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做就得承担后果,这一顿饭,叶大公子用得舒爽了,林姑娘却是咬牙切齿,发誓再也没下回。
屋外的侍女们听到屋里的声音,纷纷俏脸嫣红。
香椽看到匪石在楼下,给素纹打了个眼色,匆忙下去,看到大爷大奶奶这般恩爱,她也想给自己找个冤家,至少冬天的夜里也有人给暖暖被。
素纹看得羡慕不已,又回头看了眼里屋,估计接下来好一会儿都不会要她侍候。
叶旭尧与林珑用完膳后,在书房里面一个处理卷宗,一个却坐在一边皱眉涂涂写写,一会儿又把纸撕下卷成一团扔到地上,托着腮冥思苦想。
叶旭尧抬眼看向妻子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这一幕,再看了看那一地卷成团的纸张,像个孩子似的,不禁笑了笑,不去管她,由得她自个儿折腾,大不了闯了祸他来收拾烂摊子。
林珑写了一阵子,最后扔下笔,皱眉站起身子踱到丈夫的身边,在后面揽上他的脖颈,抬头看了眼卷宗的内容,皱眉问道:“盐务案子了了?”
“还没。”叶旭尧答得言简意骇。
林珑也不追问,男人也有男人要处理的事情,加上又是公务,再说中间隔了一个贝家,她就更不好再问下去,没有兴致再去看那卷宗上面写了什么,而是百无聊懒地玩弄丈夫鬓角的头发。
被她这一闹,叶旭尧如何还能处理得了公务,手往后一个使劲将她拉坐在膝上,揽住她的柳腰,在她耳边喷气道:“又想要了?”
林珑脸红地推了他一把,她哪里想那个了?之前用膳时胡闹了一次,现在在书房里面绝对不再跟他胡闹,遂正经地道:“没有,别老没个正形。”
“那你在烦什么?说出来我跟你分析分析。”叶旭尧看到怀里的妻子似要炸毛,忙顺着她道。
“倒也没烦什么……”林珑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把自己对于管理那些个花草果树的想法说给他听,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再说他的见识远在自己之上,夫妻也要互相沟通才能天长地久。
叶旭尧静静地听她诉说,时不时地提了几个关键的问题。
林珑听后突然如醍醐灌顶,猛然自他的膝上跳下来,小脸放光道:“我知道怎么做了。”欣喜地在他脸上啵了一下。
“要有点诚意才成。”叶旭尧才不满足她这么敷衍的行为,压下她的头重重地研磨了她的唇半晌,这才放开脸红耳躁的妻子。
林珑幽怨地撇了他一眼,就又跳回自己之前呆的地方,开始写自己的计划。
叶旭尧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儿,这才重新拾起被扔下的公务埋头苦干。
重新沏茶端进来的素纹走路都是蹑手蹑脚,惟恐惊动了两位主子。
直到夜深了,叶旭尧皱眉看向还没有休息意思的妻子,板着脸上前拦腰把她抱起来,“我们去沐浴睡觉。”
“你先去,我这就要写完了。”她拒绝。
“不行,明天再写。”叶旭尧很恶霸地道,硬着将她带离书房,转到浴间洗鸳鸯澡去。
林珑惟有忙指示下人将书房收拾妥当,两手自然而然地抱紧他的脖子,依丈夫这性子,必定不会经她反抗的机会。
夜里,夫妻俩大汗淋漓“运动”了一番后,林珑这才气喘吁吁地靠在他的怀里,享受这余韵带来的安宁与心悸,抬头看向他的侧脸,不禁感慨,他长得颇为俊帅。
“在看什么?”他低头拨开她一络汗湿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热,太黏腻了,我想再去洗个澡。”林珑皱眉道。
“好。”叶旭顺势应声,随后似想到什么,起床的动作又是一顿,“对了,进宫晋见太后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后,你要做好准备。”
林珑一怔,随后点点头,“都妥当了,我这次把给静王妃的那份肤膏也做了出来,找个时间我拿去给她。”
“你心里有数即可。”叶旭尧披好外衣,抓过屏风上的披风包住妻子的娇躯,大踏步往浴间而去。
一连两日,林珑都在忙着安排人事。
“大奶奶,您是说要我们包下自己管的那一块儿?”管理花草的赦大娘不可置信地问。
林珑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当然你们若是不愿,可以提出来,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可能禀明婆母,另外给你们再安排差事。”
“没,大奶奶,奴婢愿意着呢。”管理果树的陈兰家的忙道,生怕林珑后悔,她能得益的远比其他人多,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傻子才不要。
“对,大奶奶,奴婢也愿意包下来……”
“……”
这几个小头目几乎都抢着应声,当然也有一两个顾虑重重,提出要另派差事。
林珑也不勉强,按照各自的意愿行事,反正强扭的瓜不甜,把这两处地方刚要问询还要何人愿意时,赦大娘与陈兰家的忙抢着愿意包下来。
“你们能不能忙得过来?”林珑怕她们差事太多做不过来,那铁定会坏事。
“大奶奶,能做的,还请大奶奶给我们吧。”
林珑看到她们赌咒发誓的样子,当即顺水推舟地应下了。
这事情的处理,她也上报给了叶钟氏,这表示着她对叶钟氏这婆母的尊重。
“为什么会想到让她们包下来?”叶钟氏有几分错愕,忙问道。
“儿媳想过了,如果单纯让她们只是按以前那般办事,估计调动不了她们的积级性,要约束各房的人也不容易,儿媳也不可能一日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他们看,所以只好将这些都包给她们,这样一来,她们的利益与我们的利益挂了勾,自然会更尽心,不会让人钻空子。”
叶钟氏茗了口茶水,对于林珑这儿媳又满意了几分,这样将来产生纠纷的时候,也有了堵住他人嘴巴的话。
“这事你办得不错,不过接下来可不能掉以轻心,估计没过几天就会有人要来找你理论了。”
“儿媳晓得,也早做好了准备,如果真收拾不了,还有婆母在呢。”
林珑这没有擅自作主,处处以她为尊的做法,深得叶钟氏的欢心。
婆媳俩说了一会儿后,叶钟氏这才道:“明儿要进宫再见太后娘娘,你的衣裳钗鬟都准备妥当了没有?如果没有,先从我这儿拿去用,千万不能堕了侯府的威名。”
林珑忙道:“都着香椽与素纹打点好了,婆母放心,对于明儿进宫一事,儿媳重视得很呢。”
“那就好。”叶钟氏拍拍儿媳妇的手,想着等这儿媳妇生了嫡长孙,再添几个孩子,自己也能开始颐养天年,让小辈当家作主。
林珑在叶钟氏这儿用了午膳,因叶钟氏要午睡,这才告辞离去。
走在回廊上,听到花丛后有窃窃私语声,她皱眉驻足听了起来。
“这是我的金钗,你拿去当时小心些,别让人认了出来……”
这说话的是凌姨娘所出的叶蔓安。
“安姑娘放心好了,老奴办这事又不是第一次,哪能不尽心?”
“那一切都靠嬷嬷了……”
“安姑娘放心。”
林珑的眉尖更为紧蹙,这叶蔓安有什么地方需要用银子?居然要典当自己的首饰来周转。
这些事可大可小,万一影响到了侯府的声誉,可不是开玩笑的,再说叶蔓安有什么难处可以说出来,她也不是那见死不救的人。
“小姑。”
叶蔓安刚一转身,听到林珑的声音,顿时吓得手中的帕子掉到了地上,颤声道:“大嫂?”
林珑示意香椽弯腰拾起帕子递给叶蔓安,看到叶蔓安接过时一脸的心虚,她心下的怀疑更甚,这叶蔓安一向安静,也相当的不起眼,只是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不省事的时候,“刚刚的我都看到了……”
“大嫂,你不要告诉嫡母,我求求你……”叶蔓安忙抓住林珑的手腕求道。
“那你告诉我,你让人典当金钗是为何?如果你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那就别怪我这当大嫂的要将这事告诉婆母,毕竟你是养在她膝下的。”
叶蔓安听到林珑这番话,不安地咬了咬下唇,这些事她没法说出口,“大嫂,总之我不是要拿来干坏事,求你相信我……”
林珑挥挥手示意丫鬟仆妇站远点,拉着叶蔓安的手到那隐蔽一角,“我是你大嫂,小姑,有什么话是你不能直说的?吃穿用度一向有府里供应,据我所知,婆母也没有苛刻你,还是说你这举动是因为儿女私情?”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一变,声音更为严厉,“不会是我猜的那样吧?”
叶蔓安的神色一变,吃惊地看着林珑,嗫嚅地唤了一声,“大嫂……”
“小姑,你可不要骗我。”林珑猛然地抓住她的手腕,她绝不能任由这小姑败坏了叶家女儿的名声,不然将来她的女儿铁定要受到牵连。
叶蔓安的神色一凛,林珑这严厉的面孔让她猛地为之身颤,这会儿不敢再有所隐瞒,有几分哽咽道:“大嫂,我知道你是好人,其实我真没有做出不守妇道的事情,请你相信我,不然,我就直接给他金钗,而不是换成银两再给他……”
“他是谁?”林珑问道,莫非是家中的奴仆?一想到这个,她几乎想要抚额,她觉得叶钟氏太过于忽视这两个庶女,这会儿她才醒起,叶蔓君年十七岁,叶蔓宁十六岁,叶蔓安却是刚及笄,哪个少女不怀春?
她们也生怕自己庶出的身份许不到好婆家,私下里怕是早有打算,林珑越想越觉得很有必要怂恿叶钟氏给这两个庶女寻个婆家嫁出去。
被林珑的严肃感染,叶蔓安也顾不上哭泣,“大嫂,他是我表哥,我姨娘兄弟的儿子。”
凌姨娘的侄儿?林珑这会儿想到那位没有存在感的凌姨娘,忆起匪石跟她提过,凌姨娘原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后来被侯爷看上,侯爷也就强行将其纳入府里。
早些年她也算受宠于叶明恂,随后生下叶蔓安时亏了身子,渐渐地叶明恂也不再来找她,又有了新纳进府的农家女周姨娘,这凌姨娘死了心,方才开始吃斋念佛,过起了清淡日子。
“小姑,他为什么要你用银子资助?”林珑不知道凌家是干何营生的?对于叶明恂这几个姨娘的家世,她只知道个大概。
“我表哥屡考不中,家中又遭变故,不得已来求我娘资助,说是如果他日高中到时候好来侯府里向我提亲……”说到这里,叶蔓安低低地嗫泣起来,“我不过是庶女,也不知道嫡母什么会将我嫁出去,想着这对象是自家表哥,将来也会待我好些……”
其实她也怕叶钟氏将她嫁给别人当姨娘,因为自己出身不高,能许到的好人家有限,大多时候为了利益,也只是给人当姨娘,她认识的庶女们,如果有爹宠着的根本不担心,可她爹叶明恂一年到头都没有过问她一句,也从不到姨娘的屋里,她又是闷葫芦的性子,只能自己给自己寻出路。
林珑听了来龙去脉,不由得皱眉,不知道该说这叶蔓安大胆还是愚蠢,这样的空口无凭的话她也信?再说她一直在府里与对方接触肯定不多,就能肯定对方是良人?
叶蔓安偷偷地拿眼打量林珑,不安地卷着自己的衣裙。
林珑只得先安抚叶蔓安,再去套了有关于她那表哥的事情,随后不动声色地让香椽送她回去。
与此同时,三夫人叶肖氏却是到了临沂伯府,那霍香玉被慧明郡主教训了一顿,自然是病了,她打着探病的旗号前来,目的自然是实施叶秦氏教她的法子。
今晚有二更,不过会比较迟,要十一点半左右,小伙伴们等不及的明天再来看吧。
第五十章()
看着霍香玉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叶肖氏感到一阵的恶心,拿帕子掩了掩鼻子,这屋里的味道真是难闻,违心地说了几句问候的话后,方才与霍老夫人一道到了外面的暖阁说话。
躺在床上的霍香玉一直冷冷地看着这叶肖氏,给自己侍女使了个眼色。
“我还以为你们家遣人来说不与我们香玉结亲,叶三夫人就不会再登我临沂伯府的门。”霍周氏笑得很是讥嘲,当知道叶旭尧拒绝娶自个儿孙女的时候,她当时就准备与叶家撕破脸皮,后来因为霍香玉被慧明郡主教训了一顿,这事才耽误了一下来,没想到叶肖氏还好意思再登门拜访。
叶肖氏忍下霍老太婆不友善的态度,勉强一笑,“霍老夫人不用挖苦我这个晚辈,我家夫君是个不争气的,我也怨不得老夫人。”顿了顿,“我瞅着霍姑娘是个好的,都怪我那侄子没有眼光,鱼目珍珠也分不清,这才辜负了霍姑娘的一片痴心……”
“叶三夫人,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个话?”霍周氏脸色一冷,“如果是这样,那你可以给我滚了,我年纪大了,不想听这些个违心之论,来人,送客”
“霍老夫人,您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叶肖氏忙道,这会儿不敢再卖关子,“老太太,霍姑娘要进叶家,嫁叶旭尧为侧室,完全还有计可施……”
“哦?你打算怎么做?说来给我听听?”霍周氏重新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水,权当听这叶肖氏的话解解闷,叶旭尧的拒绝很坚定,她不信那个年轻人会改变主意。
叶肖氏不敢再浪费这个机会,忙凑近霍周氏道:“霍老夫人,我可以让我家琛哥儿出面来娶霍姑娘为侧室……”
话还没说完,霍周氏就将手中的茶水泼到叶肖氏的脸上,对于这个叶老三的妻子,她是不可能看得上眼,“想错你的心,就凭你的儿子想娶我的孙女当侧室?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至极。”就算她的玉姐儿变残废了,也不是叶肖氏的儿子能匹配的。
叶肖氏抽出帕子抹去脸上的茶水,心底敢怒不敢言,对于这霍周氏是恨到谷底,这泼茶之辱她记下了,不过脸上仍然要摆出一副笑脸的样子,“霍老夫人,您误会了,与我儿结亲不过是个幌子,您听我细说,等花轿进了门,我再再使计让我那侄儿与霍姑娘洞房,只要两人躺在一块儿,天一亮,他想赖也不成。这样做虽然名声会受损,但也算是圆了霍姑娘的心愿,霍老夫人,我们家琛哥儿戴这绿帽我也是万般不舍,可为了霍姑娘的心愿,惟有委屈他了……”顺道委屈地哭了两声。
霍周氏瞪大眼睛,亏这叶肖氏想得出这么损的主意,不过话说得好听,做不做得到还是两码事,再说她也不想霍家的名声受损,于是板着脸道:“这不成……”
“为什么?霍老夫人,这法子是曲折了点,可目的还是很明确的……”叶肖氏一脸的惊慌,如果稳不住霍家,那么一切都完了。
“你当老身是那三岁孩童,任由你骗?叶三夫人,你打什么主意老身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别说的比唱的好听,我告诉你,赶紧回去让你夫君把屁股洗干净,准备坐牢吧。”霍周氏因叶肖氏这荒唐的主意,连话也说得粗鲁起来。
叶肖氏吓得跌落椅子,两眼绝望地看着霍周氏的老脸,莫非真的不能力挽狂澜了吗?她想要痛哭出声,却是一声也哭不出来。
霍周氏不想看到这倒霉摧的叶肖氏,正要着人“请”她出霍家,门帘处一阵响动,自家孙女被人抬了进来。
“玉姐儿,你来做甚?”
霍香玉没有回答祖母的问话,而是径自道:“叶三夫人这提议我同意了。”
“玉姐儿,你别再胡闹,这事自有祖母决断,你赶紧回房去,不然别怪祖母责罚。”霍周氏怒喝,叶肖氏这提议漏洞百出,信她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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