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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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情殇-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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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外的话兄弟就少说两句吧,正因为前路凶险,我才不能袖手旁观。”高亮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道,“我助嘉王乃为大义,助兄弟才是本分,换作是你,你又当如何?”

    李仲飞感激地看了高亮一眼,叹口气不再言语。

    当初黄韬接受韩侂胄策反之后,为了钳制鲁司祚,便将麾下一万龙师驻扎于虎师大营与京城之间的险要地段,看似无意地阻断了虎师进京的必经之路。因此,若要到达虎师大营,除了向东南多绕近百里山路,便只能穿越龙师营寨。

    冷陵伤重,李仲飞自然不会多做他想,引着高亮直奔龙师寨前。

    当值将领正是马参,在得知李仲飞来意之后,也不另行奏报黄韬,立刻下令放行,并派出大队骑兵随行保护,一直将三人送至虎师大营北面数里的艾家峪。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冷陵脸上黑气愈发浓重,嘴角已开始有黑血溢出,精神也变得迷离混沌。李仲飞心急如焚,将坐骑随意弃于道旁,同高亮寻个间隙,冒险潜入了虎师大营。

    两万虎师在此驻扎,营盘连绵数里、一望无际,其中军帐何止上千?他二人无头苍蝇般的在军营之中乱闯,非但毫无收获,还几乎被巡逻的士兵发现。

    在搜索了二三十处军帐后,高亮终于不耐道:“这样下去决不是办法,事到如今不如直接去找鲁司祚。他肯帮忙自然一切好说,若不肯帮忙便将其拿下,逼他交出罗神医。只要先保住了冷姑娘性命,至于以后如何,可再做商议。”

    李仲飞深以为然,忙点头称是。二人在一处空军帐内翻出几件士兵甲胄换上,辨清方位,望帅帐而去。

    鲁司祚果在帐中,任由校场中士兵的口号惊天动地,依旧睡得鼾声如雷。高亮上前,一手钳住他的咽喉,一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调侃道:“嗨,醒醒,开饭了。”

    连拍数下,鲁司祚才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反扭高亮手腕。高亮猛的收紧了五指,低喝道:“别动,否则立刻取你性命!”

    “呃……”鲁司祚被掐的直翻白眼,赶忙挣扎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反抗。当他看清站在一旁的李仲飞时,又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高亮将他从床上拖下来按倒在地,冷笑道:“你倒是镇定的很啊,知道我们为何而来?”

    “当然……咳咳……当然。”鲁司祚侧过脸,尽量使口鼻远离地面,望着李仲飞道,“从抓了华威宏他们那天起,本将就料定了你们迟早会来。”

    高亮恶狠狠道:“他们现在何处?你若敢对他们不利,老子……”

    “本将素来对诸位义士敬佩有加,自然不会乱来。”鲁司祚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头刚离地,便又被高亮按了回去,只好苦笑道,“高大侠,你这又是何必?盐帮刘帮主也算与本将有些交情,你……”

    “少废话!”高亮显然不愿旧事重提,狠狠踹了鲁司祚一脚,怒道,“老子现在乃丐帮中人!”

    听说罗星河等人无恙,李仲飞暗松口气道:“鲁将军,你既然明白我们的来意,废话就不说了,快带我们去吧。”

    “没问题,”鲁司祚笑的非常从容,“不过你得先请这位高大侠放开本将啊。”

    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倒让高亮有些意外,高亮想了想道:“李兄弟,你在此看住他,我自己去救人。”

    “这是为何?”李仲飞不解道。

    高亮瞥了鲁司祚一眼,沉声道:“虽然姓鲁的如今落在咱们手上,但这虎师大营终归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万一他在半路耍什么花样,惊动了旁人岂不前功尽弃?”

    李仲飞恍然大悟,忙把冷陵放在床上,又过来反剪了鲁司祚的双臂。

    鲁司祚吃疼,叹道:“你们无需紧张,本将若想喊人早就喊了。”

    “说的好听,”高亮冷哼道,“你是怕自己逃不出这座帅帐吧。”

    鲁司祚耸耸肩不置可否,任凭李仲飞以指点穴,封住他的内力气脉。高亮仔细问清罗星河等人所在,又取走了虎师将牌,这才转身离开。

第五百四十八章 金针渡厄() 
天光刺目,

    在门帘掀起刹那间稍纵即逝,

    帐内又重新回归了昏暗。

    鲁司祚借着光亮瞅了一眼床上,皱眉道:“那是冷姑娘吧?怎会弄成这般模样?哦,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是来找罗星河救命的。唉,直说不就得了?凭你我交情,我难道还会从中作梗,坏了冷姑娘性命?”

    李仲飞冷哼一声没有接他话茬,却将鲁司祚上身扶起,让其靠坐在床边。

    “多谢兄弟好意。”鲁司祚扭动了下身体,想让自己稍稍舒适一些,立时引起李仲飞的警觉:“你最好别乱动,否则在下封得便不止是你的内息了。”

    “就算你不点我穴道,我也无意反抗,不过想不到你我现在竟变得如此生分。”鲁司祚自嘲地呵呵一笑,忽又长叹道:“唉……你毕竟喊过我几天大哥,今天我这当哥哥的便说你几句。从认识你开始,我一直待你不薄,知你与冷姑娘两情相悦,便力主为你二人完婚,而且我也不止一次向你保证过,将来定助你飞黄腾达,高官得坐骏马得骑。”

    说到这里,他见李仲飞并未露出不悦之色,于是咽口唾沫继续道:“反观那赵扩,他又给过你什么?荣华富贵,还是高官厚禄?你为何偏要一门心思替他卖命?到头来连深爱之人也险些搭了进去,值得吗?”

    “我做事无愧于天地良心,为人不外乎忠孝仁义,岂是你这等祸国殃民之人可以理解的?”李仲飞别过脸不去看鲁司祚。

    鲁司祚嘿然道:“祸国殃民从何说起?说到底,不过是你们不愿意让李家夺了赵家的江山罢了。可你想过没有?两百年前,赵家又何尝不是从别家手里夺来的江山?坐拥天下者,从来都是有能力者居之,不论谁是谁非,没有谁对谁错。”

    “一派胡言!”李仲飞勃然大怒,指着鲁司祚的鼻子正待呵斥,却听鲁司祚又道:“你先别恼,哥哥我最后再劝你一句,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皇后娘娘求才若渴,定会既往不咎,重用于你。”

    李仲飞怒极反笑,哼声道:“那我也劝你一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李后一党早已穷途末路,你再执迷不悟、一意孤行,最终只能为其陪葬,落得个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这时,帐外脚步声渐近,鲁司祚向角落缩了缩身子,小声道:“他们回来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莫辜负了哥哥我的一片苦心。”

    话音方落,高亮掀帘而入,又有一人紧随其后,正是罗星河。罗星河冲李仲飞点了点头,将随身携带的药箱放在床头,开始为冷陵诊脉。

    见他步履蹒跚,脸上也似乎有几处淤青,李仲飞怀疑鲁司祚极有可能对他几人动过私刑,不等开口相询,高亮已满脸怒容,一把揪住鲁司祚前襟,喝道:“说!你把焦长老和华大侠弄哪儿去了?”

    李仲飞这才注意到只有高亮和罗星河二人进来,惊讶道:“他们没关在一起吗?”

    鲁司祚面不改色,坦然道:“焦龙庆武功不弱,本将怎能不小心一些?何况罗星河乃当世神医,本将自当以礼相待,另置舒适之所……”

    高亮没功夫听他解释,咬着后槽牙道:“快告诉我他们被关在何处!”

    “急什么?”鲁司祚朝罗星河努了努嘴,“别影响神医救人。”

    高亮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罗星河白眉紧锁,一脸凝重之色,心知冷陵的毒伤定是十分棘手。他不敢真的因为自己扰乱了罗星河的心神,忙撇下鲁司祚,沉着脸退至一旁。

    果然,直过了盏茶功夫,罗星河才将手指自冷陵腕脉上移开,对李仲飞说道:“冷姑娘所中之毒极为厉害,老夫再三斟酌,唯有针灸一途。用金针定住奇经八脉之上的紧要穴位,引导毒性抽离五脏六腑,再辅以内力将毒自下针处逼出体外,方可奏效。”

    “既然寻出解决之道,就请前辈快快动手医治。”李仲飞心中大安,高兴的直搓手,罗星河却动也不动,只是幽幽叹了口气,李仲飞不由奇道:“前辈因何长叹?莫非缺少金针?”

    “老夫从来针不离身,金针自然不缺。只是……”罗星河面露难色,又叹了口气,“只是此法虽可救命,但乃取险之首。冷姑娘轻则功力大损,重则武功尽废,而且也会伤及助他之人的真元。”

    看着昏迷不醒的冷陵,李仲飞哪还顾得了这些,侧身坐在床边,就要扶起冷陵:“救人要紧,在下内伤早已痊愈,可帮陵儿运功驱毒,前辈请下针吧。”

    谁知罗星河又摇头道:“李长老功力深厚当然不在话下,但从前番为你疗伤之中,老夫探得你的内功乃阴寒一路,而此次却必须借助至刚至阳的内力。方才,老夫觉察到冷姑娘体内已经有一股阴寒的真气游走,想必是你救人心切,早就做过尝试,唉!你的内力只能适得其反,令她伤上加伤。”

    “这……这可如何是好?”李仲飞闻言,顿时瞠目结舌、如坠冰窟。

    高亮在旁一撸袖子道:“罗神医,你看看我行不行?”

    “老夫一时情急,倒把高长老忘了。”罗星河忙手搭高亮腕脉,闭目细查,数息之后,大喜道:“真乃天无绝人之路,高长老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李仲飞脸上掠过一丝犹豫之色,下意识挡住了高亮。为救冷陵,别说功力大减,就算赔上他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但他却不忍心连累高亮受这等无妄之灾。

    高亮知他想说什么,笑道:“不就损耗些真元吗?又不是练不回来。”说着挥手将李仲飞划拉到一旁,冲罗星河道:“罗神医,事不宜迟,咱们开始吧。”

    罗星河点点头,扶着冷陵盘膝而坐,又让高亮坐于冷陵身后,用双掌抵住冷陵后背,凝神蓄力。他自己则从药箱中取出针囊,将一枚枚大小不一的金针小心翼翼地刺进了冷陵的穴道。

    随着他每刺入一枚金针,便示意高亮向冷陵背后相对应的经脉输送真气。不多时,冷陵的头上和胸前便刺满了金针,而高亮头顶也冒起大量白气,连带着罗星河,三人均是汗透重衣,看得李仲飞手心冒汗,大气也不敢喘。

第五百四十九章 各怀心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校场上的操练声早已停歇,帅帐附近却渐渐多了些许嘈杂,往来士兵的脚步声、调岗换班的招呼声,吵的李仲飞心神不宁。

    担心万一有禀报军情的兵将一头闯进帐来,他干脆从兵器架上随意取了杆站于帐外,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直至天将过午,整个虎师大营都平静如常,非但没人来打搅,甚至偶尔自帐前经过的几个士兵也均是目不斜视,每个人按部就班地忙着手头的工作,仿佛偌大的帅帐在他们眼中如同透明空气一般。

    “这鲁司祚平时还真是无所事事啊,城里血雨腥风、你死我活,他这边却瞧不出半点紧张感。”李仲飞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轻视,“如此下去,就算殿卫突然动手攻杀豹卫,扶持嘉王登基,鲁司祚也来不及反应吧?”

    心思放宽,一阵极度的疲惫突然涌上心头,连日奔波加之昨夜恶战,早已令他的精力达到了极限,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挑帘向帐中望去。

    高亮头顶的白气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冷陵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金针也开始逐一减少,唯有罗星河的神色,仍然凝重如初。

    李仲飞见罗星河正在起针,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轻声道:“前辈,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老夫总算不负重托。”罗星河的手指缓慢沉稳,起出的每一枚金针几乎连针尖都不曾有丝毫颤动。

    “有劳前辈了。”李仲飞注意到随着金针起出,从穴道中竟渗出滴滴黑血,冷陵的脸色也由先前的紫黑迅速转为红润,方知毒性已经消退,不由长长松了口气。

    当最后一枚金针被收回针囊,罗星河扶着冷陵重新躺倒,他来不及拭去额头上的细汗,便又自药箱中取出一粒红色药丸塞进了高亮手里:“快服下此药,引导药力归入丹田,回拢真元,以免伤及根本!”

    高亮却从**上一跃而下,笑道:“不碍事,等事情了结,回城以后再好生睡个囫囵觉。”

    李仲飞知他不放心焦龙庆,忙劝道:“高大哥,陵儿已然无碍,由罗前辈照顾便可,不如就让兄弟跑一趟,将焦长老和华大侠带来,你也好抓紧时间稍事休息。”

    “还是我去吧。”高亮想了想,瞪着鲁司祚道,“姓鲁的,少在那里装死,现在该告诉老子他们被关在哪里了吧?”

    鲁司祚正在偷闲假寐,闻言眼皮也不抬道:“后营右数第六间,挂有黑帘的军帐便是。”

    “算你识相!”高亮默念一遍,将药丸丢入口中,拍拍李仲飞的肩膀走了出去。

    望着他略显佝偻的背影,李仲飞鼻子有些发酸,喃喃道:“高大哥苦心劳累,一个人在支撑大局,而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鲁司祚听了,嘿然道:“兄弟何必妄自菲薄,你守在这里便是帮了他最大的忙。要知道,他内力损耗过甚,已非我一合之敌,自然怕我伺机发难。”

    “高大哥力竭,兴许不是你的对手,可你难道是我的对手?”李仲飞撇嘴冷笑,满脸不屑。

    鲁司祚毫不在意,耸了耸肩道:“所以他才把你留下看住我,不然换你走开试试?”

    “算你说对了。”李仲飞感觉与他争这口舌之利甚为无趣,于是冷哼一声走到**前,将冷陵小手轻轻握在掌心。

    冷陵面色如常、呼吸匀称,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显然睡得格外香甜,李仲飞忍不住抚了抚她的脸庞,冲罗星河小声道:“前辈,她真的没事了?”

    “幸得高长老鼎力相助,冷姑娘休息几日便可复原。”罗星河收拾着药箱道,“李长老,咱们下步如何打算?”

    李仲飞沉吟道:“等高大哥他们回来,便让鲁司祚将我们送出虎师大营,艾家峪距此不过数里,只要到了那边便安全了。”

    “但愿一切顺利,否则……”罗星河轻吁道,“依冷姑娘和华大侠目前的状况,万万承受不住战阵厮杀和亡命奔逃。”

    听他提到华威宏,李仲飞奇道:“修养数月,又有前辈细心照拂,华大侠还未伤愈?”

    “宋义勇那一刀几乎斩断了他的心脉,能保住性命已属奇迹。”罗星河脸上愁云密布,其中的艰辛已然不言而喻。

    李仲飞跟着叹了口气,暗忖道:“华大侠的伤全因我而起,一会儿见到他,定要当面道歉。”

    二人各怀心思,一时无语,帅帐之中变得有些沉闷。

    过了片刻,鲁司祚看李仲飞一直怔怔出神,忽然道:“兄弟方才有些话还未说完吧?”

    “什么意思?”李仲飞愣道,“我何时搭理过你?”

    鲁司祚笑道:“据我猜测,若陪着你们离开虎师大营,一旦进到黄韬那厮的地盘,恐怕我就再也回不来了吧?”

    两万虎师屯兵京郊,动与不动,对于赵扩来说始终是个祸害,如果拿下鲁司祚,虎师群龙无首,自然不敢再与朝廷为敌。虎师一除,豹卫独臂难擎,殿卫便可以放手一搏,尽早平定李党之乱。

    “这……”李仲飞确实有此想法,此时被鲁司祚当面道破,不免有些心惊。毕竟虽制住了鲁司祚,但身陷险境,万一鲁司祚发起狠来拼个两败俱伤,可绝非他的本意。

    念及于此,他轻咳一声,强笑道,“鲁将军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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