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边走边瞅着公园里的人影,那自是在找寻阴有道。“别闲着,帮忙找找那阴有道在哪,我好伺机下手。”
我向四周望去,一时没有发现阴有道的身影。我低声道:“去公园中心的广场吧。一般人都会去那去谈心聊天。”
豹子呵呵一笑道:“看来带你来也不是百无用处。这地方你熟,你带我去公园广场。”
“好。”我引豹子向公园广场走去。
……
“看到了!”刚走进公园广场,豹子情不自禁地低呼一声。我不禁暗暗惊奇,这豹子真是一个天生的杀手,察人观物如此迅捷机警,真是让人叹服。我顺着豹子的眼光也看到了阴有道正和一位中年妇人坐在广场的椅子上慢慢谈着话。看身影,那位中年妇人正是刘阿姨。
广场上人流不息。
豹子拉我到暗处道:“咱们现在从暗处绕到阴有道身后,那样比较近,也比较容易杀了他。”
我点点头,但与此同时,心里还是情不自禁有些发寒慌乱起来。我以前虽经常和人打架,但还没有跟着人去杀人的经历。
我和豹子在暗影处慢慢绕到阴有道的身后,离阴有道仅相隔十米之远的距离。
豹子俯耳向我说道:“你看着点两边,如果有人过来,提醒我一下。”豹子边说边小心翼翼地从挎包中掏出那把USP手枪。
豹子又向两边瞥了两眼,确定无人了,才举起手枪,朝阴有道的头部瞄去。看着豹子的手指搭上了枪闸上,我的心也在那一刹那间揪了起来,越揪越紧。
“呯!——”
一声枪响。我不禁吓了一跳。豹子也莫名其妙地连忙收起手枪。因为我看出来,这一声枪响并不是豹子开的。
另有其人。
我连忙四顾,寻觅是谁在开枪。
而与此同时,那些在广场上谈天说笑的人们刹那间惊慌失措不已,惊惧尖叫声不绝,四下逃散。
在慌乱不堪的人群中,我并没有发现是谁开了这一枪。而且我向阴有道那边看去,阴有道也拉着刘阿姨和其他市民一样慌乱逃散开去。
但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手举枪支,对着阴有道,拦住了阴有道的去路。阴有道和刘阿姨顿时就呆立不动了,征征看着眼前那个拿枪拦住他们的人。
广场上还有几个吓得一动不敢动的市民,这时见到广场中有一个人拿着枪指着阴有道,更加征征地不敢动弹。
“不想死的就都给我滚远一点!”那个家伙咆哮一声。那些吓得委顿在地不敢动弹的市民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慌不择路地跌跌撞撞向公园外跑去。
豹子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没有吱声,也没有想着离开。我则早就惊得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个开枪的家伙是冷言!
冷言这时向我和豹子看来,看到我们时,他眼里不禁闪过一丝惊色,但只是一闪即逝。冷言冷冰冰地道:“安少爷,你想管我的事?”
刘阿姨听到,一脸吃惊地向我看来,阴有道则征征地看着冷言。刘阿姨的眼神很是无奈,看了我一眼,就默不作声地转过头去,看着冷言。
豹子早就把那把USP手枪收进了包里。不知何时起已经笑嘻嘻地看着冷言。
听冷言如此问我,我连忙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和朋友来散散心而已。”我指了指豹子示意。
冷言不再理我。向阴有道看去。眼神阴狠,似要把阴有道给生吞活剥了!
第五二章 杀人(下)
“你……你……我……我……”阴有道支支吾吾,断断续续,但并不是因为害怕。
“你和我没什么关系!”冷言斩钉截铁地喝道,“阴有道,我问你,当年你为什么要弃我和妈妈不顾?”
冷言的声音依然冷得像冬天的天气,让人毛骨生寒。
“我……我是有苦衷的。”阴有道神情苦楚。
“苦衷?哼哼……哈哈!”冷言冷笑数声,“每个人都有苦衷,假如都拿苦衷说事的话,还论什么是非恩怨?!”
阴有道被冷言截着哑口无言,嘴巴张了张,想再解释什么,但终究还是欲言又止。刘阿姨在一旁两不相帮,只是静静听着,任由他们父子解决这些年来的恩怨。
“没话说了吧?”冷言冷冷一笑。
“我……”阴有道欲言又止。
“你本就该死!”
我、豹子、冷言还有刘阿姨阴有道一惊,因为这个声音不是冷言说的,而是从暗处传来。
只见随着声音从暗处走出一人来,夜灯照映下,赫然现出隋边裳的那张美艳脸蛋来。
“你是谁?”冷言、阴有道和刘阿姨不谋而合地问道。
“‘衣裳’!”豹子惊道。
我更是吃了一惊,原来豹子张口闭口说的“衣裳”竟然是隋边裳。这就大大出乎我的意外了!隋边裳的确是想搞垮阴有道,至今我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更不明白的是,就算是她想要搞垮阴有道,怎么又会和豹子勾搭上了?
一时思绪万千,纷至沓来,我不禁想起我刚在老葛俱乐部当车童时,隋边裳曾经问过我说我认识一个叫豹子的光头不?难不成在那时她隋边裳就已经开始注意到豹子了?已经开始有意勾搭豹子?是了,不是这样,又是哪样?
隋边裳看了一眼豹子,没有理睬。豹子却情不自禁地走到隋边裳身边。隋边裳依然没有理睬,似笑非笑地走到有些莫名其妙的阴有道面前,道:“阴有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该死吗?”
冷言冷冷地对隋边裳道:“你给我闪到一边去!”
隋边裳很是不愿意,但看到冷言的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不禁心头一寒,脸色瞬时大变,只好往后闪开了几步。豹子立即来气了,指了指冷言正要发火,只听隋边裳喝道:“你给我过来!”豹子气不过地狠狠甩了甩手,才走到隋边裳身边。
冷言又把冰冷的眼睛看向阴有道。收了手中的枪,摸出一把亮晃晃的水果刀来。我不禁惊呼一声。
不光是我,阴有道、刘阿姨也是如此。唯豹子和隋边裳气定神闲地在一旁若无其事地看着。
“不可以!”刘阿姨连忙拦住冷言,很是惊慌地苦求冷言道。
“妈,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害得你这么惨,你还护着他!”冷言说着,不顾刘阿姨的阻拦,轻轻一推,就把刘阿姨推到了两米开外的地方,差点没一个站不稳跌倒地上。冷言却似浑然不觉,一把抓起了阴有道的衣领,眼里露出凶光。阴有道显然也已看出冷言的意图,但却没有去作反抗,只是眼神懊悔地看着冷言,不言不语……
“去死!”冷言眼里发狠,然后我就听到刘阿姨声嘶力竭道:“不要!”
只见阴有道眼睛猛地一张,显然是疼痛所致。然后,我就看到一把血淋淋的水果刀从他的肚腹中抽了出来。
冷言拔出水果刀时,阴有道的血在流,而他冷言虽脸面冰冷,但眼里也渐渐流下了泪水,不知何故。
刘阿姨跌跌撞撞地跑到冷言身边,一把死死抓住冷言握着水果刀的手臂一边苦苦求道:“不要!不要!……”
冷言转过头来看向刘阿姨,冷冰冰地道:“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他!”
刘阿姨连忙摇头,声音哽咽,有气无力地还在喊着:“不要……不要……”
“阴老板……阴老板!你没事吧。”老葛不知何时到来,这时突然从东南角的地方冲过来,一把扶住委顿在地的阴有道。关心问道。
阴有道看了一眼老葛,没有说话。然后又忍着疼痛看向冷言,断断续续道:“我……我对不……起你们……”
隋边裳一脸惊怒地一把把老葛拉开,问道:“到现在你还是护着他,你怎么就这么傻?”
阴有道似乎听出什么来,不禁抬头看了看老葛和隋边裳,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老葛无语,不知如何说起。隋边裳冷笑一声,向阴有道走近一步,道:“也好,在你死之前,让你知道个明白。”隋边裳看了一眼老葛,才又继续道:“阴老板还认得我吗?……我想,你早就忘了,你阴有道身为一市富商,肯定是夜夜做新郎,早就把我这个只和你睡过一晚的女人给忘了。”
阴有道露出诧异的目光,我也不禁诧异,没想到隋边裳还真是应了她的名字——随便上!
阴有道竟然点了点头,意示想起了隋边裳。
隋边裳冷笑一声,道:“当然,这不是重点。只是提醒阴老板一下。其实今天本来是我让那位叫豹子的光头来干掉你,可是,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更没想到的是,原来还是你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的儿子吧。……阴有道啊阴有道,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但话又说回来了,我和你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你不应该那般的欺压老葛。老葛受你知遇之恩,一直对你怀着报知遇之恩的心思,对你没有任何怨言,但我却终于看不下去。所以,我只好瞒着老葛来对付你……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帮老葛?老实告诉你,我已经把老葛当作这辈子的丈夫。……哼……可能你觉得像我这样的臭婊子竟然还会爱上人,更还会被人爱上?那我就明确告诉你,我也是人,我也有我的至爱,我从学校里出来,常常被你们这些富商玩弄于床上,只有老葛看得起我,把我当作一个女人来看待……”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冷言听得不耐烦了,向隋边裳骂道。
而豹子听完隋边裳的讲述后,竟然有些呆了。可能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开口闭口的“衣裳”竟然是这样一个复杂的女人,复杂得让他一时无法接受,征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隋边裳。对于冷言的谩骂,他也懒得再去理会。
看着冷言那可怖的神情,隋边裳只好闭了口,想把老葛拉开,老葛却扶着阴有道没动,看向冷言哀求道:“他是你爸爸,你就忍心下得了手?”
“NND,滚!”冷言一脚把老葛踹开,老葛惨叫一声,已经倒在了一米开外的地上。冷言怒喝一声,持着那把水果刀,又狠狠地朝阴有道的肚腹刺去!
一刀,又一刀!……
刘阿姨中间拦了一次,却被冷言毫不留情地重重甩开。除了刘阿姨,我们都惊得呆了,此时的冷言,已凶恶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冷言捅累了,才丢开那把血肉模糊的水果刀,双眼失神地倒坐地下。
而阴有道则血流一地,肚腹被冷言刺得惨不忍睹,此时已经奄奄一息,身子好似僵硬了一般,一动不动。
刘阿姨双眼看着阴有道的惨状,脸上挂满了泪花。
……
片刻后,那阴有道已然断气。公园广场上一片寂静,在公园里散步散心的市民早就闻讯,四散逃了,那些不知情想进公园的,也得知讯息,再也不敢进得长安公园来。
……
“蹬!蹬!”
皮鞋踩着公园广场上那青石板路上发出的声音,异常清晰地在耳边响起。我不禁抬起头向发声处看去。这一看,我不禁惊呼出来:
“成叔叔!”
我猛地晃了晃头,擦了擦眼睛,再去看,不错,正是成威!
我只觉一阵头晕,成叔叔不是死了吗?
只见豹子一脸喜悦地站起身来,屁颠屁颠跑向成威身边,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惊讶!
我大惑不解,不可思议地看向成威。
成威摘下墨镜,面带微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魂归西天的阴有道,然后向我走来,打招呼道:“安少爷,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瞪大着眼睛,吞吞吐吐地道:“你……不是……不是已经……”
“死了?”成威笑呵呵地接道。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哈哈……”成威哈哈大笑开来,“这事待会儿你就明白了。”说完,蹲下腰去,探了探阴有道的鼻息。
确定阴有道已经死去,成威不禁叹息一声道:“可惜啊可惜,来晚了一步。”
冷言缓缓回过神来,侧目看了一眼成威,冷冰冰地道:“你想干什么!”
成威笑呵呵地道:“不干什么,只是来看望一下故人而已。”
“你就是阴有道要报复的仇人老大!”刘阿姨不禁大声问道。
“不错。”成威笑道,又看了一眼阴有道,道:“这位阴兄弟二十多年前和我是把子兄弟,但可惜就是爱记仇,心胸狭窄。前些日子,他为了报复我,雇了一名杀手暗杀我,还好我有防备,穿上了防弹衣,那次才幸免于难。于是,我就将计就计,诈死糊弄阴有道,让他以为我死了,以后不再来找我的事。搔我清幽。”
我还是不解,继续问成威道:“成叔叔,您为什么要诈死?”
成威呵呵一笑,没有答话。看了一眼豹子,道:“下面你替我说完吧。”
“好勒!”豹子高兴答道,朗声道:“老大之所以诈死,是因为老大说他现在年龄也大了,不想再理会这些过去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他诈死一来可以让阴有道以为他报了仇,不再去搔扰老大。另一方面……”豹子不禁顿了顿,向成威看去一眼,似是不征得成威的允许,他不敢妄加开口说出来。
第五三章 自杀
成威扫视一周,暗自思忖数秒,才淡淡地对豹子道:“没事,说吧。”
“恩。”豹子朗声应道,嘿嘿一笑,继续道:“另一方面,是为引那叶子山出来。”
“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不禁应道。至于在场的其他人,虽知道叶子山,但却和叶子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就充耳不闻,对豹子所说的这另一方面似是极不感兴趣一般。
“NND,我说故事,你能不能不要横插一杠,搅我雅兴!”豹子脸有愠色。我只好向豹子赔笑。
豹子白了我一眼,才又继续道:“那次老大因为浚哥的事,去你安家别墅找你老爸帮忙,然后就见到了那位叶子山。本来老大是不知道这叶子山和阿姨之间的事的。结果那叶子山言行举止极是让老大心里生疑,后来知道叶子山的名字后,再细想以前阿姨曾经提过叶子山的名字,这才确定无疑。老大见这叶子山言谈语调中还是对阿姨贼心不死,于是就想法引叶子山出来,看看阿姨对叶子山是不是还念念不忘,情心未死。正好碰上阴有道雇杀手要杀老大,老大就将计就计,后来果真引出了叶子山……”
“下面的事你不用讲了。那次我在比哥老家都见到叶子山和孙阿姨了。怪不得成叔叔前些日子让你也调查叶子山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豹子嘿嘿一笑,然后似有怨气地道:“老大隐藏的也真是天衣无缝,把我骗得够惨,现在想想,真是浪费感情啊!”
“怎么,成叔叔诈死你当时不知道吗?”
“我要是知道了,我当时会哭成那样吗?”豹子白了我一眼,“我豹子平生最敬佩的人就是老大,谁杀了他老子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也正是老大看我非要找阴有道报仇,才不得不秘密站出来,告诉我是诈死。”豹子说到这里,不禁脸上喜笑如花,极是高兴,在他看来,成威没死,那是天大的好事。
我点了点头,怪不得豹子这次来不是来找阴有道报仇,原来是这个原因。可是,这隋边裳让豹子来杀这阴有道,和他真为成威报仇又有什么区别呢?还好,半路上杀出个冷言……可是,冷言让我觉得他更加的让人可怜……
这时,冷言也已缓缓回过神来,刚才成威所说的话,他也似听非听地多少听了一点。这时,不禁站起身来,走到成威面前,问道:“这么说来,阴有道当年弃我和妈妈于不顾,全是拜你所赐了?!”
成威是成名已久的黑道老大,各色各样的凶悍人物见的不少。纵是这样,这时看到冷言那透着凶光的冰冷眼神时,也不禁身子微微一动,脸色微变,道:“是又怎样?我们当时仁至义尽地捞他,他却只道是我们害了他,心胸太过狭窄,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是吗?”冷言冷冰冰地道,手里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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