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前辈,在下不想落人语柄,还请在一边掠阵,看在下如何拿下这个妖孽!”陈默沙哑却雄厚的声音传来,缺水略略安心。
不敢靠的太近,避开父亲及诸位掌门所站之处,缺水自认找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为陈默守备。
“袁缺水─”刺耳的喊声差点扎破鼓膜。
“本尊刚才问你的,你到底如何回答!?”被看见了?感觉到父辈们的眼光如针刺般,缺水张口想骂,却哑了声音。
他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父亲他们对自己的看法了吧?那么他又何必开口!邪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陈默逼得几乎开不了口。
轰然一声巨响,包括旁边掠阵的众人也被逼退六、七步开外。
场中,二人遥遥对面而立。
陈默忍了又忍,终于,噗!一口鲜血喷出!留燕谷主的嘴角也流下血丝。
陈默!缺水在心中疾痛。
袁正啸、王宇等人念头急转,脚下微动。
“噌!”陈默终于拔剑。
没有人看过陈默拔剑,就连缺水也只看过陈默用木剑。
真正有锋芒的剑,陈默还是第一次出鞘。
“邪鬼,”场中响起了陈默一贯平静的声音,“我不善用剑。我单独用剑只有一招,灌进我全部功力的一招,一剑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你愿意就此放下屠刀,我先前所言仍旧算数。”
“哈哈哈!真他奶奶的可笑!第一,你是不是本尊的对手还要再估摸估摸。第二,都到这分上了你还劝本尊放下屠刀?哈哈哈!陈默陈大侠,你还真是可笑!不过……”眼光往某人身上扫了一圈,邪鬼语调忽然变得戏谑,“如果你让袁缺水从此跟我,本尊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一弹剑身,陈默不怒不惊,甚至面露微笑轻轻吐出两字:“看剑。”
陈默一剑,剑惊天下。
留燕谷主被其剑当胸穿过,留下一句“袁缺水,我还会再来找你!”后狂笑而毙。
陈默敬其为平生第一对手,在无尽、袁正啸、王宇等人确认邪鬼命丧黄泉后,把这天下第一邪魔葬于赵陵旁的草原。
后有留燕谷仇人后代偷偷找到该墓,欲挖坟鞭尸,坟内已只留下一具身着红衣的腐尸。
陈默知其事后,当时已为武林盟主的陈大侠大怒,亲自为留燕谷主重新塑坟并留下警告之语。
这已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剿灭留燕谷的行动成功后,飞鹰社魁首燕无过放弃留燕谷所藏财产,同意陈默把该财物分给曾经受留燕谷之苦的苦主们,潇潇洒洒的带领手下儿郎乘船而去。
从此,北方黑道之首的飞鹰社不但得到天下黑道的认同,也得到白道的尊敬,之后其势力虽然没有越过北方,但其实力已经明显超过了黑白道任何一个帮派。
而倾城剑燕无过本身,则凭其优异的外在、雄厚的资本、不可动摇的势力,成为江湖上最得女人心,也是最让女人伤心的“坏男人”。
再看那佛心绝手陈默,众家掌门一致认为,天下间再也没有其它青年俊杰有陈默这般出众的武功,又兼有大侠的风采品德,于是众心同举,袁正啸让位,年轻的陈默成为天下的武林盟主。
年方二十三岁,堪称英俊、有大侠风范又没有妻妾的陈默,在一众喜欢男人沉默是金的佳丽心头,也成了心所向往的良人。
一好一坏两个男人,又都那么年轻有为,自然而然就成了江湖中最炙手可热的金龟婿。
说了陈默,自然也要提到那袁缺水,他也可算是天下间有名的人物了。
不过众人一提起他,大多数不像提起陈默那般尊敬,也不像提起燕无过那般佩服。
而是用一种猥琐的、亵渎的、下流的语气,说着这前盟主公子是如何的风骚入骨,每夜无男人不欢,因为家教森严,结果和那丑陋如魔鬼般的留燕谷主勾搭成奸。
还有些人甚至拍着胸脯口沫横飞的说,那袁缺水是如何下劲勾引他的师兄陈默,现在的武林盟主,而素来严正的盟主又是如何不假颜色的拒绝他。
说的神色逼真,就好像他亲眼所见一般。
缺水现在正跪在祠堂中,带着一身内外伤。
自从回到袁家庄,他就被父亲命令到祠堂跪着,到今天已经是第四天。
除了每日给他送来一餐和伤药的老仆外,没有一个人来找过他,包括陈默。
缺水知道陈默很忙,忙着与父亲交接盟主之位。
他也在猜,会不会是父亲禁止陈默来看他。
回来的头一天,父亲当场宣布─袁家庄传给弟子陈默,供他做武林盟总盟之用。
听到这个宣布,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偷偷看向他这个袁家的亲生儿子。
而缺水当时只是低着头,听父亲接下来发布了第二条命令─孽子袁缺水到祠堂下跪悔错!没有他的亲口允许不准任何人探望。
缺水几乎是冲出去的,冲到祠堂跪下。
只为了逃开那些包含着怜悯、叹息、轻视等各种各样的眼神。
听着门外嚣张的风雨雷电声,缺水麻木的跪着。
“吱呀……”祠堂的大门被推开。
“喀嚓嚓!”闪电声,豆大的暴雨也随着狂风卷入祠堂。
说来奇怪,从开武林大会到剿灭留燕谷的那段日子,每天都是晴空万里烈日当头,可自从回到袁家庄后却日日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那天,黑压压的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门开了,立刻又被掩上,风雨被阻挡在门外。
人影在他面前站定,缺水看着眼前的衣衫下摆没有吭声。
下摆慢慢下降,直到有一双眼睛平视着他─陈默与缺水面对面的跪着,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了。”
半晌,一只布满老茧的手伸来搁到他的肩头,轻轻抚摸着。
“缺水……”沙哑的声音,连外面雷电交加的风雨也无法掩盖,手顺势扶着缺水的肩膀道:“起来吧。你父亲已经原谅你等了好久的话终于等到,忍到现在的泪水缺水终于再也无法忍住。
粗燥的手掌盖住他的眼睛,任他无声的流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缺水不好意思地从那只温暖厚实的手掌下挣开,胡乱的抹抹脸欲从地上站起。
“啊!”缺水脚一软,跌进熟悉的怀抱中。
“你跪的时间太长,腿脚已经麻痹,等会儿我帮你推宫过好好推拿一番。别逞强了,你什么孬种样我没见过?”男人嗤笑。
久违了的说笑讽刺却让他感到异常亲切,干脆不再勉强挣扎,单手扶住陈默的肩任由他架起自己。
陈默笑笑,一手叉到他腰下,手下一用力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祠堂门再次被打开。
“呃,陈默,你还是放我下来吧,又不是真的不能走路,让我歇一会儿就好了。”
想到这个样子被父亲看到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缺水推了推陈默。
“没人会看到,就算真有人看到也不会有人多嘴。何况你父母已经不在庄中。”
看到缺水不解的眼神,陈默含笑解释道:“他们把袁家庄托付给我,并让我好好‘管教’你,然后夫妇俩就决定游山玩水去了。”
缺水傻眼。
他印象中的父母一向严肃,母亲还好,父亲就算离开盟主之位,也应该忙着辅助陈默巩固势力才对,怎么会突然说走就走?难道是父亲对陈默坐了盟主之位感到不满,又不愿再看到无能的、给袁家抹黑的儿子,所以才……把怀中的人抱得更紧,用内功为他震开肆虐的风雨,陈默面对闪电雷鸣,露出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傲然笑容。
低下头,他仍旧是那个温柔体贴的陈默。
“缺水,不要胡思乱想,外面的流言蜚语你也不要去管它。你只要知道,从今以后我们将会生活在一起,而我─陈默,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侮辱伤害你!相信我。”
他信了他。
那是一段在他回忆中最美好的日子。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希望自己能永远活在这段时间中,没有过去更没有将来。
他还记得,那夜他是如何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那个他最为信任依赖的男人。
虽然羞耻,虽然痛苦,但因为他是陈默。
他,袁缺水,作为一个成年男子放下自尊、放下防守,接受了一切……那时他深信,他属于陈默,陈默也属于他。
第九章
八月二十五日。
说是养伤,但好像大多数时间都花在别的方面,缺水认为自己内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就不愿再躺在床上了。
陈默很绝,他也敢做。
昨夜他甚至……摇摇头,缺水赶紧把那羞人的回忆从脑中晃掉。
总而言之,陈默霸道的一面在房事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要想要的时候根本不容你拒绝,等他做上了你想让他停下来,除非他陈默突然阳痿。
在床上待了四、五天的缺水总算知道了陈默的另一面。
不过霸道归霸道,陈默的温柔及耐心,让缺水渐渐克制了对房事的恐惧心理,也慢慢适应了这种违反自然的行为,虽然离得到快感尚远,但爱人的抚摸和亲吻,也确实让缺水觉得很舒服很窝心。
但有时候缺水还是会苦着脸想,这会不会是陈默以前一直没发泄过,所以才造成现在的日也贪夜也贪?趁陈默出去办事,缺水也梳洗一番走出门外。
他和陈默这几日住的地方就是他在庄里的那栋小楼,也不知道陈默如今搬到哪里去了,父亲应该会找出一处适合新盟主住的地方吧。
一开始他还有点担心,陈默会不会离开袁家庄另起炉灶,还好是留了下来。
出了自己的院落,一路上都有仆从护庄向他施礼,缺水也一一点头回礼。
先去父母那里绕了一圈,果然谁都不在,就连父母身边的仆人丫鬟也不见人影,难道都带出去了?但是……为什么父亲身边那些老人竟一个也看不到?越走越胡涂,还是原来的庄园,布局也和以前没有改变,仆人护庄的人数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各做各的事。
来到父亲用来接待武林盟同仁的议事厅外,缺水被两位护庄恭恭谨谨的拦住。
说是盟主正在里面与庄里的几位大师傅议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缺水也没生气,反正来议事厅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拦,以前父亲在这里办事的时候他都不怎么靠近。
“那我在这里等他好了。”
缺水笑咪咪的说,一边就在厅外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
那两位护庄见袁少爷坐下,连忙分了一人给他端来茶水奉上。
怕他被秋老虎晒着,还特地送来了一张芭蕉扇。
哪好意思让人家给他打扇,缺水接过芭蕉扇喝着凉茶慢慢扇着,心想还是回家好啊。
回到家里没有一个人背着他指指点点,也没有那些难听的谣言。
这些新护庄他虽然都不认识,但人人亲切,待他也一如往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些护庄对他不光是敬,其中甚至还含了一些小心翼翼的奉承。
正胡思乱想的当儿,议事厅的大门打开,几个人鱼贯走出。
抬眼望了望,竟没一个认识的。
这些人看他坐在院中,个个走到他面前向他施礼自我介绍,似乎早就知道他是谁一样。
缺水赶忙起身一一回礼。
等几位大师傅离开,陈默从厅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大中午的跑出来了?内伤都好了?”陈默胳膊伸过来,很自然的揽住他的肩。
“早好了,前天晚上你帮我推宫过我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对了,陈默,我刚才看庄里好像换了很多新面孔,这几位大师傅我都没见过,你在哪儿找的?”缺水好奇,心想陈默刚当上盟主怎么就能找来这么多新帮手。
原来那些人呢?陈默沙哑的笑。
“还不是你父亲和几位前辈为我推荐的!本来我想庄里原来的人手就可以,你父亲却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硬把原来的人都请走了。
“嗯……缺水,正好要跟你商量件事,那几位大师傅建议我防患于未然,要在庄内的防护工作上做一些改动,另外我也想把袁家庄一些格局布置改变一下,你……不介意吧?”“当然不在意,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吧,本来就已经是你的庄子。”
“缺水,只要你愿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我的家么……缺水低下头。
明明是自己的家,却变成不是自己的家。
陈默,我真的能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么?八月二十七日,晴。
从后山钓鱼回来的缺水,正好看到父亲亲书“袁家庄”三字的匾额被摘下,换上了“无畏庄”三个透着磅大气的熟悉字体。
无畏庄,是取无所畏惧的意思吗?庄名也换了,看来父亲是真的把袁家庄送给了陈默。
那么,父亲把自己留下是什么意思呢?现在我在无畏庄又是属于什么身分?缺水迷惑,却仍在心中感激陈默没有用姓来命名这个庄园,是为了怕自己难堪吗?抓抓头,苦笑了一下。
缺水一直不好意思开口询问陈默,除了袁家庄的地契房契,父亲是不是把包括田庄米庄的所有财产也都给了他?……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身无分文?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在无畏庄的身分也太尴尬了。
如果让别人知道他和陈默真正的关系,他……会不会被赶出这块从小长大的庄园?而陈默,陈默不会让他落到那种境地吧?看他回庄,陈默笑着迎了出来。
没有解释那块匾额,也没有多话,只是笑他身上的鱼腥味,让下人接走了鱼篓。
之后日子似乎就这样平静的过着。
缺水白天练练功,看看书,没事就到后山帮庄里的果农一起打理果树。
陈默似乎也有把果林交给他的意思,回来一个月后,买下了和原来山头相连的另外一座小山,让缺水去尝试开山种植各种果树。
晚上,陈默虽然不是夜夜宿在他那儿,但也差不多十天里来了大半。
白天大多也都能见到面,如果没有要事,陈默一天三餐也是一定和他一起吃的。
虽然才不过回来两个月不到,但什么江湖啊武林啊,好像已成了过去的一个梦。
梦的内容虽然不太好,但醒来后的甜蜜安稳却弥补了一切。
没有父亲日日督促的缺水过上了自己一直想过的生活,平淡,却幸福。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亲耳听到父亲的谅解。
还有母亲,真的很久没有看见她了。
十月十五日,夜。
缺水的卧室中。
床帐被放下,帐内两具同样矫健赤裸的身躯纠缠不休。
睡在外侧的男人不再满足于耳鬓厮磨,翻身坐了起来。
里侧的缺水看了看他,突然惊呼了一声。
那人把他的下半身架了起来。
懒得去用润滑的东西,他就用自己的唇舌去代替,抱着缺水的腰把他提高,让他只能头肩着床,弯过他的下半身掰开他的双腿,让他两腿半悬在空中,然后他就对着他精心洗过的瘦臀埋下了脸。
缺水既惊且羞,按捺不住死命挣扎起来。
身体被摆出这种奇怪的姿势,就已经让他想立马逃到天涯海角,何况是这么、这么……“陈默!”陈默根本不理他。
“陈默别这样!我不喜欢!”缺水想翻身,却因腰肢被人牢牢抱在怀中,一手还从前面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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