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进行曲- 第5部分

“谁告诉我爸的？”

比哥摇了摇头。我又看向线哥和龟哥他们，他们亦然。

我很茫然。

老爸一见我活脱脱地躺在病床上，原本有些担心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来。

“叔叔好。”比哥他们异口同声向我爸打招呼。

老爸向他们微微点头。对于比哥他们，老爸已不陌生。我经常带他们到我家里去玩，久而久之，便脸熟了。

老爸见我还戴着一个氧气罩，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我床边。比哥他们自动地让出一个空位来，让老爸坐了。

“伤到哪里了？”

“体温。”

“什么？”

“发烧。”

老爸征了一征，旋即轻轻打了我一下：

“你这小子。这时候还能给你老爸我开玩笑……”

“老爸，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昨天晚上我见你开车开的那么快，就担心会出事，没想到……今天早上起来，我特意去敲了下你的房门，见你没在屋里，就知道出事了。看了一下晨报，知道昨晚发生了一起车祸。粗略看了下文字报道，就知道是你小子出事了。给你打手机，也是关机。我只好叫人四处打探，才打听到你在这家医院……你妈都急坏了……现在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哦，我先给你妈打个电话，让她放心。”

老爸就如滔滔江水一般，奔流直下，不给我插嘴的机会，一口气说完，便掏出手机，给老妈打电话过去。

“小成没事……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呃……这家医院我忘了叫什么名字，就在灞河路边上的这个……”

老爸和老妈说了一通话。待老爸挂了手机，我不禁问道：

“您刚才说昨晚看见我开车了？”

“是啊！不止是你，还有他、他和他，你们当时开的那个吓人啊……我叫你你都没有听见！”

我回想昨晚的情景，不知道老爸什么时候看到我的。刚回到昨晚灞河路上，我双眼一亮：

“我想起来了！当时你还停下车了是不是？”

老爸点点头。

“当时我还纳闷，我听到有人在喊我，没想到是后面那辆车的司机，更没想到那司机就是老爸您……”

由此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老爸昨晚会莫名其妙地给我打电话祝我新年快乐，原来是不放心我的安全。想到这里，一股暖流刹那间竟像春雨润物一般，细细涌进我心田里了……

“小子。经过这次教训，看你还开不开摩托车了。”

我狡黠一笑：

“嘿嘿……你说呢？”

老爸在我头上点了一下：

“你这小子。真是死性不改！不过，有老子的风范！”老爸畅然一笑，对于他来说，我能安然无恙已经是莫大的喜事了，“看你没事，我就先忙工作去了。一会儿你妈会来看你……”

“哦。”我向老爸挥挥手，“祝老爸生意兴隆，新年发大财……”

“哈哈……这话老子爱听。”

老爸说着就要走出病房。伸手去开门，这时，那门被人推开了。我目送老爸的双眼看去，是一位娇贵的妇人，虽已是隔日黄花，人老珠黄，但要比她的同龄人美艳许多，看一眼就知道，这妇人年青时肯定是风华卓越的美女……

“你……”

“你……”

老爸和那妇人认识。说话支支吾吾的。两人照面，欲言又止。看来，这妇人和我老爸的关系不是一般的熟。

第一四章　龙妈

我顺便看了一眼比哥他们和龙言那边，每个人眼里都遮藏不住那份狐疑。龙珠和龙言表情更甚，近乎瞠目结舌。

只听老爸似有些尴尬地笑道：

“我来看望儿子。”

“哦……那个是你儿子啊……”那妇人向我看了一眼，对我微微一笑，又看向老爸，“我来看望女儿……”

“哦……那……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他们没事……”

那妇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目送老爸出了病房才向龙珠床边走去。

老爸和妇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让我深深明白：

熟归熟，别说透。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老爸和妇人之间，也就是龙珠的妈妈之间，肯定藏有古怪，暗含隐情。我隐约能感觉到，这情不是友情，应该就是大家不好明说的恋情。但无论是什么情，此时都已是绝情。以我老爸的风流，“男人想坏，能睡师太”，这样的事，我早已见怪不怪。

本来我还有些心情郁闷，自己的老爸怎么能这样不顾他的后代，到处撒播风流债。但在不到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内，我就像初入桃花源的那个渔人一样，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这是老爸那一代的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总不能因为父辈的蹩脚，而让自己放不开手脚吧。

……

……

那妇人走到龙珠床边。龙言开口叫道：

“妈。”

“嗯。你们真是的，老大不小了，还这么冒失。”

“哎呀，妈。大道理你就别教训我了。你来难道是来教训我的吗？”

龙妈被龙珠这么一说，便没了教训之意：

“让妈看看，伤到没有。”

“不用看了。你宝贝闺女一点没伤。”

龙妈脸上现出笑来，可还是在龙珠身上上下摸了一下。

“哎呀，妈。我都说了没伤到身子。”

“妈妈关心你一下还有罪了？”龙妈假装嗔怪道。

“不是那个意思。……哎，妈，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你可没有看晨报的习惯……”

“啥？什么晨报？”

“就是刚才那个……那个老家伙，他是看晨报才知道这事的。”

我一听，顿时来火，我可以不尊敬老爸，但别人一定要尊敬：

“你说话放尊重点！”

龙珠闻言，花容微微失色。她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因为这事而向她发火。在她看来，我是她的追求者，所以可以随便遭践。但事实证明，她错了。女人最大的愚蠢，莫过于随便遭践她的追求者。

本以为我是光标司令，没有支持着。但龙妈却轻喝一声龙珠：

“没大没小。长辈是你这样叫的吗？”

“老妈，你怎么胳膊肘儿向外拐，帮起人家说话了。”

“我不是帮着人家说话。我帮礼貌说话。”

龙珠冷哼一声，小嘴一撅，不理龙妈了。

“老妈，是医生通知你来的吧？”

“是啊。”

龙珠这才又笑了：

“还是老妈娇贵，是用来请的。不像某人，是打探的。”

“你……”

我猛地伸出手臂，戛然而止。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理屈词穷而没了话说。我是因为……他妈的，看来手臂擦的不是一般的轻。

“住口！”龙妈也开始微微发怒。

这倒使我对龙妈有些好感。女儿不知道尊敬人，这老妈还是相当礼貌的。

龙珠见龙妈真的有些发怒了，连忙闭了嘴，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送进医院时，医生让伤者留下家属电话，以便联系家属。龙言自是知道他老妈老爸的电话。对于我老爸老妈的电话，我也知道，但我当时正在睡觉。而比哥他们三人虽和我情同手足，但和我老爸老妈却是情同陌路，只是有些脸熟而已。

这样一来，就出现了前面的情景。

第一五章　交谈

龙言就招呼冷言、老二和老三离开病房。冷言淡然离去。老二和老三见龙言不走，不禁多嘴问道：

“老大不出去吗？”

“出去个头啊。你没看我妹妹都躺这了……”

那老二和老三不禁闭了嘴，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关怀，竟成了画蛇添足，多此一问了。

我和比哥他们不禁笑了，这老二和老三真够脑残的。从此我也觉得那句话相当有味了：

宁和牛比人干一架，不和傻逼人说句话。

是的，那种对牛弹琴的滋味，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的。

而那个名叫冷言的家伙，在这一点，显得精明多了。他一声不吭地走出病房，让龙言很是舒坦。当然这冷言的一声不吭，也许是他的性格使然，冷言冷语，冷若冰霜造成的。

待那老二和老三出去，龙言笑嘻嘻地来到龙妈身旁。正要开口说话，却听龙妈抬头问我道：

“那个……你是安权道的儿子？”

我本来是漫不经心，在和比哥他们低声侃着大山，正侃到兴头，一山更比一山高。听到有人叫我爸的名字，我顿时反应过来，寻声看去，是龙妈说出的。我不禁征了一征。然后才说道：

“恩。是呀。”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龙妈和老爸的关系真的不同寻常。她能这样轻松自如的叫出我爸的名字，就说明了这点。

那这位龙妈和我爸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旧日情人？同班同学？邻居？还是只是单纯的熟人？

我思来想去，毫无头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老爸和龙妈在以前无论是什么关系，现在的关系肯定是没有关系。

我也相信，无论什么关系，在经过光阴的打磨后，都会变成浮云，不值一提。

“你叫什么名字？”龙妈继而微笑问道。

我连忙从胡思乱想中抽离，回到现实中来：

“安小成。”

“很不错的名字……”

龙妈的笑容似有些勉为其难。我表示理解。因为这个名字，我自己都不满意。要不是因为上了户口，改名麻烦重重，我早就快剑斩乱麻，削了这平凡的名字，另起大名去了。为此我在小时候，还曾憎恨过老爸一阵子，为什么偏偏取个这么没有霸气没有贵气的名字，当时老爸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你这一生，有个小成就行了。不要太过出头，枪打出头鸟的。出于小时候对死亡的恐惧，老爸的这句话，还真把我给唬住了，所以，这个名字就一直伴我到现在。当然，也会伴我到歇菜。

“嘻嘻……就他这名字也叫不错？……嘻嘻……”

龙珠在一旁却乐不可支，前仰后合了。龙言也发出一连串的讥笑声……

龙珠的“超级女声”我尚能洗耳恭听，但龙言的讥笑，就顿时让我有一股无名之火生出。正要发作，却看到龙妈那笑容可掬的娇容。一想到她刚才那样尊敬我爸，我也就像泄气的气球般，软了下来，生生忍受了。龙妈在场，我是要给她面子的。回以尊敬先不说，说不好这龙妈是老爸的旧相好。如果真的被我言中，我怎么忍心因我这个儿子的不礼貌而破坏了老爸在旧情人心中的美好形象呢？我已是成年人，虽不深谙世道，但这种男女之间彼此的形象问题，我还是略懂一些的。

龙妈很会察颜观色，看出我的不悦来。旋即转向龙珠微怒道：

“对大哥哥要有礼貌！”

“切。我只会对哥哥有礼貌。”龙珠说着拉了拉龙言的胳膊。龙言高兴一笑。

龙妈拿龙珠实在是无计可施。便尴尬地朝我一笑：

“娇生惯养把她惯坏了……你爸爸……这些年来过得还好吧？”

龙妈话音刚落，这时门“吱”一声又被人打开了。

我下意识地看去，刚放出目光，我就兴奋叫道：

“老妈！”

第一六章　碰面

听到我的叫声，老妈竟然忘记关房门，直接朝我床边快步走来，几近跑来。这并不奇怪。我这根安家独苗，他们给以腻死人的关爱，平日里生怕我有个病疼灾祸，三长两短的。我也以富二代这个我引以为豪的身份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生活条件得天独厚，整日养尊处优。

比哥他们见了老妈，一如前面叫我老爸那样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然后便给老妈让出位置来，让她好好看看我这个宝贝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待老妈三摸五摸，左瞅右瞧，没有摸出大碍、瞅出大毛病后，这才轻轻抚摸我的手臂心疼道：

“疼不疼？”

“不……”我本来想假装英雄，胡弄老妈一下，让她安心，可还是忍不住转道，“有点疼。”

“我都给你说过无数次了。不让你玩那个危险系数极高的摩托车，你偏不听。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我嘿嘿一笑，一般而言，老妈的话，我左耳进，右耳出，唯独她给我讲解如何和女孩子套近乎，如何让女孩子芳心向我归属时，我才会像头猪一样，呆头呆脑地听她讲解。但那已是陈前往事，早让我尘封记忆中去了。现在想想，往事历历在目，犹如隔日。我再也用不到老妈这个帮手了，因为我敢说，以我现在的猎艳经验，就是名花有主，我也能给它松松土。

老妈见我笑而不答，便又开始家长里短的说开来。

我赶紧打住老妈的口若悬河，振振有词：

“你来是想给我说教或者絮家常的吗？”

“那说些什么？”

“就说你最近做过几次美容吧。”

容貌，永远是女人关注的东西。老妈不是东方不败，可以玩得那么变态。就算是师太，遇到这个问题，也不会例外。

所以，老妈听到这个话题，就像洪水泛滥，开起话匣来，滔滔不绝，连绵不断……

比哥他们在一旁只顾看着老妈乐，我也不禁笑了。

而对面病床的那三位女人，哦，我不敢保证这龙珠和那个叫然然的是不是成功转型，但以我中型色狼的经验来看，这龙珠花容月貌，独领风骚，自是转型以久。处女尚且难找，更何况是美女处女。这样以理推之，这个叫然然的应该也已成功转型。

龙妈她们三人只是在一旁竖耳静听，听老妈讲的天花乱坠，龙妈表情淡然，如水一般。然然更像她的名字，不以为然。但那个龙珠，却时不时会小声低语：

“切，美个容有什么好说的。”

这句话我能忍受，因为我感同身受。

“真是不知好坏。女人美容，说明花期已败。不像我，天然姿态。”

我说过，我可以不尊敬自己的老爸老妈，但别人一定要尊重。我转头向龙珠怒道：

“我看你是丑八怪！”

“你！”

龙珠双目圆瞪。看了一眼龙妈，似在诉说委屈。

龙妈却没有搭理龙珠，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朝我和老妈不好意思地笑道：

“这孩子惯坏了。不要见怪……”

“没事。童言无忌嘛。”老妈显得宽宏大量。

“用词都不会用。我是成年，不是童年。”

“呵呵，这孩子真是可爱。你和我家小成差不多大，在我们眼里，你们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龙珠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理老妈。

龙妈尴尬地朝老妈道：

“真是不好意思……呃……你……”

龙妈欲言又止。

我立即窥得其间玄机，不禁说道：

“老妈。这阿姨认识老爸。”

“……啊……呃……”

龙妈似乎有些惊慌失措，不置可否。

奇怪？这龙妈既然认识老爸，为什么不认识老妈呢？

一个疑问闪进脑海，在海里扑腾了几下，就自生自灭地沉下去了。因为老妈似有些惊讶地道：

“是吗？”

“……是。”龙妈这才老实说了，“我们大学同学。”

“哦。是这样啊。真是太巧了。一会请你吃饭……”

我很惊讶老妈的洞察力怎么这么的弱弱不堪，但也许我想错了，老妈已经洞察到，只是掩饰的很深不易察觉罢了。也难怪，以我老爸那“男人想坏，能睡师太”的风流性子，她大概对这样的事早已麻木不仁了。我听老妈给我讲过，在我没有长大以前，老爸经常夜不归宿，晚出早归。至于归到哪里了，瞎子都能看出来。在我长大，对男女之事有一番了解后，我问老妈她为什么不生气时，老妈只是叹息一声，淡淡道，女人又不是圣人，何苦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辈子就过去了。

可能是老爸花心已老，在我懂事之后，他就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我们一家也算风平浪静，太平度日。

第一七章　父名

老妈和龙妈相互恭维了一番，几句寒暄之后，老妈便问龙妈她和老爸的同学关系。龙妈支支吾吾，三言两语就说完了。我看得出来，老妈应该瞅出一丝端倪了。见龙妈遮遮掩掩，便没有深究，向美容这个话题转移开去了。

对于美容，老妈和龙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