经渐冷的天气,让人宁愿龟缩在帐篷里,也不想出去赚钱。
蔡郧人在马上忖度着,一路向西进发,再过了前方地归毋山,就要进入了原阳的势力范围。那里有钱有粮有女人,这些是如今蔡郧的最高追求。
毕竟争夺天下,是各位诸侯王们的事,对他们这些小小的人物而言,还是太过遥远了一些。
都说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先不说有种没种,而是很多人根本不觉得自己会有王侯将相的命!
能够多活几年,能够舒舒服服地活上几年,这对蔡郧而言,已经是难得地奢侈。比起从前地惶惶四顾,眼下地威风凛凛,已经让他心满意足。
他现在率着数千怒斩流寇的大军,也算得是浩浩荡荡,有模有样的四大寇之一。
他们行军从来不用准备辎重粮草,多数都是靠抢过活。不过这次却是略有不同,他们是受了王命前来原阳,目的当然也是为了抢掠,但是这次的对手,却已不再是那些商人平民,而是真正的战国军队。
从出发到现在,因为是秋后时节,想抢粮草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到底是对原阳强抢,还是打伏击偷掠,这对蔡郧来讲,确实算是个难题。因为前几天,他派去原阳的耳目回来禀告说,原阳的军队起码都有几万人,而且骑兵就有数千近万之数。
虽然怒斩流寇还没有与骑兵交过手,可谁都知道,一骑五徒,一名骑兵在战场上,起码可以拼掉五名步兵。所以从蔡郧地角度来看,自己手里的这几千号兵马,要是正面与原阳军硬撼的话,无疑等于去找死!
无奈现在是燕王有命在先,自己也早就建立起营署,准备统帅自己的部众,对原阳开始试探性的骚扰,好看看这原阳的底线如何。
根据传闻,原阳军的号令严明,武器装备精良,带兵打仗的将领,更各个都是百战百胜之将。现在原阳之主吕不韦,已是被天子册封为候,他的威望如今原阳,已是远远地超过了赵惠文王,隐约已是有着成为国中之国的趋势。
再加上吕不韦更是财力雄厚,有着天下四大商之一郭家的全力支持,对士兵的待遇极好,这让很多赵北燕西的轻壮前来投靠,稍微远些之民也是趋之若鹜。
蔡郧有种预感,若是再给上吕不韦些时间,只怕燕西与赵北之地,都将成为他的领地,原阳的疆域。
正心烦意乱的时候,有手下盗匪突然叫道:“蔡首领,前面有原阳军的车队!”
听闻这耳目的消息,众多的盗匪都已是开始骚动起来,都向着前方远处望去,果见到前方山脚处,转出一队小队原阳军,约莫三两百人的样子。
蔡郧微微愣住,他虽接到密报,说是原阳最近结束中原与草原的贸易,让他前来掠夺财富马匹;但却实在没想到,这才一跨入原阳地界,就会遇到送上门来的买卖。
只是发愣了片刻,前方轰轰隆隆地声音传了过来,蔡郧愣了一下,转瞬大喜,他已经发现对方并非主力战斗军队,而只是些负责押运辎重马车的兵士。
一辆辆的大车,看起来就像是一箱箱的珠宝,让已变得越来越贪婪的蔡郧,见到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两军对峙不过片刻的功夫,在蔡郧大军还在犹豫的时候,对面的原阳军,显然也看到了这数千盗匪的存在,已是开始慌乱了起来,带队的军官已是急急的调转马头,向后撤去。
蔡郧见之大喜,长戈一挥,厉声喝道:“追!”
他追字才一出口,众盗匪就已是轰然响应,一窝蜂的冲过去。
两军交战勇者胜,他们现在就是两军交战之中,毫无疑问的勇者!
怒斩流寇早就是干这等事的行家里手,数千大军之中,也有着百来匹的战马,蹄声急劲而起,气势凶猛非常,掀起的灰尘,更是让骄阳变得暗淡无光!
原阳军更是慌乱,二三百的士兵,都是拼命赶着大车,向相反的方向逃去。可他们却忘记了,拉着笨重的大车,如何能跑得过马上的骑兵。
双方之间的距离,很快的被拉近,原阳军士兵终于顾不得辎重,丢下一辆辆的大车,纷乱之下四散逃命而且。
此地山路本就狭窄,被一辆辆大车挡住,更是不能通畅。
骑着马的怒斩流寇追到的时候,众原阳军士兵,已是早就逃得不见踪影。
盗匪骑马围着大车,举着长矛大戈,开始纷纷呼喝起来,显示出万般的意气风发。数千人堵在这并不算宽敞地山路上,蚂蚁一般拥挤,瞧去也是蔚为壮观。
蔡郧心中暗喜,心道这笔买卖收获可着实不小,早有盗匪去解大车外的遮掩之物。也有的盗匪吸了一鼻子,有些诧异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味道如此难闻?”
有的盗匪倒算的上是见多识广,一观之下说道:“我还当是什么,这是洧水的味道,我们家后面也有这东西,烧起来很是厉害,比柴禾是强上许多。”
他的话被蜂拥涌过来的同伙淹没,那些后面的盗匪只怕落在后面,分不到到处,无不奋勇向前。蔡郧连连喝止,却是哪里约束得住,跨下的战马,反而被挤到了一旁。
蔡郧暗自皱眉,在马上高喝道:“都他娘地滚开。这么闹闹哄哄。谁都得不到什么!”
手下的盗匪却都是哄笑起来,有的不等解开绳子,已经拉着大车向外围跑去,一时间盗匪中间是大车,大车包围着盗匪,不知道哪里嗖嗖的响了几声。
几支带火的箭矢,射到大车之上,众盗匪微惊之下,都是抬头向着山腰上望过去。
他们只顾得追赶大车,盯着的也是护送的原阳军士兵,哪里想到,在山腰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许多的兵士,人人都是挽着闪闪发亮的弩机。
这些士兵的弩箭,并非是射向下面的盗匪,而是射向那一辆辆的大车,火箭沾着了大车,哄地一声,大火已是熊熊燃烧了起来!
那火起的极快,整个大车转瞬就变成了火团,车中之物,正是当初吕不韦用来烧杀匈奴的洧水,后世的石油。洧水不停的流淌出来,整个山道只用了片刻的功夫,已经变成了汪洋火海!
盗匪们大惊失色,无不大呼小叫,可前军挤住后军,后军挡住前军,都如那没头苍蝇一般地乱撞。人潮汹涌,队伍已是乱做一团,混乱急剧地扩散,转瞬的功夫,数千的全军已是乱成一锅粥!
蔡郧大惊失色,终于明白落入了原阳军的埋伏之中。这原阳军也太过狠毒,竟想把他们这数千人全部活活的烧死!
蔡郧顾不得再让,伸手挥舞长戈,接连挑飞几人,才算是稍微遏制住了周围的慌乱,带着几十名手下,策马强行从火堆中,向外冲了出来。
当他终于冲出火海的时候,却已是被烧得焦头烂额,脸色发灰。
可他还未来得及庆幸,就听到远方蹄声阵阵,天际边飘过来一片银色的洪流,如同卷起的风暴般,为首将旗一杆,写着大大的一个王字!
一名身穿华丽铠甲之人,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长声喝道:“原阳雷霆将军王翦在此,杀!”
狂风烈火之中,银甲骑兵们,如同巨大的洪流般汇聚,风卷残云般的,向着混乱中地盗匪冲去……
吕不韦人在呼和浩特城的王宫之中,享受着难得地安谧时光,可在他微笑的面容下,他的内心深处,却还是记挂着四下里的动静。
韩非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微笑,缓慢地说道:“吕侯,雷霆将军王翦,在归毋山下,已是大败怒斩流寇,追出数十里,斩杀敌军三千多人,俘获近千人!”
吕不韦心里长嘘口气,点了点头,沉吟着道:“根据情报,他们这怒斩流寇,应该是属于燕国支持的势力,不知接下来燕王会如何行事。通知申猴都尉,密切注意燕国动向,尤其是军队的调遣部署。”
“这怒斩流寇是贼寇身份,我们将其全歼,燕王虽是心疼,但想来也不敢为了流寇,而与同是诸侯身份的我们正面为敌吧。”韩非笑了起来,继续说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派重兵来与我们作战。因为如今的时机还未成熟,他若现在就与我们撕破面皮,只怕就要面对西南两个战场,毕竟他们南面的齐国,是不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这时,门外的侍卫进来通传道:“王宫之外,有人求见吕侯。”
韩非皱眉问道:“是谁?”
那侍卫摇头道:“来人不肯说出名字,只说是吕侯的一位故人,与吕候有约在先,如今是前来赴约的。”
韩非沉吟着道:“这就怪了,各宗家学派的宗主都已是完成了交易,已是分别都会了中原,这人却是什么来历?我去看看。”
酣非虽是原阳城主,但却也是大司马之职,对于战争之事,当然要有责任,所以现在留在呼和浩特的宫中。他虽年轻,但却少有架子,再加上最近多有求士之人投靠,倒不想因为失礼得罪了旁人。
吕不韦本已站起,打算一同出去看个究竟,但想了想,却又坐了回去。毕竟如今自己是吕侯的身份,若不变得矜持一些,却又要受到庞暖与邱上农几个老家伙的说教。
坐在殿中不到片刻,韩非就已是走了进来,身后果然跟着一人,来人身行消瘦非常。
吕不韦抬眼望过去,见到那人的容貌之后,满是错愕神色,缓缓站起来,苦笑着道:“澹台小姐,怎么是你?”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澹台月枝会来到呼和浩特。
“怎么了,不欢迎?”澹台月枝精神甚好,含情默默地望着吕不韦,眼中浓浓爱意,几乎已把一旁看热闹的韩非都要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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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尽管来战!
由始至终,吕不韦都当她是个朋友,也仅仅是个朋友而已。就算是澹台月枝之母田沫缌,说要把她许配给自己的时候,吕不韦也只当她是个朋友。
对于这个聪明的朋友,吕不韦心里还是很看中的,毕竟这时代,一个女人可以开创出自己的事业,打拼处一片天地,是非常困难,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澹台月枝年纪轻轻,虽然有着齐国王室的身份,但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下,这点上,吕不韦是万分钦佩的,但若是说起婚嫁的话,他却需要慎重考虑一下。
虽然澹台月枝有着齐国王室的身份,但这却非吕不韦担心顾虑之处,他心里所忌讳的,却是澹台月枝的母亲与田单的关系。这田单虽然与自己有着交易的约定,但吕不韦却一直坚信,田单此人必是个不安分的家伙,早晚还是会与自己产生摩擦。
二人互望了半晌,一旁的韩非却是尴尬万分,搔了搔头,讷声道:“吕侯,战事基本就这样了,我先退下,若是有了新的情况,我再进来通报。”
他实在看不出二人间的关系,可却知道这个身着男装的人,其实是个女子。
吕侯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是完美的存在。吕侯这等卓尔不群的男人身边,自然会环绕着无数的美女,这点韩非虽然并无看不惯之处。但他却一直担心,怕吕不韦为了女人而分心,使得影响到政事之上。
澹台月枝没有和韩非说及自己的姓名,可韩非还是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听说她要见吕不韦,便径直带了她进来。
澹台月枝的目光,落在韩非的身上,点了点头,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孙氏之儒,荀宗主的得意弟子了吧。但却不知是李斯,还是韩非?”
听到她知晓自己的身份,韩非皱了下眉头,吕不韦却是含笑说道:“韩非,这个澹台小姐,就是你素来久仰的澹台月枝。”
澹台月枝微笑着道:“久仰我什么,久仰我经营那些男人喜欢的声色犬马吗?”
韩非转过身来,正视着澹台月枝的双眸,轻叹一声说道:“原来是澹台月枝小姐,韩非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澹台小姐经营之事,在韩非眼中,却是大大的厉害手段,抵得上统御千军之将,而且尤要强上三分。”
韩非的态度少有的恭敬,澹台月枝却是自嘲一笑,眼里却全无笑意,冷漠地道:“得大司马韩非的夸奖,月枝也是三生有幸。韩大司马,吕侯,我们长话短说吧!今日我是有事,前来找你们二位商量。”
吕不韦吩咐侍女准备热茶,才一落座。澹台月枝就石破天惊地说道:“吕侯,燕国怕是要对你们用兵了!”
饶是吕不韦经历过大风大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是面面相觑,终于回过神来,皱眉说道:“澹台小姐,我吕某虽然向来胆子不小,但你却也不应如此吓我才是。这燕国要攻击我们,这话听起来,根本就是毫无根据嘛!”
他以为澹台月枝绝对是猜测,或者这是某人的意思,让她转达给自己,吕不韦真的很难相信,燕王会在这时候,做出这种事情来。
没有想到,澹台月枝竟然摇头说道:“吕侯这次却是算错了,燕国在你进行与草原贸易之时,就已是缓缓开始调动军队,如今在燕西附近数地,已是筹备了近六万的军队。”
吕不韦皱眉问道:“六万军队就想灭我原阳,这燕王莫非疯了不成。他若大军来动,只怕赵王和齐王都不会答应吧!”
吕不韦说的也是事实,毕竟原阳在疆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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