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1-9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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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1-9完结+番外)-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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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证据说我隐匿了情报吗?」
「那封信你说你不知道是谁写的,可是信上的口吻分明就像是与你熟识并有冤仇的人。」
「萧小队长,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没有敌人的,你有、我也有。有些敌人会在你面前现身,有些敌人会伪装成你的朋友,更有些敌人从来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他们会躲藏在暗处放箭伤人。你敢说,自己知道每个敌人是谁,也知道敌人的一举一动吗?」
被这话一堵,萧小队长嗫嗫地道:这……的确有点困难。」 
夏寰雙手一攤,「我不知道是誰寫的,但我會很熱盏仄诖幸惶炷軓年犻L口中得知這個人的名字。」
「……看樣子,我今天到此的任務已經完成。」嘆口氣,小隊長示意部下們先離去,自己則走在最後。「對了,在我離開之前,還有件事要跟你說,差點忘記了。因為令尊遭遇這樣的不幸,我們研判可能與組織犯罪有關,現在你接任了令尊的位置,也就是說下次你也是可能的目標,所以我們決定派出兩組人馬,二十四小時『保護 』你, 夏 先生。」
挑起了眉。「我自己開保全公司的,不需要條子的保護。」
「別這麼說嘛,保護的人總是越多越好的。在找尋到殺害令尊的兇手之前,我們會緊盯著你的周遭。請多指教了。」留下耐人尋味的微笑後,與屬下們離開。
一等對方走出會議室,夏宇立即氣得朝門外的手下道:「去拿蛠砣鲆蝗觯トセ逇猓 
回到室內,還是氣憤難平。「說什麼保護,分明就是監視!怕我們先捉到了兇手會讓警察面子掛不住而已!哥,要不要找人去給他們施壓,逼他們撤回監視人員?太離譜了,我們可是受害人耶,不去捉兇手,卻在我們身邊守株待免!」
「隨他們去好了。」
夏寰拱著手,挑著眉尾。即使警方派出看門狗,也阻擋不了他親手捉住兇手的決心。他們有他們的門路,而兄弟也有兄弟的管道可以走,就看誰比誰道行高,修行好了。
阿爸的這筆債,絕對不能不討回來!
4、
一離開了會議室,夏陳香便將英治找過去。
「伯母……」


坐在曾經與丈夫共度過近半百歲月的百坪套房裡,陳香淡淡地感慨道:「人生這個枺鳎媸遣豢伤甲h。四十年這麼長的-段時間中,日日夜夜的相處,走到頭卻像夢境醒來一樣。轉眼成空。」
她回頭看著英治道:「如果是你。明知走到最後會一切成空的話。還是願意和阿寰走這條逆水而行的險路嗎?」
英治微微地蹙起了眉。
風韻猶存的熟年美婦,以見識過無數風霜的智慧雙眼,瞅著他,又道:「你的話,只要與阿寰分開,之後應該有很多更平坦的道路、更幸福的人生可以選擇吧?你有用不著辛辛苦苦地爭取別人的認同,或是為了捍衛自己理所應當的權益而奮鬥、一下子就可以入手的輕鬆人生。難道你從洠脒^轉換跑道……回到正規嗎?」
「我以為伯母應該是個比我更清楚幸福是什麼的人。」
英治舒開了眉心,或許同樣的話睿龝惶崞鹎f次,但這是唯一的一次,他不但不覺得厭煩,反而覺得高興的。
「您不也是在結婚之初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得走一條平凡女人難以承受的艱辛險路,並且一路走到了最後,不是嗎?從頭到尾都幸福地走完了這條在別人眼中也許不怎麼幸福的道路。」
「你怎麼會認為我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因為您一直是那樣地閃耀動人。哪裡能找到一個活在不幸之中、心力交瘁的人。像您這樣熠熠生輝呢?」
夏陳香挑起了眉,微微揚起嘴角。「原來如此。」
就是如此.這種光輝和花大錢人拉皮整容的美,又不盡然相同。
縱使是滿臉鄒紋,也能有這發自內必的燦爛光輝,即使衣衫襤褸,也見得到破舊鸛衣物底下那神釆飛揚的光芒。
要覺得不幸福,還不容易嗎?每天唸十遍的不幸福,看在你眼中的一切都會變成不幸福的來源。
正面轉向負面、鑽牛角尖的悲觀態度、跌倒之後拒絕爬起來……這些難道只發生在面臨逆境的人身上?
英治認識的人裡面,便不知有多少人在一塊石頭也洠в械缆飞希能自己搬塊石頭來絆倒自己,並說服自己這就是「不幸的命摺埂ⅰ肝沂鞘澜缟献畈恍业娜恕梗彰叵虢o自己一個「不想繼續往前進」的理由。
坦途也好,險途也好。他只是走自己選擇走的那一條路,而不是他人指指點點叫他選擇的路,並一以貫之。
「 歐陽 先生,我是個狡猾的女人,把自己的兒子推下地獄,卻不願意陪著他下去……我打算要離開台灣了。」
夏陳香直勾勾地望著他。
「連我自己兒子的人生,我都不想為他負責。別人家的兒子幸或不幸,我更無法承擔。所以!我也只說這麼一次。這個世界絕對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什麼兄弟仁義的年代結束也很久了,三教九流裡面人渣更多,走錯了一點點的岔路,從此過著生不如死、惡夢般的日子的人也有。
「勸你,要是不想看到地獄,就別打開通往地獄的門。因為有些狀況下 ,你甚至會寧願自己死了,也好過活著受折磨。但,你如果決定還是要陪著夏寰一起入地獄,你要記著後悔和不幸也只有你自己承擔,洠в腥藭a償你,也補償不了 。」
英治的喉嚨一陣緊縮。
夏寰他母親的口吻平靜,絲毫不見半點威茫膽B度,但也越是如此,越能讓人體會到她說出這番話是歷經過怎樣的親身體驗,又聯想起夏寰他父親向他告白的,曾經一口氣失去了全家的過往。
自己能忍受得了那樣的劇痛嗎?──好可怕。心生恐懼,幾乎想退縮。
「多 謝 夫人的勸告,晚輩謹記在心。」
「……你是個有勇氣的人。」
「我的勇氣存量,一定比夫人想像的少了很多。」苦笑。
「……很掙扎嗎?」
「就像手術中要劃下第一刀,不能顫抖一樣,那麼地掙扎。」老實地承認。
「但是你洠в刑樱淮我矝'有吧?」
「想逃的念頭不知有過幾千幾百次了。雖然對自己有自信,但是在神的領域之內,人洠в序湴恋谋惧X,而你表現謙卑也無用,只能拿出全部的實力,與祂交手了。我只是不想被自己打敗而已。」

()
「那你還是有勇氣的。別狡辯了。」夏陳香做出了結論,朝他招了招手,要他坐在自己面前。「這個,拿去吧。」
對「狡辯」兩字感到「百口莫辯」,英治看著夏母拿出來的珠寶盒。
「這是?」
「不用我再說明了吧?也許你會覺得女人家的珠寶首飾放在手邊洠颤N用處,交給你也是增添你的麻煩。不過自古以來女人家買首飾,除了裝飾自己之外,還有一個目的——遇到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時,便可以拿來用一用。這就叫有買有保障,懂嗎?」
見英治洠障拢年愊悴荒蜔┑卣f:「從我母親交到我手中已經四十年了,老實說我已經不想再保管了,你就把它當成我們夏家的家傳珠寶,所以你不收也得收,再不你就幫夏寰生個兒子、女兒,再把它交出去。」
這種不講道理的一面,實在和夏寰超像的。
「我就暫時『代替』夏渼保管一下好了。」
拿起相當沈重的珠寶盒,英治覺得自己還是別開口問里面的珠寶價值多少好了。自從上次背了一個一儯姆制诟犊钪幔麑底值捏@嚇度已經提高不少,但是考懀У较年愊闩c夏寰如出一轍的個性,還是別給心臟施壓的好。 
「我洠e的事可交代了。你就和夏寰好好地幹吧,第三代『近海幫』的老大及老大『夫人』。」
英治就知道,自己對夏寰的母親洠мH不是洠У览淼摹娴南腻荆胍仓朗恰柑煜聼o敵」四字的化身!
「歐陽先生!」
越過祠堂要回客廳時,人群中有誰喚著他的名字。英治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左右。
「是我!是我姚記者啦!你還記得嗎?」
只有一面之緣的男記者,從兩名負責維持秩序的保全人員中間,拚命地朝他摚е帧
五分鐘過后——
灌下一大口茶水的記者,喘了口大氣,抱怨到:「呼,幸好有看到你從那兒走過去,不然我在那兒拜托保全拜托了整整一個小時,他們說什么就是不肯替我通報一聲呢!」
坐在他們對面的英治,看到夏寰、夏宇等人走進了會議室內,說了聲「失陪」,站起身,走到夏寰身邊。
「那次在試車場採訪我的記者,剛才在祠堂前走廊那邊叫住我,說有重要的枺飨胱屇憧础萃形姨嫠麄円姟!
「有說是什么重要的枺鲉幔俊
英治搖頭。「說是和那次陸律師意外有關的。」
「和我有關?這是什么意思?」
「先聽他們怎么說吧。」
夏寰跨著大步,到兩名記者前面。「初次見面,我是夏寰。」
兩人緊張的吞嚥著口水,微顫地遞出名片,報出自己的大名。但是夏寰對於繁文縟節毫無興趣,在這忙得一團糟的時候,最好這兩人口中的「重要枺鳌褂兄档盟宦牭膬r值。
「已經如你們所願的看到我了,你要給我看的是什么?」不浪費時間地說。
姚記者一拿出隨身碟,夏寰馬上一彈指,要人送上筆電。
「這是我們車子裝設的後視鏡監視器拍攝到的,因為平常洠虏粫z查拍了什么,剛好前兩天發生一起擦撞事故,我在眨麕ё拥臅r候才發現這個片段。」
「兩天前?」一邊打開電源,夏寰挑起眉。
「是。我有想過要立刻聯絡你們……但是洠в泄艿溃茈y接樱侥畔虢逯袢盏念^七公祭把它交給夏先生。」
「洠в袆e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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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記者停頓了幾秒。「洠А貏e的理由。當然,要是可以的話,也想藉這機會訪問一下……您繼位的事,以及關於令尊命案的事。」
夏寰扯扯唇。「交換條件只有這個?」
「不、不,這絕對不是交換條件!您要是不愿意接受採訪,我們馬上離開!這個隨身碟只是個友好、善意的——」
「我可以讓你們採訪。」
像要截斷姚記者長舌的辯解,夏寰說到。他和在場的眾人全神貫注地看著LED熒幕中出現的清晰畫格,尤其是陸禾琛的臉色已漸漸慘白,隨時暈倒過去都不奇怪。
「這的確有交換條件的價值。」
後視鏡中,先出現了姚記者等得不耐煩,下車去查看的畫面。
接著,畫面中的車內當然是空無一人的,只收錄到旁邊姚記者尋人、撥打電話報警的聲音。就在他們看著車后窗靜止不動的風景時,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後窗前。
那張左顧右盼,一副怕被人發現他的男子,正面臉孔在監視器中完全曝光的瞬間,陸禾琛再也忍耐不住地拔腿,奪門而出!
「哇!陸律師,你怎么了?」
剛好端茶入內的眼鏡仔,手上的茶盤差點翻了。「我去看一下他。」他迅速地將茶盤一放,便急急忙忙地追出去。
夏宇及英治都不解地看著夏寰。但是夏寰搖了搖頭,讓記者們先行採訪。一直等到採訪完了,才向他們解釋這段影像的相關內幕。
「這家伙是一個經營私娼寮,讓我給掀了的『新門幫』頭頭,道上綽號『鬃狗』的男人。那之后他被條子以幾條命案和販賣人口的罪名抓起來關,因為一直進進出出監獄的,我也搞不太清楚他後來究竟是被關了幾年。但半年前有聽說他在南區想捲土重來,卻欠了一屁股債,落得凄慘落魄,昔日舊兄弟翻臉不認人,還到處被討債,有如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的下場。」
私娼寮?莫非——
「鬃狗恨我恨得要死,他想要我死並不是新聞。我想他當時大概洠氲杰嚿陷d的不是我,而是禾琛吧。說不定,他早已經忘記禾琛了,那個變態人渣哪曉得他以前凌虐過的小孩子,如今是個精明能幹的律師。」
果、然!
當向來把情緒藏得很好的陸禾琛,突然臉色驟變,就像當初見到自己家人時那副深受震撼的模樣,英治便猜到此事非同小可了。
「再加上,禾琛剛剛才把這個鑑定結果送到我手中。」
掏出了塑膠袋裝起來的一封信,和信紙。
夏寰口氣冷靜,眼神卻散發著殺人的銳氣道:「阿宇,發動全幫的人,翻遍全台的土地也要把『鬃狗』立刻找出來,並把他的活口留給我。不可以讓他落入條子的手里,也不許弄死他,這兩點絕不許出錯,一定要傳下去。」
如果鬃狗死了,真相將會永遠埋葬在黑暗中,所以他不能死。
至少在夏寰逮到他、親自盤問出阿爸死亡的真相之前,無論那傢伙逃到哪裡,都難逃他們「近海幫」及其他成千上百的友好組織所佈下的天羅地網。
早晚,絕對,會逮到你的,鬃狗!
──夏寰對著筆電螢幕中,停格狀態所映出的那個面色暗黑、形容憔悴如槁灰的男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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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律師、陸律師……怎麼了?」
眼鏡仔好不容易才捉住了一路狂奔的陸禾琛。
「讓我走,我洠в心樍粼谙母邕@邊!是我惹出來的禍!要不是當年夏哥出手救我的時候!惹得那變態記恨在心,今天又怎會賠上老先覺的一條命!」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這怎麼會是你的緣故呢?」
「就是我的緣故!那張紙條我拜託朋友幫我在鑑識組裡做比對,結果雖然字跡潦草,但和鬃狗過去的自白書的字跡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吻合!寄字條威茫s見夏哥的人,就是鬃狗!老先覺的槍殺案,也是他幹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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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顏以對夏哥的罪惡感,讓陸禾琛陷入錯亂的情緒之中。
「要是那時候摔車時我就死了,那有多好。也許鬃狗會铡詾樗呀洶严母缃o殺了,就洠в嗅崂m那麼多事發生了……」
眼鏡仔扣住他的肩膀,搖晃著。
「冷靜點!你開始胡言亂語了,你知道嗎?就算你死了、為什麼他會铡畷母绫粴⑺懒耍恐灰匆幌聢蠹垼蜁朗聦嵣舷母鐩'死。所以你的死,換不回已發生的一切,也就是說這一點都不是你的錯啊!」
「……」
「來,我們回去屋內吧。相信夏哥一定會明白,鬃狗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有錯也是鬃狗。不會怪到你頭上的。」
但陸禾琛甩開了眼鏡仔的手。「告訴夏哥我很抱歉。」逕自坐上自己的車子,踩下油門。
「陸律師──」
不顧眼鏡仔在後面狂追、呼喚。
隔天。一紙辭呈快遞到夏寰手中,陸禾琛並洠в袑懮先魏蔚睦碛桑皇寝o去了在夏寰身邊的律師及特助工作,不再出現於夏寰的家中,也不再如影隨形地、亦步亦趨地跟著夏寰在各事業體中穿梭巡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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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鬃狗的工作,如火如荼地進行了半個月,尚未傳出「好」消息,而不知不覺中,新的一年已悄悄地來到人間。
看著搬家工人進進出出地,不停地將一箱箱的行李搬到貨車上,屋子裡面眼看著漸漸空虛,給人一種不勝唏噓的感覺。過去這房子有過的熱簦鼍埃蓵偕涎荩
坐在客廳的沙發中,英治想著以前小汪、阿超還在家中出入的時期;想著以前眾人勸阻他和夏寰吵架的緊張模樣;想著第一次看到夏宇的尷尬情狀──在這屋子裡真的發生了數不清的事,如今也都成為點滴回憶中的一部分了。
「幹麼一個人坐在這邊哭呀?」
可惜,這樣令人感動的氣氛中,有個即使歲月變遷也不會改變他白目態度的傢伙,照樣出來搞破壞。
「你哪一隻眼睛、哪一個瞳孔,看到我的眼睛裡面有淚水的?」仰翻著眼,看著從沙發後方摟著自己的男人,道。
咧著嘴,不知臉紅為何物的男人,大言不慚地說:「我的心臁翱吹降难剑∥铱吹叫≈沃窝剑驗閽尾坏梦野岢鋈ィ远阍谶@兒哭哭,說『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的!吶,快點把那種辛苦又洠Ф嗌馘X的工作辭-辭。搬下來和我住吧。」
「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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