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周处的肚子先回答了王贲,周处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中午没赶上午饭,只吃了一餐,又聊了这么久。”
王贲一拍脑袋,“怪我,怪我,一说到兵法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吃的。”言罢,叫来左右,让他们准备食物,还特意嘱咐一定要丰盛。
东市的驿馆都是没有伙夫的,要吃的就直接从外面的店里买,而这东市无论什么店铺都是从不歇业,不到一刻钟一盘又一盘的菜肴陆续摆到了桌上。
周处这两年都靠食气维持身体所需,也不知道为何出了通道后就再不能食气,被饿了半天只吃了点粗粮,见菜肴上桌,也不等菜齐,从烤水犀上扯下一大块肉,往嘴里塞去,满嘴的香味从味蕾直接传遍全身,周处卖力的嚼着,口吃不清的赞叹,“爽,好吃。”
周处的吃相让王贲略微有点吃惊,只是一瞬神色就恢复到了正常,对于周处这样的兵法大家,他能包容的太多了。
周处吃的又猛又快,不到一刻钟已经饱了,还是意犹未尽的酌着小酒,慢慢的往嘴里挑菜,“王兄,秦国真是牛,这么快就准备了这么多菜。”
“干”王贲敬了周处一杯,“都是外面买的,东市的驿馆都不备伙夫的。”
周处的理念中,这种供给要员的食物,连原料都需要特供,听到是直接从外面买来不由诧异,“那要是有人下毒,不是损失惨重吗?”
王贲哑然失笑,“这次我信周兄的故乡和这里丝毫不通讯息了,在这正阳派内,想要杀人,只能武战。其它手段,惹得正阳派怒火,灭宗灭国也就是一夜之间。”
“武战。那一定还有文战了?”周处将一盘干果咬得嘎嘣嘎嘣的。
“周兄果然才思敏捷,这文战就是”王贲刚想解释文战,房门就被人推开,一名随从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将军,陈国韩度墨要和周公子文战,当值长老答应了。”
周处手中的干果落了一地,啪啪啪的响个不停,恨不得抽几下自己的这乌鸦嘴,没事问什么文战。
“你马上回咸阳,向公主殿下禀告。”又随手画了个弧,把驿馆外待命的武将都划了进去,“还有你们,去找韩度墨,先剁了他手脚,看他怎么文战。”
周处第一次对这种恃强凌弱的恶少行为感到无比亲切,认识王贲这种让人喜欢的恶少真好,周处得意的拍着直接的大腿,只差哼个小曲了。
王贲见周处满脸都是笑,开口提醒他。“周兄小心,那韩度墨昨夜对你是动了杀心的。”
“我知道他想杀我,不然你派兵剁他手脚我也不会这么高兴。”想到韩度墨三番五次的难为自己,周处真的是不高兴都难。“文战是怎么回事?”
王贲摇了摇头,“就怕他已经躲在陈国的驿馆里了,武战和文战都是正阳派门人之间的比试,武战生死不论,长老也不会轻易同意;文战是只要不死就可以,我看韩度墨是想把你打个重伤,再从你身上捞点东西,文战双方要有赌注的。”
周处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姿态,颜色严峻,“王兄。赌注可以挑选么?”
此时的周处焦急却不慌乱,担忧却不恐惧,颇有一份大将风范,王贲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赌注是有发起方提供,应战的一方输了需要给出等价值的宝物,给不起的话发起方任意挑选应战一方的物品;周兄也不用太过担心,不过什么赌注,我都替周兄赔付了,只是怕韩度墨在文战中下狠手,只要不要你的命,就是废了你都在门规之内。”
“不行。我一定要赢他。实在不行,能不能找人先做了他。”周处非常坚决,很明显韩度墨是在打正阳令的主意,其实被韩度墨揍一顿,哪怕残废都不是他担心的,丢了正阳令再回不到地球才是周处不能接受的。
王贲在屋内来回踱步,几次欲言又止。
周处看出了王贲似有难处,“王兄想说什么?”
“做了韩度墨是不可能,我要是江湖草莽就舍命帮周兄一次,可我是秦人,会给秦国招来亡国之祸的。不过文战会将双方修为压制到较低一方的境界,周兄能到锻体巅峰就有希望赢,就怕”
“怕什么?”比起失去正阳令,周处现在是真的什么都不怕。
王贲正色,“我怕周兄受不了苦,锻体需要十次才完成,常人都是十日一次,百日才完成;这文战至多是十天后,十天里每天都要承受两次次脱胎换骨之苦,我怕周兄受不了。”
“受得了。”周处没有多余的话。
王贲再次劝周处,“周兄在考虑一下,韩度墨再狠,要比不过锻体十次的苦。就算周兄断手断脚我也一定想办法让你恢复如初。”
“王兄。怎么锻体?”
王贲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周处跟随王贲到了驿馆中的一处石屋,石屋中只有一个类似浴缸的东西,绿光莹莹,晶莹剔透。在王贲的吩咐下,丫鬟们将大量的药草放到浴缸中,药草混合到一起后化作了黑色的粘稠液体。直到药液开始冒出气泡,王贲才对周处说:“在这药液中浸泡一个时辰就可以,一旦开始不能提前结束,否则以后锻体都没效果。”
旁人都退出了石屋,周处靠近浴缸,一股热浪袭来。这药汤比煮沸的油都要滚烫,会将全身都煮烂,无数珍贵的药材会在**被破坏的瞬间进行修复,不会有性命之忧,痛苦却一份不少。修行一道,本就是与天争命,艰难异常,这锻体就是第一道坎。
周处脱下衣服后,右脚跨入浴缸,刚刚触碰到药液,剧烈的疼痛就传来遍全身,他克制着将脚完全踩下,整个人迅速躺下,生怕在多一秒就丧失继续的勇气。
药液中周处的**不断的被破坏修复,每次修复都会增强一份,石屋都挡不住周处的惨叫声。王贲在石屋外叹了口气,这锻体一途是修行基本,若是没有锻体,绝无进入修神境的可能,人族修神境和道境高手稀少正是因为多数人无法熬过锻体一关。
时间流逝,药液中的药力逐渐被周处吸收,温度也随之降了下来,一个时辰后药力全失就只是温水了。剧烈的疼痛烙印在了灵魂中,使得周处身体明明要比进入药液时强壮了许多,却动弹不得。
丫鬟将周处从浴缸中扶起,给他穿上衣服。周处制止了丫鬟们,“配药吧。”
丫鬟们面面相觑,这锻体她们也见过,每次间隔少说也十天,从未见过连续锻体。王贲也知道锻体对精神的伤害才是诸多人放弃的原因,也劝周处先修养几日,等精神恢复再继续。
“我是独子,一定要回去见母亲。再说要是没有完成锻体,输了正阳令,刚刚锻体的苦不白受了么?”疲惫的周处忘记了什么不能说。
好在王贲也是重情义的人,当下吩咐丫鬟继续配药,还不忘警告她们,“这间石屋内的对话泄露一个字,连坐三里。”
丫鬟们唯唯诺诺的配好了药,向往常一样要离开石屋,却被王贲拦住,“你们三个不能再离开这石屋,就留在这里服侍周处锻体吧,他自己也动弹不得了。”
可怜三个丫鬟白白受了无妄之灾,看着周处在药液中挣扎,惨叫,脸色都被吓得惨白,等周处第二次锻体结束已经有两个丫鬟手脚发软,连配药都拿不稳药材,王贲又唤来了两个丫鬟服侍周处。
完成第二次锻体周处连话都说不来,王贲问他要不要等恢复了再继续,勉强能看出周处在摇头,这时的周处已经忘了其它事情,只有两个信念在心中:不能白受这么多苦,一定要完成锻体;一定要韩度墨不得好死。
嬴欣从咸阳赶过来时候周处正好第三次锻体完成,这次周处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昏睡过去。
扶苏离开咸阳前要嬴欣照顾好周处和孟宇,她也夸下了海口,结果成了正阳外门弟子后回咸阳炫耀了一圈,再回来孟宇已经是内门弟子,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到,周处人事不省。问清楚过程后嬴欣将王贲一顿臭骂,“你没脑子吗?锻体能这么胡来么?锻体对精神的折磨你不知道吗?”
王贲没了平日的嚣张跋扈,委屈的说道,“他非要”
“闭嘴,我回咸阳找个东西,你给我看好他,我回来之前再让他锻体,诛有你好看的。”嬴欣本来想说诛九族,但是王氏是秦国支柱之一,只得临时改了口。
第十章 天资差异()
王贲算是明白了周处的性子,根本拦不住,即便自己不帮他,他也会想别的办法锻体,生怕他醒了又去锻体,好在周处昏睡了三日也没苏醒的迹象。
短短三天内,东市多了很多筑基甚至结丹的高手。其中一些是扶苏的近卫军,扶苏这些年一直礼贤下士,笼络人才。见识过周处的兵法后,王贲不奇怪扶苏会派出近卫军保护。让他在意的是另外一批高手,其中甚至有一人王贲都看不透修为,这些人都看不出是什么身份,九国服饰是有明显的差异的,可以隐藏属国的高手让王贲不能不在乎。
又过了两天,一名近卫军召见了王贲,传达了秦王的口谕,秦楚战事胶着,让王贲到前线带兵。
秦国有两员威名远播的大将,蒙恬和王翦,比他们更有名的却是王贲,王贲兵法上得到了王翦的真传,统兵三年还没有败绩;更引人注目的是王贲才十七岁已经跨入了修神境,前途不可限量。现在蒙恬在西北抗击蛮人,王翦驻守南疆,防止晋国趁乱伐秦,和楚国一战能用的也只有王贲了。
验明来人确实是扶苏的近卫后,王贲又留下了两名结丹高手才离去。王贲走后不久,嬴欣回到了东市,她磨了秦王五天,求到了秦国的圣体膏。
九国每年都要向正阳派供奉,也会从正阳派得到种种好处,圣体膏就是其中一种。每十年正阳派会向各国提供一份丹道大师欣殷炼制的圣体膏,据说有活死人生白骨的奇效,至于真假没人知道,至今还没有哪国给死人用过。但能延寿是确定无疑的,九国君主寿命几乎都过两百,圣体膏功不可没。
正是因为珍贵异常,饶是嬴欣这等被宠爱也求了五天才求到。嬴欣将圣体膏分成十份,每份又在等分,一半给周处服用,另一半由丫鬟涂抹到周处全身。
服下圣体膏后周处命宫内的道种开始疯狂的吸收灵力,反哺周处,道种这些天也一直在努力的修复周处的精神,无奈灵力不足效果甚微,如今有了圣体膏提供灵力周处的精神急速的开始恢复。
周处昏睡是因为精神的损害,**没有任何问题,还比最初强壮了不少,嬴欣给他外用圣体膏原本是多此一举,却歪打正着给周处的灵脉提供了不少灵气。
周处有不少灵脉是独立于丹田的,这些和丹田没有任何交汇的灵脉自然吸取不到丹田提供的灵气,周处体弱也是这个原因。
圣体膏从体表进入灵脉,最后在灵脉节点滞留,无形中又将周处的**强化了一番。实际上那条链接地球的光膜通道中,周处已经以温和的方形进行过锻体,在被圣体膏洗涤后已经到了锻体巅峰,毫不知情的周处醒来后选择了继续锻体。
锻体那种煮烂筋肉的痛苦不会因为肉身强化而减伤,周处每次锻体结束都需要将圣体膏内服外用才能恢复。精神和**都能修复,但是记忆不能,痛苦的经历会比其它经历让人记得更久远。
周处第十次进入锻体的石屋时,嬴欣对他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从开始只是遵循扶苏的嘱托笼络两人,到现在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锻体是修行的第一步,锻体的程度决定着**能够承载怎样的修为,如同劣质的桥梁承受不住几千吨的重压,强行跨入**承载不了的境界只会让**崩溃。锻体十次被称为锻体巅峰,到了巅峰的**能够承载证道封神的境界,十次之上的锻体也有人尝试过,但是没有丝毫效用。
周处是个列外,他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在锻体巅峰之后继续承受锻体之苦。原本已到巅峰的**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下,终于在最后一次锻体时突破了桎梏,使得周处的**强度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修身境跨入修神境,修神境跨入道境,都会有一次雷劫,被修士们称作渡劫。周处的锻体因为突破桎梏,逆了这天地的意,也引发了雷劫。在周处突破桎梏的瞬间,正阳派被乌云笼罩,在万米的高空中有十万道雷电汇聚,这堪比入道境的雷劫引起正阳派诸位长老的注意,纷纷猜测是哪位门人跨入了道境。
正阳派外的一处瀑布下,四头巨大海兽散发着灵压,方圆十里的凶兽早被惊走。四头海兽拉着一辆古朴的青铜车,有鲛人斜卧在青铜车上,这鲛人睁开眼睛凝望着雷劫,在雷劫成型时鲛人从青铜车上飞出,将雷劫抓在手中起掐碎。
“你们先回龙宫。”回到青铜车上的鲛人对四头海兽说道。
四兽中一只人面,虎足,猪口牙的海兽开口询问,“海皇大人,不将他们接引回龙宫吗?”
海皇的鲛尾化作了人腿,走下四海车,一身青衣将修长的身形修饰得朴素却不缺美感,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剑眉之下的丹凤眼流露出的精光,任谁看了都会承受莫大的压力,“那三头白痴鱼,惊吓了他们,等他们在了解一些这苍茫星,知道了镜花水月再接引回龙宫吧。我先去指点一下执道者,人族这帮废材还不懂他的天赋该怎么修行。”
四头海兽拉着四海车进入水底,原本两丈宽的四海车只占据了河道的十分之一,似乎四海缩小不小,可若细看那四海车又分明一点都没缩小,也不知道是何种神通。
海皇从正阳派的后山进入,结界像不存在一样没有产生波动,远在天空之城的舒天昊似有感应,猛然间将神识扫遍整个正阳派,那神识明明从海皇身上扫过,舒天昊那里却没有任何发现。
十次锻体,**得到强化,精神被道种修复,周处还是疲惫得像着了水的棉花,整个人都瘫到床上沉沉的睡去,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渡过了一个雷劫。
是夜,一道如针般精纯的灵力不断接近鼾声如雷的周处。那道灵力尚离周处有三丈远时,周处的道种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周处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迅速的清醒过来。
在密林中打坐的海皇也为周处灵觉之敏锐赞叹,开始将灵力慢慢收回。在道种的影响下,周处没有思考就跟着这道灵力向后山走去,一路之上巧妙的避开了数道巡夜的灵识,进入后山后更是有灵力将他和外界阻断,使得这正阳派内再无人能感知到他。
“未曾想到小兄弟如此敏锐,惊扰了你的美梦。”海皇是衷心的称赞周处敏锐,至于惊扰就是信口雌黄了,他本就是刻意将这道灵力散发到周处身边。
周处只当海皇是正阳派修行的高人,学着古人作揖,“是晚辈打扰前辈修行了。”
“哪里哪里,你我有缘才得以相见,得见小兄弟如此天赋,昌平此生无憾。”
议事殿内发生的事,周处对自己的情况也有些了解,叹道:“我这身废脉,可惜了道种,让前辈见笑了。”
“废脉?你这要是废脉,天下就没有好的灵脉了。”海皇昌平假装吃惊。
“我除了主脉没有一股灵脉和丹田相连,没有办法从丹田获得灵气,不是废脉是什么?我有些困了,就不打扰你修行了。”周处以为昌平在取笑他,连尊称都不用了。
“等等。”昌平叫住要告辞的周处,“小兄弟不可自误,浪费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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