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不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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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锋不斩-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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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湖上闻名多年却不知如何出现在李家地牢里的小唐门班先生……

    只是他们都没注意到,每次方乙出来放下一盘菜,再转身回厨房时,笑容不知为何便转为了莫名的哀伤……

    ……

    刘琮琤是和王渊一起回来的。两人看上去都衣衫整洁,面色良好,不像打过一架的样子。

    见到楚羽在门口迎着,刘琮琤皱了皱眉头,快步上前,嗔道:“怎么不去屋里歇着?”

    楚羽笑道:“哪有那么娇气。”转头,看向那个负剑的白衣男子,肃容躬身抱拳,道:“楚羽多谢王首徒出手相助!”

    王渊同样肃容拱手,道:“早听闻柳门主于洛阳城收徒,果然名不虚传。你我同为四门三宗弟子,今后自是可以以师兄弟相称。我年长些,便厚颜喊你一声师弟。”

    楚羽笑了,让开房门,道:“王师兄里面请,咱们坐着说话。”

    ……

    无双城最终的归属,还是由王渊主持,各方势力参加,最后落到了一家名为友鹤山庄的头上。这家庄主名晁天阙,江湖风评素来极好,本身也有武学大家五层楼的实力,手下好手众多,想来也是无双城主的最好人选。

    又过了大概半旬,有两则轰动江湖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无双城。

    其一,枫城城主白聪向天下宣告,史家镖局被吴央苏沁两后生覆灭一事,乃江湖私人恩怨,并未伤及枫城中无辜百姓,故城主府不予插手。

    一时间,吴央、苏沁这两个名字,成了江湖人口中津津乐道的对象。

    其二,洛阳城主萧正风与长安城主刘天南共同发出请帖,邀请全天下江湖人于四月后前往华山,召开江湖大会,比武论剑,切磋交流,推举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届时四门三宗、各城城主、以及有名望的一些江湖势力首脑均会到场!

    这则消息一出,天下震动。无数江湖人当即收拾行李,提前动身向华山赶去。一时间整个江湖如沸腾之水,热闹非凡。

    ……

    “我要走了,这种大事情发生,我必须得赶紧回到父亲身边去,帮他做些什么。”刘琮琤看着楚羽的眼睛,想从其中找出些不一样的情绪出来。

    楚羽沉默了一会儿,咧嘴笑道:“那我便祝你一路顺风。”

    “你会去江湖大会的,对吧?”

    “既然师父会去,那我便去。想来我那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不会错过这等盛事。”

    刘琮琤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楚羽。

    少年年龄虽小,个头儿已高。她便将脸颊放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那么说好了,我们江湖大会见。”

    “……嗯”

    “走了。”

    刘琮琤松开楚羽,转过身去,没再回头。

    只是那几乎要飞上耳根子的嫣红,如同燃尽半边天的晚霞,含蓄而热烈,热烈而醉人。

    年少不知情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初尝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天凉了,你记得穿厚点。”

第63章 赌一把() 
灵江的流域实在是不能算短,虽是渭川之流,但河道分流点高,其势滚滚,其气浩荡。灵江并未入海,只是在划过一道并不陡急的弧度之后便再次汇入渭川之中。类似无双城、枫城等城池,均应算作灵江下游地带,而向西北渐溯而去,在灵江上游部分,临近渭川与之分离的岔口不远处,有一城一林,犹如此地的盘山之虎和走江之蛟,震慑与约束着来往的江湖人士。

    林名不老林,城名冷月城。

    自然是江湖上响亮的两大势力。

    不老林坐落在冷月城外六十里西山之上,与之对望,互成心腹,互为唇齿。两大势力之主相交多年,彼此相安,礼待如宾。手下之人偶有摩擦,也都是以最得人心的和平方式解决。

    只是今次,似乎有些细小的火星,将要燃成熊熊大火。

    ……

    “侯城主,我依然不是很明白,不过一小小的江湖草莽,如何令得您这等豪杰百般回护?不老林一共在冷月城里开了三处赌场,每次都能看到此人于其中出千。这恐怕不是在找乐子,分明是在打我们不老林的脸啊!侯城主,咱们两方势力相交多年,关系深厚,可不要因为这么一个小人物而伤了感情啊。”

    说话之人身着一身浅色长衫,手中摇晃着一把折扇,扇上涂抹山色烟雨,墨香之意浓厚非常。这便是不老林的法堂管事,姓宋名游,三十出头,端的是仪表堂堂。而其面前坐着的那名满面威仪,素色袍子在身,此时却无奈之意溢于言表的男子,正是冷月城城主侯池。

    侯池端起桌上素雅茶碗,饮了一口,瞥了一眼面色并不着急的宋游一眼,不由得苦笑一声。只看这架势侯池便明白,不老林根本不是想把那人怎样,只是想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罢了。

    侯池心知肚明,自己冷月城与不老林虽然在江湖上名头不算小,可论真实实力,其实尴尬的很。自己这边,除自己是武学大家八层楼外,城中还有五层楼以上十人,大家以上五层楼以下五十人,禁军两千;不老林那边,林主阮听霜乃武学大家九层楼,林中六个堂口的管事为五层楼以上,大家以上五层楼以下三十人,其余弟子帮众都是武学小成之身。要说这样的实力在江湖中夹着尾巴做人,那是在开玩笑;但要说统率一方睥睨四野,那也还差得远。所以对来往江湖人,他们必须以礼待之。若遇到四处游历的豪阀贵胄或宗门弟子,他们说不得还真得垂首恭听。而这些来往的天之骄子们,收了他们的好处,自然也会给他们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益。

    江湖不好混,这一点侯池早就知道。

    而这次,看到侯池一味的维护那赌场出千品行不端的家伙,不老林自然起了疑,以为这是不知从哪里来了此处的一块香饽饽,自然想要知道底细,分一杯羹。

    可问题就在于……他们是真他娘的想岔了啊……

    “咳咳……”侯池干咳了两声,道:“实不相瞒,这程五千乃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哥哥的后人……”

    宋游正端起茶碗喝茶,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侯城主……你这就有些……你亲哥哥的孩子不姓侯却姓程……这也有点儿太……牵强了些吧……”

    侯池一脸尴尬,连连摆手道:“没骗你,这是真的。这话说来……就是家丑了,那孩子死活不愿跟我哥的姓儿……”

    宋游仔细的端详了侯池的神态,似乎不像作假。但林主有交代,这件事情必须弄明白,所以宋游也不敢轻信。沉吟了一会儿,宋游突然眼睛一亮,双手轻轻一拍,道:“不如这样,侯城主,既然是你的亲戚,那也就是自己人。咱们两家多年交好,干脆,让孩子去我们那边耍两天。看那孩子行事风格,也是个……也是个跳脱的、爱凑热闹的性子。正好这两天林子里也来了一些客人,也是让孩子作为冷月城的代表结交一番,你看如何呀?”

    侯池微微有些迟疑。

    “怎么,侯城主?这还需要考虑?你们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啊。莫非……那程五千不是你的亲戚?”

    “唉……”侯池叹了口气,“也罢,就让孩子去看看吧。”

    这下倒是宋游怔住了,莫非真的只是这侯池的亲戚?只是面上终究不能太过明显,他做了个揖,便告辞了。

    他哪里知道,面上犹豫不决患得患失的侯池心里早就笑成了一团。哪里仅仅是占了大便宜?恐怕不老林是要赔翻了才对。

    ……

    程五千听到自己被安排去不老林玩儿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十分兴奋的。只是稍微思索了思索,便立刻缩了缩脖子,对侯池连连摆手道:“不去不去,打死我也不去。去了就真被打死了。”

    侯池嘲讽道:“怎么?敢犯事儿不敢担责任啊?”

    程五千依然缩着脖子,油盐不进:“我怂我怂,我认怂。”

    几乎要被气笑了的侯池开始在屋里寻找趁手的家伙,边找边说:“老子今天就得替我哥哥嫂嫂教训教训你这个小玩意儿!”

    程五千猛然起身,一转眼就窜到了窗户边儿上,扒着窗框就欲往下跳。

    “你跳!你跳!你他妈的要是不跳,你以后喊我爷爷!”

    程五千停止了动作,转过身来,瑟缩地看着侯池。

    “你不是能耐么你?!怎么不跳了?”见程五千服软,想着这孩子还知道一些老幼尊卑,侯池这气儿便消了一些,只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

    “不是,叔……你这儿他妈四丈高的楼……不敢跳啊……”

    ……

    带着被揍出来的两个黑眼圈,程五千就这么踏上了前往不老林的路途。

    由于冷月城与不老林相距不算远,势力范围甚至都有所交叉,故而在这些区域里基本不会有强人出没。所以侯池倒是放心的放程五千自己前往。

    此时秋收时节已过,农人大都已经结束了前段时间繁忙的生活,加之此处土地并不是十分适合庄稼生长,所以农人们的任务量也并不算多。城外一座座村庄里的农人们终究还是贫穷,去不起城里的赌场,所以田埂间、土路旁到处都可见三三两两的赌局。风雅一点的有赌棋的、赌诗的,粗鄙一点的,摇色子、打木牌,甚至喝酒时的划拳压指之流,都能拿来一乐。

    小赌怡情,在这个除了生存便无太多事可做的年代里,便显得无可厚非。

    但程五千不是这样的。程五千绝对不是小赌怡情,程五千……赌瘾极大!

    在看到这些小赌摊的第一时间,程五千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稍微思索了片刻,程五千便挑了一个人比较多的摊子,挤到了最前面。

    这是一个色子摊,东家遥色子,局中人下注猜大小。输者掏钱,赢者分赃,而东家从中提成。都是穷苦人家,仅图一乐,所以赌注下得也都不大。

    程五千看了一会儿,眼珠一转,突然高声喝道:“你这庄家技术不行,不行!”

    “噫,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

    “去去去,一边儿去,毛都没长齐呢来凑什么热闹?”

    程五千满脸通红,只是依然扯着脖子,盯着摊子上的庄家,高声道:“你敢不敢来跟我赌一局?”

    其实也只是个庄稼汉的庄家哈哈一笑,颇有兴趣的道:“你这娃,想咋着赌嘛。”

    “比大小,我身上也带了一副色子,咱俩同时摇,同时停。谁的点数大,谁就赢,怎么样?”

    “呦呵,随身带色子?你这娃看来从小就不怎么学好,怕不是能把你家里的长辈给气死喽!哈哈哈。行吧,小娃娃,多大赌注?”

    “别小娃娃小娃娃的叫我,我今年都十七了!就赌一两银!敢不敢!”说完一手从怀里掏出色子,一手“啪”的一声将一两碎银拍到了身前。

    这一下,周围的人都沉默了,盯着那一两银子一言不发。

    “呵……看样子还是个富家子弟呢……”庄家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想了一会儿,一咬牙道:“赌咧!”

    “好!那我数……”

    “停一下!你那色子让我检查检查。”

    程五千面露迟疑之色。

    “那我不赌了!”

    “给给给!给你看!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婆妈……”

    庄家接过色子,边检查便笑道:“一两银子咧,都够我家两个月的开销了,可不得慎重着来?”

    “少废话。怎么样?没毛病吧,快给我,咱俩开始。”

    “不能说是没毛病,准确来讲应该是我没检查出来什么毛病……”庄家狡黠一笑,道:“为了保证公平,防止我见识短浅可能会造成的疏忽,这色子……咱们换着用,你看如何。”

    程五千憋了半天,骂了一句:“你这人他妈怎么这么难缠?”

    “赌不赌了?”

    “赌!来!一!二!三!走你!”

    “开!”

    顿时一阵阵惊呼传来,庄家如遭雷劈,汗如雨下。

    谁都没有注意到程五千眼里掠过的那一丝狡黠。

    就在程五千满脸得意准备开口要钱时,一道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这位朋友,我来替这为庄家再与你赌一把,你可敢?”

第64章 浊酒() 
在这道声音响起的第一瞬间,程五千就浑身一颤。不安的情绪开始像以往那样在心中如浪涛般翻涌泛滥,冷汗像一个个小虫一般从毛孔里开始往外钻。倒不是害怕,而是一种预兆,一种久经战场后自然会浮上心头的预感。

    不可能吧?我可是叫五千,这才一千,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抱着这样自我安慰的心理,程五千扭过了头。

    程五千看到了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背着一根黑不溜秋铁条的少年。

    少年走上前来,先是对面色极差的庄家抱了个拳,咧嘴笑道:“这位叔叔,我是个江湖小子,游历江湖途经此地。看到这路边赌局,手便有些发痒,想来玩上两局。眼前这个跟您对赌的小……兄弟,手法是在精湛,容不得我不会会他。不如您看这样行么?若是我赢了钱,算您的。若是我输了,我连着您刚才那一两银子一起付了。”

    话音一落,周遭围着的庄稼汉们一个个都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这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净碰上这些个有钱的主儿了?”

    “你瞅瞅现在这些娃,一个个都不到二十岁,竟然都有了赌瘾了!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这不就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娃嘛,你酸也没用……”

    “老刘啊,你就答应了吧!真要让你掏一两银子出来,回家你婆娘不得把你打死啊!哈哈哈哈……”

    被称为老刘的庄家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盯了面前的程五千一会儿,转头问那个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背着铁条的少年:“这娃,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好!换你!你来!”

    这一刻,程五千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眼见那背着铁条的家伙咧着嘴施施然坐到了自己的对面,程五千眯了眯眼,咬了咬牙,恶向胆边生!

    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拼了!

    “一!二!三!走!”

    “开!”

    程五千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不行!敢不敢再来一局!”

    ……

    在温暖的农家小屋里,铁条被楚羽随意的放在靠门的农具处,转身舒服的往这自制的粗陋藤椅中一趟,扭头向里屋伙房里喊道:“婶儿!不用多费劲,随便儿整俩菜,我跟刘叔稍微喝点儿!”

    立刻就有一个粗嗓门儿的中年妇女垫着勺儿从伙房里冲了出来扯开嗓子喊道:“那可不行!老刘这个瓜怂,老娘早就告诉过他不要赌不要赌,早晚阴沟里翻船!偏是不听!今天要不是你楚羽小兄弟,这一两银子,我们一家不知道还得多辛苦多久呢!敞开吃,知道你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咱们这也没什么好东西。放心吧,肯定吃不到一两银子!”

    楚羽咧着嘴笑道:“婶儿,我可不是啥富家子弟,我就是一个江湖小混混罢了!”

    老刘在一旁乐呵呵地笑着,啥也不说。

    刚刚进来准备自己找地方坐下的程五千听到中年妇女的一通言语,顿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觉得自己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就得被骂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楚羽一乐,道:“来坐吧,刘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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