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人发挥出十人的作用。
谷长风似乎也是有意如此。
只是没想到,上官瑶竟然一年之内,便将这御剑诀修习到了第二重。
“凭虚御风!”
秦川轻笑一声,忽而身形骤闪,化作一阵清风,眨眼之间,便现身于黑袍人两步之内,镇山河剑锋一转,一式炉火纯青的太虚诀施展而出。如此近的距离,再加上自己如此娴熟的动作,基本没有命中不了的可能。
当然,这一次攻击,只是用来试探黑袍人的。
“轰!”
果然,黑袍人没有挪动半步,凝息之间,便从他体内爆涌出一股黑气,真元之浓烈,竟是几欲凝作了实体。只一瞬间,秦川攻击而去的淡淡青光便猛地溃散,黑气汹涌之势却丝毫不减,朝着秦川急涌而去。
一个太极图,咫尺之间凭空而现。
突然,秦川一式御风行施展而出,身形猛地疾退数尺。瞬即,那悬于半空的四把剑影忽驰而下,直直地插落下来,停在了黑袍人的四周。
“嘭!”
此时,那股侵袭而出的黑气方才轰击在太极图上,被尽数阻挡了住,引起青光愈加的耀眼,一声轰鸣,随即扩散而开。
而那四把剑影也同时完成了阵法的凝结,四条光线两两之间连接起来,将那黑袍人围在了中央。随着秦川停止了混元诀的维续,那黑气再度席卷开来,继续轰击而出,但却猛然停止了侵袭之势。
一道透明的帷幕,似乎闪烁出一阵青光,完全阻隔了黑气的侵袭。
正是伏羲道法四象阵!
“迅雷斩!”
霎时,秦川一手结印,周身真元尽数凝聚于剑兵之上,眨眼之间,化作跳跃闪烁的雷光,湛蓝之色激耀而起,旋即手中镇山河猛地一挥,便化为一道电光,朝着黑袍人激射而去。
这迅雷斩虽然也是低阶法术,但经过秦川的钻研,与那三清驭雷诀相通,两者合一,已与旁人的迅雷斩截然不同。
俨然是此时秦川最强的攻击法术。
只可惜,三人中精于强击攻势法决的叶秋奇不在,否则能够击败黑袍人的可能,无疑会大上许多。
“轰……”
一声巨大的轰响,突然从那黑袍人身上,数量庞大的黑气再度猛地一下尽数涌动而出,顷刻之间,竟是将束缚在其周围的四把剑影轰成了碎片,连带着秦川施展而去的雷光,也一起瞬间溃散得一干二净。
二人方才造成的攻势,转瞬之间化为虚无。
“……”
这个神秘人,竟有如此之强么?
此刻上官瑶心中有了一些惊惧。她与秦川二人合力发出的攻势,竟是被这般轻易地化解,甚至,那黑袍人至此都还未主动展开攻击。
这回,又该如何收场。
“能将伏羲道法运用到如此极致,你二人已是不凡。”
低沉的话语声,再度从黑袍人口中传来。但是紧接着,一股凌人的杀气,便疯狂地涌出。毫无疑问,这神秘的魔教中人,要出手了。
“咻!”
忽而,秦川凭虚御风施展而出,骤现至上官瑶身旁,却是收回了镇山河,双手微微平举,丹田之内道法真元毫无保留地运转而出。
因为他感觉到,黑袍人的这一次攻击,正是血蚀之术!
“这下可麻烦了。”
秦川心中忽而有些颓丧。
他们三人之中,上官瑶主修辅助法门,而叶秋奇主攻各种杀伐之术,唯独自己潜心于法决的研究以及防御的法门。倒不是自己不愿或是不擅长于攻击,相反自己的那式十步一杀,正是天下间最迅猛的攻击法术。
也正是因为如此,害怕精于杀伐而引发自己的心魔,所以在道法修习上,才尽量地避免杀气过于浓烈的法术。
可是,这般缘由,无疑给此时的局面带来极大的困扰。
“要是秋奇在就好了。”
心中如此想道,秦川也未有片刻的迟疑,意念迅速地流转,费尽全力施展出混元诀。顿时,周身真元迅速凝聚于自己与上官瑶二人的身前,组成一个巨大的伏羲八卦太极图案,并且仍旧源源不绝地往内注入真元。
随即,那太极图虚空之中愈加的清晰,如若凝作了实体一般,仿佛一道透明的圆状障壁,青色光芒闪耀而起,从未有过的强盛。
“混元诀?!”
忽而,黑袍人口中传来一句惊讶之声。
然而话音未落,那如若潮涌而来的浓郁黑气便已轰击而来,犹如惊涛澎湃,疯狂地撞击着秦川凝出的太极图,激起光芒一阵一阵地闪烁不止。
接连不断的轰鸣之声,响彻整片竹林。
“不妙,这黑袍人,太强!”
秦川心中大惊,后脊流下一滴冷汗。
从这血蚀之术,秦川已经对黑袍人的修为大致探出了端倪。用伏羲道法的层次相较来看,至少都是元婴中期的实力,此番想要取胜,已是不可能了。
唯今之计,只有暂且退步,再寻契机。
可是,在这汹涌而来的血蚀之术下,自己已是渐感不支。
该如何呢?
正苦思着解决之法,突然,一只柔软的手掌触碰到了秦川的肩上,顿时,一股纯正的道法真元,源源不绝地传入了他的经脉之中。倏尔,秦川嘴角微扬,意念流转,转眼之间,从自己体内流出的真元,泛起了淡淡的紫色。
“谢了。”
秦川轻道了一声,倒也没有偏过头去看上官瑶。
不过,上官瑶却也没有言语,依旧默然而立,一手轻轻搭在秦川的肩上,双眸凌厉有神,紫青两色真元之气,缓缓在她周围流转。
顷刻间,二人身前原本呈青色的太极图屏障,一下泛起了紫青之色,气息的强度,也转瞬间增强了数倍不止。原本愈渐颓势的混元诀,也一下再度强盛起来,将那侵袭而来的黑气尽数阻隔了开。
紫气东来。
“哼。”
忽而,黑袍人一声冷笑。似乎,这般变故于他来说,仍然不值一提。
霎时,那之前不知所踪的黑色锁链,突然之间又从秦川二人脚下破土而出,诡异的黑气缠绕而起,如若游蛇盘绕一般,随即猛然一下便束缚在了上官瑶身躯之上,所有的紫色真元,猛地尽数消失。
“秦川……”
如此危急,甚至濒临绝望的时刻,上官瑶口中唤出的,竟是秦川的名字。她的神色迷茫,已是束手无策。
“该死!”
暗骂一声,秦川看到了上官瑶眸中略有惊恐的目光,忽而心有不忍。虽然自己与上官瑶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但一直以来都是互相协助,甚至上官瑶也救过自己几次,此番又将她牵连其中,隐隐中,竟是有些心疼。
罢了。
心中叹了一声,双眸之中,忽然闪过一抹决然。
“咻!”
一声空气摩擦的轻响,秦川的身形骤然消失。而原本站立之处,留下了一个闪烁着七彩光耀的琉璃灯盏,流光溢彩,品质非凡,然而转眼之间,便又红光大盛,一股血腥的气息,顿时弥漫而开。
“九曜琉璃盏?!”
一声难以压抑的惊呼,从黑袍人口中传出。
此时,被那囚龙索束缚住而无法行动的上官瑶,也是一脸的古怪之色,仅一瞬间,便又秀眉紧蹙,轻轻咬住下唇,浮上了一抹凝重。
几乎一切变故只在凝息之间,霎时,击破了太极图迎面而来的黑气,以及那条诡异的黑色锁链,竟是猛然之间化作黑雾烟尘,源源不绝地被尽数吸噬到琉璃灯盏之内,一道红光激射而出,直指苍穹!
暗影之下的伏羲山中,似乎惊起一阵骚动。
“啪!”
突然,秦川现身于黑袍人的身后,一只手掌猛地拍在了对方的肩上。一股微弱到难以察觉的真元,悄悄潜入了黑袍人的经脉之中。
“嗯?”
黑袍人一声带着质疑的轻哼,但是很快便化作了深深的震惊。
顿时,一股极魔之气,从那黑袍人的体内,猛然扩散而开,掠过落雁峰的每一个角落,只要不是身无修为之人,必然都能察觉得到。
那是一种,压抑到了极致的,恐惧。
极魔令!
“秦川!”
此时上官瑶脱离了囚龙索的束缚,那血蚀之术侵袭而来的黑气也尽数被九曜琉璃盏吸噬殆尽,俨然已经脱离了危险。
不过,感受到这一股极魔之气后,她忽而发出了一声惊呼。
至于为何秦川会有那般诡异、甚至邪恶的法器,那法器又为何可以将魔道真元吸噬,甚至携带着比黑袍人还要更加阴邪的气息,她已是完全忘在了脑后。她只知道,方才黑袍人爆发出的那股气息,很可怕。
她只知道,秦川危险了。
第10章 夜谈()
“你别动!”
秦川猛地对上官瑶大呼了一声。
这极魔令,自然不是黑袍人施展出来的,更何况据自己所知,暗黑门中能够懂得极魔令之人也不过一掌之数,这黑袍人修为虽然相较此时的自己来说很高,但绝不可能是那几人其中之一。
方才,正是自己借黑袍人的真元,施展了一道极魔令,除了那黑袍人,没有人会知道是自己施展出来的。
这般目的,便是故意惊动落雁峰上的众多前辈高人,以此暂且逼退黑袍人,否则,今日一战,自己与上官瑶二人必败。
至于为了救下上官瑶而祭出的九曜琉璃盏,已无法顾及许多了。
“咻!”
凭虚御风再度施展而起,身形骤现,秦川便已来到了上官瑶的身旁。与此同时,那黑袍人闷哼一声,也是突然之间化成一道暗影,黑气缠绕片刻,便彻底消失了踪影。原本的魔道气息,也一瞬间消散全无。
月明星稀,夜色朦胧。
“走了。”
秦川忽而唤了一声,虽然非暗黑门人难以知晓极魔令施展的中心,可是落雁峰只有这般范围,不消片刻,定然也会有伏羲高人搜寻至此。
若是被人发现瞧出端倪,对自己便是不妙了。
闻言,上官瑶神情滞了半分,似乎此番变故太过突然,让她还未反应过来。旋即,却是一双满是质疑的冷眸,紧紧地盯着秦川。
“为何要走?”她冷声道。
那股极魔之气惊动了整个落雁峰,她自然也知道即将会有人搜寻到这里,秦川此时想要离去,莫不是与魔道有着关联?
还有那个琉璃灯盏,绝不可能是正道之物!
“有人来了你如何解释?黑袍人呢?”
秦川反问道,语气也有了一些冰冷。
伏羲门视魔教为头等大敌,此番变故必然会对门内弟子进行盘查。而自己二人深更半夜跑来这里,若对人说遇到一个神秘的暗黑门人,又有谁会相信。之后接二连三的麻烦,可想而知。
而且秦川最怕的,还是被人仔细地窥察,探知到自己深藏的诸多秘密。
那般,自己就只能真的逃离落雁峰了。
如此想着,秦川心中忽而有了一些烦躁。方才那番危急时刻,自己不得已之下,方才祭出九曜琉璃盏,利用其中蕴藏的魔道真元,将黑袍人的术决逐一化解吞噬,以自己对魔道的造诣,自然是信手拈来。
可是这般,也暴露在了上官瑶的眼前。
接下去还得思考如何跟上官瑶解释,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
然而上官瑶似乎根本没有理会,依旧倔强地直视着秦川,更是联想起了一年前紫城外的遭遇,秦川与那个黑袍人,似乎完全重合在了一起。可是如若那般,秦川为何又次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呢?
忽而,她的神情稍有迟滞。
假若,假若秦川就是那人,自己应该如何呢……
“我怀疑那黑袍人是我伏羲门人,但我没有证据。”
突然,秦川严肃地道了一句,随即又补充道,“还有齐云天。若是你想知道今夜之事的始末,我便一一道予你听,只是现在你必须听我的,否则有人前来,就解释不清楚了,也无人会信。”
闻言,上官瑶目光一怔。
……
凌云阁。
午夜。
阁楼之上,月色苍茫,晚风阵阵袭来,凉意愈甚。
“今夜之事便是这般,如果不是齐云天与那黑袍人有勾结,又如何会将我引诱过去,稍有不慎,恐怕今夜我们都回不来了。”
秦川倚靠在雕栏之上,看着立于前方的上官瑶。
此时谷长风外出闭关,而叶秋奇早已入睡,此地也不会有人搜寻过来。秦川与上官瑶从那竹林回来,便在阁楼上说起了今夜变故的始末。此番关系重大,上官瑶也只能先听秦川如何解释再做决定。
而且,内心中,她还是相信秦川的。
“所以那黑袍人也有可能是魔教安插在我门内的奸细?”
上官瑶如此问道。这般说来,极有可能便如秦川猜测的那般,否则守卫森严的落雁峰上,也不可能有黑袍人那般实力的暗黑门人出现。
“对啊,换过来想……”
秦川道,“我是说换过来想,如果你是暗黑门的门主,怎么才能最安全最稳妥地将奸细安插在落雁峰上?而且既然能够安插一个齐云天,自然也会有第二个,那个黑袍人,没准就是!”
“我正道中人岂能与魔教相提并论!”
上官瑶叱了一声,似是对秦川这般思考的方式有些不悦。忽而,又神色一转,目光之中,隐有猜忌。
第二个是黑袍人,那么,第三个呢?
“那个法器又是哪般?”
一声厉责,上官瑶冷目一凝,注视在秦川的身上。
虽然不知那琉璃灯盏究竟是何法器,但她也并不愚昧。之前那般变故,正是从法器中涌出一阵诡异的真元,然后迅速将黑袍人用以施展术决的魔道真元尽数化解,并且吸噬进法器之中。
就在咫尺之内,她看得明明白白。
如此诡异,绝不可能是伏羲道法,甚至不可能是正派所拥有的法门。说不准,正是魔道之物。
她静静地看着秦川,等待着秦川的回答。
但,似乎又有些害怕秦川给她肯定的回答,害怕秦川就是魔教中人。
“我说那东西我也不想要,你信吗?”
秦川答了一句,却是有些莫名的惆怅,最终叹了口气,伏在了雕栏之上,似乎有些害怕面对上官瑶。
正是因为这九曜琉璃盏,自己才不得已再度踏上魔道之途,否则如何不愿一身正气地修习道法,同叶秋奇那般无忧无虑,哪里会有如今这么多的困扰。处处小心谨慎,就连心中烦闷也不敢与人述说。
果真印证了明长老生前所说,那是个不祥之物。
“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和秋奇,你们信不信我,也无所谓了。修完筑基期,我便会下山去,不想再理会这些烦心事。”
说着,秦川昂起头来,看着伏羲山中的夜色。
内心深处,忽然有了几分留恋与不舍。不知不觉中,自己竟是在这落雁峰上,留下了难以割舍的羁绊了么?
不,是与人的羁绊。
“……”
看着忽而有些落寞的秦川,上官瑶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作了沉默。
自己与秦川还有叶秋奇三人一起自济云观相识以来,共同渡过如此多的劫难,一同修行,一同起居生活,虽然彼此之间关系有些怪异,但却从未有过埋怨,更没有产生过矛盾,甚至危急之时,还能默契十分。
而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怀疑秦川,却是不该么?
忽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