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西疆了。”
闻言。叶秋奇神色一疑。表情愈加古怪。
“你怎一个人來了。小妍呢。怎不与你一起。”
仍然不待叶秋奇继续开口。秦川便率先问起了别的事情。只不过悄悄摸了摸自家的脸颊。感受着自己的气息。却是有些猜测和忧虑。难道。自己看上去真有叶秋奇说的这般明显。那柳沉烟。也太什么了吧……
秦川想什么。叶秋奇自是不知。只顺着问睿鸬溃
“來不了。”
“來不了。”
“嘿嘿。”
随即。叶秋奇痴笑两声。对秦川道。“她有了身孕。”
“。”
猛然间。秦川再度一怔。转脸看着叶秋奇。很快却也是由衷地笑了起來。
自己与叶秋奇相交数年。几乎也便是看着他与苏小妍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叶秋奇与自己乃有手足之谊。而苏小妍一直被自己当做妹妹看待。那苏家当年更是于自己有恩。如今。二人喜得贵子。自己又如何能不高兴。
难怪。这小子今日看上去可是兴奋得紧。
秦川轻舒一声。随即搂上了叶秋奇的肩膀。也未言语。只这般会心地笑着。不觉想起远去西疆的阿罗叶。更是能够体会叶秋奇的心情。
……当然。此事暂时还不打算对叶秋奇说。
“今日你我难得偶遇。便好好地喝上几杯。”
“好。不醉不休。”
秦川应着叶秋奇。在他面前。便一直都是这般爽快。
“可还记得当初我与你偷了无尘子前辈的紫府仙酿。”
“废话。到头來。师父找的还不是我。”
“……”
“哦对了。先前你既然说阿罗回了西疆。那到底是谁把你榨干的。我想想。难道。是一旁玉剑峰上的柳沉烟。”
“……”
秦川无语。
本以为岔开了话睿R肚锲姹悴换嵩偬岽耸隆K刖尤换故侨绱肃┼┎恍荨K淙弧K娜凡露粤恕5卮ㄒ蚕嘈乓肚锲嬉幌蚨际怯锌谖扌摹
正如当年那般。
秦川笑了一笑。仍旧选择不回答。
二人只如当年初遇不久后的那段时光。相邀着往某处酒楼行去。不知不觉。竟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直叹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中原一切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却唯独。二人彼此的情谊。未曾有过任何动摇。
初心不泯。
第12章 夜游()
华灯初上。
苏家府邸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当然。倒不是正在办何喜宴。也未见得有宾客前來。落在外人的眼中。只认为是这苏家的家主遇着了什么高兴之事。自家庆贺而已。
一对大红灯笼。挂在那府门之外。
忽而。远远见得。一人正徒步朝着此处缓缓行來。
上官瑶。
此刻夜幕已至。再加之近日以來儒园传出的各种古怪气氛。京州城已不如往日那般的喧嚣了。苏家大宅前的街道上。除了依稀奔走的几个行人。便只有上官瑶一道孤寂的身影。独自缓缓地行走着。
一袭白衣。仿佛融入了暗夜之中。
明日便是儒园发起的中原盟会。各门各派都领了弟子前來。上官瑶自也是因为这般原因才來到京州的。來苏家。便是看那苏小小。
不过。也不知是何原因。让她突然有了如此兴致。
“呼……”
上官瑶昂起头來。正见得那两个大红灯笼。
稍稍怔了片刻。随即想起了什么。便是浅浅地笑了一笑。
“吱呀……”
也未着下人通传。自行缓缓推开府门。上官瑶脚步轻拾。踏入了大院之中。一眼望去。倏尔。她清冷的面容一滞。却是呆了下來。
只见得对面大堂之中。一大一小两个人儿。正好也迎面而來。秦川一手拉着苏小小。刚好跨过了门槛。也正与上官瑶四目相对。
白驹过隙。
却又如千年万年。
秦川淡淡地笑了一笑。仿佛再也洠в杏浅睢
“瑶瑶姐姐。”
顿时。苏小小也一眼瞧到了上官瑶。娇唤一声。一只小手继续拉着秦川。却是朝着门口小跑过來。秦川任由小小拉着。也与上官瑶越來越近。
“可有好好修行。”
上官瑶蹲下身來。极其怜爱地抚着苏小小的脸蛋。
“有。方才秦川哥哥还教了我清心诀。”
“嗯。”
淡淡应道。顺着苏小小的手指。上官瑶再度朝着秦川望去。她一贯清冷的容颜。仿佛终于在这一眼顾盼中缓解了几分。浮上了暖暖的红云。这般的面容。只有在当年的云梦泽上。秦川才有幸瞧见过。
那时悠闲的时光。
“我本与叶秋奇在城中酒楼。但他突有急事处理。便匆匆离了去。我想着许久未來看小小。方才贸然叨扰了苏伯父。”
秦川说道。又痴痴地笑了笑。
“嗯。”
上官瑶依然淡淡地应着。立起了身來。
“秦川哥哥和瑶瑶姐姐都來了。可以陪小小一起玩咯。”
忽而。不理会两个大人之间故作平静的言语。苏小小一下分别拉起秦川与上官瑶的手。无比欣喜地朝着街上奔去。从未有过的开心。
烟花遍地。
适时京州城中的灯火相继亮了起來。繁华仍旧。
却是璀璨夺目。
……
满城喧嚣。
今夜不知是京州的哪户人家大婚之喜。入夜以后便礼乐不断。而且似乎还是一显赫人家。鞭炮长鸣。烟花漫天。直把沉寂了许久的京州城。再度带回了往日的喧嚣。如此最近的一次。恐怕已是数月前的元宵了。
夜市上。秦川牵着苏小小、苏小小牵着上官瑶。两大一小三个人。漫步在街道之中。只看那苏小小。娇俏的小脸上。始终洋溢地幸福的欢笑。
或许。也正如另外的两人。
“……”
秦川心中一哂。嘴角微微地扬了起來。
忽然觉得。自己与上官瑶。从那时云梦泽一别后。就再也洠в姓獍闱酌芄恕>」堋4耸贝丝獭S胨洹;垢糇乓桓鏊招⌒
秦川昂起头來。看了看天际灿烂的烟花。
却见得上官瑶也正是如此。秦川与她再度对视。却是从彼此的目光之中。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曾经那一次未履行的约定。
……京州。元宵灯会。
那时。幼年的上官瑶洠в衼怼6啄甑那卮āR渤俚搅恕H缃袷备舳嗄辍H此坪踉谡庖豢獭R煌男辛说背醯脑级āG卮'有言语。默默地看着上官瑶;而上官瑶也洠в兴祷啊R仓皇堑乜醋徘卮ā
直到中间的苏小小。颇有疑惑地來回瞧着二人。
秦川与上官瑶。方才一同笑了一笑。
那时。
青梅竹马。
“那时正是师父來带我上落雁峰。母亲不让我出來。想想。便与如今的小小一般年纪。我想那时若是大胆违逆了母亲。或许……”
上官瑶淡淡说着。瞧了秦川一眼。
“又如何回得去呢。”
随即。秦川笑笑。如此接了一句。
只不过。在回答这一句之前。略有几分失神。隐晦地露出一抹疑虑之色。紧接着却也洠в斜硐殖鰜怼<绦肷瞎傺芬渥磐簟
就连上官瑶也未曾察觉。秦川已然分出了一道化身。朝着方才他偶然发现的古怪气息追踪而去。这。也正是秦川方才失神的原因。
也或许。上官瑶早已知晓。
只是。不愿去打破此刻难得的安宁。
……
夜深。
游玩了整整一夜。此刻秦川众人。來到了一处亭间小憩。
年幼的苏小小似乎已经熟睡。正被秦川抱在怀中。而这般。秦川与上官瑶。似乎才终于得了能够真正交谈的机会。
方才。是谈以前。
而此刻。谈。眼下。
“前番从云梦泽回去后。都还未到达落雁峰。师父便传來了长空令的消息。我们火速赶回师门休整一番。又马不停蹄地赶來这京州。这天下。堪是越來越乱了。却不知。究竟要到何时。才能得真正的太平。”
上官瑶说道。
只仰头望月。透着满目的惆怅。
见状。秦川默然了片刻。最终只有问道:
“师……师父也來了。”
“嗯。只不过。暂时还未现身。”
上官瑶应道。随即却是转过身來。颇有虑色地看着秦川。“你既然來了京州。那你明日的打算。是去那夫子殿么。”
“慕容千阳说。我躲不掉。”
秦川淡淡应着。似乎。一切都被慕容千阳说中了。
“你本该躲得掉的。”
“是。但如今。已经不想再躲了。”
“可是明日夫子殿中。定有中原各门來使无数。也必会有你昔日仇家。那始终洠в邪招莸牟栽泼庞胪跫乙抛忧也凰怠;褂小N曳嗣拧
忽而。上官瑶抿了抿唇。竟有几分苦意。
本來秦川决定不再躲避。决定同中原正道一起。來对抗暗黑门的攻势。这一切本是好事。可是在上官瑶的心中。却似乎又不愿意如此。或许。她更希望。秦川与阿罗叶一同回到西疆去。彻底远离这永无休止的纷争。
……若是。不得已的话。
……若是。她能真正舍得下秦川。
“呼……”
闻言。秦川长长叹了口气。
却是不经意瞧了怀中熟睡的苏小小一眼。默默紧了紧抱住她的一对臂膀。本來。自己是可以选择逃避。但此刻。已经不能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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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尔。秦川浅笑一声:
“那苍云门、甚至当年对我纠缠不休的诸多宗族。全都不过倚仗儒园而已。眼下时节。我想儒园也分得明白轻重。就算。就算他们还是要拿我。至少叶家、还有玉剑宗、或许也还有师父。我坚信都会站在我这边的。”
“……”
上官瑶沉默不语。
秦川说的。确有几分道理。不过……
她忽而昂起头來。神色有些柔和地看着秦川。却是说道:
“若非不得已。便莫让叶秋奇卷进來吧。”
“。”
听得这一句。秦川微微一怔。
但很快也反应了过來。苏小妍有了身孕之事。上官瑶定然早已知晓。她想让叶秋奇平安。却正是想要苏小妍平安。想要她腹中的胎儿平安。
她心有挂念。方才与秦川这般直言。
然而……
秦川心中忽然更有了几分惆怅。
想起远在西疆的阿罗叶。正是因为自己的担忧。才让她远离了纷乱的中原。而自己。必须在这纷乱之地。无比坚强地站着。确保自己心中担忧的事情。永远也不要发生。那。如此。谁又能给自己平安呢。
一声苦笑。秦川回过了神來。
“我明白。”
秦川应了一声。随后凝视着上官瑶。看着她的眼眸。
很久很久。
终于。秦川原本想说的话。却还是洠в兴党隹趤怼1緛硐敫嫠咚⒙抟吨隆5爸磷毂摺V沼诨故且蛭闹械牟蝗獭6牧丝冢
“等有朝一日。这天下太平……”
“我愿意等。”
……
京州城南郊。三百里外。
此处正是靠近孔陵的那一座繁华村镇之中。数年时间。其中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不知因何缘故。迁走了不少居民。倒是有些落败了下來。
月色之下。更显荒凉。
秦川一道心魔化身。暗夜之中。立在某阁楼之上。
从方才察觉异常开始。秦川便早就以这一道化身四处搜寻。企图探明感受到的那股气息。不是其他。却正是鬼术之气。之前听无尘子说鬼幽下落不明。偶然闻得。秦川方才锲而不舍地紧紧跟随。追到了此地。
之前无意感受到的气息。倒也并不太敢确定就是鬼术。只不过自己行走中原多年。一些对异常的预感。却还是有的。
正值眼下这种时节。任何事也不得大意。
“……”
秦川深吸了一口气。环顾着四周。
可是。为何寻不得踪迹了呢。
第13章 盟会()
长空令下。群雄聚首。
是日。
烈日骄阳。儒园之门大敞而开。穿过庄严肃穆的诸子群像。便屹立着一座历经千年风雨的夫子大殿。昔年夫子开创儒道。广收门徒。传礼教仁义遍天下。中原因此而太平。步入繁荣盛况。永世长安。
然宵小邪逆之徒。欲破长安之世。屡屡魔障频生。使中原陷入动乱之中。儒园、乃至全天下惶惶不安。遂集天下英杰。齐聚一堂。
一道长空令。斩妖诛邪。
长空破浪。
而今日。群魔纷乱。又迎來了一道新的长空令。
午时未到。來自中原四方五湖四海的各大名门正派。却是早已來到了儒园之中。此时此刻。也不再如以往的每一次中原盟会。各门高人前辈、游方散人、甚至诸多传言不再问世的隐居之士。尽数前來。共襄盛举。
每每现身。皆引得人群噪杂。私议纷纷。
“阿弥陀佛。”
一声禅语传至。只见大门之外。一名老僧领着不少梵音寺高手。缓步踏入了园中。其苍髯白须。神采奕奕。却正是德高望重的了音禅师。
瞬间。人群之中。众人争相仰望。尊崇不已。
只看着儒园同样声名齐备的贤士先生。也以晚辈自居。恭恭敬敬地将了音禅师率先领入大殿之中。其余僧众。亦是光彩夺人。被带到专设的歇候之所。只看得不少名望实力略有欠缺的宗门弟子。面露羡慕之色。
当然。眼下时节。也非争名夺利之时。
众人心中一暖。却只知。既然如此众多高人前辈皆已到來。那这一回的长空令。定然也如以往的每一次一般。长空破浪。所向披靡。
“天阁与玉剑宗的人也來了。”
忽而。人群之中又有一声高唤。再度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迎面望去。只见得原北炎阁、如今四阁合一的天阁阁主。人称天荒子。率先缓步行來;玉剑宗主柳沉烟一袭雍容宫装、此刻以晚辈自居。退于其后。与身旁的慕容千阳偶有私语;另一侧。还有幽姬黑纱蒙面。紧紧跟随。
身后。亦是身俱功名的不少弟子。放在中原各地。都颇有威名之人。相继跟着各自宗门领导人的脚步。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步步走來。
“唉。可惜了那东雷阁了。”
“柳宗主继任以來。似乎与天阁关系匪浅呐。据说前番东雷阁沦陷之后。便是她与南风阁主。联手击杀了冥教的一个大人物。”
“她的威名。怕是堪比当年她师尊玉剑仙了。”
“那冥教的人物再大。却也不及司空寂君魔炎半分。我看晋州之乱。功劳最大的。应属西疆來的圣巫教。还有……那人。”
“也不知。那圣巫教主。此番会不会來。”
“……”
同样看着儒园先生恭敬地将天荒子、柳沉烟众人迎入殿中。旁观众人各自议论纷纷。然而还未论出结果。人群中。另一番波澜又起。
“陶丹青代我儒园门主。恭迎伏羲门静虚真人。”
一声意念传音。那夫子殿中。陶丹青竟是迎将出來。朝着大门外拱起了手。原來是修真三大巨擘之一的伏羲门也來了人。据说伏羲门收到长空令后。当即率领门中弟子赶來。就连一向不问世的洞虚子。也亲自遣了座下真传。
顿时。众人迎目望去。却是惊为天人。
素闻道家讲究养生之术。更有驻颜秘术闻名于世。
只见此刻亲领众门人踏入儒园的静虚子谷长风、一侧的紫虚仙姑、洞虚子门徒玄承、还有赵明诚一众长老、以及近年來风头正盛的上官瑶等几名年轻弟子。个个颜貌惊人、气质洒脱。一时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一股道家特有的清新之气。弥漫了整座儒园。
“长风拜谢。”
随即。那领着众人的静虚子。单掌回了个礼。
静虚子继任掌教之位时日尚短。比起儒园的山阴居士、梵音寺的了音禅师二人。还算是晚辈。故此。自也不能失了礼数。回了礼后。便也不卑不亢地带着伏羲门人。在陶丹青的迎接下。朝着夫子殿行去。
那被中原众多年轻男子惦记的上官瑶。此刻也紧紧跟在静虚子身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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