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是大皇子派来的!那些人像是有组织的杀手,全是拼死完全不顾自己性命,虽然平王身手一流但双拳难敌四手啊!好不容易抓了几个活口本想审问一番但那些杀手立刻服毒自尽,一个活口也留不住!我好几次都是偷偷溜出来假装害怕闪避而撂倒几个,不然就凭那几个御林军哪能防得住这些亡命江湖的杀手!倒是平王的身手的确让人惊讶,大部分的杀手都是由他一个人摆平的,厉害哦!」高航盘竖起大拇指,一脸佩服。
提到平王,宇文凌烈又想起刚见他时的震憾:「你不觉得他很像某人吗?」
「是主人吗?平王的确有三分像他,但主人的神韵是没有人可以模仿得来,还有那一头银发,真是神仙般的人物啊!说句实话,我一直都很妒忌小爷可以跟主子同住一年呢!想到能天天看到那张让人目眩的俊颜我就要头昏了!」
看到高航盘一脸向往,宇文凌烈只觉心中一紧,是啊!那一年的相处就如梦一般,梦醒了,梦也破了……
「明天我恢复正身,你就先出去躲一躲,我要知道究竟皇上下了什么密旨让璨冀南下,又是怎样一道密旨要让大皇子派这么多人来刺杀他!」
「那就是说我明天自由了?」
「对!所以你马上、立刻就走!」宇文凌烈看到高航盘笑得快变形的脸,没好气地答到。
「行,当然行,不过我总得把脸换回来吧!」高航盘讨好的笑着,一边七手八脚地卸下脸上的易容,撑开窗户兴奋地从窗里跳出,转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宇文凌烈望着高航盘远去的身影发呆了一会,刚回过神来准备关上窗户,迎面便对上了席间曾让他无比惊讶的平王精致的脸,两人一呆,谁也出不了声……
◇◆◇
宇文凌烈努力挤出笑容:「平王好雅兴,现在还不休息?」
平王隽霖凝视了宇文凌烈好一会:「刚才离开这里的是『血啸狂凌』吗?」
「当然,我叫他在外面接应我们以免以后有个什么不测外头也没有人可以求救!」宇文凌烈说得镇定非常,根本看不出他的手正紧张地冒汗,想不到半夜间这个平王会突然冒出,虽然跟他不是很熟,他未必能在灯光昏暗的夜里发现自己并不是白天的病弱君子,但事情总有个万一……
「他的轻功并不如传闻般厉害,我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宵小偷进来想对我们不利才出来看看的。」
原来是这个啊!等高航盘回来一定要好好练练他的轻功,尽会给他惹麻烦!宇文凌烈暗自磨牙,那个不爱练武的笨蛋!
「席间看到你义弟对我那么注意是因为我像某个人是吗?」平王漫不经心地在窗前踱着步,但看得出他是存心问这个问题的。
「是的,你长得有点像他的一位朋友。」宇文凌烈只能暧昧不清地回答了,总不能说他像一个百年还没有衰老的武林高手吧。
「那他……你那位朋友认不认识一位叫做碧的女子?」
碧?那不是平王以前的妻子吗?寒星随会跟一个京城的童养媳认识?真难想象。
「我想应该不认识吧,他一直深居深山,十多年来都没有步下山了。」
「是吗?不认识啊?」平王一脸落寂,「还以为终于找到她的亲人,可以……」
「平王,当初你跟碧郡主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事情过了这么多年,相信碧郡主一定会感动你对她的悔意而在黄泉下安息了,有些事情不必太挂在心上!」宇文凌烈真想不懂,内疚真的会让这个平王如此牵挂他以前厌恶的人吗?
「悔意?如果只有悔意就好……」平王低下了声,突然厉眼一瞪,「宇文公子,你似乎脸色好转了不少?」
糟!
「会吗?我刚觉得累想歇息呢!如果平王没事的话也请早些休息吧!」还是走为上着,这个平王真不愧是御林军的统领,即使心神动荡,一些异样他仍能观察出来。
「我已休息了一会,精神已经恢复。今晚我会在这里守夜,宇文公子累的话就不必陪本王了。」平王也无意深研,从他言行上看,这个宇文凌烈是真的,在世上可没有太多人知道他对碧的感情是悔意这件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宇文凌烈快手地关上窗,还好高航盘已经离开,不然真不知怎么解释两个宇文凌烈的存在!
但平王对碧郡主的感情似乎不止是悔意那么简单,该不会他自碧郡主死后才喜欢上她吧?这真是无解的难题了。
◇◆◇
一夜无事,倒也睡得安稳,早早起来易容打扮,转眼一个虽然病弱但仍是潇洒翩翩的贵公子便出现在铜镜中,宇文凌烈对着自己的倒影笑了笑,这下子陆飞英怎样也认不出是自己了吧!
刚放下手中易容的颜料便听到敲门声:「凌烈,睡得可好,要起来了!」
是璨冀!
「我已经起来了,贪睡的你倒也起得早啊!」
「说什么混话?这五年的早朝早就磨平了我的贪睡,倒是你,病弱的身子又跟我们劳顿奔波该多休息养养身子,我已经吩咐下人煮了补品,出来吃点吧!」
补品?该不会是那些黑黑的浓浓的怪东西?
「不用了,我今天精神挺好,可以陪你们出游,不用费事了。」开玩笑,以前装病都是高航盘代劳把这些怪东西服下去,现在没有了替身,难不成真要他吃啊?
「我已经把补品端来了,凌烈你打开门吧!」
没折的宇文凌烈不情不愿地打开门,果然看到笑脸迎人的二皇子正捧着一盅不知什么东西的补品站在门外,精神采奕奕的他看起来神采飞扬,一身贵气,让人不能正视。
「我可不可以……」
「不行,你总爱把补品偷偷倒掉,小时候就是如此,长大了也不见长进,我今天一定要看你全部喝完!」
看着黑浓的补品,宇文凌烈难得的一脸苦相,真是来得不巧啊!真该让高航盘扮完今天的『宇文凌烈』再走不迟!
勉强把补品吃下,宇文凌烈一脸深意地望着璨冀,「璨冀,今天心情不错?」
「当然,有高手保护,我们也已改头换面,我相信这些天我们都能静下心好好地享受一下江南美景,相比前几天的刀光剑影,心情当然是好多了!」
「在皇宫里从没有遇上这等凶险之事,璨冀难道不怕吗?」宇文凌烈存心试试璨冀,难道他真的能平静心情?
「做大事者当然不惧此等小风小险,我相信隽霖的能力,我也相信我的运气!」璨冀豪气的说着,脸上一派正经,可是如此作戏却瞒不过深知他的宇文凌烈。
宇文凌烈向天偷偷地翻了两下白眼,这个人居然连运气这种摸不着看不到的东西都搬出来了,看来其实他心里相当不踏实,但又必须让自己踏实。对啊!如果自己慌了手脚,赢得就会是敌方,这是兵家之所忌!
「璨冀,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永远支持着你,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宇文凌烈扳正璨冀的脸,很严肃地告诉他。
看着宇文凌烈精亮的眼睛,璨冀被里面的认真所摄,一时也无话可答,他从没有看过这一面的宇文凌烈,坚定的气势,执着的态度,混身的气势绝不像病弱之人。
「平王过来了,快点把你这副呆样收回去吧!」拍拍失神的璨冀,宇文凌烈一整衣冠朝正站在院子外的平王隽霖走去。
璨冀回过神来立刻跟上去,三人抬头相望,不由一笑,一种莫名的伙伴情绪正不断蔓延中。
「该去哪啊?」宇文凌烈看到交换眼神的两人似乎有些秘密隐藏着,倒也不急于揭穿,装得一脸无知,笑脸相迎,要做戏的话他从不比任何人差。
「不如今天就让在下陪几位贵客出去走走如何?几位应该还信得过在下吧!」突然跳出来的陆飞英把大家吓了一跳,但看在他满脸无害的份上三人也没有多计较。
「地主出声了,相信一定会有好介绍吧!」璨冀毅然是三人之首,由他答话最是恰当。
「今天城里有个聚会,是书生文人的一月一聚,杭州的才子大多恃才傲人,现在有二皇子跟天下第一才子的光临相信一定能让他们认识到什么叫做自知之明!」
看着说得一脸义愤的陆飞英,宇文凌烈总觉得他好像在试探自己似的,他还在怀疑当中吗?不过他也猜不到我已经变回宇文凌烈了!自傲的笑笑,陆飞英想玩手段,还差一点!
「也好,去看看杭州的才子是如何的了得,大家切磋切磋也不错!」璨冀看到宇文凌烈微微点头后手一挥,「带路吧!」
陆飞英再次深深望了宇文凌烈一眼,见他毫无异样,也只好叫上南宫兄弟两人,三人在前领路把他们带到了专门观赏西湖美景,他曾经跟凌文一起去过的景楼上。
◇◆◇
遥望如画风景,谈论文采学识本是一件雅事,如有美女抚琴,妙语连音更是让人乐不思蜀。六人步上楼台,看到的就是一位美女正坐中央抚琴娱客,四周的桌子上都坐着华贵儒衣的公子,好一派和乐景象,璨冀跟平王可能平常常去这等地方,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但宇文凌烈却不禁一泄,真是辱没了西湖的美景,只有一群附庸风雅的不学子弟,跟一个只会浅显琴技只凭美貌就来卖弄的女子!那琴声别说他,就连翠怡院的四大花妓也比不过,真不明白这些人是看人还是听琴?
「宇文公子似乎很不满意?是觉得这里太过平俗,不够清雅吗?」陆飞英冷不防弹出一句,看来他相当留意宇文凌烈的反应。
南宫兄弟倒是没有出声,毕竟他们对宫中的规矩都相当明了,在二皇子面前他们只是属下,没有出声的份。
「没有,只是有点不舒服!」宇文凌烈懒得跟他斗嘴,现在的他可是天下第一才子,宇文家的主人。
「其实大家聚在这是为了等神医的出现,听说神医月洛会在这里出现为一名公子看病,所以大家才会一窝蜂地全跑上这里。」陆飞英终于说出此行邀约的真正含义,然后期待地看着三人的反应。
神医月洛?听到此名,三人脸色全变,璨冀跟平王是脸带兴奋,宇文凌烈却是一脸震撼,月洛?寒星随?他没有听错吧?真的会是寒星随的月洛吗?
「哦?这消息可当真?」璨冀力求准确。
「当然,贵妃在信中写道要尽快帮殿下找到神医带回宫中为皇上治病,这个消息可是剑门打探了好久才确认的。」陆飞英对自家的消息来源非常信任。
南宫曜也插嘴:「请殿下放心,剑门的消息往来精准!」
看到璨冀跟平王的反应,宇文凌烈这才明白原来两人下江南是为了找神医!不,应该不只,为什么找神医这么简单的事璨冀会不敢告诉自己?一定另有内情。
六人挑了张干净的桌子分主次坐下,一边闲聊一边等待,旁人当他们是来等候神医来临倒也没有什么异动,只觉这六人生得俊美英气,非寻常人家子弟而已。
只觉时光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夕阳时分,但神医还是没有露面,人声开始沸腾,不少人都在暗叫上当,看来神医摆了他们一道!
「陆少主,你真能确认神医会出现?」璨冀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神医在莫家求医时只给了一张纸条,叫莫家在文人聚会这天到景楼找她,纸条上写着『夕阳无限好,只惜近黄昏』,所以大家相信神医会在黄昏出现,听说月洛是个世间罕见的美人,但被她医治的许多人都说从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大家才会这样好奇地全聚了过来。」陆飞英解释着,大家听后才略略安心继续开始等待。
黄昏,日落,月上,看到满天星光,大家终于一哄而散,今天真是失望透了,什么神医,耍得他们团团转,连影都不见一个。
陆飞英也尴尬得不知该说些什么,生平能言善辩的他此刻也无言以对了,他哪知道一个这么显赫有名的人物居然会失信,真是让人吃惊!南宫兄弟的脸也是一阵红一阵青,二皇子刚来他们就出了个大丑,以后要怎么面对姑姑啊!
璨冀好风度地摆了摆手:「别慌,这并不是陆少主的错,神医既然不想出来见人总有她的理由,我也没有想过会这么幸运一到江南就能找到神医,还是先回去吧,这里寒气重,我怕凌烈会受不了。」
「不要紧,我可以再等等,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神医快要出现了。」宇文凌烈答声,言间带着轻笑。
什么?五人转头望着宇文凌烈,见他一脸闲适,信心十足!
天下第一才子的他真有这么厉害,可以料事如神吗?
◇◆◇
静静的楼上燃着点点烛火,湖上微风徐徐吹来让人有种神智恍惚醺然入睡的感觉,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宇文凌烈眼尖地发现在最远的角落中坐着两个人,从那些书生走后的一个时辰里这两人根本没有动过。
「璨冀,你看……」指了指角落,五人齐齐望去,只见一老翁一少年坐在那里,竟是一点声色也没有,在场各位高手不由暗自提高警惕,这两人是什么来头?
就在南宫曜忍不住想跑过去查问时,久经沧桑的木梯发出了吱吱的响声,有人上楼了。
陆飞英一使眼色,南宫兄弟站起来防住那两人,宇文凌烈、璨冀、平王隽霖和陆飞英都齐齐向木梯方向望去,除了璨冀外其余三人已作好出手的准备。
首先出现的是一盏红纱灯笼,随之步上的是一位妙龄女子,头带白纱的她穿着一套青绿的衣裙,虽没有配带任何首饰但仅是衣服的料子就可以知道此女身世必定非凡。她上来后妙目扫了扫在正中央的六个人,随后又看了看最角落的一老一少,最后确定了目标,向着最角落走去。
只见那老翁站了起来急步迎前:「月神医,等你好久了。」
女子似乎笑了,但没有出声,只是一指少年,然后望着老翁。
「他正是我家少爷,月神医请您为少爷治病吧,少爷已经病了十五年,老朽看得好生心疼!」老翁急切的说着,像是恨不得少爷那病就生在自己身上。
好一个忠心为主的仆人啊!璨冀等人心想。
点点头,女子坐在少爷旁边伸出五指,宇文凌烈几人凭借着极好的眼力看到女子的手并不像平常女子那般白晰,麦子般的肤色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五指所搭上的手竟比她还要白嫩。
众人看着女子探脉后陷入沈思,不禁猜想这少年究竟所犯何病竟让神医也不能确诊,一时间楼上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所有人的神经开始有所放松,就在这时……
一直站在月洛身后的紧张看着的老仆突然抽手直击向月洛后背,而原本的病弱少年也反手扣向月洛脉门,转瞬便要制住神医月的行动,六人见如此变故都是一愣才反应过来,快救神医……
绿衣一飘,女子竟出人意表的在脉门被扣的同时闪身一躲,让老翁的一击成空,同时另一只一直藏在衣袖的手伸出直袭向少年的喉咙,少年大惊,举手挡住,却放松了原来扣住月洛脉门的另一只手,月洛乘机抽手转身,迎面对上又再次向她攻来的老翁,身子仍是躲闪但在两人身形擦过时,之前被扣住脉门的手已经摸上老翁的喉咙,转眼间两人分开,月洛已经站在三尺之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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