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那队官兵在距离镖队五丈处,跟着停了下来。
官兵中走出一个相貌威严的中年士官,打量了东方白一眼,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东方白彬彬有礼地道:“我们是走镖的。敢问军爷有什么事?”
中年士官道:“据探子消息,昨天傍晚有一朝廷钦犯随一支镖队来到县城。说得可是你们?”
东方白道:“军爷,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走镖的,哪来的朝廷钦犯?”
中年士官“嘿”地冷笑一声,道:“这可不好说,都给我站到这边来!”
东方白下了马车,夏鸿飞等人也跟了过来。
中年士官道:“车上还有人吗?”
夏鸿飞道:“没有了。”
中年士官做了个“搜”的手势,几个官兵立刻奔到马车跟前仔细察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向士官禀道:“大人,车上无人。”
中年士官威棱目光一扫众人,道:“都给我抬起头来,排队站好了!”
众人依言排队站好,夜来香跟公孙清岚胆小,禁不住身子微微颤抖。
中年士官从一个官兵手中接过一副画像,在众人面前打了开来。
众人一看之下,都非常震惊,这上面画的不正是那个仁无用吗?
中年士官道:“画上的这个人,就是朝廷钦犯。”自个看了一阵,将画像卷好,负着双手走近众人,要逐一认真地查看。
夏鸿飞心道一声“糟糕!”看来要连累镖局受麻烦了,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一紧张,肩头的包袱滑了下来,掉落地上,散了开来。师妹的画像、衣裳、银两以及那块黑衣杀手们落下的令牌,散了一地。
中年士官打量过玉如意,正在认真地打量着穆少情,忽见夏鸿飞包袱落地散开,弄出声响。正拟训斥他几句,突然看到地上的令牌,连忙奔了过来,笑容满面地帮夏鸿飞收拾东西。
夏鸿飞不禁怔住,这是怎么回事?真是奇了怪了。
中年士官收拾好东西,将包袱毕恭毕敬地交到夏鸿飞手中,连忙赔罪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恕罪!”
中年士官怎就突然对自己恭敬起来?夏鸿飞大惑不解,但这只是刹那间间的事。
其他众人也是大惑不解。
夏鸿飞心想着中年士官是在见到自己的包袱后,变得毕恭毕敬的。显然是包袱中的某样东西让他产生了敬畏。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夏鸿飞很快想起了那块令牌,那块黑衣杀手们落在梅花庄灭门现场,刻有字的神秘令牌。
这块令牌从装入包袱到现在,夏鸿飞都没有认真看过。它到底有什么神秘力量让中年士官敬畏?
夏鸿飞决定待眼下事了,好好看看。
中年士官见夏鸿飞不说话,便道:“大人,……”
夏鸿飞道:“有什么事吗?”
中年士官恭敬地道:“没有。”
夏鸿飞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中年士官恭敬地道:“当然,大人请!”冲那些官兵道:“让开,让大人过去。”
夏鸿飞道:“那我们走了?”
中年士官道:“大人慢走!”
夏鸿飞冲镖局众人道:“我们出发吧?”
东方白和路萱桐赶了马车,镖队又出发了。
镖队离开镇子,走了近两里路停了下来。
东方白跳下车来,径直走到仁无用跟前,道:“你给我出来!”
仁无用一惊,道:“你想干什么?”
东方白道:“老实交代,你是谁,什么来路?”
仁无用道:“我不是自我介绍过了吗?我是仁无用。”
路萱桐走了过来,“刷”一声拔出长剑架上仁无用的脖子,语冷如冰地道:“你必须说清楚!”
仁无用吓得脸色惨变,颤声道:“姑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路萱桐喝道:“说!”
仁无用颤声道:“姑娘可不可以把剑拿开?”
路萱桐收回长剑,喝道:“快说!”
仁无用苦着脸道:“我没有欺骗你们,我真是仁无用。”
路萱桐道:“我不管你有用还是无用,我只想知道,为什么那些官兵说你是朝廷钦犯,要捉拿你?”
仁无用道:“可能,可能是我跟那个朝廷钦犯长得相像吧!”
东方白道:“不说实话是吧?马上给我走!”
仁无用苦着脸道:“去哪儿?”
路萱桐没好气地道:“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仁无用一脸可怜,道:“可以不赶我走吗?”
路萱桐道:“那你就如实说来。”
仁无用叹了口气,道:“好吧,我承认对你们说了谎,我确实不叫仁无用,我是朱允炆。”
东方白吃惊地道:“建文帝朱允炆?”
朱允炆道:“是的。”
公孙清岚道:“就是那个被他叔叔夺走了皇位的建文皇帝?”
朱允炆神色黯然,道:“是的。”
大家连忙跪下行礼,朱允炆忙叫大家起来,说自己已不是皇帝,不要这样。
众人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九五之尊”,今日的“落魄者”,都唏嘘不已。
朱允炆拱手道:“今日之事,还请诸位保密。”
夏鸿飞道:“一定,一定。”
朱允炆道:“恩公,……”
夏鸿飞吃惊地道:“你还叫我恩公?”
朱允炆道:“你救过我的命,我当然叫你恩公了。”
夏鸿飞道:“区区小事,何足挂怀?这样吧,你别叫我恩公,我也不叫你皇上,就兄弟称呼如何?”
朱允炆道:“这主意好。”
夏鸿飞道:“朱兄有何打算?”
朱允炆叹气道:“我曾经想过借助江湖帮派的力量,帮我复辟夺回皇位不过现在不想了。”
夏鸿飞道:“这是为何?”
朱允炆释然道:“我已经想通了,无论是我,还是皇叔,谁做皇帝都好,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不再饱受战乱之苦,妻离子散,流离失所,那比什么都强!”
众人打心里赞同。
东方白道:“我们上路吧?”
朱允炆道:“你们走吧。”
夏鸿飞一惊,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了吗?”
朱允炆道:“我想我还是一个人走的好,免得连累你们。”
夏鸿飞道:“你不是说那些黑衣杀手追杀你吗?你……”
朱允炆道:“我死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夏鸿飞道:“跟我们一起吧,我们不怕连累。”
朱允炆道:“我意已决,夏兄弟无需多言。你若真想帮我,把你包袱中的令牌给我吧?我方才看到那军士见到令牌后对你十分恭敬。我想那令牌能给我带来方便。”
夏鸿飞二话不说掏出令牌递了过去。
朱允炆惊讶地看着夏鸿飞,道:“你真舍得给我?”
夏鸿飞道:“这块令牌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处。”
朱允炆接过令牌一看,脸色大变。
夏鸿飞看在眼里,道:“有什么不对?”
朱允炆道:“这是你的令牌吗?”
夏鸿飞道:“不是,这是我捡来的。”
朱允炆点头道:“原来如此。”
夏鸿飞道:“朱兄认得这令牌?”
朱允炆点头道:“是的,这是朝廷锦衣卫官的令牌。”
夏鸿飞大吃一惊,心想:“难道那些黑衣杀手其实是朝廷的锦衣卫?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灭我梅花庄?我梅花庄几时得罪了他们?”
朱允炆道:“谢夏兄弟赠牌,后会有期!”
夏鸿飞道:“多保重!”
目送朱允炆走远不见,镖队又才出发。
第53章 化险为夷()
路萱桐忽然道:“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东方晴语道:“路姐姐,你在说什么?你做错什么了?”
路萱桐道:“我想说如果不是我拿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朱允炆就不会走。”
东方晴语道:“路姐姐,这怎么能怪你呢?要走的迟早要走,留也留不住。”
路萱桐道:“东方妹妹,你不用安慰我。其实我也知道我的脾气不好,老是爱冲动。我也努力想改,但就是改不了。”
杀千刀道:“改什么?我觉得这样才是真性情,最真实。”
东方晴语道:“大家说说,这个朱允炆真是皇帝吗?”
穆少情道:“我感觉是真的。”
程超道:“我也觉得是真的。”
常啸林笑道:“你的感觉几时准过?昨天还说今天不会下雨,结果早上就下雨了。”
穆少情道:“这回肯定准。”
杀千刀道:“能让皇帝派出锦衣卫队追杀,即使不是也肯定来头不小。”
东方晴语见夏鸿飞一言不发,便道:“飞哥,你在想什么?”
夏鸿飞道:“我在想朝廷明明颁布了‘禁武令’,为何又派出锦衣卫扮成黑衣杀手,四处胡作非为,惹得武林大乱?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杀千刀道:“这确实令人费解。”
东方晴语道:“只怕这未必是朝廷的意思,很可能有人别有用心,故意为之。”
转过一座山头,只见前面一大帮人朝这边走来。全是些劲装打扮的汉子,有二十人之多,却不知什么来路。
那些人径直走了过来,在距离镖队两丈处停下身来。
东方白“吁”一声勒住马车,其余兄弟则兵器出鞘,迅速地护住了马车。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瘦小汉子,拱手道:“在下巨鲸帮宁致远。”
东方白见是十三大门派的人,也不失礼,拱手道:“宁兄有何指教?”
宁致远道:“是这样,前些日子昆仑派猪老大一干人,在离鹰愁涧不远被人杀死。”
东方白道:“哦?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宁致远道:“有人说你们当时正在鹰愁涧。”
东方白道:“那又如何?”
宁致远道:“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们一个解释。”
东方白道:“解释什么?”
宁致远道:“当然是解释为何要杀害猪老大他们?”
东方白道:“我们跟猪老大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瘦小汉子道:“这就只有问你们了。”
路萱桐跳下马车,道:“喂!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宁致远道:“我说得不清楚吗?”
路萱桐道:“听你的话,好像猪老大一行人是我们杀的?”
宁致远道:“难道不是吗?”
路萱桐道:“当然不是。”
宁致远道:“不是你们,那会是谁?”
路萱桐道:“我们怎么知道是谁?”
宁致远道:“告诉你们,狡辩是没有用的,猪老大一行就是你们杀死的。”
路萱桐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道:“你信口雌黄,含血喷人!”
人群中走出一个白衣剑客,道:“你没有杀人,并不代表他没有杀人!”手指着杀千刀。
杀千刀不由一怔,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诬蔑我杀人?”
白衣剑客冷笑一声,道:“我是昆仑派岳松涛,猪老大是我大师兄。那天,你跟我师兄交手,结果被我师兄摔了出去。这事不假吧?”
杀千刀道:“没错。”
岳松涛道:“你被我师兄摔得不轻,你于是怀恨在心,伺机杀死我师兄,而你怕此事泄露出去,昆仑派找你麻烦,你于是杀人灭口,干脆杀了所有人。”
杀千刀怒道:“简直胡说八道!”
岳松涛接着道:“所幸那天我吃坏肚子,方便去了,才免招你毒手。才让你的恶行得以曝光。”
夏鸿飞接话道:“这位兄台,我想问你,你是亲眼见到我兄弟杀人,还是想当然的猜测?”
岳松涛道:“这当然是我的推测,事实也定然如此!”
夏鸿飞道:“各位,猪老大确实不是我的兄弟杀的,我的兄弟一直跟我们在一起。”
岳松涛道:“他是你的兄弟,你当然包庇他。”
夏鸿飞道:“我并没有包庇我的兄弟,这是事实。”
宁致远道:“这位兄弟,你说你的兄弟没有杀人,你得拿出证据来。不然,你让我等如何相信?”
杀千刀道:“不相信又如何?想打架吗?来吧!”
夏鸿飞喝道:“放肆!”
杀千刀低下头不再说话。
路萱桐道:“我们都可以证明,人不是这位大哥杀的。”
宁致远道:“他是你们的人,你们当然护着他。”
东方白道:“你们要怎样才信?”
宁致远道:“除非你们拿出有力的证据来。”
路萱桐道:“我们去哪里给你弄证据?”
宁致远道:“这不是我们的事,是你们的事。方才那位兄弟也承认被猪老大摔出去。我们都知道猪老大天生神力,被他摔出去肯定摔得不轻,被摔的人怀恨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东方白道:“这也只能说明他有杀人的动机,但并不能证明人就是他杀的。”
宁致远道:“有杀人的动机就够了,你们把他交给我们吧?我们有办法弄清他有没有杀人。”
穆少情道:“你说什么?要带走我的兄长,得问问我手中的刀同不同意!”
李青锋程超等人齐道:“没错!”
宁致远道:“如此,我们只能强行把人带走!”向身后的巨鲸帮兄弟挥手。
巨鲸帮的高手们便要过来强行带人。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夏鸿飞突道:“慢着,我有话要说。”
宁致远道:“你说。”
夏鸿飞道:“刚才你也说了,猪老大天生神力。”
宁致远道:“不错。”
夏鸿飞道:“那天,我的兄弟跟猪老大交手,那位岳兄弟是亲眼所见。”
岳松涛道:“不错。”
夏鸿飞道:“当时我兄弟被猪老大抓住,高举过头顶,丝毫动弹不得,被摔出五丈远。”
岳松涛道:“正是这样。”
夏鸿飞道:“我看过猪老大的致命伤,想罢你们也看过。猪老大被人以利器击断手中的刀,顺势劈开头颅,划过胸部剖开肚子。”
宁致远道:“正是这样。”
夏鸿飞道:“大家请想想,我兄弟被猪老大抓在手里丝毫反抗不得,就算给他天底下最快的利器,他也不能砍断猪老大的刀,劈开他的脑袋。”
宁致远等心想不错。
夏鸿飞道:“何况他身边还有十多个兄弟,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他有能耐杀了他们?杀死猪老大定然另有其人。”
宁致远点头道:“这位兄弟分析得有理。看来是我们想得不周,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夏鸿飞道:“没什么,话说明了就好。”
宁致远道:“兄弟们,我们走!”
望着巨鲸帮一伙人离开,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路萱桐道:“刚才真把我吓坏了,要真动起手来,还不知会怎样。”
杀千刀忿忿地道:“难不成我会怕了他们?”
东方白道:“刀哥,让你受委屈了。”
穆少情笑道:“我们当然不会怕他们,只是与十三大门派为敌,从今往后怕是再无宁日。”
夏鸿飞道:“继续上路吧。”
第54章 五毒邪王()
黄昏,残阳如血。如血的残阳照得天上地下血一般红。
晚风吹动草木,发出“呜呜”的声音,鬼哭神号。
镖队停了下来,东方白跳下马车,看着两旁连绵高耸的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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