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对未知的恐惧。
“相公。你快來看。”
突然。阿罗叶的一句惊唤传至秦川的耳中。
秦川猛然回过身來。却见自己身后不远。阿罗叶正有些呆滞地朝着林中某处望去。不是震惊、也不是悚怖。反而。带有几分欣喜。
“。”
心中一疑。秦川也快步行了过去。
然而方一站定。便也如阿罗叶一眼。生生凝滞了下來。
自己一直在阿罗叶的身前探路。竟是洠в邢人⑾帧4丝潭说恼悦妗H词且桓笔兰渖儆械拿谰啊H缡缁C啦皇な铡
月光皎洁。穿过清幽的林间小径。不知何时有了一条清溪。流水潺潺。映着月光。如梦如幻一般。直逶迤流向那看不见的远方。仿佛是一片幽谷。极尽世间所有的优雅与静谧。如此美妙。如此如痴如醉。
真的。就如一幅画卷。
然而那潺潺水声。波光粼粼。却又是那般的真切。
……是了。这正是让秦川恐惧的感觉。
顷刻间。秦川面色一沉。直凝视着眼前的美景。元神之力來回窥测了不下百遍。绝不相信。这以险恶著称的常州深山之中。会有如此一处人间仙境。
其中必有端倪。
“小心一些。眼见未必为实。”
想着。秦川握住了阿罗叶的手臂。轻声叮嘱道。
紧接着。秦川心中一凝。却是一掌扬起。地上一粒石子便瞬即飞入手中。随后朝着眼前抛掷出去。片刻之间。二人顿时微微一惊。
“嘭。”
只见那石子飞在半空。猛然似被什么阻住一般。发出一声碎裂的声响。便是因为秦川强劲的力道。化成了石灰四处飘洒。而那碎末尘烟散开之后。也丝毫未朝着前方飘去。却是粘在了一面透明的壁障之上。
如同染上了几分灰尘。
……就仿佛。只是秦川掷出一枚石子。碰撞在一面石壁之上一般。
果真只是一副画。
“怎么会这样。”
阿罗叶一脸惊骇。转过头來十分不解地看着秦川。若说幻术。她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幻术高手了。这般真切的“幻境”。她却是一点也理解不了。
“……”
秦川也看了阿罗叶一眼。却是洠в醒杂铩
手中的龙脊。不觉又紧了几分。二人对视的目光。同时闪过几分异色。霎时。只见秦川身形骤转。龙脊之上真元猛烈异常。生生挥砍出去。
“铛……”
……
“铛。”
一声激昂的响声。从玉剑峰上的祠堂传出。
柳沉烟手中一把刚刚离鞘的法剑。猛然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逼回鞘中。激起一声尖锐的破鞘之音。并且再也抽拔不出來。
月光透入祠堂中。更显白皙。
两盏白烛。散着扑朔迷离的光芒。落在柳沉烟的眸中。
“前辈从何而來。”
柳沉烟面色略显阴沉。只盯着那玉剑仙灵位之前的女子背影。阴晴不定。此刻先师葬礼。玉剑宗守备森严。更有不少修真一界前來吊唁的各家高人坐镇。却洠氲健>尤换褂腥四芄簧癫恢聿痪醯厍比胝忪籼弥衼怼
那一股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的气息。早已料定來人不凡。
故此。不得不定下心來。如此问了一句。
“无量天。”
随即。只听那前方的女子淡淡道了一句。便转过了身來。方一见得对方的真面目。柳沉烟顿时微微一惊。有些无法言语。
如此倾城绝世而又孤傲绝尘的容颜。连她都发自心底深处的自愧不如、望而却步。再加上那几乎碾压自己认知之中所有的世外高人的修为气息。更让柳沉烟不得不怀疑。中原之中。何时有了这样一个人物。
无量天的南柯宗主。她自是不知。
“前辈深夜來到家师灵前。所为何事。”
柳沉烟咬了咬唇。再度镇定下來。出言问道。只不过。这一回。少了几分怒气。转而多出了些许礼敬。毕竟。对方实力如此。
“昔日修真的旧人。多少有些交情。”
南柯应道。又回过身去。似有遗憾地看了那灵位一眼。
不管是对立也好、交情也好。当年修真一界的老人。暗黑门老怪物、伏羲门玉虚子诸如此般。已然相继陨落。多少。也有几分唏嘘。
“……”
听得对方这一句。柳沉烟只带有几分怪异的神色。不知言语。忽而。神色一惊。瞬息之间。只见前方之人单手一扬。自己身旁的虚空之中。裂天破地一对剑兵。竟是一下飞跃而出。生生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
柳沉烟骇然失色。
这裂天破地存在于自己的血脉之中。自己尚且不能完全驾驭。而眼前的奇怪女子。竟是能够主动唤出。如同玩弄于鼓掌之间。
她究竟是何高人。。
“这便是裂天破地么。”
南柯将那一对剑兵握在手中。注视了两眼。随即只见她纤手一弄。手指在那剑兵之上轻轻划过。不待柳沉烟言语。便已掷回了柳沉烟的手中。
“我授你一法。或许能助你掌控这魔物。”
“。。”
听得对方这一句。柳沉烟再度骇然不止。
却是紧握裂天破地的两掌之间。一股似乎带有什么信息的灵识源源传入她的心中。虽然不时弄不透彻。但显然也发现了。正是掌控这裂天破地可怕力量的方法。可是……柳沉烟扬起眉來看了南柯一眼。似有不解。
这女子从何而來。却又为何教她此法。
莫非。便真的只是师父玉剑仙昔日的故人。
柳沉烟抿了抿唇。神色无比怪异地看着南柯。今日的见闻。已是超出她的认识之外了。让她一时有些难以消化下去。
“前辈……”
“授你此法的。是逍遥谷。”
不待柳沉烟说完。南柯便又道了一句。
“逍遥谷。”
闻言。柳沉烟低头沉思。仍然不解。然而方一昂起头來。却是见得祠堂之中再度空无一人。那神秘女子的身影。早已无影无踪。
只有两盏烛火。摇曳不止。
……
雪夜通明。
一袭白衣。映在雪地之中。月光之下。
却见一缕丝发。缓缓飘落下來。龙脊剑。堪堪静止在脖颈之间。若非秦川及时止住了剑势。恐怕落下來的。便不是那一缕丝发了。
“萧兄。”
秦川一声惊疑。方才出现在自己身后之人。正是萧如白。
“呃……是我。”
萧如白咽了一口唾沫。迟滞了片刻。方才应道。他一只举起的手。本來是想拍上秦川的肩膀的。此刻在龙脊的威势下。却显得有些尴尬。尽管修为不低。但之前秦川突如其來的这一剑。也是让他受了不小的惊吓。
再迟一些。可就是人头落地了……
“你怎在此。”
见状。秦川悠悠道了一声。急忙将龙脊匿去。
此刻阿罗叶也是一脸的尴尬。谁能想到。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会遇见萧如白呢。在秦川的好友之中。便只有这个萧如白她最熟悉了。故也不用过多的礼节。见得萧如白长舒了口气。她也终于松下了心來。
若是秦川真把萧如白给砍了。那就麻烦了……
“呼……”
只见萧如白心有余悸地长舒了一声。方才放下了举起的那只手。随即笑了一笑。当然也不会在意。他看着秦川。却是应道:
“我从谷中出來。便在这里啊。”
“谷中。”
闻言。秦川心中一惊。顺着萧如白的目光。却是看见对方正瞧着方才那一副宛若幻境的壁画。恍惚之间。秦川似乎终于反应了过來:
“这里便是逍遥谷。。”
“。”
顿时。阿罗叶也是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
秦川与她说过。逍遥谷乃是这中原最神秘的地方。迄今为止也无人知晓位于何处。今夜自己夫妻二人误打误撞。却是发现了逍遥谷的地址么。
……却是。那一副壁画。
“莫再看了。”
见得秦川目不转睛地盯着壁画。萧如白笑了一声。“此乃我谷主所设。为的便是让我逍遥谷远避尘世纷争。同时也不许外传于他人。你若能看得明白了。那恐怕也到了纵横四海、逍遥天下的境界了。”
“……”
秦川回过神來。也不再审视。
难怪。之前会有那股让自己感到未知的气息。此刻知晓乃是逍遥谷重地。那便也不用去纠结了。而自己。也并不想去那逍遥谷中。定下心來。秦川似也想起了一些事情。神色微沉。便是看着萧如白。问道:
“我传给你的信。可收到了。”
“嗯。”
随即。萧如白也是止住笑容。点了点头:
“我此番出谷。便是为此事而來。近日有人在晋州发现她的踪迹。你传信予我的同时。儒园的徐兄也给了我消息。此行。便是去晋州。”
第04章 妖莲()
“……”
默默看着二人。阿罗叶洠в醒杂铩
关于萧如白事。她也知晓几分。虽然眼下二人并未道明那个“她”指的是谁。但阿罗叶自然也清楚。萧如白此去晋州。为的是闻人醉。
之所以沉默。却是因为她知晓秦川的心性。极有可能抛下眼前之事去帮衬萧如白。毕竟。闻人醉的处境。秦川也与她道过几分。萧如白帮助过圣巫教。她与之也算交情颇深。本來让秦川去也无妨。可是……
如今秦川自己的处境。都有些不妙。
若是去了。再遇到危险。那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阿罗叶有些踟蹰。
萧如白说完。不由颇有惆怅地叹了口气。想必那闻人醉此刻的处境。定是让他忧心不已。不过仅仅片刻。他便收拾了情绪。望了秦川一眼:
“你此番劫后重生。状态可是有些不好啊。”
“呼……”
闻言。秦川耸了耸肩。不必想。自己的状态自是被萧如白探了明白。
“我出谷时。谷主说这中原大劫将至。其他的事你便莫想了。好好将你的身躯炼出來。这风起云涌之际。也好有立足之本。晋州。我一人去便好。更何况。她与玉剑仙前辈的事。这中原除了我。他人已不好再插手了。”
“……”
秦川还未言语。便因萧如白这一句吞回了肚中。
的确。闻人醉与柳沉烟有着大仇。而自己假若帮萧如白去救那闻人醉。却有些难以面对柳沉烟了。看來。只有萧如白自己去解决了。
“有何麻烦。尽管知会我。”
良久。秦川方才对萧如白道了一句。
随即。萧如白笑了笑。看了一眼天色。便颇有疑惑地看着秦川夫妻二人。问道:“你们到这荒野深山中來作甚。游山玩水。”
“若是如此便好了。”
秦川自嘲了一句。“我來这山中。是寻找南明火精。”
“南明火精。”
“对了。既然逍遥谷在此。那想必萧兄定然时常出洠Т说亍F饺湛捎蟹⑾终飧浇懈樟抑ㄓ舻牡胤健R嗷蚴枪殴种亍!
想着。秦川忽而问道。
那南柯宗主虽然指明了南明火精藏于这深山之中。但也是偶然感知到。其确切位置却是不明。秦川与阿罗叶正午从青冥山出发。傍晚便到了此地。可是寻了许久。也洠в姓业桨氲阆侣洹R虼丝嗄詹灰选
此刻遇到萧如白。洠ё伎梢蕴降眉阜中畔ⅰ
“嗯……”
听得秦川此问。萧如白沉思了半晌。很快神色一凝。便道:
“由此往西不远。应该有一处洞窟。我有一次出入谷中。偶然闻得那处有古怪的气息漫出。待我闻声而去。却是如何也找不到那洞窟了。”
“竟有如此离奇之事。”
“也便只有那次。后來我又去过。那洞窟依然洠в斜浠N医ゲ樘健R参捶⑾职敕止忠熘Α2恢J欠衲阋暗牡胤健!
“瞧一瞧便知道了。”
秦川定了定神。与阿罗叶对视了一眼。
虚实之像。假若不是如这逍遥谷或是那鬼谷一般的神通造化。那便是幻术无疑。而自己身边就有一个幻术高手。自也用不着忌惮。
阿罗叶点了点头。
随后。秦川又与萧如白随意说了几句。夜色愈深。萧如白心有他念。便也不再多逗留。辞了秦川夫妻二人。便连夜往东而去。
而秦川二人。也立即前往那处洞窟。
……
一处山麓之间。怪石嶙峋。
陡峭的山体将月光遮掩了去。这石林之中。也变得幽暗了几分。阴冷的山风不时掠起。彻骨之寒。让本就不擅御寒的阿罗叶叫苦不迭。
南明火精性刚烈。但却萌生在阴冷之地。曾经被静虚子谷长风炼成仙剑吞吴的天下间最旺盛的南明火精。便是在那极北冰川之地寻得。感受到这般境况。秦川心中不免有些悸动。拉着阿罗叶的手。不断探寻着。
自己感觉得到。那火精就在眼前。
并未刻意寻找。行得几步。一座黑暗幽深的洞窟。便出现在了秦川二人的身前。那仿佛穿透了灵魂一般的寒意。从洞中迎面袭來。只有黑暗。通往山体中的深处。更如同。直通向那传说中的幽冥地府。
“蛊术。”
猛然间。阿罗叶面色一变。自语了一声。
“。。”
闻言。秦川也是微微一惊。转眼看了看阿罗叶。
却见原本因为严寒还微微有些蜷缩的阿罗叶。此刻忽然变得自然了起來。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气息变得有些凝重。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这洞窟之中。曾被人施以我西疆极其高明的幻蛊。想必当初萧如白探不得究竟的缘故。正在于此。除了我西疆几位高人。罗狼他们都未必瞧得出。”
阿罗叶解释道。随即面色一沉:
“只是。这中原之地。为何会有蛊术的气息呢。”
“……看一看便知。”
秦川略一沉思。便打定了主意。“此刻幻术早已解去了吧。”
“嗯。”
阿罗叶点了点头。
幻术失去术主的维续。随着时间流逝。自然会渐渐散去。西疆幻蛊自也不会例外。这。也便是萧如白后來又瞧得见这洞窟的缘故了。
“走。”
道了一句。秦川揽住阿罗叶的身躯。一步步向洞中行去。此刻九曜琉璃盏悬空而起。立在二人的上空。竭力汇聚着稀薄的火属性灵气。散出温暖的红光。驱散寒气的同时。也勉强将洞中照亮了几分。
这洞窟却也不深。行了百來步。便到了洞底深处。
乃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几乎洠в斜蝗颂ぷ恪=畔侣峭寥馈D橇奖诘难沂R渤ぢ烁髦窒惨醯闹参铩F奈ⅰR哺缘糜内住
而洞穴的底部。杂草之间。生长着一株怪异的植物。像是一朵红莲。只不过要大了数倍。片片偌大的莲叶。将青草覆于其下。唯独。本该长有莲花的顶端。却是只伸出了半截断茎。年月已久。依然洠в性俪こ龌▉怼
看样子。很早便被人摘走了。
或许。与萧如白记忆中的那次变故有关也说不定。
“……”
阿罗叶紧紧盯着那株植物。怔怔出神。
昏暗之中。秦川却也洠в凶⒁獾桨⒙抟兜纳袂椤V槐漳磕窳税肷巍K婕幢闶钦隹蹃怼G泶幽峭寥乐洹J捌鹆思噶I⒙涞牧印
“看來取走莲花的人并不知晓。这莲子之中。正是南明火精的蕴育之处。幸好洠в斜蝗私葑阆鹊恰7裨蚓筒缓猛媪恕!
说着。秦川心中有些庆幸。
不过待得回过神來。却终于注意到了阿罗叶的神情。顺着阿罗叶的目光。也盯在了那株怪异的植物之上。凝神思索。秦川本就不擅于这些。想了许久也未想出这植物唤作何名。随即偏过头來。问道:
“可有何怪异之处。”
“中原如何唤它我不知。但在西疆。此物名为血妖莲。”
“血妖莲。”
秦川微微一怔。
光听这个名字。就已经觉得是不祥之物。本來自己來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南明火精。并未在意其他。可是此番听阿罗叶说來。也不由慎重了许多。
“夫君。你可记得塔纳罗。”
忽而。阿罗叶回过头來。双眉紧蹙地看着秦川。“当年在西疆。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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