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尖叫出声,立即反应灵敏地甩了对方一记耳光,然后羞愤地拉拢自己的衣襟,“谁?谁让你的臭手碰我的,谁?”
“姐姐,你别怕,这毁了你闺誉的人,回头就禀告嫡母,让她处置便是。”祈灵儿上前一把推开救了祈玉儿的小厮。
那小厮愣了愣,很容易就被俩姐妹给推开。
“你住口……”祈玉儿瞪着这愚蠢的庶妹,本来还可以挽回的事情被她这样一嚷嚷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果然,周围的人目光都被这对姐妹吸引过来,祈玉儿的亲娘估计还没有得到消息赶过来,所以她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管她祈玉儿是什么出身,女人的闺誉一旦完了,也就什么都完了,尤其是未嫁的姑娘家,这样一来,祈玉儿这名字会被不少世家高族的夫人从联姻的单子里除名。
周围人的议论声听得祈灵儿好不舒爽,低头不着痕迹地轻蔑地看着脸色还是苍白不已的嫡姐。
你祈玉儿也有今天,真是老天开眼。
祈玉儿的手紧紧地攥着自己胸前的衣襟,她知道自己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抬头狠狠地瞪了眼那毁她闺誉的小厮,她宁可淹死在湖水里也不要他救。
这么一来她真的完了。
难以忍受这局面,她一把推开祈灵儿,捂着脸哭着离开,周围的人群也给她让路。
林珑看了看祈玉儿哭着离开的背影,这姑娘的命真不好,遇上这样的事情,再经京城长舌妇的宣传,这结局可想而知。
祈灵儿却是愣了愣,没能第一时间追上去。
她的目光不经意看向邝朝云,看到她一身干爽,顿时眼睛都张大了,她怎么没事?手不禁握紧成拳。
目光迅速看向那被一身*的林栋扶起的古雪菲,一看这两人的衣装,她顿时知道是哪里出错?
该死,居然便宜了这古家姑娘,本来林栋会是她的。
还有该死的邝朝云,怎么这么好运?
邝朝云感觉到祈灵儿在看她,立即皱眉转头看过去,刚好与祈灵儿的目光对上,祈灵儿立即回过神来,麻溜地起身追上前方的嫡姐,“姐姐,你等等我……”
她一直盯着祈灵儿离开的方向,直觉告诉她这祈灵儿有古怪。
“我的女儿……”古郭氏接过礼部尚书夫人手中的披风立即蹲下来展开包住女儿湿透的衣服,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林栋。
林栋这才松开手,他自然明白古郭氏这目光代表了什么,所以他也大方地敞开任她看。
一回想他与礼部尚书的小儿子,也是他这界的同年进士一同踏进这后院,其实是他故意找了个话题与他一道进来,目的当然是想趁机与古雪菲见上一面。
哪曾想,居然会让他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
那时候,古雪菲在水中喊着救命,他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她,所以想也没想就跳进湖水中去救她。
他的肺不好,按理是不会泅水的,只是年少时落水差点死去,后来就学着怎么泅水。
水性称不上好,只能说是淹不死的程度。
救古雪菲也是耗了不少体力与精力的,当然他是心甘情愿的。
“栋弟,你没事吧?”林珑知道自家弟弟的身子一向单薄,这关心的话语立即脱口而出。
“姐,我没事。”林栋朝长姐露出一个笑容来安她的心,这才转头看向已经把古雪菲抱在怀里的古郭氏,他恭敬地做了个揖,“古夫人,在下不日就会登门向古姑娘提亲。”
这话表明他的担当与对古雪菲的情义。
古郭氏看了看周围的人群,知道这会儿容不得她再拒绝,不然女儿就真的要伴青灯古佛一辈子,“好,我等着。”
古雪菲没想到落一回水会换来这个超值的回报,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染上红晕,心思早就飞扬起来。
周围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年轻的状元郎会当众提婚事,她们看了看林栋又看了看古雪菲,倒真是郎才女貌,故而也没有多少人再说难听话。
礼部尚书的小儿子伸手拍了拍林栋的肩膀,“这回你倒是一救就救了个新娘,林兄,你这运气我真是要嫉妒了,这人生四大幸事你可独占俩,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我派张喜帖。”
“那是当然。”林栋笑着客套回应,目光却是暗暗看了看同样微瞄他的古雪菲。
林珑见状,看来这婚事真是天注定,连老天爷都用这种方式来成全他们的相思苦,遂上前与古郭氏笑道,“古夫人,看来我们是天注定的姻亲,这婚事还有好多地方得商量,到时候我们两家得好好谈谈,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古姑娘的身子更要紧。”
古郭氏笑道,“那是当然。”
到底最不放心的是女儿的身体,这大夏天的落水也还是会怕感染风寒,遂在礼剖尚书夫人的陪同下半抱半扶着女儿先去看府医喝上碗姜汤驱寒。
林珑也想跟过去看看古雪菲的状况,不过她更担心的是亲弟的状况,遂忙催促着林栋去换衣裳看大夫。
礼部尚书的小儿子立即当仁不让地领着林栋前往他所住的院子。
林栋自然是安抚地与亲姐道,“姐,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身子要紧,别逞口能。”林珑道。
看到弟弟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她这才带着心事赶去看一下古雪菲的情形。
等她赶到礼部尚书夫人安排的院子时,就听到祈玉儿哭声以及祈国公夫人的怒骂声,其中更是夹杂着祈灵儿的哭诉声,听得人心里相当不舒服。
她经过时皱眉看了看,礼部尚书夫人正在不停地赔罪,可祈国公夫人却是大怒地非要一个交代不可。
她暗叹了一口气,不怪祈国公夫人动怒,这事摊谁头上,当娘的心里都不好受,这世道于女人一向不公平。
没了闺誉的祈玉儿纵是高门嫡女,这前程也是完了。
她没有停下慰问祈玉儿,估计祈国公夫人这会儿最不想是见到像她这样的京城熟面孔。心里记挂古雪菲,她忙赶快往古雪菲暂居的厢房而去。
轻掀帘子进去,她道,“古姑娘可好些了吗?”
“我好很多了,叶夫人赶紧进来。”古雪菲一听是林珑这未来大姑子的声音,立即欣喜地唤她进来。
她自然也听到隔壁房间里面的动静,与之相比,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古郭氏没有吭声,静静地看着林珑进来,与她点了点头,林珑就坐到床边细心地询问古雪菲身子还有什么地方不适?
古雪菲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一一回答,她已有许久没有与林珑这样说过话了,毕竟一直没这个机会。
古郭氏没有插嘴,直到林珑关心完古雪菲,把目光转向她笑道,“古夫人,我们的谈话还没有完,可否继续?”
“当然是继续了。”古郭氏知道林珑有太多话想要问自己,在答应林栋的求亲到现在,她把该如何回应的话都想好了,手中暗暗地握紧拳头,她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起身道,“我们在外面谈吧,菲姐儿,你且好生休息一下,至于落水的原因我们待会儿再说。”
“好,娘。”古雪菲忙应声。
她知道她要等的时刻终于来了,所以现在娘让她做什么她都会照做。
林珑笑着拍了拍古雪菲的手,这才起身与古郭氏掀帘子到外面的厅堂坐下。
古郭氏没待林珑先说话,径自就道,“叶夫人,我还没有答谢令弟对我们菲姐儿的帮助,你把我这话带给令弟。”深吸一口气,“没错,那所谓得道高僧的话是我编出来的,目的就是不想菲姐儿嫁给令弟,只因你襄阳侯府的作派实在让人不喜。”
这时候她抬眼直视林珑,把自己儿子前程受阻的不忿与怒火都发泄出来。
林珑的手轻敲桌面,看着这个样子的古郭氏,果然也不出她所料,还是与古靖的前程有关,这事她确是做得有些不地道,遂也不大在意对方的怒火,诚恳道,“古夫人,关于令郎的事情,我夫君说吏部有个不错的空缺。”
这话的潜台词古郭氏一听就明白,这是说儿子有这个机会?要知道恩荫的官职想要到实缺一向不容易,这可比当初丈夫所谋的那个要好得多。
“叶夫人所言当真?”她不由得紧张地发问。
林珑点点头,“我一向不诓人,古夫人你是知道的。”
古郭氏自然也知道林珑的为人其实可指摘的地方很少,至少从来没听过她有不好的流言,也从来没从她嘴里听过背后中伤别人的话,可见林珑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想到儿子前程有望,她这当娘的自然也松了一口气,对于女儿即将嫁给林栋一事,她的忧心也没有那么多。
“既然我们把话说开了,我还有一事不明需要古夫人指教?”
“叶夫人请说。”
“那我就不客套了,我想知道古夫人为何非要示意金家处置古金氏呢?”
听到是这问题,古郭氏惊得眼睛都张大了,她没想到林珑会关注到一个小小的古金氏,还能查到古金氏的死有古怪。
后续(二十六)拆穿()
林珑的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古郭氏的脸看,就是非要从她的表情动作上看出端倪来,不过也不知道古郭氏是过于老道太镇定还是真没有什么亏心事,竟也没让她看出什么门道来。
古郭氏哪会不知道林珑这目光代表着什么,袖下的手已经是握得死紧,面上一点破绽也不露,半晌,她叹了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们宣平侯府也不例外。”
林珑闻言挑了挑眉,不过却聪明地不置一词,这古郭氏必定还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古郭氏这会儿没有选择隐瞒,而是把古金氏指使她娘家远房表侄绑架古雪菲一事全盘托出,最后更是咬牙切齿道,“叶夫人,你说这样的人我焉能饶过她?身为长辈为老不尊,这事涉及我儿闺誉,我不能有半点闪失,这才不得示意金氏夫妇解决她,不然我难有安稳觉可睡。”
顿了一会儿,她又接着道,“叶夫人也是为人母之人,必定明白我护女的心情,甭说是让古金氏死,只要为了我的孩子好,让我做什么事我都甘愿。”
最后的话其实也说到林珑的心坎里面,没有当母亲之前她对母爱的体会是有限的,真正为人母,才明白什么叫为母则刚。
“古夫人倒是用心良苦。”这话她说得颇为赞同。
古郭氏袖下的拳头松开了,“就算为此背上一条人命又算得是什么?我这辈子也就这么一儿一女,哪能不疼他们?倒是让叶夫人见笑了。”
林珑对于古郭氏这番说辞大致上还是相信的,毕竟倒也符合情理,不过心下仍感到有一丝不安,只是想到自家亲弟与古雪菲情投意合,她也就强行把这丝不安压下去。
“还有一事我尚有些许疑惑,还请古夫人不吝赐教。”她想起一事,忙又道。
古郭氏下意识地挺直背脊,“叶夫人请讲。”
林珑轻茗了一口茶水,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古郭氏,再三思索一会儿方才道,“我这问题可能有些唐突,还请古夫人见谅,但不问个清楚我心里总有个疙瘩,所以最终我还是决定问个清楚明白对大家都好,古夫人你说是不是?”
“我明白叶夫人的心情,换成是我必定也会这样,所以叶夫人不妨直言。”古郭氏一副心无诚府的样子。
如今女儿嫁林栋是嫁定了,出了刚才那样的事情,若婚事不成,女儿的一辈子就真的玩完了。
因而现在不管林珑有什么问题,她都会统统接招。
林珑眯了眯眼盯着古郭氏瞧了瞧,她看得出来古郭氏在紧张,不过转念一想,倒也在情理当中,遂心底也没有起疑,手还是轻敲了一下桌面。
她想到那日进宫苏梓瑜说过的话,如果古雪菲的身体真的有问题,她是打死也不会让林栋娶她的,她林家不能绝后。
“古夫人既然如此理解,那我就直言吧,是这样的,我听闻古姑娘幼时身子似乎……有些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她本想用异样这个词汇,不过最后还是用了个比较婉转的词汇,毕竟没凭没据的,她也不能说人家姑娘身体有毛病吧?传出去古雪菲还要不要做人?
不过这话林珑说得似轻描淡写,但听在古郭氏的耳里却有如五雷在耳边炸响,好半晌才能强行稳定自己的情绪。
看了看周围的丫头婆子,都是自己府里的人,但这里到底是别人家,隔壁的声音不绝于耳地传了过来,她也不能让自己的话被人听去,遂招手让自家的下人上前,倾身耳语了几句。
那几个丫头婆子都一一点头,然后各自分散去守着不让人偷听。
林珑一看古郭氏这样子,就知道她接下来的话不想让人听见,遂朝自己带来的几个侍女摆摆手,让她们都出去。
如庄领头朝自家女主子服了服,这才领着映夏、映冬出去。
屋里一时间只剩林珑与古郭氏两人对坐着。
古郭氏看了眼女儿所待的厢房,那儿有她派的人守着,相信女儿应该不会偷听。
她方才再度长叹一口气,靠近林珑用仅两人能听到的耳语道:“不瞒叶夫人,菲姐儿出生时确有此异样……”
林珑一听到异样二字,眼睛猛地瞪大盯着古郭氏瞧,手更是下意识地掩住胸口,古郭氏这坦诚得令她吃惊?
她还没有那样问出口,她自个儿倒是先说出来,这下子她对古郭氏都高看了几分,对于与她家结亲的诚意更足了几分。
林珑这反应,古郭氏看在眼里,不由得苦笑几分,“没错,叶夫人没有听错,菲姐儿出生那几个月都有几分不对劲,不然我也不会延请名医。”似回忆起往事,她的眼里有了几分迷惘,“菲姐儿生下来时下体就有些问题……”
古郭氏咬咬牙,把自己女儿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
“粘连在一块儿?”林珑低声惊呼,“那她现在?”
古郭氏忙伸手按住林珑的肩膀,急着解释,“叶夫人,那是婴儿时期的症状,后来得了几个有经验的稳婆指导,我又寻着些古方给她清洗,”边说边摆手,“后来过了数月幸得老天保佑,终究还是分开了,这事情听着吓人,其实也有人家的女儿出生就有这症状,我儿并不是孤例。”
最后不是孤例四个字,古郭氏几乎是一顿一字地强调,她不能让林珑以为她的女儿有问题,但这个问题她不拿出几分诚意来回答又不行。
林珑这些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不过她活动的范围到底是后宅那一亩三分地,自己又未生育过女儿,倒还真是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如今听这古郭氏的说辞,她还是难免心惊肉跳,急忙追问,“那古姑娘有没有生育能力?”
古郭氏再度摆手郑重道,“叶夫人放心,我儿自然能正常生育子嗣。”
林珑定定地看着古郭氏,古郭氏眼也不眨地由着她看,两人对视了半晌,方才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这个消息有几分震憾,林珑不否定自己有几分心乱如麻,不过如今再细想想古郭氏所说的话,也就能明白她要隐藏的意思,没有做母亲希望这些于女儿不利的传言外传。
“叶夫人,我选择了开诚布公地告诉你,就是不希望这桩婚事有变,你刚才也看到了,令弟与我家菲姐儿的婚事一定要办成,还是必须尽快。”古郭氏强调道。
原本她还想着明年再送女儿出阁的,可现在看来是等不及了,这落水被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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