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秦伤转过了头，直直地看着王燕，与其说是责问，不如说是反问。
王燕眨了眨眼，本想回避秦伤的目光，然后风轻云淡地来一句你是我的下属或者朋友之类的话，但是突然想起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可能等不到那丝希望便随时可能倒下，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然涌了上来，咬了咬牙，抬头指示着秦伤，大声地说道：“因为，我爱上你了！”
说完过后，不但是秦伤，旁边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看着王燕，实在没有想到她会在此时此刻，这个场景，在秦雨的面前说出这样表白的话。
就连王燕自己，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后，也呆了一呆，但是她天性就是一个果断的人，知道话已出口，再也收不回来，再说，她也没想过要收回来，当下不管不顾地将自己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或许是在无数次的合作中，或许是在那一次的谈心过程中，又或者是那个男人出现在我面前，而让我想起了你的好，我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但是在得知你身患绝症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就碎了，看你在为了如何处理与他们的关系的时候，我的心好痛，在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上了你，还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王燕话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秦雨兄妹。
“本来我该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你和她复合，然后开开心心地走过这或许是最后一段时间，但是，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想在你走的那天依旧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不想的。”王燕的声音渐渐放低，但是目光却没有移动分毫，依旧紧紧地盯着秦伤，似乎在表明着她的决心。
王燕的外公，东方老爷子听见王燕终于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了，心里又是安慰又是心疼，他这个外孙女，由于第一次被男人骗了之后，就把心思一门地扑在了事业上，他的工作室除了极个别有关系的人外，也不招男玩家，更别说再有去谈恋爱的心思了，这些年来，东方老爷子可是着急得紧，但是纵然他权力通天，也不能硬生生将一个男人塞进王燕的心里。
现在好了，不管这个小伙子是什么身份，不管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至少这代表着自己最疼爱的外孙女的心终于活过来了。
只是可惜，这小伙子很可能随时就会倒下去，那个时候，王燕怕是会再痛一次，这次的痛，恐怕比前番还要厉害许多。
东方宏的嘴里也满是苦涩，他这个表妹几乎是在他眼中看着长大的，记得第一次去看望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几岁的小女孩，这些年来她的生活几乎是在自己的目光下一步步发生了改变，但是他却无能为力去阻止或者扭转这种改变，就算是那个抛弃了王燕的男人，在王燕的要求下，他也只能放过了教训他一顿的打算，今天，她终于懂的正视自己的感情，但是这份感情的开始，或许就意味着结束。
但是他们都没有开口，他们知道，以王燕的性子，既然敢在这种场合开始表白，就已经做好了承担所有后果的心里准备，他们能做的，就只能是看着王燕自己撞上去受伤，然后在看着她默默地蹲在一旁自己舔着伤口，这也是他们这些年来唯一能做到的事。
秦辉本来想要质问他的妹妹秦雨为什么要拒绝秦伤的求婚，但是在听了王燕的话后，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王燕，我……”秦伤看着满脸决绝勇敢的王燕，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勉强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正想开口，就被王燕打断了。
王燕摇了摇手，绽放出满脸的微笑：“你不用在意，这是我单方面的事，你不用负担任何责任，心里也不用有任何负担，我说出来，只是不想你在有一天突然倒下后，依旧不知道我的感情，我只是感觉那样很不值得而已，也不是我王燕的风格。”
真的不用有任何负担？怎么可能！秦伤心里苦笑，其实他在此刻，在王燕面前突然向秦雨提出结婚的事，就是不想出现这种情况。
王燕虽然平时掩藏得很好，但是秦伤作为当事人，哪里能一丝都感觉不到，只是秦雨毕竟是陪着自己几乎半辈子的人，而且早就做好了自己有一天会突然离去的打算，但是王燕她们，又有什么责任来承担这份痛苦？
在自己随时可能结束的生命里，又有什么资格去让她们去承受这份痛苦？
之所以如此惊惶，主要也是秦伤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王燕、嫣然等人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他不敢确定，当自己在面对她们的表白的时候，自己会做出什么反应，如果，如果自己对她们一点感觉也没有，那自然可以堂堂正正的拒绝，但是……
这半年，或许是自己一辈子中心灵最孤寂的时候，小时候有小疯子陪着，就算是在监狱里，也有个能和自己谈心的董老，但是这半年，对发生在自己身上所有事情的猜测，对表面上遭受背叛的怀疑，原先都是最值得信任的人的种种奇怪的行为，时而昏厥带来的随时结束生命的可能，让秦伤的心里满是疲惫，要不是有这些人，或许，自己根本就坚持不下来吧。
但是这一幕，终究没有避免，在王燕坦白过后，秦伤就再也不能无视这个明月工作室的大姐，顺带着还有那几个若有如无对他表现过好感的女孩子。
“好吧，现在我该怎么办？”秦伤终究只能苦笑，看着引起这个话头的秦雨问道。
“不要在意，至少现在不要在意。”秦雨站了起来，轻轻地靠着秦伤，轻声说道，“岑哥，能遇到她们，是你的福气，我是说真的，因为在这段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是她们让你坚持了下来，我还要感谢她们。”
秦雨的头微微动了一下，伸手将秦伤的手抱在了怀里：“我们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找不到治疗你病的方法到底会怎么样，但是至少这一刻，我，不，是我们会在你的身边，跟着你走完这段路，至于你现在头疼的问题，不妨等到你的病好了再说。”
王燕的眼神一亮，她终于听明白了秦雨的意思。
“所以，虽然我很想，但是至少现在我不能嫁给你，等到我们找到了治疗你的病的方法过后，想必你也考虑清楚了，到时候，你向我求婚，我一定会答应。”秦雨的头从秦伤的身上抬了起来，眼里一片迷离，“如果，你到时候选择求婚的对象是我的话。”
“所以，你要努力地活下去。”王燕索性甩开了一切，也不管自己的长辈在场了，轻轻走到秦伤身边，拉起了他的另外一只手，满眼的柔情，“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们，亦或者是为了你女儿，你都不可以放弃，要努力活下来，不然，你连选择的权力也没有了。”
看着一左一右两个风华绝代的女孩，秦伤心中叹息了一声，然后涌起了满身心的感动，他知道，为了挽救自己，她们，终究都在做着各自的牺牲。
就算是能有办法找到那个秘密，如果是换成智能生命的存在，哪里还需要选择？
“好，活下去。”秦伤轻轻点头，低头朝依偎在自己身边的秦雨微微笑了一下后，抬头正视着王燕，再次点了点头，“我会尽力活下去。”
这是保证，坚定无比的保证，至少在两女心中，这份淡淡的保证比某些人拍着胸脯，斩钉截铁地发誓赌咒来的保证要可信得多。
……
在大家面前上演了一出恩恩爱爱的情景剧以后，一行人再度坐了下来，不过这次，大家至少确认了一件事，就是秦伤决定努力地去寻找那个所谓长生的秘密，哪怕里面真的装的是魔鬼。
“我的消息就只能到此为止，而且那个可能性是我猜测的，虽然我们都认为很可能接近于现实，但是在找到证据以前，猜测终究不是事实。”董老一直都是一副微笑的表情，在看见秦伤的心结解开后他也很欣慰，“而那芯片被王家用做了《幻世》的主机，所以一切答案都要从游戏里面去找，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了。”
“我认为，芯片中蕴含的秘密既然王家没有破解出来，那么不管是里面真的有个智能生命也好，还是单纯地等待着人去解开的秘密，那么必然会在游戏里面露出端倪，这这端倪，就是和游戏设定不一样的地方。”秦辉此时也一改之前的石头脸，与秦伤解释清楚误会后，又看到了希望，这样他的精神大振。
“虽然我们在天幻公司有着一定的股份，但是我们的人始终打入不了内部，索性赖家的赖公子找到了我们，要和我们合作，让我们对《幻世》程序上的了解程度大大加深。”东方宏，也就是裁决者，终于逮到了说话的机会，“所以，根据我们在游戏里面的情报以及天幻公司里面的情报，还真发现了许多的不同之处。”
“什么不同，直接说。”东方老爷子皱着眉头发话了。
“是的，爷爷。”东方宏急忙回了一句，背过他的爷爷朝众人露出了一个苦笑的表情后才接着说了下去，“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所谓的神灵系统，另外比如传承职业，也不是游戏程序里面的设定，恩，对了，根据里面的人说，似乎游戏里面的NPC智能提高了许多，在他们当初的设想中，NPC的只能根本达不到现在这种程度，不过大家都怀疑是芯片的作用，毕竟他们的工作是将游戏的程序输入芯片，游戏的具体操作则是由以芯片为核心组成的超级电脑自己生成的。”
“传承职业？”秦伤心里一动，没想到又得到了一个消息，自己传承于奥德拉的血战士，不正是传承职业吗？
“对了，我最近两天也碰见了一些事，同样也有一些猜测，”秦伤眯着眼睛把自己遇见风龙王，遇见巨龙王以及道尔，奥德拉，甚至生命女神的事情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这么说来，游戏里面还真的有智能生命，而且，还不止一个？”这些事是秦伤最近两天才碰到的，所以连王燕都没说，所以在听见秦伤说出来后，在场的人纷纷变色。
“巨龙王说他不是智能生命。”秦伤提醒了一句，“而且，我感觉他应该不会说谎。”
“在游戏里面，不是智能生命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人转化进去的？”东方宏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没有可能。至少这和我们的猜测向符合。”东方老爷子发话，东方宏只得悄悄地沉默了下来，不敢反驳。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抓紧，对了，魏……还是依照你的意思，叫你秦伤吧。”董老朝秦伤问道，“你老实给我们说，你最近经常昏倒么？昏倒的时间一般都有多长了？两次昏倒的时间间隔多长？”
“如果在现实中，基本上10个小时就会昏厥一次，持续时间……从最开始的2秒到了现在的6秒了。”秦伤迟疑了一会，还是说出了事情。
“就是说越来越严重了啊。”在场的人眼里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缕忧虑，坐在秦伤旁边的两女干脆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对了，你说的在现实里是怎么回事？难道在游戏里不一样？”东方老爷子敏感地发觉了秦伤话中的破绽。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游戏里从来没有出现昏厥的情况，或许这和游戏本来就是精神世界虚拟成的有关吧。”秦伤点点头，他知道，不管是因为什么，在场的人都在为他努力。
“那这样吧。”东方老爷子毕竟是做惯了拿决策的人，很快便下出了结论，“根据我们的猜测，既然和生命有关，那么那个突然出现的生命女神就很可疑，现在你的情报上她也很有疑点，那么你们就在游戏里多多做下生命女神的任务，当然，其他神灵的任务只要出现了也不要放过。”
上面的话是对秦伤说道，然后东方老爷子转头对他的孙子东方宏，摆出一副严肃至极的脸色：“你发动你游戏里的力量，全力寻找任何可疑的情报，便保持和赖公子的联络，不要放过王家的一举一动。”
“明白了，爷爷。”家主之威，纵然是自己的亲爷爷，东方宏也不敢怠慢，急忙点头。
“董老头，你也要做下事了，当初和你一起研究的人现在受到的监视管理都比较松了，你不妨和他们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可用的信息。”
董老点点头，说正事的时候他也颇为严肃：“我知道，我好几个朋友都在里面，我昨天已经跟他们带话了，希望有时间来这里一趟，不过，东方老头，要想混淆王家的视线，还是必须你出马啊。”
“恩，放心，我保证王家的视线在短时间中不能盯上这些年轻人。”东方老爷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冷厉，“就算盯上了我也让他们没有精力去管。”
“好了，你们回去吧……时间不多了，要抓紧！”
第409章 短暂的温存
明月工作室所在的小区门口，王燕看着东方宏的车呼啸而去，转头朝秦伤问道：“为什么不去狂雷？”
从东方家出来后，秦辉曾经提出让秦伤去狂雷，他会把狂雷正式转交给他，但是秦伤没有同意，秦辉退而求其次地让狂雷合并过来，好让秦伤直接领导，秦伤依旧拒绝了。
“狂雷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当初狂雷的建立，是在一间狭小、黑暗、只有40平方的小房子里。”秦伤脸上浮现出一丝回忆，“当时有我、小疯子、秦辉、小雨四个人，所以狂雷这个名字，并不单单属于我。”
“但是他们希望属于你。”王燕美目眨了眨，原先那副大姐的做派消失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温柔，看着秦伤，“既然他们希望属于你，那便是你的，不是么？”
这论调，像极了为丈夫打算的妻子，秦伤想到了这里，禁不住微微笑了：“或许吧，但是他们希望将狂雷交给的，是魏岑，而我现在，又暂时不想做会魏岑，所以，只能暂时由他们给魏岑保管，或许有一天，魏岑愿意做回他自己的时候，会去接手的。”
秦伤说完，转身朝小区内走去，留下王燕呆呆地站在那里品味着他的话。
不想做回魏岑，是不想改变，还是对现在生活的留恋？
“快点来吧，不然一会有人问起她们的大姐为什么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可不知道怎么回答。”秦伤回过头，朝忘记跟上的王燕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王燕看着满脸爽朗笑容的秦伤，终于肯定了秦伤现在的确是放下了纠缠在心中许久的包袱，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笑着追了上去。
……
两人的关系已经悄悄地发生了改变，虽然没有确立恋人关系，也有可能永远确立不了恋人关系，但是在王燕的那番话说出口后，就注定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就算表面如何的满不在乎，如何的强行自然，都掩饰不住两人间的暧昧。
不过还好，两人都不是初涉清场的菜鸟，装作出来的态度固然不能瞒住真正的名眼人，但是要瞒住明月工作室内那些菜鸟小姑娘倒还是勉为其难，特别是在两人进入大厅后便立刻分开了的情况下。
所以除了让敏感的小小有点迷惑外，两人回来后便没有发生太大的波折，就算颇有点怀疑的小小，也只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间那细微改变的气氛，可惜她自己都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能发觉到这点不过是因为太过关注秦伤的缘故，想要发现一些更深的东西，那却是不成了。
秦伤趟进虚拟仓后，并没有立刻进入游戏，而是选择到论坛入口，进入了论坛。
想要收集一些虚无的情报，最佳的地方是哪里？不是各个势力的情报部门，也不是那些专业的情报贩子，在他们那里的情报，基本上都是经过核实过确实存在的，对一些根本不能得到核实的情报，最佳的地方莫过于论坛上面，就算是明月的情报部门，都需要设立专门的小组，整天泡在论坛上，从那海量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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