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完成,辰龙跃起回到了夏目脖子上的勾玉中。
“呼,真是吓死人了。”滝川狼狈的坐在了地上,他看着想要扑进来,却被他们做出的结界挡在外面进不来的灵说:“不过,巫女这一次做的还真是吓人一跳,有这么厉害的能力,你怎么不早露出来啊。”
“这不是说来就能来的。”施展能力也是有一定条件的松崎解释说:“之前一直都在大城市里工作,并不那么容易能找到适合的树,还记得刚才看到的那位有胡子的老爷爷吗?那是树灵,可以理解为是活着的树,而大城市里的树,基本都是空旷的,就算叫他们,他们也都是死气沉沉的没有反应,而且,叫他们一次,树灵就需要大半年才能恢复,这样的能力当然要等到关键时刻再用啦。”
“也就是说,这一次碰巧吉见家就住在远离城市的地方,而且,养有着一些年龄的树的神社,那万一没有神社,你怎么办?”
对于滝川的问题,松崎丝毫不在意的说道:“那就带他们去有神社的地方在除灵。”
“大河——!”
林的喊声打断了滝川跟松崎的谈话,他们扭头看向一直注视着屋顶的林,才想起大河从上了屋顶到现在,一直都没下来的事。
“喂,结界已经完成了,小不点怎么还不从屋顶上下来啊。”滝川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是,看着结界还完好的样子,大河应该不会出事才对。
这个时候,约翰从屋内出来询问道:“请问,你们有谁看到克己君了?刚才你们突然赶过来,我还没来得及给他除灵。”
“难道……”听约翰这么说,林的脸色很不好,“滝川桑请扶我一下。”林踩着滝川的肩膀,上了吉见家的屋顶,看到了失踪的克己跟在屋顶上一直没下来的大河。
大河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她跪坐在屋顶上,手臂跟双腿都在流血,血水顺着屋顶流下,滴在了院子的地上,因为方位是背着他们的,所以才没有察觉到大河遇袭的事。
没有注意到林上来的克己,对着大河露出诡异的微笑说道:“居然敢骗我,既然你这么喜欢浑身是血的话,那我就满足你。”
濒临在死亡的边缘上,大河感觉不到害怕,她理智的将自己全部的灵力都灌输入了结界中,就算她被克己杀死了,她留下的灵力也足够支撑结界到天亮,到时候,那鲁桑醒来就能解决掉这个家里的全部事情了……
会在念咒的时候被克己偷袭,说到底,也是她自己的错,估计回到鬼灯桑那边时,会被他嘲笑一通吧。唯一可惜的,只有还剩下二十年的命没有使用完,以及,这一海岸足够她刷到一万点的灵……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点数的大河,内牛满面的闭上了眼睛。
劲风吹拂过大河的脸颊,用肉眼可以捕捉到的风刃向着她飞了过来。
响亮的哨声,打断了飞过来的镰鼬,感觉到雇主有危险的辰龙从屋内窜出来,他张开口,正好从下方把克己给吞进了肚子里。
确定不会再有漏网之鱼后,辰龙才游到大河的眼前,用鼻子碰了碰正慢慢睁开一只眼偷看的大河。
用式神打断了镰鼬的林松了一口气,他走上前来,用口袋里的手绢包住了大河身上最严重的伤口说:“为什么不叫我们,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着那鲁那样,有不要命的自信了。”
辰龙喷了一个鼻息,赞同的点了点他的大脑袋。
十分害怕林打开说教模式的大河立马道歉道:“对不起,情况紧急来不及想那么多,我没反应过来。”依然不太习惯依赖别人的大河,随便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敷衍了林跟辰龙。
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辰龙的眼神鼓励下下说教道:“你身为一个阴阳师,连最优先的保护住自己都做不到,以后你所要接触的是多种多样的工作,难道你每次工作都给人家留一条命,就算是猫,也没这么浪费使用的,再说了,你还不是猫呢,日后,再碰到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也要……”
正左耳进右耳多出的听林说教的大河,看到包扎在自己胳膊上,那十分眼熟的花纹手绢询问道:“林桑,这个……不是我的手绢吗?”
还想说什么的林瞬间安静了。
大河没注意到林突然异常的表现,她翻动了一下手绢,在一个角上找到了“犬”的字样说道:“真的是我的,这个别扭的犬字还是我自己绣上去的。”
辰龙默默的扭头看向收藏了他家小可爱手绢的林。
其实这块手绢,就是当时大河第一次参加工作,林为了救麻衣受伤,大河用来给林按住额头上伤的那块手绢。因为,当时已经染上了血,林就跟大河要了这块手绢,说是洗干净之后再还给她,之后,这块手绢就没有消息了。
血并不是那么好洗干净的,大河当时也不急着要,久而久之就忘记了,大概半年后,林很隆重的赔偿了她一块新的手绢,所以,旧手绢的事她也就没多在意。
“我洗干净后,会还给你的。”这事就这么被大河翻过去了,她扭头对辰龙说:“你刚才把克己吃了吧?再消化之前,快把他吐出来。”
本来还不太乐意的辰龙听话的做出一个“呕”的姿势,把快滑进肚子里,浑身沾满了他口水的克己又给吐了出来,辰龙迅速变小,游到大河的肩膀上趴好,打了一个哈欠不动了。
为了防止克己再跑掉,林先把这熊孩子送下屋顶交给滝川他们祸害去了,顺便让麻衣她们准备伤药,才回来抱起大河送她下去。
被镰鼬弄得浑身是伤的大河又被麻衣、松崎和原好一通说。
“真是的,女孩子万一留下疤痕怎么办啊!”松崎一边抱怨着,一边用纱布帮她绑好胳膊上的伤。
去换了一盆热水回来的麻衣说:“绝对不要再这么做了,知道了吗!”
正在给大河的伤抹药的原适当的说了一句,“大家都非常的担心你,身为灵能力者最重要的就是谨慎,你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中,如果那鲁桑醒来的话,一定也是对你一通说教。”
大河伤成这样,约翰觉得有一半都是他的错,“真的非常抱歉,如果不是我松懈了的话,克己也不会跑掉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们也都有错。当时,除了林之外,居然没人发现小不点遇到了危险。”滝川现在回想起来,都感觉一阵后怕,如果当时不是林一直关注着大河的话会怎么样?
大河被克己杀死的可能性虽然很低,但是她肯定无力再支撑结界,到时候,还是死局。
看出滝川担忧的大河出声道:“请别担心,就算我被杀死了,结界也会撑到明天早上的,我不会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的。”
“请更加珍惜一下自己。”
“但也请你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夏目跟某位本应该在休息中的人,同时开口说教道。
“那鲁!”麻衣惊喜的看到本应该在休息中的那鲁走出了卧室,他走到大河的面前,拎上大河又进了室内,还关上了门。
卧室内,只传出一句,“那鲁桑,难道你也要……”就没有了声音。
大概两个小时后,大河像是被抽干了血一样,步伐凌乱的被那鲁从卧室里放了出来,她走到夏目的旁边,趴在对方的身边不动了。
大河这样子,可见那鲁的说教功力,比滝川他们加起来还要恐怖。
感觉好友有点可怜的夏目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好吗犬神桑?”
脑袋正在嗡嗡作响的大河虚弱的回答说:“非常的……不好。”
“现在还没有时间休息小大河,你看看这个。”那鲁拎着两只小狐狸走了过来,这里面其中一只就是俯身他的,另一只是从克己身上除下来的,“我看记录上,你有说过他们是使役?”
“是的。”大河爬起来坐好,“刚开始,我也只能确定一只,但是以目前的状态来看,不仅仅是一只,而是全部。出入于吉见家的灵,已经可以确定全部都是被人使役着的。”
之前,念过除灵咒,又用过树灵来送走灵的松崎说道:“说起来,我除灵的时候,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拒绝靠近,如果是灵的话应该是希望被超度的,可见那并不是灵,它的力量很大,应该就是它在使役着灵。”
能使役这么多的灵,应该是具有某种特别能力的。
在事情没有头绪的时候,房间的窗户被“啪啪啪”的敲响,之前被大河放出去探察的祸斗回来了。
不适合露出人形的祸斗,将事先写好的纸刁给大河。
“那鲁桑请你看看这个,我想,这个应该就是松崎桑口中的,那个所谓的拥有特别能力的东西。”大河将祸斗带回来的讯息交给了那鲁。
那鲁捏着纸念道:“海岸边的祠堂中供奉着惠比寿。”
所谓的惠比寿,是指从海上飘来形状特殊,像手、佛像的木头、石头,人们将这些寓意美好的东西当做吉祥物供奉起来,祈求带来好运。
“位于悬崖下的祠堂内聚集着数目异常的灵,晚上会不停的做出穿梭洞口的事。”念完的那鲁,顿了顿说:“原来如此,今天已经很晚了,大家都休息吧,明天早上就去拜访一下,这个所谓的惠比寿。”
第二天。
大河因为昨天守了一晚上的结界被留在了吉见家休息,陪同留下的还有夏目。
“如果真的是供奉的神物做的,那不是跟神为敌吗?”夏目有些担心去洞窟那边的那鲁他们。
趁着没有外人在,祸斗维持着人形抚摸着,躺在他大腿上睡觉的大河的脑袋轻声回答说:“无须担心夏目大人。海岸边一直被供奉的礁神已经不能算作是神祗了,因为供奉懈怠就降下惩罚,而这座房子就是曾经礁神的神社,吉见家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买下了这座房子,礁神认为住进这里的人有义务供奉他,但是吉见家并不清楚这件事,所以,没有收到供奉的礁神,便对吉见家降下了惩罚。”
“祸斗……”大河被谈话声吵醒,她也担心那鲁他们出事,就对祸斗交代道:“你快点去海岸那边,如果可以,不要让调查所的任何一个人背上弑神的罪名。”
“那大小姐呢?”因为之前才出过大河被袭击的事,祸斗并不想离开她。
“我没事的,还有辰龙守着我,所以……你快去吧。”大河催促着祸斗离开了吉见家,她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来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夏目君,这么乱七八糟的样子让你不安了吧?”
夏目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倒是犬神桑,昨天晚上要支撑着结界,也没能闭眼休息,现在非常疲惫吧,如果需要靠着睡觉的话,我的肩膀借你。”
“谢谢你夏目君,不过我有其他的事情必须要去做。”灵力几乎透支的大河站起来,她打开窗户,将一张黄符扔了出去喊道:“引导人犬神大河,请求守门人打开灵道,请将这些徘徊在这里的灵们,带去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吧。”
礁神的祠堂内,因为礁神的使役而攻击那鲁他们的灵,闻声主动离开了海岸的洞内,他们漂浮起来,向着灵道的方向飘去。
“轰隆”的一声响,黑犬从外面一爪子破开了礁神封锁起来的洞口,他越过狼狈的人们,冲向了礁神的本体,浮木。
红艳的火焰从他的口中喷出,烧着了浮木。
黑犬一口气就将还在燃烧中的浮木吞食进了肚子中,他低吼着,转向刚才想要用自己的能力毁掉浮木的那鲁。黑犬在警告他,绝对不要做出背负上弑神罪名的事情,黑犬对那鲁犬吠几声,然后一个跃身,窜出了洞窟。
诅咒之家事件落幕。
大河看着消失在灵道中的灵,喃喃自语道:“俱生神,请将祸斗的弑神记在我的名下吧,毕竟,我才是指示人。”
明明就知道应该尽量避免这些,却在可以推卸的时候主动承担下来了。
隐在大河身边的两只小小的俱生神对视一眼,默默地的在大河的记录本上,记上了这个足够让她翻不了身的一笔恶行。
远远地,祸斗就看到了趴在窗边的大河,他轻巧的落在屋顶上,歪头对下面的人说:“大小姐我们回家吧。”
“嗯。”大河望着消失的灵道点了点头,她扭头笑着对夏目说:“我们回家吧,夏目君。”
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的夏目,并没有在意的点了点头,“嗯,回家吧。”
吉见家的事情解决了,大河在临走时,将手绢洗干净还给了林,“那么,我跟夏目就先走了,再见了。”
“路上小心。”
回到京都市犬神家,来玩的夏目也到了必须回家的时间。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的照顾。”夏目最终还是没有接受成为犬神家关门弟子的事,“我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能看见的能力,一直都是我的困扰,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想要加强它的想法,谢谢犬神先生你的好意。”
“是吗。”犬神爸爸觉得夏目空有一身强悍的灵力,却不入阴阳师的职业有点可惜,“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有空的话,随时欢迎你来犬神家做客,偶尔从大河那里偷学几招,也能保护住你自己。”
“是。”
夏目道别了犬神家,祸斗一路护送着他回了寄宿的亲戚家。
一晃,大河已经是上了国中三年级的年龄了。
又是一个炎热的夏季,已经亭亭玉立的少女坐在自己院子的廊下咬着冰糕,国中已经快结尾了,年底她就要面临高中考试。因为成绩不太怎么理想的关系,家里人全面禁止了她的阴阳师工作。
没有阴阳师的工作,就等于没有点数。
精神不佳,读书没有动力的大河后仰倒下。
几年前,因为弑神的关系她还担惊受怕了一阵子,就怕鬼灯从彼世过来把她揪回去,虽然,这位确实还是来了,但是,并不是来抓她的。鬼灯过来,只是单纯的来说清楚,那一万点数基本抵消了弑神的罪名。
也就是说,大河一直攒起来的点数等于是白刷了。
“你高兴吧,如果不是你刚好刷到一万点抵消了罪名,现在你早被我用链子拉进地狱最深处去了。”出差顺便过来看看大河的鬼灯,喝着茶水说:“虽然分数没有了,但总比你直接堕入地狱要强。”
大河想想鬼灯说的也是这么回事,也就不在意了。
国小并没有给大河太多的时间刷回点数,她就因为升学的关系,将大半的时间都砸在了学业上,连调查所那边的工作,都全部交给了祸斗去做,至今为止,零零散散的只凑齐了不到一百来点。
“难道就没有一大片一大片灵的工作吗。”曾经在两次大量灵中尝到甜头的大河,巴不得再来一个吉见家,只求对手不要是神祗。
出门回来,顺道过来传话的东流,一回来,就看到了自家欧乃酱躺在廊下一脸颓废的样子。
自从大河上了国中后,东流几乎每天都能看见欧乃酱一脸“让我死了吧”的表情,因为最近忙着要升学的事,她更是天天摆着这个表情不换了。虽然欧乃酱在阴阳师这方面能力很强,但是学生生涯这一块却真的是惨目忍睹。
已经习以为常的东流咳嗽了一声说:“咳,欧乃酱,爸爸叫你过去书房。”
叼着冰棍的大河翻了一个身,十分老成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马上就去……”说着,晃晃悠悠的站起来飘往傻爹的书房。
东流目送欧乃酱离去,十分担忧她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因为岌岌可危的升学,大河已经很久没有接手过犬神家的事宜了,现在犬神爸爸叫她,估计是棘手到不能让祸斗去办的事。
一进屋,大河就看到了平日里的傻爹今天格外严肃的跪坐在榻榻米上,如果是平时的话,他可没有这么规矩的跪坐过。
“大河你来了呀,过来坐下。”犬神爸爸随便对大河招了几下手,让她坐到对面去。犬神爸爸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三个牛皮纸装订的册子和像是配套的三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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