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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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独尊-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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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心。却是善。还是恶。”

    “人心本无善恶。曾几何时。他人施恶于你。你却不知。他人亦有善施于他人;你决心以恶向恶。本也为善。却又不知。你施善于他人。亦有恶再施于他人。善恶循环。终成因果。然。善恶无止也。”

    “若以善向恶。岂非任恶猖獗。”

    “善恶终有报。你因被施于恶。心愤难平。总以善恶计较。其实才是大恶。你可明白。无善无恶。自在人心。这才是我逍遥之义。”

    “如此。却是弟子错了么。”

    “是。你。选择了深渊。”

    深渊……

    ……

    微暖湖风。直让人忘记了寒冷。

    秦川记得萧如白与闻人醉殉情的那座岛中悬崖。这一日。不知为何。突然想來瞧瞧。或许。來缅怀那被命运无情捉弄的人们。

    仿佛。便是自己。

    不巧。此时此刻。居然在那崖上偶遇了一人。

    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岁老、然而色却不衰。一袭白衣。神采奕奕。若不是并非穿着道袍。直让秦川错以为是自己的师尊无尘子。他独坐崖边。注视着茫茫的云梦大泽。尽显一副隐世高人的模样。

    此人。秦川认识。

    ……甚至。才刚刚见过不久。

    见得此状。秦川面色微微怔了一怔:

    “先生前番救命之恩。秦川谢过。”

    当即行了一礼。秦川却是无比尊敬地躬下身。不敢有丝毫怠慢。

    那日。若非这位老先生出现。恐怕自己不是死在司空寂的手中。便是被星宿劫突然爆发出來的可怕力量反噬而死了。自己修为突飞猛进。正是那时将幻灭之祭下的真元注入了星宿劫中。造成了极大的变故。

    险些。与那司空寂真正地同归了。

    所幸的是……

    想到如此。秦川的心中都还有些后怕。这也是。近日來自己神情恍惚的原因之一。那股力量。远远比心魔的反噬还要可怕。

    “那星宿劫的力量。可压制下來了。”

    老者看着秦川。只淡淡地问道。

    “承蒙先生相助。已然无恙了。”

    秦川应道。随即又有些冒昧地问道。“敢问先生名讳。”

    “子隐。”

    “。。”

    闻言。秦川突然大惊失色。

    自号“子隐先生”的。却不是那逍遥谷的谷主么。

    ……难怪。他会出现在这萧如白陨落之地。

    传言之中。子隐先生本是数百年前的儒园大贤。功盖天地。乃是当真无愧的修真第一人。儒园兴盛的一大原因。便是因为有他。而得了如此成就之后。他却突然自废了修为。干脆利落地抛却一切功名。离开了儒园。隐世而居。

    后來。便有了逍遥谷。

    据说这子隐先生自废了儒家修为。却又自创出一套修习法门。其内容世人不知。但从外出逍遥谷弟子普遍的强盛实力來看。可想而知……

    那套逍遥谷修习心法。究竟有多高深。

    萧如白。便是其一。

    那后來被中原人人畏惧的“琴魔”。更是如此。

    “秦川再拜。”

    迟滞了许久。秦川终是又无比恭敬地行了一礼。一时仿佛无言以对。只能由衷表达心中敬仰之意。“若非先生出手。恐怕秦川早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先生救命之恩。秦川无以为报。”

    “我救了你。却也救了司空寂。”

    “。”

    “当年。司空寂与如今的山阴居士。乃是同门师兄弟。司空寂为长。其又天赋异禀。本是钦定的门主继承之人。一切变故……”

    老者叹了一声。颇有唏嘘之意。又继续道:

    “他二人的师父。算是儒园历來成就颇高的门主。可惜后來。因为与魔道抗争多年。难免染了魔障。一次危机之中。儒园商议的结果。是由司空寂亲自将之击毙。化解天下安危。那时。司空寂万般不愿之下。终是应了下來。”

    “那。他便成了这天下的罪人。”

    听着。秦川心中一沉。轻声问道。

    “其时。儒园门主堕魔之事。外人并不知晓。儒园也不可能随意外传。司空寂犯下此等叛逆的弑师之罪。却是由他的师弟。山阴居士。集聚天下英杰。共剿于之。司空寂不愿与正道相争。东躲西逃。结果。也染上了魔障。”

    说完。老者别有意味地瞧了秦川一眼。

    秦川不语。

    老者又继续说道:“其实。这一切。起因不过是儒园毫无意义的颜面而已。唉……那时。司空寂曾來我逍遥谷求我收留。但我并未同意。他无奈离去。却无意中知晓了一个上古之秘。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

    “是八大邪器。”

    “不错。”

    老者应着。眸中也多了几分沉色。“造化弄人。一念之差。本來不惜违背道义犯下弑师之罪。而以此守卫天下苍生的他。却走上了另一条路。选择了一条深渊。儒之仁爱。在他的身上。俨然变成了一个笑话。”

    “……”

    秦川沉默。

    忽而瞥了瞥自己的前胸。那个上古之秘。此时。自己也知晓了……

    摇了摇头。秦川随即问道:

    “不知先生救下司空寂后。他去了何处。”

    “去与君魔炎了结去了。”

    “君魔炎。”

    闻言。秦川心中又是一沉。原來。盛极一时的冥教。却是因为两大高手的内斗。被阿罗叶抓住机会。被生生攻破了天心崖。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流之中。想着。秦川双眉忽然一蹙。“那。此时此刻。那二人结果如何了。”

    “那二人如何我不知。”

    老者抚了抚白须。“但我知晓。那日。司空寂已经服下了三日绝魂丹。”

    “。”

    突然。秦川面色一变。

    最终。却只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之中。

    ……

    一月以后。

    云梦之变结束。冥教灭亡。

    祸乱中原数十年的一大邪教。终于在天下正道的合力围剿之中。连同总舵天心崖在内。各地魔窟尽数彻彻底底地陷落。大好河山。终于回归了安宁之中。此战中居功至伟的圣巫教。也终于被中原正道所认可。

    以一己之力。致使临江府避免了一场生死浩劫。

    阿罗叶在中原之中的威望。也一日千里。再也不是以往外來巫教的教主了。如今的她。在中原之中。也有了不低的一席之地。

    至于秦川……

    这些外人的目光。秦川自也从未放在心中。

    那些过往恩怨。所谓的“罪孽”。是自己所为的也好。他人嫁祸的也好。秦川从未解释过半分。所谓的拯救天下苍生。自己也从未真正地去想过。只要自己身边的人安好。便觉得。一切都满足了。

    亲眼目睹了近一月以來中原正道对冥教余孽的杀戮。秦川忽然觉得愈加的厌倦。还有。得知了那司空寂昔年的往事……

    秦川。倦了。

    不管杀戮还是纷争。全都倦了。

    ……

    参松观。

    临山而下。一片青葱。

    秦川一直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小径之中。静静地立在原地。洠в醒杂铩V挥凶旖鞘贾锗咦诺牡σ狻W约骸:苌僬獍阆幸莨恕

    就这般。目送她回落雁峰吧。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忽而。一只熟悉的手臂拍上了秦川的肩膀。传來一句笑声。

    “她从未走过。”

    秦川轻声应道。不觉轻触了自己的胸口。末了。回过身來。对着叶秋奇笑了一笑。也不多言。便就地在这山顶青石之上。躺了下來。

    叶秋奇也盘膝坐下。

    远方。

    晴空万里。天地苍茫。

    “可还记得济云观的时候。我们也是这般无聊地看云。”

    “我只记得你我切磋的时候。你老在那竹林里蹦跶。仗着步法比我快。便老是用來青竹來打我。來來去去又只会一招太虚诀。烦得要死。”

    “那今日來一盘。”

    “不來。”

    叶秋奇忽然反声道。笑了一笑。却又凝视着秦川。“我看你修为突飞猛进。却有些不开心。你在那云梦泽上。可曾遭遇了什么。”

    “呼……”

    闻言。秦川长叹了一声。“改日与你说。”

    “好。”

    叶秋奇淡淡应着。却并未追问。

    时光仿佛回到了很早很早以前。二人就这般闲逸地卧着。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彼此洠в幸谎砸挥铩H词贾彰靼锥苑降男纳

    就只差。一壶酒。

    “不与你浪费光阴了。”

    过了很久。秦川突然坐立起來。似是想起什么。又猛然站起身來。对着一旁假寐的叶秋奇说道。“我与阿罗说好了今日游湖。差一些给忘了。”

    “哈哈。”

    叶秋奇大笑两声。扬起手來。摆了一摆:

    “去吧。”

    ……

    秦川走后。叶秋奇依然独卧了许久。

    直至日暮时分。方才拍了拍衣裳。打算起身离去。如今晋州大事已定。各门相继返回了各自的师门。上官瑶今日一早也带着伏羲弟子返回了落雁峰。若不是秦川还留在这里。叶秋奇也早已返回安阳了。

    此刻。却是时候了。

    追忆虽好。但应把握的。还是当下。

    “呼……”

    叶秋奇长长舒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了遥远的中州大地。

    “咻。”

    突然之间。只见得渐渐昏暗的天色之下。一道疾光不知从何处飞跃出來。破空而起。散作几股微光朝着中原四方飞落。虽然隔了万里之遥。未必能够瞧得真切。但只要刻意窥察。也能看得个清清楚楚。

    那个方向。來自京州。

    “。”

    顷刻间。叶秋奇眉目一沉。无比凝重起來。

    那是。儒园的……

    长空令。

第01章 心声() 
深夜。

    满城灯灭。透着无比诡秘的气息。

    即使是中原最繁华的京州城。此时此刻。也彻底陷入了夜的沉寂之中。儒园夫子殿外的两盏长明灯。月色之下。有些微微的泛黄。

    风。不断吹拂着。

    恍惚之间。竟有几分萧索。

    “轰。”

    突然。一股可怕的气息。猛然爆开。

    无比残戾的杀意。片刻之间。竟是笼罩了整座儒园。无数熟睡中的儒园弟子。也顿时被吓破胆來。从床榻上惊醒。一时鸡鸣犬吠。传遍了整座京州城。原本静谧安详的夜晚。终于被彻底地打破。尽是喧哗。

    满城大乱。

    月色。更冷。

    寒风不断。那两盏灯火。忽地灭了下來。

    只余一片黑暗。留存于天地之间。

    陶丹青匆匆从那殿中跑将出來。一袭儒袍似乎还是刚刚披上。亲临如此突如其來的剧变。又岂有安宁之夜可享。

    殿门轻启。

    霎时陶丹青面色瞬间大变。尽是骇然。

    只见得虚空之中。一袭迎风摇曳的红衣。如血一般。染遍了整片月色。一个面容冷峻的女子。神色无情。眉间只有一股极其可怕的杀意。俯视着整座儒园、整座京州城、甚至。整个天下。

    她如挑衅一般的目光。直直盯着刚出殿來的陶丹青。

    手中。一把利剑。闪出一抹寒光。适时初春之夜。竟有雪花飘落。随着那剑上不断溢出的残戾气息。直把整片天地变得如同隆冬一般。

    邪剑……

    凝霜。

    ……

    云梦泽。

    晌午时分。春光大好。

    一叶轻舟。漂泊在大泽之上。烟波漫漫。映着春日阳光。带來的。只有一阵温暖之意。就这般随波游着。仿佛朝着天边而去。

    忘却了烦恼。

    “这蟹。却是东雷阁做的最香。可惜了……”

    船头之上。秦川浅酌一杯美酒。忽而淡淡地笑道。对面。阿罗叶也是满怀春意。一边看着秦川。一边默默地吮着刚刚吃过蟹的手指。

    娇俏之颜。无比动人。

    初到晋州之时。秦川便说带阿罗叶游湖赏景、顺便尝尝这大泽之畔特产的海鲜美味。只因后來事故丛生。方才一直未得如愿。如今冥教大破。圣巫教的地位也得以提升。不再有后顾之忧。倒才真正有了游湖的机会。

    罗狼、桑娜一众。也早已被遣回了落雁峰。只有阿罗叶还一直留在云梦泽。这也便是一个月以來。秦川洠в欣肟莸脑颉

    “你不是喜欢钓鱼么。我本打算时间还早。去找个地方钓钓鱼顺便野炊。但是此刻來看。怕是时间不够了。”

    阿罗叶说着。却似有幽怨之意。

    随即。秦川略有愧色。干咳一声。回道:

    “遇到叶秋奇那小子。耽搁了一些时间。我心里是记着的。”

    “她要回去了。你去送她。我不在意的。”

    忽而。阿罗叶却是如此道了一句。

    闻言。秦川面色略有古怪。稍稍扬起眉來。悄悄瞥了阿罗叶一眼。却见此刻的阿罗叶只顾自擦着手。面怀淡笑。并未有所怒容。

    秦川的心中。忽有几分莫名之意。

    暖风吹來。一股清新之气。

    阿罗叶擦完了手指。随即昂起头來。也洠в斜鸬纳袂椤V皇俏是卮ǖ溃骸捌涫的侨漳闼等ゴ沟觥R彩侨ゲ嗡晒壅宜伞!

    “……”

    秦川沉默了片刻。

    阿罗叶说的“她”。自己当然知道是谁。要说那日外出垂钓。本意还真不是去找上官瑶的。但后來也的确改了想法。夜里悄悄來了参松观。如此。对于阿罗叶的猜测。秦川倒也不想去反驳了。

    只是不知。阿罗叶此番是何意。

    “今日我夫妻游湖。便不说别的事了。”

    秦川笑了笑。说道。

    然而。阿罗叶也是笑了一笑。却是摇头:

    “我知道。当初我骗你与我成婚。你却是不乐意的。尽管后來我们好了。但我依然知晓。你的心中。是有别人的。不久前柳沉烟曾与我说。你心中还有个最重要的人。如今我才知晓。那个人。便是上官瑶。”

    “……”

    秦川依旧不语。

    只默默再度拾起酒盏。轻轻抿了一口。

    “当初我以为那个人是慕紫涵。但是原來我猜错了。”

    阿罗叶继续说着。依旧不动声色。只浅浅地笑着。竟是洠в信荨T谇卮ǖ拿媲啊K噬儆姓獍闫骄驳氖焙颉K醋徘卮āK档溃

    “我不知你的往事。但我们夫妻多年。我却也懂你了。”

    “嗯。”

    秦川淡淡应着。也看着眼前的人。自己的妻子。

    “对于慕紫涵。其实你心中更多的是遗憾。你从未放弃过将她拉离苦海。或许。更多的只是想弥补于她;而柳沉烟。你与她更多的。应该只是友谊。只是她不那般看。渐渐地。你对她便也有了超出友谊的情感了。”

    阿罗叶浅笑着。竟是缓缓道出秦川的心思。

    她也不知是否猜得正确。但凭着直觉。还有。便是秦川是她最亲密的人。她的夫君。从她为秦川解去诛仙令的封印之时。他们。就是一体了。

    她笑了一声。这一回。终于有了几分苦意:

    “你真正喜欢、并且从一而终的。是上官瑶吧。”

    “……”

    秦川抿着唇。许久也洠в醒杂铩

    或许。自己的心中。都从未细细理清过这些感情之事。却洠氲健0⒙抟洞耸钡囊环杂铩H凑辛俗约旱哪谛摹R不蛐怼4幼约航ソグ阉弊鲎约旱钠拮又薄W约旱哪谛摹>驮僖矝'有遮掩地袒露在了她的眼前。

    这。才是夫妻。

    秦川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却是握起了阿罗叶的手。

    如这春风一般的暖。

    “那时。便也是在这云梦泽上。我与她许下了诺言。此生不离不弃。海枯石烂;还有。曾经在伏羲山中。共度生死。一往而情深;还有。很久很久以前。那京州的破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有……”

    说着。秦川的思绪。仿佛也随着话语。飘到了那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些时候。也有很多的烦恼、顾虑。却都。在两个人时光中。如若无存。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秦川会心一笑。回过神來。仅仅握着阿罗叶的手:

    “这些我从未与听人说过。阿罗。我不欺瞒于你。只因。你是我结发之妻。”

    “嗯。”

    阿罗叶应着。只任秦川握住双手。

    虽然也有气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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