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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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情殇- 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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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清淡了。”韩侂胄故意将清苦改成了清淡,放下筷子,不无责备的对韩福道:“为何不通报一声?韩某也好亲自出迎李将军。”

    一声“李将军”入耳,李仲飞的火噌的窜上了头顶,他将韩福护在身后,拉长了脸道:“在下回家还需通报么?韩大人如此称呼在下是何意思?想撵人的话就请直说!”

    韩侂胄愣了愣,将李仲飞请进房中,笑道:“回家好,回家好。数月未见,小友又贵为上将,韩某有些不知如何自处了,还望小友见谅。”

    李仲飞脸红道:“这几个月一直繁事缠身,确是在下之过,不过请大人放心,即使你我数年不见,在下也始终如一。”

    “好,好”韩侂胄喜不自禁,一连说了六七个好,扭头招呼道:“夫人啊,今日小友回来,还不快去定些酒菜,为夫要与小友尽情畅饮一番。”

    自李仲飞进门,韩夫人便避进了内室,闻言款款而出,向李仲飞施礼道:“请公子稍候,妾身去去便回。”

    “不敢劳烦夫人,在下”李仲飞忙虚扶一把,挠着头道,“在下其实吃过了。”

    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却不争气地敲起了震山鼓。也难怪,除了昨晚在金玉兰阁夹了几口菜,至今仍水米未进。

    韩侂胄夫妇相视而笑,再次请李仲飞落座,李仲飞念及韩家如此节俭,怎忍心让韩侂胄破费,便硬扯着韩侂胄奔了金玉兰阁。

    一路上,李仲飞从韩侂胄口中证实了铁人英的话,而让他出乎意料的是,韩侂胄非但没有表现出半分愤懑,反而一脸不在乎地说自己难得落个清闲,正好可以借机多陪陪家人。李仲飞听了,对韩侂胄这份坦荡胸怀更加敬佩万分。

    说话间,不觉已近金玉兰阁,只见金玉兰阁门前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十几个店伙计迎来送往,忙的不亦乐乎。唯独崔磊,竟不顾生意繁忙,躺在一张藤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见李仲飞二人走来,才伸个懒腰起身道:“韩大人好久不见,今日怎么有空”

    李仲飞看他一副懒散的模样就来气,不等他说完便一掌拍在他肩头道:“生意这么好也不知道帮忙招呼客人,整天无精打采的,不认识的还以为你七老八十快入土了呢。”

    “一切有卢大掌柜,哪用得着小弟操心?”崔磊撇撇嘴,对几个打招呼的熟客也视而不见。

    李仲飞无可奈何,摇头叹道:“懒得管你,你爱怎样便怎样吧,不过我可告诉你,那辆马车可别出什么差错。”

    “一车破书能出什么差错?”崔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见李仲飞眼现怒意,忙改口笑道:“放心,小弟单独安排了一处小院,让那些押车的丐帮弟子片刻不准离开,连饭菜也是派专人送进去,绝对安全。”

    “这车书籍乃朱老夫子毕生心血,一定要好生看护。”李仲飞还想再叮嘱一番,崔磊已苦着脸冲韩侂胄拱手道:“我这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婆妈,让大人见笑了。大人请!”

    韩侂胄笑道:“小友心细如发,这是你我所不能及的,劳烦崔老板带路。”

    他顿了顿,看向李仲飞:“此处也有一车书吗?”

    李仲飞怔道:“大人知道朱老夫子运书进京?”

    “没,没什么,韩某只是随口问问。”韩侂胄笑笑,跟在崔磊身后走进大堂。

    崔磊一直将二人带到二楼,李仲飞见他打开的仍是昨夜那个雅间,不由奇道:“楼上楼下均已客满,为何独独这间始终空着?难道有什么玄机?”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崔磊请二人入内,夸张地咧着嘴道,“不只这间,左右相邻的两间也从不安排食客,为的便是自己人来此有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崔老板细心不输小友,韩某倒是看走眼了。”韩侂胄赞许地点点头,打量着四壁上的字画道:“颜筋柳骨,吴形阎影,崔老板真乃俗中带雅、闹中取静啊!”

    “在下乃一粗人,怎识得其中韵意?不过弄了些赝品充充门面罢了。”崔磊学着李仲飞的样子挠了挠头道,“金玉兰阁改头换面之后,韩大人还是第一次来吧?想吃些什么,在下吩咐厨上精心置办。”

    李仲飞摆弄着茶具抢言道:“我与大人多时未见,有什么拿手的只管上来!”

    韩侂胄笑道:“莫要铺张,随便弄几样可口的小菜便好,崔老板看着办吧,不过酒必须要够醇够烈。”

    “没问题!”崔磊一拍胸膛,忽又压低了声音道:“方才提到小院,我才想起一件事来,前些日子来了几个道士,点名要找大哥,说是大哥的熟人。”

    李仲飞一头雾水,茫然摇了摇头,“道士?我不认识什么道士啊?”

    “果然,”崔磊见状,冷哼道:“江南并没有道家名门,料想大哥也不会认识。我见那几个道士提及大哥时语气不善,便将他们安排去了后院,万一有麻烦也好权益行事。

    “做的不错,”李仲飞沉声道,“可曾打听过他们的底细?”

    “口风甚紧,无从探知。”崔磊想了想,忽然一拍脑门叫出了一个名字。

第六百一十三章 有因须有果() 
崔磊一拍脑门,失声叫道:“对了,有一次送饭的弟兄听到他们谈话,这些道士彼此以师兄弟相称,领头的姓刘,其他人都叫他刘师兄。”

    李仲飞一愣,喃喃道,“姓刘,道士,难道是他们”

    “大哥认识啊?”崔磊好奇道,“他们属于什么门派?小弟为何从未听大哥提起过?”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他们了。”李仲飞苦笑道:“不算认识,只一面之缘罢了,当时还惹出了不小的误会。他们乃鱼山剑派弟子,不知何方人士。”

    韩侂胄在旁道:“韩某倒有些耳闻,这鱼山剑派确非江南门派,好像位于博州附近,隶属大名府治下,具体如何却不得而知了。”

    “博州?那不是金境吗?”李仲飞想起在赢家庄时,郑奎夫妇托他寻子,曾提及过博州之名。

    崔磊听了,脸色一沉道:“原来是金人?要不要做些手脚,直接弄死得了,反正看样子好像是来寻大哥晦气的。”

    说罢便要转身出去,韩侂胄忙拦住他道:“休要鲁莽,金境之中也有许多百姓心向大宋,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大宋兴王师、驱胡虏。这鱼山剑派行走江湖多年,并未传出什么劣迹,既然是来寻小友的,小友愿见就见,不愿见便随他们去了。”

    刘振磊一行不远万里来寻,肯定与七风道人之死脱不了关系,一想到此处,李仲飞便开始头皮发麻。他挠着头,嘬着牙花子道:“先稳住他们,别告诉他们我回京了,过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也好,”崔磊点点头,招呼店伙计提水斟茶,自己则到后厨安排酒菜去了。

    来的店伙计韩侂胄认得,自赵扩避祸金玉兰阁时便跟着崔磊做事,乃神劲军的人,于是便不避讳,呷口茶冲李仲飞道:“方才见你如此不自然,应该想到什么了吧?你与鱼山剑派有何误会,说出来看看韩某有没有帮上忙的地方?”

    “其实也没什么,”李仲飞叹口气,说出了七风道人之死的原由,又道,“毕竟人是死在了五毒教,在下怕给五毒教惹出祸端,便扯了个谎。想必定是他们寻不到七风道长的遗骸,来兴师问罪的。”

    韩侂胄摇头叹道:“你啊!是误会就应早日澄清,你总不能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吧?五毒教如今归顺朝廷,也算武林正派了,你不如就此出面替双方冰释前嫌,万事有因也必须有果,老这么悬着只会让事态更加恶化。”

    李仲飞轻抚杯沿,皱眉不语,良久起身道:“大人所言极是,既然鱼山剑派也是名门正派,行事不会太过极端,要不我现在去见见他们,陈明实情?”

    韩侂胄摆摆手道:“等下让崔老板将那为首的刘姓道人请来便可,你若去了,万一人多口杂,你一言我一语反倒容易坏事。”

    其实李仲飞此刻心中极为忐忑,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避免鱼山剑派与五毒教结仇,于是便依了韩侂胄之言重新坐回座位,与韩侂胄说起了朱熹担任侍讲的事。

    不多时崔磊返回,李仲飞便将韩侂胄的打算说了,崔磊也感觉非常有必要,便去找卢建章商议此事。卢建章翻开留宿客人的登记簿,发现登记之人正是刘振磊,于是让崔磊亲自去后院相请,又暗中布置了大批人手以防有变。

    见到刘振磊后,崔磊留了个心眼,并未提及李仲飞在金玉兰阁,而是说账上压银不够,让刘振磊再去补些银两。

    金玉兰阁在京城首屈一指,花销自然不菲,正巧刘振磊一行住了些许时日,囊中已显羞涩。刘振磊不疑有他,一边跟着崔磊回到大堂,一边好言相求能否多宽限几天。

    崔磊心中窃喜,不由分说推着刘振磊朝李仲飞所在的雅间走去:“拿不出银子是吧?那好,咱们楼上说话。”

    刘振磊见有店伙计流水般向雅间送着酒菜,不禁奇道:“为何带我来此?想请我吃顿饭再赶人?想不到你这店家倒也客气的很。”

    崔磊一直将他推到雅间门外,才笑道:“你进去便知,我保证你今日不醉不归!”

    刘振磊满腹狐疑地推开了门,李仲飞正坐在冲着门的地方,二人乍一对视,刘振磊顿时大惊失色,脚踩七星,反手便要去抽宝剑,谁知手刚触到腰间,才猛地想起自己的佩剑并未带在身上,不由愣了一愣。

    愣神的功夫,李仲飞已起身道:“刘道长请坐,在下恭候多时了。”

    “坐什么坐,我与你有什么好坐的!你个满口谎言的小人,纵布下圈套我也不怕!”刘振磊大喝一声,飞扑李仲飞。

    崔磊眼疾手快,从背后一把扯住了刘振磊道袍,向后拽去,刘振磊身形受滞,看也不看回肘击向崔磊面门。

    袍袖生风,尺余之外便刮得崔磊脸颊刺痛,崔磊心知厉害,忙低头躲过,趁机出手反制刘振磊腋下要穴。刘振磊早知他有此一招,不等招式变老,顺势屈肘下击,正碰上崔磊的指尖。

    崔磊吃痛,缩手的同时抬臂上扬,堪堪架住了刘振磊的胳膊。二人稍作接触,崔磊随即翻腕探掌,贴着刘振磊的手臂内侧上撩,用拇、食二指在刘振磊肩窝狠狠掐了一下。

    顿时,刘振磊整条臂膀酸麻不已,再无后招反制崔磊。崔磊意在阻止刘振磊,也明白自己若非占了突袭的便宜,根本不是刘振磊的对手,见状忙向后退开半步,拱手道:“刘道长,承让了!”

    刘振磊输他半招,揉着肩窝恨恨道:“金玉兰阁果然藏龙卧虎,你们别得意的太早,待我取来宝剑,再战不迟!”

    说罢转身欲出,却被卢建章事先召集的手下堵在了门口。

    韩侂胄趁机道:“在下韩侂胄,这位道长请稍安勿躁,我们并没有恶意。”

    “韩大人?”刘振磊平生最重英雄,从当初无为城对赵晋的态度便可见一斑,闻言叫道:“韩大人快闪开,莫厮杀起来误伤了你,等我杀了这帮恶人再向你赔罪!”

    “哈哈,道长无需赔罪,韩某断言你们不会再打起来。”韩侂胄指着李仲飞笑道,“韩某知道你们二人有些误会,不如今日就由韩某从中为二位说合说合?”

    “五毒奸佞,人人得而诛之!”刘振磊怒视李仲飞道,“本门七风师叔便死于五毒教之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第六百一十四章 杯酒释前嫌() 
刘振磊睚眦欲裂,面目狰狞至极,一双虎目血丝密布,死死盯着李仲飞,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

    感受到他散发出的彻骨恨意,韩侂胄离座而起,看似无意的挡在了李仲飞身前,拱手道:“请道长暂缓雷霆,既然果真因七风道长之事而来,你二人更应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了。”

    “大人早知在下来意?”刘振磊愣了愣,急道,“是了,定是李仲飞这厮情知恶事败露,想请大人为其开脱罪责。大人,切莫因我鱼山剑派地处金境,便有意偏袒!”

    韩侂胄堆起满脸笑容道:“道长此言差矣,谁人不知鱼山剑派身在金地心在宋?而且韩某还知道,除了贵派,金境之中仍有许多名门正派,数十年来不断进行着抗金义举。”

    “大人真是这么认为的?”刹那间,刘振磊的眼眶竟有些发红,声音也哽咽起来,“不瞒大人,多少年了,我们一直被世人误会,说我们卖国求荣,早已投靠了金人。”

    “绝无半句谎言!”韩侂胄正色道,“非但如此,韩某也相信你们时时刻刻都在盼望,盼望大宋兴兵北伐,收复中原、驱逐鞑虏!”

    他这番话显然说到了刘振磊心里,只见刘振磊激动的两眼放光,握紧拳头道:“正是如此,若天军北伐,我鱼山剑派及无数故宋男儿定当高举王旗遥相呼应,一举将金人赶回老家!”

    “说得好!”韩侂胄指着席首喜道,“刘道长快请上座,韩某正打算与李少侠谈及此事,既然道长也有此意,我们不如坐下来一同商议?”

    他一闪身,又让李仲飞与刘振磊看了个脸对脸,顿时,刘振磊的脸色唰的阴沉下来,抿紧了嘴唇冷哼不语。

    韩侂胄察言观色,忙拉过李仲飞道:“这位李少侠唉,道长既然知道他的名字,就该听说过他的事迹。他若是奸邪之辈,又怎会为国为民做出这番惊天动地的壮举?”

    “大人所言极是,在下前往隆兴寻找师叔遗骨时,也曾有所耳闻。”刘振磊叹口气,侧身坐在了下首。

    崔磊见打不起来了,便让众手下各自散去,又将卢建章请来相陪。

    五人重新落座,酒自斟满,韩侂胄举杯道:“这第一杯酒,咱们先化解刘道长与李少侠的误会,误会解开才好谈国家大事,才能齐心合力。韩某不才,先干为敬了!”说罢,一饮而尽。

    等众人跟着喝干,韩侂胄又看向李仲飞:“小友,今日大家都在,你就当着大家的面,向刘道长详细说说来龙去脉吧。”

    李仲飞点点头,执壶为众人倒酒,轮到刘振磊时,刘振磊却把酒杯紧紧攥在了手中。

    李仲飞笑笑,将酒壶递给崔磊,坐回了座位,沉吟道:“当初在下得韩大人提点,受丐帮张帮主委托卧底五毒教,意在粉碎夏清风助纣为虐,祸国殃民的企图。到岭南后,却发现大部分五毒教弟子并非世人所传闻的那般恶贯满盈”

    他声情并茂,将五毒教当时的困境和囚禁七风道人的无奈,以及七风道人的真正死因娓娓道出,刘振磊听后默然垂首,久久不语,韩侂胄长叹一声,感慨道:“原来七风道长乃是为了掩护小友自绝心脉而亡,并非死于五毒教之手。”

    “不止七风道长,天王帮总管商胜商大侠同样以死保全了在下。”李仲飞深吸口气,起身冲南方长揖到地,将自己杯子里的酒缓缓倒在了地上,“如今大任已成、大乱已定,七风道长和商大侠的在天之灵应该也能瞑目了。”

    众人依样洒酒祭拜,追怀逝者,刘振磊拭去眼角泪痕,问李仲飞道:“无为城中,你为何不实情相告,反而骗我说师叔遗骸埋在隆兴城附近?以致于现在仍未能找到。”

    “道长莫怪,”李仲飞叹道,“当时五毒教头悬绝杀令,在下若说七风道长死在五毒教,道长一怒之下必会联合各派同道前去讨伐,恐怕将为五毒教带来灭顶之灾。因此在下只好寻言托词,想等功成圆满之日再亲赴贵派解释原委。”

    “当真?”刘振磊语气存疑,但不难看出他心中已信了十之八九。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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