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神国- 第135部分

　　　　“老朽能否……。”

　　　　“不能~。”不等对方把话问完，楚小柏就先摇了摇头：“仙泉嘛，我手上有很多，说是无穷无尽也未必不可。不过，那到底是仙泉，不像这几样作物只是凡物。”顿了一顿，楚小柏又叹了口气：“道不可妄泄，法不可轻传。懂么？”

　　　　不是不能，而是不能轻易点头。抓住了楚小柏话中的关键，老者赶紧接着问道：“不知仙长需要何物？”

　　　　转来转去，总算有人问出了这句话来。到了这会儿，楚小柏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之前还想着要加码呢，可现在呢？都不用自己开口，这帮人就已经看中了灵魂溶液，主动提起了下一步。

　　　　“唉~~。”摇了摇头，楚小柏装作纠结的表情，认真的‘思考’好一阵子。大概两三分钟之后，他才再次开口：“诸位先听我说个故事吧。”

　　　　“昔日西方教主遣众比丘圣僧下山送经之时，曾在舍卫国赵长者家中借宿。次日，应赵长者之请，众比丘圣僧将护送的经书与他念了一遍。自此之后，赵长者一家无病无灾，生者安全，亡者超脱。”

　　　　“你们可知当初赵长者为听那一遍经书，花了多少金银？足足三斗三升的米粒黄金。”

　　　　“我修的不是那西方教，不会像那些秃驴一样顶着大慈大悲的名号死要钱。恩……，算了，看在玉帝的面子上，你们就拿草药来换吧。人参、何首乌、灵芝，总之，只要是品质够好的草药，都可以拿来找我换仙泉。”

　　　　楚小柏话中的信息量很大，尤其是那一句佛教最能骗钱的评价，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留意。

　　　　好吧，由不得众人不注意，谁让他故意在说话的时候骂了一句秃驴呢？要知道，这可是仙人嘴里骂出来的粗话。

　　　　“仙长，不知佛教……。”

CP227　你敢喝么？（）　
在赵煦和大臣们看来，楚小柏之所以对佛教恶语相向，都是因为他本人属于道家，双方的立场针锋相对。

　　　　但实际上，原因并不是什么‘道统之争’，而是因为楚小柏本人对封建时代的佛教真的没有好感。

　　　　僧侣们不事生产，一切生活所需，都来自于信徒们的供奉。

　　　　对于有钱人家来说，供奉给寺庙的那些开销倒还不算什么，但是，因为佛教的教义，反倒是更多的贫苦大众受到了吸引，为了虚无缥缈的福报或者来世，他们甚至会倾家荡产的把自己仅有的一点儿财物供奉给寺院。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佛教的存在，总会给贫苦大众带来巨大的经济负担，甚至有些时候还要甚于苛捐杂税。

　　　　另外，僧侣们还不用交税。

　　　　当民众供奉的财物超过了寺庙用度所需，僧侣们总是会用多余的钱到处圈地。然后，随着他们圈下来的地产越来越多，官府可以收税的耕地面积就会越来越少，最终导致国库也陷入入不敷出的状态。

　　　　不仅会影响到底层民众的生活，甚至还会拖累整个国家，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历史上才会屡屡出现抑佛甚至灭佛的事件。楚小柏的观点，就跟那些动手灭佛的当政者们一样，都对毒瘤一样的封建佛教深恶痛绝。

　　　　当然，也不是说整个佛教都已经烂透了，毫无可取之处。

　　　　佛教经义中劝人向善的那一面还是好的，还有那些真正有道行又有道德的高僧们，也同样值得敬佩。

　　　　简单来说，楚小柏对佛教的态度其实很简单，就是只敬佛与法，唯独不敬僧。

　　　　好在现在是宋代，赵家皇族信仰的宗教是道教，要是遇上了痴迷佛教的皇帝，比如梁武帝，楚小柏或许就会因为对待佛教的态度而遭到当权者的敌视。

　　　　要真发生了那样的状况，对他来说可就真不是什么好事了。就算他本人的人身安全不用担心，但是，必然会对他的赚钱大计必然造成极大的阻碍。

　　　　计划中的第一步，就是在天龙八部位面和现实世界之间当一回二道贩子。

　　　　倒卖瓷器的话，确实可以用极少的代价换到极为庞大的收入，不过，古董那东西终究还是太过引人注目，要是弄得多了，迟早会引起旁人的关注，从而为楚小柏自己带来一定程度的风险。

　　　　与其相比，还是偏向于大众化的物品比较低调，比如药材。

　　　　这里指的不是有年头的人参灵芝等高级药材，而是大量的普通药材。前者的价值太高，而且还是不可再生资源，随随便便就弄出去一大堆，效果就跟大规模倒卖瓷器一样，同样会引来很多麻烦。而后者就不同了，普通的药材而已，只要拥有一个面积够大的药材基地作为幌子，就可以彻底打消外界的疑心。

　　　　以北宋时期的环境，就算是普通药材，药效种肯定比现实世界里的那些质量更好。如此一来，通过倒卖这些药材，楚小柏就可以十分低调的收集到源源不绝的资金，为自己在现实世界建立起足够坚硬的‘外壳’。

　　　　等地基打的差不多了，楚小柏会开始第二步计划——促进天龙位面的经济发展，让其成为自己的大后方。

　　　　遍观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宋朝是最为富裕的一个朝代。在这个时期，不仅国家的经济实力异常强大，民间也十分富裕。

　　　　想要推动科学技术的跃进，资本的累积必不可少。《齐民要术》、《天工开物》、《梦溪笔谈》等著作的诞生，都遵循了这一规律。

　　　　反过来，当科学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整个社会的结构就必然会发生转变。欧洲那边的工业革命就是最为直观的例子。

　　　　只要楚小柏努力一点，再配合一些运气，或许，他就可以把已经累积了足够多财富的宋朝推进一大步，让华夏提前进入以资本运作为核心的时代，极大幅度的促进整个民族的发展进程。

　　　　真到了那个时候，宋朝或许就不会再像历史上那么软弱，反倒是有可能变成一只极有侵略性的猛兽，如同大航海时代的欧洲诸国一样，不断的扩大自己的版图，成为天龙位面里的‘日不落帝国’。

　　　　作为一个可以来往于两界的二道贩子，天龙位面的经济越发达，楚小柏的收获也就越大。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汉人，假如汉民族建立的国家越来越强大，他也会越发的开心。

　　　　……………………………………

　　　　不及硅步何以至千里，大事也要从一点一滴做起。

　　　　虽然心怀大志，不过楚小柏也很清楚一个事实——只有先搞定了赵煦，搞定了眼前的这班官员，才能让自己拥有足够的话语权，进而渐渐的对朝政产生影响。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楚小柏毫不吝啬的拿出了一些灵魂溶液来，交给了小皇帝赵煦。

　　　　好吧，其实这都是因为赵煦最先对他的话做出了反应，第一时间从内库里弄来了许多皇室珍藏的药材。

　　　　“陛下，能否让老奴先试一试？”装在精致玻璃瓶里的灵魂溶液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不过，皇帝的饮食到底还是有着严格的限制。于是，在小皇帝亲自服用之前，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监先站了出来。

　　　　这不是普通的贡品，而是仙人给的宝物，要是像平时一样给太监验毒，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脑子里如此想着，小皇帝赵煦对楚小柏投去了有些纠结的眼神。

　　　　“无妨。”楚小柏抬了抬手，脸上笑眯眯的没有一丝生气的表情：“给年长之人服用更能验证效果，请吧。”

　　　　“准~。”既然仙人都不介意了，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赵煦转手把瓶子递给了老太监。

　　　　瓶子很小，只有香水瓶那么大，里面装着的灵魂溶液也不过就是五钱多而已。

　　　　老太监打开了瓶盖，一口闷掉了瓶中的液体。

　　　　短短的十几秒之后，变化悄然而至。老太监原本皱巴巴的脸庞突然变得滋润起来，皱纹也渐渐的减少了，更为明显的变化来自于他的头顶，那些花白的头发竟然悄悄的改变了颜色，变得黑润起来了。

　　　　变化持续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等到这一过程结束之后，原本白发苍苍的老太监就像换了个人，头发已经变黑了，整个人也变年轻了，看起来就像刚到中年一样。

　　　　无论是年少的皇帝，还是他身后的那班大臣，都因为老太监的变化瞪大了眼睛。

　　　　不知不觉之中，大臣们之中传出了一阵嗡嗡声，显然，这是有人已经忍不住心中的惊讶，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位仙长，不知哀家可否服用这种仙泉？”大臣们之中也有一些年龄比较大的，慑于皇室的威严，他们还不敢现在就提出要求。不过，一直都在后面旁观的高太后就没有这些顾虑了，亲眼看到老太监恢复年轻，同样身为老人的她这会儿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大臣们纷纷让道，转眼间，人群里出现了一条小道，穿着一身凤袍的高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端详了十几秒，就在高太后的脸色逐渐变冷的时候，楚小柏突然笑了起来：“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敢喝么？”

　　　　“此话怎讲？”万万没想到会被如此质问，高太后终于忍不住换上了一副冷脸。

　　　　“凡是喝过仙泉之人，都会得到仙缘。”指了指刚刚喝过灵魂溶液的老太监，楚小柏表情玩味的解释道：“凡人死后，非大善大恶者，不能面见判官乃至阎罗。只会依照天道规则，立刻投入轮回。但是，喝了仙泉的人，比如他，死后必然会见到判官乃至阎罗，接受他们的亲自审判。”

　　　　“阴间的规则很简单，善者可得自在，三十三天之中自有位置让他逍遥悠闲。恶者，则会发配地狱，接受相应的处罚。”

　　　　“大道五十，大衍四九。阎罗和判断的火眼金睛必然不会出错，但轮回殿里的法阵却是无人操控的，自行运转之下，偶尔也会出点儿小错，把恶人投入善胎。”

　　　　“喝下仙泉，死后必然会见到判官和阎罗，太后高氏，以你看来，他们会如何判你这一生？”

　　　　先开始是一副很平淡的语气，到了最后，楚小柏已经换上了极为严肃的表情，目光也死死的盯在了高太后的身上：“自古以来，妇人不可干政。天子年幼，你助其理政情有可原，但是，你敢说自己只想帮他，而不是想要独揽大权么？”

　　　　“汉天子刘邦之妻吕雉，死后被投入磨盘磨了四十九年；周幽王之妃褒姒，死后压在刀山下，被乱刀砍了六十四载；纣王的妲己，死后被铁水熬炼了八十一年。还有唐时的则天女帝，虽说她乃是百花仙子下凡投胎，可死后，还是因为登基为帝之事在斩仙台上走了一遭，直到现在，她还没能恢复仙职，只能以人身不断轮回转世。”

　　　　“太后高氏，仙泉就在这里，你真的敢喝么？”

CP228　游河偶遇（）　
放在现实世界里，楚小柏的话只能招来一片白眼，甚至还有可能给他自己换来一个‘神经病’的名头。但放在迷信成风的古代，就没有人敢不重视了。

　　　　更何况，他之前还是骑着传说中的‘应龙’登场，早早的在眼前这些人的心中留下了‘仙人’之名。

　　　　“……。”听了楚小柏的质问，高太后陷入了沉默。

　　　　自从垂帘听政掌握了朝政大权以来，高太后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无礼的对待过，因为楚小柏的语气，她的心中产生了极大的愤怒。

　　　　不过，她却不敢把这些愤怒发泄出来，甚至不敢接茬回答楚小柏的话，说出‘我敢喝’这句话来。

　　　　大权在手，并不意味着高太后就真的敢肆无忌惮的乱来。身为一个女性，能够做到太皇太后之位，肯定不是一个糊涂蛋，高太后心中很清楚，自己的权利都是建立在一些潜规则上，随便一个行差踏错，都有可能失去大臣们的支持，从高高的云端跌落下来，变成一个无人问津的普通老妇人。

　　　　无论是正面对抗楚小柏这个仙人，还是当着大臣们的面把‘看不起皇帝’的态度摆在明面上，都必然会对潜规则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从而动摇自己现有的地位和权利。

　　　　说实在的，高太后这会儿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看到高太后迟疑，楚小柏脸上露出了笑容。

　　　　抓住了对方的把柄，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好办多了。考虑到对方毕竟是小皇帝的祖母，也是实际掌握了政权的人，真要把对方逼急了，或许会出现鱼死网破的局面，于是，楚小柏就想到了一个‘温水煮青蛙’的办法，放缓了语气，再次对高太后说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高太后，只要你从现在开始弥补自己的过失，事情还是可以补救的。”

　　　　高太后还是没有回应，不过她的表情中已经露出了一丝破绽，显然是有些意动了。

　　　　“让我算算。”就差临门一脚了，楚小柏拿出了神棍的表情，掐着手指‘算’了起来：“恩~，生死簿上已有定论，你还有三年的阳寿……。”

　　　　“放肆~~~！”任谁听到这种话，都会气上心头，高太后位高权重，更是忌讳这种话。

　　　　“放肆？”楚小柏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容：“我可是好心。泄露天机可不是好玩的，听说过唐时的袁守城、袁天罡、李淳风么？他们三人可都没得到好下场。”

　　　　“呵呵，你要不是太后，不是皇帝的祖母，如果你们不姓赵，我可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一边说着，楚小柏一边用手指指了指天空。

　　　　因为楚小柏的话，大殿之前再一次变得安静起来。

　　　　震撼弹扔的差不多了，接下来，需要留点儿时间让这帮人好好消化一下——留出足够的时间让他们脑补，效果肯定会比自己继续叨叨叨叨更好。

　　　　如此想着，楚小柏转过身去，跳上了火球的后背，留下了一句‘好自为之，三日之后再见’的话，腾空而起，转眼间消失在了天边。

　　　　………………………………………………

　　　　来的突然，去的潇洒。

　　　　从出现到离去，仅仅只有不到一个时辰，可楚小柏的出现，却为汴梁城里带来许多的骚动。

　　　　大街小巷里，平民们都在议论着龙和仙人的话题。大臣们的府上，书房里的灯火也总是持续到深夜。气氛变化最大的，大概就是皇宫了，连续三天，高太后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连带着整个后宫也变得压抑了许多。

　　　　搞出了这么多状况，把许多人弄得睡不着觉，楚小柏自己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悠闲自在的享受了三天。

　　　　当日，他并没有真的离开汴梁城，而是先在城外找了个隐蔽之处降落，把火球收回空间之后，然后就再次装作行人，悄无声息的返回了城内。

　　　　白天到处闲逛，饱览了清明上河图中才有的宋时人文风俗，等到了夜里，可玩的就更多了。

　　　　第一天晚上，楚小柏找到了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大饱了一番口福；

　　　　第二天，他去了汴梁城里最红火的青楼，虽说没有见到李师师（此时是元祐六年，即1091年，距离李师师出生还有十年），也没有真的找个头牌销魂一番，不过，他却好好的观赏了一场极为风韵的表演，也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古时候的花酒。

　　　　今天是第三天，楚小柏更是直接包下了一条画舫，邀请了几位琴艺出色的名妓，打算泛舟河上，好好品味一下小说中那些风流名士们的生活。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琴声悠扬，丝丝入耳，歌姬的吟唱，珠圆玉润，舫中的烛火映照着红色的纱帘，将气氛染成了一片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