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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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情殇-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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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暗器自龙师官兵背后袭来,包围圈最外层的官兵首当其冲,一时间死伤不计其数。

    不待官兵掉头迎击,两条人影闪电般冲入人群,其中一人径直扑向倒地不起的李仲飞,另外一人则在人群之中穿插游走,哪里人多便往哪里钻,此人快速跑动中双手齐扬,不停洒出漫天暗器,无情收割着周围官兵的生命

    。

    龙师官兵眼见同伴成片倒下,已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心思顾及李仲飞?不知由谁起了头,越来越多的官兵叫喊着向街道另一侧退去,不少腿脚稍慢些的,随即被暗器射翻在地,或死或伤,惨状触目惊心,继而引得更多的人逃离君悦楼附近。

    从官兵发出第一声惊叫,到来人扛起李仲飞冲出包围,短短数息功夫,竟有四成官兵死伤,倒地不起。

    “混蛋!”黄韬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挥刀冲向发射暗器的那人。那人根本不与他短兵相接,不等他逼近,先一步飞身后退,同时双手齐扬,又打出一蓬暗器。

    暗器有大有小、有快有慢,不止打向黄韬,连他身边的官兵也捎带了进去。官兵吓得心无战意,像没头苍蝇一般在君悦楼门前空地乱窜,试图逃避那些仿佛无处不在的夺命锋芒,无形中也挡住了黄韬的去路。

    黄韬气急败坏,挥掌打飞数人,终于摆脱开混乱的人群。再想追时,那两人已带着李仲飞逃得无形无踪,不知了去向。

    夜,更深了,月光却更加皎洁。

    如此明亮的月光之下,根本无需借助其他光源, 视野已能达到百丈开外。

    二人担心官兵追来,不敢走大路,先是沿着江边向西,又折进了一片茂密的丛林之中,一口气狂奔二十余里,才敢将李仲飞放下。

    李仲飞先是被庆森重拳伤了肺腑,又被人扛在肩上颠簸半宿,此刻只觉胸腹间阵阵翻腾,这滋味还不如昏厥过去来得好受一些。

    终于,他再也压抑不住,哇的吐出口瘀血,斜倚着块巨石呼呼直喘粗气,冲那二人说道:“义士救命之恩,在下……在下……”

    背他脱离险境的那人忙摆手打断他的话,盘膝坐到他身后,为他运功推拿、缓和气息。另一人则笑道:“大哥莫客气,幸亏我们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一声“大哥”,让李仲飞倍感意外,待定睛看时,竟是分别多日的天王帮薛华,大喜道:“怪不得方才一手暗器使得出神入化,原来是兄弟来了!”不等薛华应声,他又道:“那替我疗伤的肯定是辛大人……哦,不!应该是袁将军吧?”

    话音未落,背后那人冷哼道:“不用猜了,你就算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我是谁。”

    薛华笑道:“是何霄鹏何总领。其实那日在六盘岭分开后,兄弟我便跟随帮主回了青螺岛。”

    “是何大哥啊。”李仲飞习惯性的想去挠头,却不料牵动了伤处,疼得呲牙咧嘴。

    何霄鹏疾点他背后数道大穴,双手沿经脉缓缓游走,不冷不热地沉声道:“闭嘴吧,若耽搁了疗伤时机,你恐怕要在床上至少躺两个月。”

    李仲飞尴尬地笑了笑,闭口提气,跟随何霄鹏手掌透来的内力调整自己的气息,慢慢修补着受创的经脉。薛华见二人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空灵境地,飞上跃上巨石,为二人护法。

第四百四十一章 惨遭重创() 
看到庆森眼中精芒越来越盛,李仲飞在心中暗暗估算彼此之间的差距,同时调整着自己的气息。直到庆森身上的“咔吧”声渐渐停止,李仲飞似乎松了口气,缓缓道:“在下确实就几乎满盘皆输,但公公显然也算错了一点。”

    “哦?”庆森挺了挺胸膛,让自己坐的更端正一些。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李仲飞,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被绑紧了四肢,等待宰杀的羔羊:“咱家什么地方算错了?”

    李仲飞冷冷一笑,身上渐渐被绿雾笼罩,双目也变得赤红如血:“就凭你和楼下那帮饭桶,还想抓住在下?”

    “小子,你太自负了!”庆森仰头狂笑,笑声又在极盛之时戛然而止,他森然道:“今天咱家便教教你什么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天”字刚刚出口,他突然探手向李仲飞抓来。

    二人相距丈余,也不见他盘着的双腿如何借力,展臂的同时身形暴长,只一瞬便已到李仲飞面门。李仲飞只觉罡风扑面,呼吸立时为之一窒,慌忙侧头闪避。

    庆森一爪抓空,当即立掌作刀,横切李仲飞脖颈。李仲飞不及多想,拧腰错身滑开一尺,庆森的手刀便自他胸前堪堪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胸口隐隐作痛。

    庆森狞笑数声,?势在空中打了一个回旋,双拳连环击出,化作无数拳影分袭李仲飞头胸腹必救之要害。一时间,房中拳风大作,所及之处门窗破裂、碎屑四溅。

    李仲飞一退再退,连躲庆森二十七拳,二十七拳眨眼即过,他直至被逼至墙角,竟没能还上一招,身上重重绿雾在拳风之中亦有消散的迹象。

    “好快的身手!”李仲飞啐口吐沫,猛地暴喝一声。暴喝声中,稍显稀薄的绿雾重新浓重起来,同时隐约透着丝丝寒气。

    感觉到阵阵冰寒袭来,庆森有些意外,飞身后撤的同时挥舞袍袖打散漫天木屑,脱口道:“好小子,你还有看家的本领没用啊。”

    李仲飞不停抽取着丹田之中的冰寒内息,咬牙道:“阉贼!想逼我尽展全力,你有那么大的本事么?”

    “等打碎你满口伶牙,看你还如何辱骂咱家!”一句“阉贼”,将庆森彻底激怒了,他脸色一沉,就要再次出手,忽听黄韬在楼下叫道:“他们打起来了,快去保护公公!”

    “滚!”庆森扭头厉声尖啸,啸声穿耳入脑,震得李仲飞两耳嗡嗡作响,楼下的骚动也随之消停。庆森又骂了句废物,冲李仲飞道:“来吧,使出你的全力,咱家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

    “你会后悔的。”李仲飞被其如此轻视,顿时又羞又怒,绿雾笼罩之中已然寒霜隐现,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随着他一呼一吸之间,包裹手臂的绿雾迅速游向双拳,渐渐形成两团硕大的气团,庆森见状,也不由凝神戒备,等待他的雷霆之击。

    “看掌!”李仲飞大喝出口,双掌并于胸前,将两团绿气融为一体,猛地向庆森推去。气团离体而出,他再次振臂并掌,又是一团绿气形成。如此往复,转眼之间已有六团绿气几乎不分先后冲向庆森。

    “不过如此么。”庆森冷冷一笑,眼中满是不屑,只见他不闪不避,双手连挥,从容将六团绿气一一拨开。绿气四散飞撞,将墙壁炸得粉尘弥漫,其中一团更是击中了庆森身后一侧的窗户,被炸散的窗扇化为无数碎块铺天盖地砸向楼下的龙师官兵,引起阵阵惊叫。

    李仲飞想不到自己全力凝聚的真气竟被庆森轻易化解,大惊之余不由气势一黯,庆森瞅准机会,反击瞬发即至。李仲飞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打得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一口鲜血喷出,李仲飞单膝跪地,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睚眦道:“好快!”

    “是你太慢了。”庆森显然没有停手的意思,短短五个字出口,他又连出五拳。李仲飞无力躲闪,只得强运内力,交错双臂护住了要害。

    五拳又快又狠、拳拳打实,李仲飞只觉双臂犹如被巨锤重击,好容易挨过四拳,他已双臂酸麻,再无法抬起半分,眼睁睁看着那最后一拳,也是最重的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心窝。

    一声惨叫撕心裂肺,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李仲飞被打得仰面飞起,继而重重摔回地板,再也动弹不得。

    庆森上前一步,抬脚踏在李仲飞胸口,疼得李仲飞几乎背过气去,口中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半张脸颊。庆森狞笑道:“凭你这点本事,也敢在咱家面前放肆?真是不知死活。”

    李仲飞尝试着动了动身子,一阵裂骨的巨痛让他不得不放弃挣扎,他忍着强烈的眩晕,恶狠狠地瞪向庆森。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庆森此时恐怕早已死无全尸了。

    庆森无视他眼中的恨意,幽幽叹了口气:“咱家看你是个人才,又师出五毒,不如就此归?了皇后娘娘,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痴心妄想!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们这般利欲熏心、黑白不分!”李仲飞深吸口气,猛地将一口血痰啐在了庆森的衣摆之上。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刚刚连李仲飞全力一击都面不改色的庆森,此刻竟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姑娘,也不再管李仲飞会不会逃走,兀自转身扑向床榻,抓起被角在自己衣摆上拼命的擦拭起来。

    一边擦还一边带着哭腔嚷道:“脏死了,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要脸,打不过咱家便想恶心死咱家么?真是脏死了!”他越说越激动,语气中充满着委屈,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得。

    看到庆森简直像变了一个人,李仲飞有些哭笑不得,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愣神的时候,今晚若是真落到庆森的手中,自己生死事小,朝中恐怕将有不知多少忠臣良将跟着家破人亡。

    念及于此,他强忍着气血翻腾,悄悄向已经成了一个大洞的后窗挪动着身子。

第四百四十章 误中圈套() 
月高风清,时近三更。

    黄韬带着手下占据了君悦楼整个大堂,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却迟迟不肯上楼休息。听他的意思,庆森直到此时仍对他在赵府门外息事宁人的态度耿耿于怀,一路上也没个好脸色。

    按说黄韬官居龙师副将,也就是马军副都指挥使,与庆森的仁明殿通侍大夫都是正五品,本无需看庆森脸色行事,但二人一个跟着李远沛混日子,一个却是皇后眼前的红人,这差距可就不是职衔能比拟的了。

    自打离开临安,一天两夜之间,黄韬被庆森唠叨的不胜其烦,此时喝了一肚子酒,竟逮住李仲飞大倒苦水,直说宁可睡在大街上,也不上二楼听庆森颐指气使,还令手下的龙师官兵谁也不许上二楼,让庆森一个人尽情折腾去吧。

    龙师将庆森一个人晾在房间里,这消息听得李仲飞喜上眉梢,如此天赐良机,他自然不肯放过。他把掌柜和君悦楼的大部分人打发回后院歇息,只留下几个伙计伺候黄韬等人,自己寻了个空隙,悄悄摸上了二楼。

    与一楼的喧嚣嘈杂不同,整个二楼格外寂静,只有庆森的房间传来轻微的打鼾声。李仲飞担心龙师官兵随时可能散席,打定主意速战速决,从这个废物庆森手中盗取玉笏令后,立即趁夜离开镇江府。然而,当他拨开反插着的门栓时,却发现庆森端坐床前,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李仲飞心中暗惊,哈着腰强笑道:“小的来看看您还有何需要,没想到搅了您的清梦,实在对不住,小的这就走。”

    “大侠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庆森又细又尖的嗓音在黑暗中显得阴森无比,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物,赫然正是那玉笏令。

    见自己身份败露,李仲飞反而镇定了下来,一边暗聚内力,以备在庆森开口呼救之前能够将其一举制服,一边冷冷道:“公公知道在下来意?”

    庆森盘旋而坐,把玩着玉笏令,神情十分轻松,笑道:“你跟了咱家这么久,又费尽心机混入这君悦楼,不为玉笏令还能为什么?”

    李仲飞与他咫尺之距,也不怕他有何花样,抱臂倚在墙边,悠悠道:“不错,在下正是为玉笏令而来!奸后李凤娘欲行大逆之举,凡天下有良知着绝不会坐视不管。”

    “大胆!”庆森脸色一板,指着李仲飞怒道,“你竟敢直呼皇后娘娘名讳,还……还说娘娘是……呸呸!仅此一条,咱家便可让你人头落地。”

    “你省省吧,吓唬谁呢?”李仲飞打了个哈哈,满不在乎的问道,“不过在下倒很好奇,公公是如何识破在下身份的?”

    庆森瞪了他一眼,指指窗外,笑而不语。李仲飞一愣,快步走到窗边向楼下看去,不由大惊失色。只见方才还醉的一塌糊涂的龙师官兵,此刻已将君悦楼围了个水泄不通。火光映照,那个曾与自己讨差事的店伙计正站在黄韬身后,一脸怯容的向这边张望。

    “该死,大意了!还以为是附近传过来的光亮就没在意。”李仲飞暗骂一声,冲庆森道:“那个店伙计是你们的人?”

    “这倒不是,”庆森侧侧身子,与李仲飞对视,摇头道:“只不过你的谎言在他看来太过真实,以至于全盘告诉了咱家,想跟着沾点光而已

    。”

    “既然如此,”李仲飞想想自己编造的理由确无可疑之处,不由奇道,“你又如何从中听出破绽?”

    “你一个江湖中人,想不明白也在情理之中。”庆森幽幽叹了口气,像是在为李仲飞的失策感到可惜,“你若久居官场,便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哪有一个想巴结咱家的人会在极力奉迎的时候却不开门见山表明身份?”

    他顿了顿又道:“你也许会说,我最后表明身份不一样吗?错,大错特错!这种想法只不过是你们外行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李仲飞哑口无言,苦笑道:“看来的确如此,在下少算了一步。”

    “不止一步。”庆森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轻轻摇了摇,得意道:“还有你的气息,虽然你极力隐藏武功,却骗不过咱家。”

    “哦?公公知道在下身怀武功?”李仲飞撇了撇嘴,前晚庆森被赵崇宪痛殴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这也是他从未将庆森放在眼中的原因。岂料庆森冷冷一笑,周身猛然散发出凌冽无比的劲气,他那宽大的袍袖竟然无风而动,仿佛衣衫之下有数条巨蛇在来回游动。

    李仲飞隐约意识到不妙,忙将内力运至奇经八脉,下意识地向后挪动着脚步,直到与庆森拉开一段距离后,才道:“你会武功?为何那晚……”

    “你指的是赵府门前那一幕吧?”庆森坐姿不变,上身骨骼爆豆般“咔吧”作响,胖脸之上透着慑人的青光,“若非咱家如此,你又怎会轻易上钩?当时在房顶上窥伺的应该就是你吧?”

    此言一出,李仲飞已惊得张口结舌,再说不出一个字。庆森又道:“你可知杂家此番为何出京?”

    “去扬州,”李仲飞忍不住接道,“招揽玉笏门长老妙丹生入朝。”

    哪知庆森却大摇其头,嘿然道:“一个无官无禄之人,能有多大用处?皇后娘娘料定赵汝愚绝不甘心失去玉笏令,必会在交出令牌之后暗中派人夺回,而娘娘正可利用此点,将赵汝愚彻底扳倒。只要他一倒,朝中只剩留正那迂腐老儿,还怎么与娘娘斗?哼哼……任他玉笏门能人异士众多,又怎及娘娘略施小计?”

    李仲飞脸色一变再变,喃喃道:“原来这一切从开始便是个圈套?”

    “现在明白了?不过已经晚了!”庆森笑道:“拿下你,就等于拿下了所有反对娘娘的蠢货!抗旨不遵、勾结外官、蓄养死士、刺杀钦差,这些罪状随便拎出一条就够赵汝愚、韩侂胄死伤千遍了!什么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到时候看谁还敢不听娘娘号令!”

    “好毒的计谋!”李仲飞自责的同时暗骂李后卑鄙,“难道你们从始至终没有打算去扬州?”

    庆森微微摇头,沉吟道:“既然赵汝愚如此担心妙丹生入朝,咱家还真想去见识见识。”

    他说到这里,搓着光洁的下巴笑道:“不过那都是抓住你之后的事了,你也无需操心。”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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