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治翻了翻白眼,自己之前的警告,夏寰根本就没听进去。算了,他不管了。
「好一只欠缺教养的恶犬,但我越看越中意了。英治,你要不要带他来日本,放在我那里管教个几个月,我保证你会对于改造后的他更疼爱有加。」
「喂,有种你再说一次!」
夏寰才出手揪住对方的衣襟,两个身形超过两百,孔武有力的男人,马上抛下伪装,从后面一左一右地架住夏寰的两臂,把他夹在两人中央。夏寰低啐了一声,正想施展蛮力把敌人甩出去,那名戚学长却由正前方扣住了他的脸颊。
「更!你干什——唔!」
立刻张牙,一心想咬住对方塞进自己口中的舌,但是对方的动作却比他更果断迅速,「喀啦」地一声轻响,夏寰的下颚关节简简单单地被撬开,让夏寰只能眼睁睁地放任对方蹂躏自己的嘴。
这是恶梦?……不,这是比恶梦更惨的现实!「学长!」
英治一喊,戚学长马上笑笑地离开夏寰的嘴,一个弹指,那两名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男人迅速地释放了他。
夏寰旋即以双手扣住自己两颚的关节,闭上眼睛用力一乔,把自己的下颚弄了回来。过程中,还冒出了一身恶心的冷汗。
……这辈子他绝对不想再尝到第二次掉下巴的滋味了!
「可恶!我非把他大卸——喂,英治,那个人呢?那个暗算我的不要脸家伙,给我跑去哪里了?!」
英治冷静地指向正在排队入关的学长及他的保镖们。
看到对方不仅不反省,还回头开玩笑似地给自己送了个飞吻,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令夏寰浑身起鸡皮疙瘩。可恶,早知道就把喷子(枪)给带来!
「那家伙死定了!帮我告诉他,如果他敢再踏上台湾的土地,我绝对会把他轰成蜂窝,听到没有!」
「你整天嫌别人小气,轮到自己的时候,还不是为了一个吻就要杀人,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挑一挑眉,英治微笑地说。
「这……」夏寰哼哼地说:「你这胳臂往外弯的家伙!」
「我事先已经警告过你了,『那个人不好惹』。」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详细的状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学长的父亲在日本的SM界是有名的传奇人物,经营多间俱乐部,学长的母亲在与他父亲离婚后,就带着学长住在台湾,可是学长的母亲过世之后,他就到日本与父亲一起生活了。
「虽然说经营俱乐部的是他父亲,但学长自己也对这方面有点涉猎。当学长说你对他有误解时,不是指学长和我的关系,而是你误解了他的癖好。他那个人最喜欢拿你们这些黑帮大哥当开胃小菜,而且越是嚣张的家伙,他就越有兴趣,所以我完全不合他的胃口,你懂了没?」
「那你干么不早讲?」英治怎么会认识这么危险的家伙?!夏寰以为念医学院的都是些聪明人,原来里面还是藏着可恶的变态!
「百闻不如一见,我讲一百句,也没有学长这一吻的效果好。」
夏寰承认这一点,可是、可是……「更!你给我过来!给我一个洗去那家伙味道的热吻。」
「要我和学长间接接吻?」冷静、冷酷、冷血的秀丽情人,掀掀眉地说:「我不是很想这么做。」
「我管你想不想,快做!」手揽住他的腰,一抱。
真是的。
英治耸耸肩,缓慢地以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冶艳的黑瞳洋溢着宠溺的色彩,薄红美唇嘟囔道:「野兽我还可以接受,不过你如果变得太禽兽,让我管教不了……把你卖给学长,让他去管管你,或许是个好点子。」
在接触前的最后一刻,夏寰扬起一阵狂妄的笑声。「麦假了,英治!我们两个哪一个比较野兽,可是难分胜负、难讲得很呢!」
啧!太了解彼此,果然是件弊大于利的坏事。
但英治也觉得自己宁愿当野兽,也不想做什么被歌颂的天使,至少听了不会起鸡皮疙瘩。
航站候客大厅里,吱吱喳喳、兴奋地等待第一次搭飞机出国的女孩们,忽然不讲话了。
免税商店中,滔滔不绝地说服客人买土产的店员们,也忘了自己要推销什么。
咖啡座的阳伞下,正享受一杯香气四溢咖啡的上班族男子,傻傻地握着咖啡杯,呆呆地直视前方。
大厅中央,以形形色色的路人为背景,嘈杂的航站广播为配乐,出现了彷佛电影才有的一幕——
黝黑粗犷、样貌不凡、一身黑西装搭配红花衬衫的高大帅哥,突然间搂住了白皙端整、眉清目秀,一身白衬衫、黑长裤的简单装束的高挑美男子的腰身,而美男子则是伸出双手,勾住帅哥的颈背。
两人凝视着对方,动也不动,视线烧热了空气。
「不会吧!」、「真的假的?」、「太大胆了吧!」……此起彼落的惊呼声响起。
两张脸贴近彼此。
潮湿的红色舌尖淫靡地伸出。
「嗯……」
「唔唔……」
相互吸吮、彼此纠缠、再被彼此吞噬。透明的唾液与炽热的呼吸声,双双消失于黏紧的四唇中……
一场有碍心脏健康的火辣热吻,堂堂公开上映。
目瞪口呆地旁观着这一幕的,或有客气地转开视线的普通人,或有大方观赏并以手机拍照的好事者。其中一名满面皱纹的老绅士,更是在看了几秒钟之后,不屑地说:「在我老人家面前做这种事,太不象话了!应该在我年轻、还有能力加入的时候,这么做才公平嘛!」
不过,这些和那对早已进入了另一次元,专门释放闪光,害人于无形的非比寻常恋人而言,一点关系都没有。
总是聚集着形形色色人们的国家大门前,今天与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歌颂着和平、爱与忙碌的一天……
万夫莫敌的母亲
夏渼是谁?
她是个笑起来没有牙,却十分可爱逗人的天使,诞生于十月国庆的当日。
她的诞生,为夏家增添了一名新的生力军。
尚未呱呱坠地前,她小小的肩膀已经代替两名「兄长」(?),背负起夏家未来女继承人的大任。
虽然现在的她字也不会读、图也不会看,甚至话也不会说,但藏在她血液中的夏家遗传因子,经过年岁孕育,吸取日月精华的养分后,一定也会令她成为夏家不容忽视的一份子!
但,这还是非常、非常久远以后的问题。
目前在她波澜万丈的人生中,第一个非闯越不可的生存危机已近在眼前——
「什么?!你要我照顾她?」
幸好小女娃睡得很熟,不至于被这名她未来要称之为「大嫂」(?)的男人此刻显露的惊恐脸色刺伤小小的心灵。
似乎在男人心中,婴儿=未知星球的生物。
「当然!我在二十年前就发誓了,这辈子我不会再给自己找麻烦,养什么小孩子。为了帮你们解困,我已经领养了这孩子,但那也仅限于纸上,我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自己养。只是,小孩子没人养也长下大,所以我把她交给你们了。」夏家的「女皇」不容拒绝地说。
「夏伯父不是很想要抱孙子,你把夏渼带离他身边,他没意见吗?」
女皇嘲讽地一掀唇。「他那把老骨头,抱夏渼哄个一天就闪到腰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唉唉叫。用不着担心,他已经看清现实,不会跟你抢孩子的。」
「他不来抢,我才担心。」苦着脸。
「总之,夏渼交给你照顾了,我要回南部去了。」
「等一下!我并没说要照顾她——」
「年轻人,我在三十多年前也不想生孩子,但我还是生了,而且还把他养得又高、又壮、又帅气,你今天才有幸能和他共度。你不觉得人生偶尔做一点勉强自己的事,也是种学习吗?也许二十年后,你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女皇第一次对自己的「儿媳妇」微笑地说:「你就好好地和我那个笨儿子一起尽情地品味被婴儿折腾的乐趣吧,这是当婆婆的送给你的礼物。」
望着大摇大摆离去的「婆婆」,男人看着襁褓中的婴儿,一个很下应该但却符合逻辑的念头冒了出来——
莫非「婆婆」当初慷慨地出面帮他们,为的就是要等这一天,享受亲手把烫手山芋,丢还给他们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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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如此……「马上跟夏寰分手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从黑名单中排除?」喃喃自语着。
答案不必说也知道。
最不该与之为敌的夏家人是谁,男人终于深刻地体认到了。
就这样,小夏渼的第一道生存危机是解除了,而男人们的受难日记呢?恐怕得往明天的明天,一页页地,继续延伸下去了……
——全书完——
编注:
收藏夏寰&欧阳英治的点点滴滴——采花130《孽火》、采花235【孽火2】《幸运儿》、采花342【孽火3】《十全九美》、采花460【孽火4】《幸福,迷路中》、采花560【孽火5】《太座的花边新闻》、采花666【孽火6】《大哥的要害》。
后记
【孽火】系列第七集,不知道大家感想如何?真是紧张啊!
随着这对老夫老妻越来越进入安定期(怀孕中?),葳子也渐渐地把重心分摊开来了,不管是夏小宇、小汪或是书中其它角色的人生,都点滴交织在其中。虽然如此一来,英治或夏寰登场的分量会被分摊,但就另外一方面来说,浓度和重度却是日益增加,比蜂蜜还甜啊!
结果,只要是这两个人出现的画面,就免下了要被他们闪闪发亮的威力闪到我家的可鲁都瞎了。就大放闪光的威力而言,这两人非常吻合书名的「万夫莫敌」。(笑)
喔,对了,这回隔了好几本之后,又有机会描写到飘车的场景,特别开心。
特别是在网络上、杂志里找寻车子数据的时候,看到那一辆辆令人心动的超级跑车,即使是不会开车的我,也看得心花怒放,不停地幻想着如果夏寰坐在这辆车内,会是什么模样?英治应该适合哪一辆车?等等。下次来拗某人画香车美男图……嗯?还有下次吗?(爆汗)现在葳子的桌面放的就是08年的GT…R照片呢!
讲到这点,大家不会觉得车商很奇怪吗?明明开车的人里面,女性的比例也不低,为什么车展中的模特儿永远是美女而非帅哥?懂得如何开车的男人,真的很帅,建议各大车厂,不要老是找美女,找帅哥来车展服务一下女性吧!
可惜由于我自己是个方向白痴,老是分不清楚左转右转,不敢挑战开车这种牵涉他人生命的危险行为(太夸张),只好继续做个万年助手席+一张嘴+一枝笔的驾驶。
真羡慕开车开得很好的朋友……大家可不要像葳子一样胆小,尽量向驾驶的乐趣挑战吧!
说到开车这种「运动」,就联想到接下来的08年还有个四年一度的大「运动」——万众瞩目的奥运祭典!到时不知会有多少运动帅哥登场?希望是个帅哥丰收年!(笑)
咱们下回见喽!
春暖花开,心情跟着萌翻天的葳子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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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你要好好的
[孽火八]非善类(出书版) by 李葳
枪口下的真实
一柄冰冷冷的、闪烁着黑色金属光芒的杀人凶器,「喀隆」地摔坠于原木地板上。它在打过蜡的光滑地面上旋转了几圈,碰触到欧阳英治黑亮的皮鞋前缘,终于停止了打转。
「把它捡起来。」
英治不解地抬起眼,瞪着站在几公尺外,发号施令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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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国语有退化到令人听不懂的程度吗?好吧,我再说得更清楚一些。」男子不苟言笑地,以平板的口气说:「请把我刚刚丢到你脚边的那一把枪,『捡起来』,欧阳医师。」
男子等了几秒,见他不采取任何行动,再晃了晃手中的枪。
「这不是在『拜托』你,欧阳医师。如果不照我的话做,你应该明白接下来我会说什么,何不替彼此省点时间呢?」
英治微微挑起一边眉尾。
「你大费周章地把人五花大绑起来,却嫌开口说点陈腐的威胁台词是在浪费时间,我想不透,你是怎么定义『节省』的标准?」
「如果有时间耍嘴皮子,医生,劝你还是快点把枪捡起来。我和帮内其他人不一样,拿不惯比钢笔重的玩意儿,也许一个不小心手滑,会爆掉某人的脑子……」
面无表情的男子滔滔不绝地说到一半,刻意停顿了下,摸不着底的虚无黑瞳定定地望着英治。
「这样子的威胁台词,希望可以让你感到满意了,医生。」
苦笑。英治没想到自己对此人的第一印象,在此刻得到了应验。
物以类聚。
火星人的朋友还是火星人。
——喜欢上一个火星人,只有早日把自己火星化,才不会被火星人给搞疯?
「谢谢你的体恤和无懈可击的威胁台词。不过,如果你肯告诉我,你把这笨蛋绑起来,而且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威胁我,究竟目的是什么,也许能提高我们沟通的效率。」
「你不明白吗?」没什么表情的男人,竟然蹙了蹙眉头。
英治展现文明气度地微笑了下。「——务必指点。」
男人很没礼貌地漠视英治的「求教」,还转头看向被自己的枪口指着,嘴巴上则是被一片大胶布给封住的倒楣家伙,道:「像这种笑得很虚伪的家伙,到底有哪一点好?夏哥。」
说他虚伪?英治的额边冒出许久未现的青筋,唇角抽搐地冷声说道:「没人教你刮别人胡子前,要先照照镜子吗?Mr。颜面神经麻痺。现在,轮到我劝你,在我他妈的还有脑神经没断裂光,能控制着我的嘴巴,跟你这个火星病患者沟通之前,你最好快点把那用鸟蛋想也知道、荒谬到不行的『绑架理由』说个清楚!」
一边是怒到极点的冰蓝火焰。
另一边是看不穿、猜不透的阒黑之幕。
以眼神较量高下不够,久久相对两无言的气势对峙,更有如平静海面下所隐藏的暗流,波涛汹涌。
「我无法信任你,医师。」
缓慢地,对方总算说出了搬出这场闹剧的主因。
「就以你的专业来打比方好了,当医师发现肿瘤细胞,无法凭肉眼一看即知,它到底是良性或恶性、是不是会威胁到宿主性命的时候,不是都得将这些细胞进一步化验,确认它是好是坏吗?和那个道理是一样的。」
敢情这家伙把自己当成是癌细胞了?英治锐利地一瞪。
「如果不是这种非常时期,我当然可以慢慢地观察、研究你的言行举止,在了解你这个人之后,再来判断你值不值得我信任。令人遗憾的是,眼前我手边没有这么充裕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