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本宫让开,你让不让……啊……你们要造反,是不是?”
那总管太监一挥佛尘立即让人押着长公主离开御书房的范围,看到长公主狠瞪他,他也不惧,在抬手示意手下人放下长公主,他弯腰做了个揖道,“长公主见谅,圣上有命,奴才不敢违,这宫里早就变天了,您也别两眼老闭着,得睁眼看清楚才行。”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育本宫?想当年你不过是最下贱的辛者库里面倒马桶的,如今混了个人模狗样,就忘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长公主冷笑道,“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线,本宫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总管太监也不恼,“奴才从来不隐晦自己的出身,能爬上来正是奴才自个儿的本事,长公主还是赶紧出宫吧,要不然惹恼了圣上,奴才怕您会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也不待恼极的长公主会动怒,手一挥,转身就要回去继续当差。
长公主完全被人晾在那儿,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耻辱,她全身气得颤抖不已。
冷着脸她毅然转身往皇后寝宫而去,她要问问苏样瑜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在她踏进皇后寝宫之时,苏梓瑜已经先一步得到了消息,挥手让红菱退下,朝晋嬷嬷道,“把宝丫头先抱到偏殿去。”
她不想让女儿暴露在长公主这心狠手辣的人面前,长公主其人不愧是太后养出来的“好”女儿,一样的寡廉鲜耻。
正淡定地喝着茶,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看到长公主硬闯了进来,她挥了挥手,示意宫娥退下去。“今儿个到底吹了什么风?长公主你居然驾临本宫的寝宫……”
“苏梓瑜,你这阴险狡诈的女人,你有怨恨冲着我来便是,你这般处心积虑地害女儿的姻缘是哪般?你就不怕死后进阿鼻地狱……”长公主怒气冲冲地奔向苏梓瑜,手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完全不顾平日里那套虚情假意的相处模式。
苏梓瑜冷冷地看着她,“长公主,你这是在对一国国母说话吗?本宫又岂是你用手指着说话的人?”
“我呸,你别拿这条来吓我,就算皇上不见我,我也还是他亲姐姐。”长公主愤怒得失去了理智,“若不是你挑拨怂恿,我与皇上的姐弟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苏梓瑜,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也还是我老朱家的媳妇,你算个什么东西……”
苏梓瑜冷哼一声,目光往旁边一使。
立即有嬷嬷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饰就甩了长公主一个耳光。
长公主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甩过耳光,这是第一次有人敢打她的脸,她捂着脸怒瞪那个嬷嬷,眯着眼睛道:“你敢打本宫?”
苏梓瑜挥手让那个嬷嬷退下,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水,“打你的人是本宫,你别搞错了对象,既然你已疯得口不择言,本宫不过是是让你清醒清醒罢了。”
“苏梓瑜,你别假好心了,柔姐儿的婚事若不是你从中做梗,能沦落到今天这地步?本来说好一旦这人不能人道了,婚事就取消,现在倒好,你居然怂恿皇上下了赐婚圣旨,苏梓瑜你也是为人母的人,一颗心怎么就坏成这样……”
苏梓瑜猛地将茶盏放到案桌上,她抿紧唇冷气直放地看着长公主,“你有口说别人为何就不会反省自身?忠毅伯府的那孩子有什么不好,你却将他害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也不想想人家也是有父母的,将心比心,做出这般恶毒之事,你不配人母……”
长公主听到这里,不由得倒退两步,脸上的惊恐一闪而过,她如何知道的?心不由得慌了起来。转而一想如果有证据,苏梓瑜早就拿出来指证她了,哪里还容得她在此叫嚣?所以苏梓瑜一定是在诈她的话,她不能中了这个圈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苏梓瑜,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女儿的婚事必须取消,她还年轻如何嫁给这样的人为妻……”
苏梓瑜自然没有漏看长公主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眼睛微微一眯,确实她还没有找到实质的证据证明坠马事件是长公主在背后操控的,要不然必定会让眼前这恶毒的女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那是个大好青年啊,年轻有为,假以时日也会是国之栋梁,都是她一时私心给指定了这么桩婚事,摊上周雪柔这么个倒霉摧的女人,要不然这大好青年何至于如此?
派去诊治这大好青年的太医回来都摇头与她道,忠毅伯的嫡出次子不但人废了,就连精气神也废了,现在人不但暴躁得可以,还异常地颓废,怕是这辈了都要毁了。
这些话听得她的心里难受不已,对长公主的厌恶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就你的孩子是人吗?别人的孩子都是草?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本来只是心中的猜测,可这么一试探,她却深信不疑,果如林珑所说的,这事绝不偶然。
“你有本事就去找皇上解除婚约,到本宫的面前吠什么吠?”她冷声道,“人家还没死呢,你女儿又不是捧着牌位成亲,你紧张什么?”
“现在嫁的是我的女儿,我当然紧张了,苏梓瑜,你有本事让你的女儿嫁个不能人道的残废试试?”长公主在言语上寸步不让。
苏梓瑜的脸色完全沉下来,“你少给我出口成脏,本宫的女儿不是你可以侮辱的,再说本宫平生不做亏心事,也不会有报应落在我女儿的头上。倒是你,周显元配及其一对儿女的冤魂还在黄泉等着你呢,你做的亏心事怕是罄竹难书,所以才会有报应落在你女儿的头上。”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长公主步步后退,周显那元配及其一对儿女就是她的忌诲,最近老有人提及这三个倒霉摧的人,她接连好几个夜晚都做了被冤魂索命的噩梦。
“你怎么会不知道?周妻及其儿女死得有多冤,他们正全身是血的向你爬来……”苏梓瑜故意吓她。
“啊——”
长公主尖叫出声,她一脸惊恐地转身就跑出皇后的寝宫,好像背后有人在追在她一样,看得外面的宫人都一脸的莫明其妙。
“娘娘,要不要奴婢上前去教训她一顿好出气?”红菱站出来请缨道。
苏梓瑜接过绿素重新沏上来的茶水,“不用,她做的亏心事太多了,自个儿就能把自个儿吓死,这正好,只要她露出马脚来,本宫就绝对不会轻饶了她,现在暂时让她去。”
长公主做的恶一定要承担才行,她不会让她逍遥法外。
长公主带着心虚回到公主府,却见到忠毅伯夫人带着她的大儿媳妇正等着她,一见到她,这忠毅伯夫人就起身笑道,“见过长公主,您可回来了,我们正好是来商量这婚事的……”
“给我滚——”长公主怒喝一声。
忠毅伯夫人的脸色一沉,“长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婚事拖了又拖,好在圣上开明又给指定了日期,您难道要违抗圣旨不成?”
“本宫没空搭理你,就凭你也敢到本宫面前放肆?”长公主把在苏梓瑜那儿受的气都发泄在忠毅伯夫人的身上,“来人,赶她们出去,我女儿不会嫁给你那个残废儿子。”
忠毅伯夫人气得脸色都绿了,一把推开前来拽她的仆妇,她冷冷地看着长公主,“不管如何,你女儿嫁进我忠毅伯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会好好地对待你女儿的,今日的耻辱我记下了,来日再会。”转身朝自家大儿媳妇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们走。”
“是,婆母。”
忠毅伯府大儿媳妇忙飞快地跟上自家婆母,心里对这长公主也颇为鄙夷,就凭今日这长公主嚣张的态度,她就可以预见周雪柔进了门后的悲惨生活,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自家婆母的德性?
长公主被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更是坚定了女儿不能进忠毅伯府的想法,这是个火坑,她女儿真跳进去了一辈子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她如何舍得?
周雪柔本来听闻忠毅伯夫人来了,根本就不敢到这厅堂来,现在听闻人走了,这才赶紧过来见母亲。
“娘,舅舅怎么说?”她一脸急切地奔向母亲。
长公主愣了愣神,一想到女儿要寻短见,她就忙道,“这事你先别急,娘会再想法子,一定会有法子的……”
周雪柔瞬间抿紧唇不言语,不过转而一想母亲这么说一定是有办法,她又把心情放松下来。
长公主却是出神地望着远方,她似乎看到了丈夫周显,忙推开女儿要详细看去,结果揉了揉眼睛,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这大白天的一定是她太想念夫君所致。
“娘,你在看什么?”周雪柔好奇地朝母亲眼也不眨地方看过去,哪里却是什么也没有,不过是一片屋脊,有什么好看的?
“没,没什么。”长公主道,一定是苏梓瑜说的那几句话让她一时走神眼花了,她回头轻抚女儿的秀发,“柔姐儿,相信为娘,娘不会把你往火坑里面推,我们要重新好好地布署一番。”
“是,娘。”周雪柔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一直以来母亲都没有让她失望过。
离开长公主府的忠毅伯夫人此刻脸色紧绷得难看,她的大儿媳妇大气也不敢喘,忙给她奉茶。
忠毅伯夫人看着清澈的茶水,神情带上几分狠意,丈夫与她连审府里的人,又实地考察了一番,儿子的坠马果然是人为的,只是没有找到实证指向长公主,但这口气她如何能忍下去?
她的二儿子打小就聪明,为人又和气,办事又牢靠,她一直对这儿子寄予希望,如今被人毁了,无论如何都要这对可恶的母女付出代价才行。
忠毅伯府的大儿媳妇看到婆母这阴沉得让人可怕的脸色,聪明地不置一词,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再说二房的事情她现在不宜插手太多,省得婆母掉转枪头对付她。
婆媳二人各有心思地回到伯府。
忠毅伯夫人一回府就撇下大儿媳妇赶去看望二儿子,哪怕这儿子成了废人,她也不能真不管他啊。
周雪柔还要继续嫁进忠毅伯府的消息林珑在当天就收到了,她长舒一口气,“总算能摆脱她了……”
“你也别大意,狗急还要跳墙,更何况是这对没有下限的母女?”叶旭尧似打击地瞟了她一眼道。
“你就会拆我的台。”林珑横了他一眼。
叶旭尧把努力试图攀着矮桌沿走向他的叶耀辰轻摁了一下手指,腿脚还软的小家伙就跌坐到软垫上,还发出了“噗”的一声。
而他后面的叶耀星以为弟弟在玩,他也笑呵呵地跟着跌坐到软垫上。
林珑不禁抚额,真还没有看出丈夫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她上前一把抱起扁了扁嘴的叶耀辰。“好了,辰哥儿不哭,不哭哦,咱们不理坏爹爹,娘亲亲……”
使劲亲了好几下,叶耀辰这才没有哭出声来,不过小家伙却是不肯再亲近他爹。
“你呀太宠他了。”叶旭尧好笑地道,一把接过走到他怀里的叶耀星,“像星哥儿这样才好,孩子受点挫折没什么……”
“他才多大?”林珑不赞同地看着丈夫,“这不离一周岁还有些日子呢,走不稳太正常了。”
“啊啊”叶耀辰发出这愉悦的声音,试图吸引母亲的注意力。
林珑忙抓着他的两只小爪子玩着,逗得孩子哈哈大笑。
坐在老爹怀里的叶耀星不干了,他挣扎出父亲的怀抱,半走半爬地到母亲的怀里,他也要抱抱。
看着母子三人嬉戏,叶旭尧觉得这画面实在是太舒心了,这才是人过的日子,也不知道以前自己没娶妻生儿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如今竟是想不起来。“总之你还要给我小心些别大意,长公主这人从来不是吃素的。”
“知道啦。”林珑知道丈夫担心自己,遂笑道。
叶旭尧一边伸手与俩个小儿子玩耍,一边似不经意地道,“祖父出发去庄子了。”
“啊?”林珑今儿个下午都把注意力放在儿子们的身上,倒是没有过多的注意叶老侯爷的行踪,“祖母是去找祖母的?”
叶旭尧没有直接回答这问题,反而道,“昨儿二叔父回府来见祖父,你可知?”
“知道啊,他是祖父的亲儿了,我还能拦着他不成?”林珑随口道,随而一想丈夫一向不是无的放矢,忙把俩儿子放到一边,拿着玩具给他们,然后一脸紧张地看着丈夫,“是不是与长公主母女有关?”
她虽然执侯府中馈,但在这府里一是叶老侯爷的院子,二是叶钟氏的院子,三是小叔子小姑子的院子,这三处地方是她没有安插眼线的,毕竟都是亲近的家人,真这么做一旦被发现那就伤感情了。
叶旭尧道,“你别太紧张,二叔父说了什么浑话都被祖父给打了回去,只是没想到二叔父会受到长公主的指使或者是祖母的指使。”
林珑知道二房以前爱与她过不去,但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看她不顺眼的也是二婶母叶王氏,至于二叔父,那根本就是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存在,他缘何要为长公主母女说好话?一想到平妻两头大的言论,她就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二叔父为何要帮她们母女俩?”
“做了亏心事呗。”叶旭尧依旧是淡定地道。
林珑知道这二叔父是国子监祭酒,被丈夫这一提醒,她立即似领悟到什么,“与之前恩科有关?”
叶旭尧没有卖关子地点了点头,一脸讥讽地道,“他收了人家的钱泄露了考题,这事原本他做得倒也隐蔽,结果却被人抓着痛脚,现在就差捅到朝堂上去,自然得按人家的吩咐办事。”
林珑的眼睛都睁大了,“长公主还真是隐藏得深,她回京这么长时间与我正面交锋也没有几次,哪曾想她却抓到机会让二叔父出面为她们母女背书,实在是可恶之极。”
叶旭尧伸手将妻子揽到怀里,直视她的眼睛,“所以说珑儿,在这件事还没有完全落幕之前,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谁知道她们还有什么阴招没使出来。”
林珑的手紧紧地抓着丈夫的衣襟,“我明白。”
她一向很是珍惜这条小命,如今孩子们还小,她就更不能出事。
“对了,祖父这回到庄子去是处决祖母吗?”林珑知道叶老侯爷一向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本来说来此生不再与叶秦氏相见,这会儿过去怕是已经心里有了决断。
“这事情不到我们理,祖父心里有数。”叶旭尧道,“不会让祖母死的,她死了我就得丁忧守孝,所以祖母还得好好地活着才行。”
林珑一听,倒也没有失望,叶秦氏死了也没有什么好处,不过一想到叶老侯爷与叶秦氏现在走到这结局,她也还是无限唏嘘。“我没想到祖父也会坚决站在我这一边,周雪柔再不济那也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平妻两头大的说法,我以为祖父会应承。”
别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对于男人来说,娶个女人进门若能为家族增添能量,何乐而不为?
再说这也是所谓两全其美的法子,至少在不少男人眼里是这样的。
叶旭尧自然是洞悉祖父的想法,“若周雪柔没有这桩婚事缠身,或许祖父会有几分心动,毕竟在府里给周雪柔划个地方住不成问题,平妻什么的,若不给她子嗣养着她也只是添堵而已。”顿了一会儿,脸现嘲讽道,“只可惜周雪柔现在无论是成婚还是退亲,她的名声都好不了,长公主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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