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近晚膳,侍女来禀报,问要在哪儿摆膳?
静王妃这才停止了灌输林珑怀孕方法,起身道:“就摆在前方的花厅,着人把王妃与叶世子都请来,还有小王爷也别忘了。”
“是,王妃。”侍女应声下去。
还处在晕眩中的林珑就被静王妃拉去到花厅,看到丈夫与静王爷一道过来,她的脸色“刷”的一下红如晚霞。
叶旭尧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凑近她低声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林珑摇头,主要是她受到的教育冲击力太强了,这比绿姨娘的教导更甚,静王妃还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倒没有什么,反倒自己却是扛不住了。
叶旭尧还是担心地看着她,之前还在闹别扭,这会儿脸还红成这样,没有避忌地抬头摸了摸她的额头。
林珑下意识一避,随后看到丈夫眼里一片深沉,忙笑着解释道:“我真的没有不舒服,这儿人多,给人看到不好。”
叶旭尧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确定她真的没有身体不适,这才放下心来,拉着她入座。
静王妃指挥了丫鬟把菜都端上来后,看了眼林珑那害羞脸红的样子,新媳妇的脸皮果然是太薄了,她说的比当年她听的那可是九牛一毛,这新媳妇就脸红成这样?看到叶旭尧眼底仍有几分担心,“没事的,叶夫人一会儿就好。”
“我怕她年纪小,身体不适也要瞒着我。”叶旭尧少有地解释了一句,“倒是让静王爷静王妃看笑话了。”
静王爷一副明白的样子,看了眼爱妻,“想当年她刚过门的时候,本王也时常担心她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好在这么多年也没出过岔子。”
静王妃忍不住隔着面纱也要瞪一眼丈夫,陈年旧事了他还拿出来提。
一旁的熊孩子朱子彬翻了翻白眼,他娘的糗事也有一箩筐。
林珑看了眼恩爱的夫妻二人,眼里还是有几分羡慕的。
用过晚膳之后,叶旭尧与林珑也没有多耽搁,趁着夜色还不太浓,就告辞回去了。
马车里的气氛比来时要和谐得多,叶旭尧将侍女小厮都遣了出去,林珑斜睨了他一眼,并没有吭声。
待到马车里只有夫妻二人,他方才将妻子抱在怀里,斟酌了一会儿,柔声道:“之前我不该逼你,这是我不好,你也别放在心上把自己气坏了,至于你的心事,我可以等到你想说的那一天。”
林珑看到这般温柔说话的丈夫,差点不认识了,这样的叶旭尧很陌生,不禁有几分惊悚地看着他,“你没吃错药吧?”
叶旭尧差点被她气炸了肺,这丫头就是个不知好歹的?成婚前就知道气他,成婚后更甚,没好气地一把推开她,免得气坏自己。
林珑忙抱住他的健臂,讨好道:“我不过是随意说一句,你自己倒气上了,这可不公平。”
叶旭尧继续不理她,看来自己前段时间是太宠她了,以至于她都可以在他头顶上作威作福,不把他放在眼里,身子挨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林珑摸了摸鼻子,笑着挨近他,自己转了个身子半躺在他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摇了摇,“还跟我置气?”
叶旭尧看她这个样子,哪能真生她的气?在她示好的举动下,他也就伸手环住她的柳腰,“专知道气我,真不知道娶你来做甚?”口气依然很冲。
林珑自动自发地坐在他的膝上,“那你想娶谁?我给你求去,不过如果是德妃,那恕妾身没本事。”
她的话半玩笑半试探。
叶旭尧却是猛地坐正身子,看到膝上的妻子要滑下去,忙抱紧她的柳腰,正色道:“这些个能拿来开玩笑的?给别人听见,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林珑自然知道,所以刚才说那句话时,她是压低了音量,并且靠近他的耳边才说的,斜睨他一眼,“我知道分寸。”
叶旭尧定定地看着她的面容半晌,聪明如他一下子就到了根源所在,“是不是听到什么难听的话,譬如我与德妃的?”
林珑两眼望着马车顶就是不吭声,一双眼珠子转啊转,就是不转到丈夫的身上。
叶旭尧伸手钳住她的下巴,要她看向他,这回他的脸上没有多少笑容,“干嘛又不说话了?理亏了?”
“我有什么理亏的?”林珑冷笑一声,她又不做亏心事,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你才是有话没跟我说,好在我也不是那小心眼爱生闷气的,要不然还不得给你气死,你好再娶新妇……”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双唇就堵住她的嘴,她气得“唔唔”出声,他的大掌按住她的后脑勺,辗转缠绵地啃着她柔软的两片唇。
林珑开始的推拒变成慢慢地迎合,微闭眼睛抱紧他的颈项。
马车里面顿时春色无边。
不知过了多久,林珑娇喘无力地靠在丈夫的怀里,脸皮泛着诱人的红晕。
“下回不许说这些咒自己的话,再让我听见一次,我就如此惩罚你。”叶旭尧语气不太好地道。
但听在林珑的耳里,却让她微肿的嘴唇含着一抹笑。
“等会儿回到府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嗯。”
林珑知道这问题还是回府去再谈更为稳妥,反正这会儿她的头脑晕晕的,都快化成一摊浆糊,不由得记起那句老话,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两人回到襄阳侯府,先去给叶钟氏回禀一声。
叶钟氏看着他俩道:“今儿个事多,你们也累了,就先回去歇息吧。”
叶旭尧点点头,“那孩儿先告退。”拉着林珑起身就要回去歇息。
叶钟氏看到儿子儿媳正要掀帘子出去,忽然又唤住道,“尧哥儿,等等,娘有话要问你。”
叶旭尧回头,挑眉看着亲娘。
林珑也心下诧异,叶钟氏到底要问什么话?“婆母有什么话与我们直说无妨。”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叶钟氏明显正在思索用词,“尧哥儿,娘问你,可曾听闻你爹有什么不好的传闻?”
她毕竟活动的范围有限,就算有什么风声传到她耳里时都是昨夜黄花了,但儿子不同,男人的交往本来就广阔不少。
“没有。”叶旭尧答道。
“真的没有骗你娘?”叶钟氏明显不太相信,不但声音,就连面容也严厉了不少。
“娘,你是信外人言,还是信你的儿子?”叶旭尧的神色一冷。
叶钟氏倒不好再追问,儿子的性情她明了,遂挥手示意他们出去,“没事了,你们赶紧回去歇息吧,尧哥儿,娘希望你没有说谎骗我。”
走在林珑身边的叶旭尧身子一僵,这让林珑不由得起疑,她那个怂得不行的公爹又做了什么好事,让叶钟氏如此动怒。
夫妻二人离开了这主院,叶钟氏朝跟着的匪鉴道:“去,查查看我出府这段时间有何人到娘的院子里胡言乱语。”
“是,爷。”
林珑看到匪鉴立即消失,在上骡车的时候,“公爹到底又干了什么好事?”
“没什么,这事我自会处理,你就别搀和,免得到时里外不是人。”叶旭尧摸了摸她嫩滑的脸蛋,提醒道。
“这么说你刚才真是在骗婆母?”林珑睁大眼睛,思及叶钟氏那样子,真的不像是承受不住,“夫君,我瞅着你还是实话实说,这样婆母也能高兴点。”
叶旭尧皱了皱眉,“这事我还没确定,能与母亲说吗?她知晓后,指不定鼻子都要气歪。”
他爹似乎没干过一件好事,整出来的都是烂事。
“这么严重?”林珑也吃了一惊,这公爹怎么净拖后腿。
叶旭尧没再答,而是揉了揉她头顶的头发。
林珑抱怨了几句,不过也把这问题撂下了,丈夫不想告诉她搀和到是非当中,她也没有非要知道的心情,这些个事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两人刚下了骡车,就看到匪鉴迎了上来,“爷,今儿个下午只有三太太去拜访过太太。”
“三婶母?”夫妻二人异口同声道。
匪鉴点点头,“小的很肯定。”
叶旭尧微眯了眯眼,三房的人太过不安份了,林珑却是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这三婶母真是惟恐天下不乱,自个儿的烂事还没有料理完,就又想要弄夭蛾子,实在令人不齿。”
叶旭尧揽着她的腰进去园里,朝匪鉴使了个眼色,匪鉴点了点头,又悄然退了下去。
“她大概今天受到了刺激。”
林珑听到丈夫这话,立即知道这三婶母受到了什么刺激,八成是叶旭尧被立为世子,她气不过所以又想要使坏。
叶旭尧却是紧拥着妻子上楼,他们之间还有话没说清楚,他可不想因此与她闹别扭伤了夫妻感情。
林珑看他这猴急的样子,不禁掩嘴笑了笑,这会儿她倒不太介怀德妃那一番话了,如今这个男人已是她的了,关德妃什么事?
香椽与素纹听到主子们上楼的声音,忙迎了出来,正要问侯行礼,哪知男主子抱着女主子就直接进了内室,还把房门关上,摆明了现在不要人侍候。
两个侍女大眼瞪小眼。
“爷这是怎么了?”素纹小声地问。
“八成又要……”香椽不好意思说出口,一把拉过素纹在她耳边小声一句。
素纹的脸蛋一红,这可不是第一回了,有时候真佩服爷的精力。
香椽立即拉着素纹出去,两人再待在这儿只会更尴尬,还把如雁等人也遣了出去,把里面的空间给那对热情过了头的夫妻。
只是内室的情况与侍女们的想象差天共地,叶旭尧松开妻子,看着她,“有什么就问出来。”
林珑也不客气地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听说有人十岁时与父母置气躲起来,我们大爷好聪明地找到了她。”
叶旭尧一听就知道她嘴里的有人是谁,冷声地回应,“谁有兴致要找她?那年我才八岁,跟祖母到王太师家中做客,那会儿不过是想要偷溜出府,却偶然发现她蹲在墙根那里,这是偶然。”最后忘不了再强调一遍。
林珑却是好奇的追问,“你,偷溜出府?钻狗洞吗?”要不然干嘛要提到墙根。
叶旭尧的脸色一黑,轻咳了一声,“你怎么净瞎想些有的没的,现在不是正在向你解释,又扯到那儿去。”只是此时他的耳根子红透,这是有损他形象的事情,陈芝麻烂谷子,最好忘掉。
林珑双眼精光大放地打量他半晌,搞不好她还真猜对了,每座府邸里面都不缺狗洞,光想着叶旭尧会去钻狗洞,那个画面相当的搞笑,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叶旭尧的脸色更黑,恨不得冲到皇宫将德妃的头拧下来,要她将瞎说,“你到底还问不问?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下回你再问,看我还理不理你?”
林珑忙甩开脑海里面的画面,接着再道:“我还听说你跳池子里去英雄救美呢?”她上前去一把搭住他的肩膀,一双美眸戏谑地看着他,看丈夫刚才的态度,她就知道是何人在做孽。
叶旭尧嘲讽一笑,“我那是不走运,好死不死地经过那池子,念在好歹她身上有我叶家的血脉,再者死在我们家可是相当不吉利,这才跳下去救她。你可知道她重得像头猪,把她捞上来差点累得我半死,后来我就在想,这等事还是宁可不干了。”
林珑才不信叶旭尧会捞起落水的十二岁少女会累着,毕竟他可是从小就有练功的,甭说一个德妃,就是两个三个,他去捞也不在话下,但他这态度还是取悦了她。
“将瞎吹。”
“我可以指天发誓。”
林珑斜睨一眼丈夫,“好,算你过关,那你事后哄她吃药还抓萤火虫的事情又怎么说?”
“那是她趁火打劫。”叶旭尧不客气地道,“那年夏夜,先生正在说‘囊萤映雪’的典故,还要我们身体力行实践一番,你可知为了抓那些个飞虫,我花了多少时间?结果她看到了却非要抢去,好男不与女斗,惟有给她,哪来的哄她吃药,她甭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林珑认识叶旭尧的时候,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冷情公子,说话半点情面也不留,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儿时也是这么调皮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那是什么眼神?”叶旭尧微眯眼看她,“还有什么要问,赶紧道来。”
林珑咬了咬下唇看他,没再吭声。
叶旭尧却是冷嗤一声,不打自招地道出很多少时的事情,大多时候德妃都是在扮演不太友好的角色,林珑听得大开眼界,这德妃得多厚脸皮才能在自己脸上贴金,这分明都是她自个儿误会的事情。
最后,她还是没忍住问出心底最介意的事情,“你到底与她订没订过婚?不然她怎么好像一副我抢了她幸福的控诉样子?真是活见鬼了。”
叶旭尧微抬下巴看她,傲然道:“你以为在她做了这么多厚脸皮的事情后,我还能与她成双成对?我的眼光还不至于那么差,那不过是长辈的玩笑话罢了,一没凭证二没婚书,至少有这想法的当时只限于祖母,她是希望我这个表姐能嫁到叶家来的,可王太师却是想要孙女进宫为妃巩固家族势力。”
林珑却皱紧眉头,“可不对啊,那外面会隐约有传言?”
“你以为宫里是一团和气?德妃的竞争对手一抓能抓一大把,这些个话应是有心人放出来意图整垮我们两家的,当时祖父与王太师亲自在帝王面前澄清此事,之后才再无人提及。”叶旭尧冷声道,而且这个人很大程度是高贵妃,那会儿的德妃进宫升级得很快,高贵妃坐不住也很有可能的。
林珑长吁出一口浊气,现在听了丈夫一席话,直觉德妃这女人真恶心,不管进宫的结局是好是坏,那也是她自个儿同意并选择的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怨的?“那她还好意思抓住我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还想要误导我,说我像她,你说她这人是不是有病?她也不怕掉脑袋?”
叶旭尧伸手把娇妻揽入怀里,“所以说离这样的人远点,她说什么你也别上心,反正她的话没有一句可信的。”顿了一会儿,“这些事你与母亲提过,她自会处理,太后那儿你放心,不会牵扯到我们的。”
老太后这人虽然表里不一,但却是个真正精明的角色,绝不是胡搅蛮缠之辈。
林珑点了点头,这回心里是完全没有芥蒂了。
叶旭尧点了点她的俏鼻梁,“这回可要轮到我了。”
“咦,我有什么瞒你的?”林珑挑眉不解地问道,“而且我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正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会介意,我要问的是别的事情?”揽着她靠近自己,“你在静王府时,为什么脸红成那样?”
林珑一听,再度刷红了脸,瞪了眼丈夫,“这是女儿家的私房话,不能说给你听……”
“真的不说?”他挑眉。
林珑死劲地摇着头,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真让他知道了,那可是丢脸丢大发了,这事无论如何都要瞒着。
叶旭尧一把抱着她扔到床上去,一面脱衣服一面问,“真不说?”
林珑仍掉把头摇得似拨浪鼓,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
叶旭尧顿时就乐了,也罢,她总有会说的一天,真个似大野狼般地扑了上去。
一夜恩爱不在话下。
隔日林珑起来时揉了揉腰,真该将丈夫踢下床,梳洗完毕后,踱到外面的暖阁用早膳,扳着指头算了算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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