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东方不败确实死了……”看着虚无的空气,红色的人影轻声的说道,可惜这话落在杨莲亭的耳朵里却引起了他本能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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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死了?什么意思?东方不败不就在自己眼前么?
“教主……您……教主您洪福齐天,又怎么会……”杨莲亭磕磕绊绊的想讨好对方,却忽然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他刚才说东方不败确实死了……确实死了……闭关……闭关前后……
慢慢的低头看着杨莲亭眼中仿佛见到鬼的神色,东方不败伸出手,轻轻的摸着杨莲亭消瘦的脸颊,感受着多年不见阳光的脸上细腻肤触,有些爱怜的看着杨莲亭已经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不明白么?那年,那个疼爱你的,宁可自贱身价委身与你的,那个愿意将自己费尽心血得到的日月神教拱手送到你面前,只为换取你些许爱怜的教主已经死了。而我,不过是另一个人而已……”
那人居高临下轻声的叙述,爱怜的神色,手上轻抚的动作,都是这些年杨莲亭渴望而不可求的,如果忽略对方话里吓人的信息,杨莲亭一定会非常乐意受到这种对待。
看着杨莲亭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己伸出的手,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能用什么意想不到的方法要了他的命一样,东方不败轻笑,“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本座就在提醒你一句,这个世上有个词,叫做借尸还魂……”
“啊!”惊叫一声,这时才回过神来的杨莲亭向后跌去,手脚并用的向后爬,生怕一停下,面前这人就会招出什么东西将自己碎尸万段。
杨莲亭一系列的动作引得东方不败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兴趣盎然的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的逼近还在往后退的杨莲亭,仿佛一直优雅的猫正在玩弄自己的猎物一般。
退无可退,靠在门板上的杨莲亭只能无助的看着东方不败一步步的靠近,除了让自己更加贴近门板之外,什么反应都没有,可惜这样的举动也只是徒劳。
在杨莲亭跟前停下脚步,东方不败单手拉起杨莲亭一边的领子,笑的有些凄凉:“很诧异,是么。可你知道我在这个身体里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杨莲亭不语,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只希望对方能绕过自己,哪怕之后是比这些年更悲惨的遭遇他都会乐意承受,只要眼前这人放过自己。
将人拉的更近了一些,东方不败脸上的微笑渐渐被漠然和愤慨取代,他轻声道:“是悲哀,是那个人对自己为什么不能身为女子的悲哀,以及对你的埋怨和满腔难以言喻的深爱。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将一些都做到尽善尽美了,你却还是如此的嫌弃他,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将自己的要求放的如此之低,得来的却还是你施舍办的对待,丝毫换不来你的真心。”
拍了拍杨莲亭的脸颊,东方不败继续问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人舍弃了自尊,在你面前甘居妇人,换来的,却是你的轻视和作践,甚至是难听的辱骂,杨莲亭,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大睁着双眼,杨莲亭的眼泪成行的往外掉,他从来不知道那个曾经让他视为恶心的贱~人会对他用情如此之深,可惜……刚这么想,杨莲亭突然大声咳嗽起来。
这些年,因为接客过多的关系,杨莲亭患上了痨症,动不动就会像现在这样撕心裂肺的咳嗽,他那些恩客,也因为他这个毛病走掉了不少,现在留下的都是些喜欢病秧子的有奇怪性趣的客人。
叹了口气,东方不败拉着对方的衣领,将快把肺咳出来的杨莲亭甩上床,然后坐在床边看着他不停的咳嗽。
杨莲亭因为患病,药物什么的都在床边,这时候他也顾不得东方不败还坐在床边,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即使是咳嗽的已经双手发抖拿不住什么东西,也极力的想伸向床边的小矮柜上,去拿止咳的药丸。这还是辛然,也就是将他变成玩物的那个调~教师为了能够让他正常接客而特意请大夫配制的。
眼见面前之人极力的挣扎,东方不败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仿佛在欣赏一出闹剧。看着杨莲亭一遍一遍的将手伸向药瓶,一次又一次的因为难受而无力垂下,东方不败忽然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凭什么教主日日挣扎,可他却坐拥权势,如今也该让他尝尝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时感受到的那种痛楚了。
杨莲亭还在不停的努力着,直到又一次,他的手已经快要碰到药瓶了,东方不败才突然出手,残忍的将杨莲亭的快要拿到药物的手拉了回来。
自己的手被拉回,杨莲亭却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只能任由眼前这个东方不败将他的双手制住,压过头顶。
东方不败单手将杨莲亭压在床上,自己则慢慢的压在了对方身上,撑起双腿,俯视着对方毫无血色的脸。
就在杨莲亭不知所措的时候,东方不败的另一只手却慢慢的盖在了他的口鼻之上。
“害怕吗?你也知道吧,你那些恩客对你做的事,我可是做不到的呢。”微微一顿,东方不败怜悯的笑着:“杨莲亭,你真的让我觉得很可悲,那个人爱你入骨,你却没能好好珍惜,反倒当他不在你身边了你却开始牵肠挂肚,开始想尽一切办法的引起对方的注意。可惜,日日相对,你却连这个身体里的人到底是谁都分不清,我真怀疑当年教主是怎么看上你的。只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将他当成女子的人吗?”
从刚开始五指张开还有些空隙的按压,到最后的收紧手指,不让一点空气进入,东方不败慢慢的阻隔了杨莲亭的呼吸,看着面前这人胸膛越来越大的起伏,双眼越瞪越大的样子,着一切都说明,眼前这人离地狱似乎不远了。
“可是你似乎并不把他当成一个女子啊,对于你来说,教主不过是你使唤的一条狗是吧,”慢慢的说着自己记忆里那些应该发生的事,东方不败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人的双眼慢慢的失去焦距,俯身到他耳边轻声的说道:“去地狱跟他陪不是吧,这么对待他的你,真的是应该好好的跪在他面前跟他说句对不起呢。只是,现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你,是不是还能让他如同之前一般的对待你,我就不知道了。”
杨莲亭用早已失去了焦距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胸膛的起伏也渐渐的消失了,他现在脑海里唯一停留的印象就是那个微笑的红色人影,对方因为居高临下而垂下的墨色长发占满了整个视野,还有那如同地狱恶鬼索命一般的话语。而对方的微凉的手,更是让他想咳却咳不出来。
再也无力呼吸的杨莲亭大睁着双眼就这样失去了生气,眼中除了来不及留下的泪水之外,还有那抹浓浓的不甘。
轻轻的拿开双手,东方不败对着杨莲亭的尸体微微嘲弄的扯了扯嘴角,不想多呆的翻身下床,向门外走去。
在准备开门的一霎那,东方不败回过神看了看那具躺在床上的人形,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样的人,教主,你还会稀罕吗?”
门外,辛然已经恭候多时了。他本是在楼下恭候的,可是听见杨莲亭的咳嗽声之后害怕教主责罚他留了这么个病鬼下来,才赶紧上来想请教主恕罪的。
这时见东方不败走出来,辛然赶紧迎了上去。
“教主。”
“嗯,我让你办的事办好了么。”东方不败平静的继续往前走,辛然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回教主,办好了。”辛然已经命令属下定了一副棺材,虽然没有进屋,但是从刚才屋内渐渐停止的咳嗽声可以判断,杨莲亭应该已经死了。
“教主……屋内之人……”辛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也不知道教主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对这个人为什么会被交到自己手上,辛然是有些耳闻的,只是他不知道教主会不会在见过了对方之后改变主意让他碎尸万段。
微微一顿,东方不败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厚葬吧。”
“是!”辛然领命而去。
不多时,这座彩楼的后门里便抬出了一具棺材。看着渐渐远去的棺椁,辛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该怎么跟这家伙的恩客解释他的突然猝死呢。
思念
傍晚
东方不败坐在彩楼后院的正厅里慢悠悠的吃着今天的第一顿饭。
早上处置了杨莲亭之后,东方不败就回到了后院那间唐舵主特意为他准备的房间里补眠。可惜对于习惯了多年身边还有一人一起就寝的东方不败来说,一人睡觉相当的不习惯。这一觉睡的时间虽然长,可惜质量却不怎么样,不停的翻身和乱七八糟的梦境让东方不败更是觉得有些疲惫。
叹口气,东方不败开始琢磨如果现在写信回黑木崖让风清扬过来的话,需要多少时间。
不过想归想,东方不败没有真的打算这么做。因为剧情的改变,这个时候他也不能确定任我行在哪,若他真的有意杀上黑木崖的话,有风清扬在那里,自己至少是没有后顾之忧的。
看来为今之计也只能继续忍耐到福州了。
咽下最后一口食物,东方不败决定明天一早就动身去福州看个好戏。
不过话又说回来,盈盈在这之前到底有没有跟林平之接触过啊,要是没有的话自己还真是要费上一番手脚呢。
东方不败有些皱眉的想到。
而此时的黑木崖密园,已经到了几日的风清扬坐在凉亭里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他在这个地方住了也有八年了,第一次发现这个密园其实挺大的,在没有东方不败在一旁的情况下,寂寞这种东西就悄然无声的找上了风清扬。
往日,他也经常坐在这凉亭里看书,只是不经意间一抬眼就能在另一个角落里找到同样浮生半日闲的东方不败或抚琴或发呆或温酒的身影。那时候,东方不败总是会在自己看他的时候,第一时间察觉自己的视线,不管在干什么都会给自己一个回应。
有时候任盈盈也会在教务少的时候跟他们俩凑凑热闹的过来凉亭,那丫头不是打趣自己和东方不败,就是拉着东方在一边谋划着如何如何算计别人,自己也会从一开始满头黑线的无视她们俩,到最后被这二人的计划吸引过去跟着一块策划。
想想那些日子,风清扬觉得虽然有些吵闹,事后自己也会因为对那些被算计的人有些愧疚而抱怨两句,可就算这样吵闹的日子,这样总是那别人的反应当戏看的日子也比现在他一人独自坐在这里喝酒要来的强。
其实现在这样的波澜不惊生活与遇到东方不败之前的日子一模一样,那时候自己不也是天天对着华山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吗,华山山腰上那间屋子后的温泉,不也是自己闲的实在是无聊了才动手扑上石头,一遍一遍的修改吗。
如今也不过是过回那种日子而已,怎么才这么几天,自己就已经不能适应了呢?
放下酒杯,风清扬开始回想自从遇到东方之后的日子。
好像与东方在一起之后,日子再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多少年都是一成不变的了,不管是当年他们俩一起从华山回到黑木崖的那段日子,还是后来一起在这里过了八年的时光,东方不败总是能有些意外的惊喜给自己,让自己即便是坐在这里也能知道这个江湖的动态。
摇头苦笑,风清扬不禁叹息,自己真是收到了东方不败很大的影响呢。
想想这些年,他跟东方一起将这个江湖的各种事态变化当成戏看,风清扬就不免有些感叹,刚刚隐居华山的自己何曾有过这样洒脱的心态,那时候的自己只知道不能让华山再次分裂,至于江湖如何,那不是心灰意冷的自己该关心的。
那时候的自己恐怕永远也不会想到多年后,那个夤夜出现在思过崖上的身影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变化吧。
从听着他在终南山下一派感叹的指点天下,到后来衡阳城里他笑意盎然的将自己手下推倒心上人的怀里,当然这个是用他的话说,要是让风清扬自己看,当年那件事无疑就是送曲洋去死的感觉。
而自己当时似乎也乐在其中……
并且乐在其中的放弃了唯一一个阻止的机会。
直到现在,风清扬才真的发现跟东方不败在一起的这些年里江湖上确实如同东方不败说的一般风起云涌好不热闹,这样的江湖也确实没让自己失望,东方不败的确做到了当年他承诺的这个江湖决不会让自己失望的保证。
日日陪在他身边,日日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将这些发展尽数掌握在手中,时而插一手参与一下,时而笑眯眯的关注着一切,风清扬早已经忘了一个人要怎么过日子了。
端起酒杯,风清扬不得不感叹,果然还是当年没有做错决定,若是自己当年一时疏忽与东方不败擦肩而过,那这辈子该少多少乐趣啊。
就在风清扬感叹离开东方不败的日子有多无聊的时候,密园的走廊里响起了另外一个脚步声。
风清扬听了这脚步声连动都没动就将一边放着的另外一个杯子拿了出来。
这么多年能自由出入密园的不是很多,除了几个侍从和两位教主的几位心腹传信之人外,就只有童百熊和曲洋两位长老。
如今东方不败不在日月神教,任盈盈又不知在哪,曲洋更是从今年起就一直呆在衡阳城刘正风身边,故而这个时候能来的就只有暂时代理神教一切事物的童百熊了。
果不出风清扬所料,没一会长廊的尽头就显出了童百熊高大的身影。
抱着一堆已经分门别类的教务坐到了凉亭里,童百熊毫不客气的拿过风清扬之前倒好的就一饮而尽,“痛快!”
“童长老又让这些教务弄烦了?”风清扬不动声色的问道。打从他回到黑木崖的那天起,这位在日月神教做了多年长老的童百熊就天天抱着一堆教务往密园跑,询问他对于这些教务的处理意见,让风清扬十分无奈。他知道童百熊是有意趁着这个空挡为他在神教树立些威信,好让他日后加入日月神教直接做长老,可是他跟东方不败早有君子协定互不干涉,再者他这次是为了防止任我行杀上山才专门回来的,现在童长老却还要他帮忙处理教务,这算怎么回事,东方这些年都未曾如此要求过。
“可不是,我说风兄弟,你好歹也在这密园住了八年了,东方兄弟处理教务的时候也都是不避讳你的,之前你还说帮着出出主意,分析分析形式。怎么这会东方兄弟不在你就什么话都没有了?你好歹看在老兄我是为了东方兄弟才劳心劳力的份上帮帮忙吧,东方兄弟的想法你最清楚不过了,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非累死不可。”放下教务,童百熊面有菜色的看着风清扬。
自顾自的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风清扬叹口气说道:“童长老,不是我风清扬不想帮忙。当年上黑木崖的时候,我就跟你们教主有约定了,彼此互不干涉对方的派内事物,这么多年来我就算是出主意不也是让东方挤兑的吗,再说当初下山的时候,东方可是将所有的事都交给您全权处理了,怎么这会您到找上我了?”
“我这不也是累了么。不过话说回来,你就是帮我处理一下也损不了你和我东方兄弟的协定,你都自愿退出华山派了,是不是也该加入日月神教了?”童百熊又给自己斟了杯酒,十分期望的看着风清扬。
微微一愣,风清扬倒是没想到童百熊会直接邀请他加入日月神教,“童长老,我知道你是为东方和我好,可是这个主意东方从来就没动过。”
风清扬明白童百熊能这么说就是没把他当外人,不过他倒是真没想到前几年还在教务上避着他最多的童百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