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进行曲- 第28部分

如果是别人，比哥的这副模样肯定会让我们吓一大跳。

比哥双眼露出四射的杀气，怒发冲冠地看着阴少……

阴少见比哥接住棍子，试着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正欲后退再找武器时，那比哥刹那间就暴发了，夺过阴少手里的棍子，对着阴少的头部重重抡去！

抡去！再抡去！

一时间，那些虎视眈眈的小喽罗们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连那四五个虎人保镖都看得目瞪口呆，一动不动了。这样的火焰，对他们而言，何曾见过？眼前的比哥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怒火攻心的凶兽，谁去招惹，就是自己去送死！

转眼功夫，阴少已是满脸血渍，血肉模糊，被比哥抡得几乎连他妈都不认识了。阴少想挣扎而起，却被怒气冲天的比哥再次打趴，比哥边打边咆哮道：

“MD！老子让你玩阴的！”

阴少此时再也动弹不得，只是身体颤巍巍地趴在地上，发着若有若无的呻吟之声，脸上已沾满血渍，再也看不到他那趾高气扬的嚣张气焰，剩下的只是让人看一眼就会不寒而栗的血肉模糊的悲惨画面。

比哥大概是打累了，看着地上躺着气若游丝的阴少，慢慢蹲下去，在阴少血糊糊的脸上猛地扇了一巴掌，冷冷道：

“老子说过，如果你再招惹老子，老子会杀了你！”

比哥的声音极冷，让其他人包括我们在内不禁毛骨悚然，这也是我和线哥龟哥第一次见到比哥如此的动怒，真的有一种人若犯我，我必杀之的狠劲。然后就见比哥又在阴少头上狠狠抡去……

抡去！

……

我和线哥龟哥一看不妙，这比哥当真是说得出做得到，看他的架式，真的要打死阴少不可。我们顿时感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跑到比哥身边，去拉住比哥，不要弄出人命来。

比哥哪听劝，硬要挣脱我们的拉扯，还大吼道：

“老子最看不惯这种不像男人的东西！让老子宰了他！”

但比哥虽身强力壮，也架不住我们三人的拉扯，我们硬生生把比哥拉开，比哥只自顾自地胡乱挥舞着棍子，这让周边的小喽罗们顿时吓得拔腿就跑，不敢再在这里呆上一时半会儿了……

“警察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鸟兽散。

我们三人拉着比哥连忙撤离现场。比哥的神情这才开始慢慢好转起来，但眼里的那股怒气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消退！

……

比哥冷静下来后，已是下午2点。

“比哥，你下手也太重了，我看那阴少十有八九会出事的。”线哥不禁叹道。倒不是为了阴少会出事而感叹，而是觉得比哥实在是下手太重，少了以往的沉稳。

比哥冷笑一声：

“他不出事老子反而更气！老子就是要要了他的贱命！”

“出事了就不好了！他可是阴有道的儿子，这下恐怕你要有些麻烦了。”

“我管他是谁家儿子。NND，这种人就是皇帝老儿，老子也不放过。太他妈的让人来气了。横行霸道也就算了，还行事做人全TMD的不像一个男人，世上留这样的人何用？”

“可……”

“别可了！大不了一命抵一命。那阴老儿如果真能搬倒我，我比哥也就认了！今生能做这样一件惊他妈天地，泣他妈鬼神的事也算值了！”

……

……

下午6点左右，天色已经擦黑，夜色慢慢铺天盖地下来……

线哥已经出去打探消息去了。不知道那阴少现在是生是死。还有那阴有道现在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不知那阴有道会对这事做何了结。反正不管阴有道如此做法，我们都不惧。倒是龟哥，有些提心吊胆，说什么如果阴少死了，那我们岂不都得进局子吃苦头？如果阴少被打成重残，那他老爸岂不是要报复我们，那们该怎么办？

比哥怒喝龟哥道：“咱能不能像个男人点！别TMD整天提心吊胆的。要是我真把那阴少打死了，我倒是乐意。到时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也不会牵扯你们进来，你们顶多也就拘留一下，以淡定哥的身份地位，也就是两三天后就会安然无恙地放出来。如果那阴少幸运地活着，那也行，我估计他就是活着，也会留下什么伤残不可，我很清楚自己下的手，当时那叫一个往死里打。他活着也让他尝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如果阴有道真要报复，你们也不用担心，他肯定是针对我，到时你们呆在一旁，我自己承受就是了。”

“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不禁接道：“我们虽没有正儿八经的拜过把子，但这种见死不救的勾当我们是做不出来的。怎么可能对你见死不救，袖手旁观？！”

龟哥听了，不禁低下了头。脸上现出羞愧之色。

……

半个小时后，线哥急匆匆回来了，刚一进门，连忙把门锁上，连忙对比哥说道：

“事不宜迟，比哥赶紧收拾一下，准备跑路！”

听线哥的语气，已然能听出那阴少已是一命呜呼，捷步登天了。

我和龟哥也二话没问，就同意道：

“那赶紧的！”

比哥也听出线哥话里的意思，反而哈哈大笑开来，甚是高兴：

“TMD，那阴少死了就好，死了老子也高兴！”

比哥不禁向窗外的天空呈45度角看了一眼，只一眼，秒杀众生……

然后，比哥又道：“你们也真是异想天开，你当这是在拍古惑仔呢？说跑路就跑路？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我不跑，我这就去自首……”

“你疯了？！”

线哥不禁怒喝比哥道。我们都知道，比哥自首意味着什么，我们怎么会让比哥就这样呆在监狱里一辈子？而且依阴有道的权势，十有八九都会让比哥下去陪他儿子……

不，不能就这样让比哥陪那个本就该死的阴少！

“我没疯。去自首反而罪行会减轻些……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那阴有道真想搬倒我，恐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我们三人对比哥的话感到莫明其妙，不明就里地看着比哥。

“我现在给我老爸打个电话……你们放心，我顶多也就是坐坐牢，死不了。坐牢出来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比哥笑道，脸上看不出一丝畏惧之色，刹那间，我顿时觉得比哥的身形高大了一倍……

“真是没有想到，到头来还是要去求我这位不想求的老爸……”

比哥不禁苦笑一声，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第八零章　自首

比哥曾经和我说过，他这辈子最不想求的就是他老爸，也从不向其老爸伸手要一分钱，一分权。听比哥说，他老爸虽没有像我安家这么大型的公司，家业不能与我安家比肩，富裕程度自是比不上我安家，但在黑道背景方面，那是名副其实的当地“土皇帝”，在当地说一就没有人敢说二。而且在上头也有关系，比哥老爸可说是黑白通吃，双线操作，既不得罪政府官要，也不无缘无故去牵怒一些小黑道。所以，比哥的家世不容小视。

可比哥偏偏不仰仗他老爸的虎威，自上了高中后，就从没让他老爸问过他的事情。比哥说在他上高中那一年，好像是高一下学期，比哥的成绩直线下降，从刚进高中的低价生（就是过了中招线的那一批学生）直接滑到倒数里的人物，这让他老爸很是生气。由于比哥老爸最高的学历是小学，在他小学毕业后的两年就在社会上混开了，虽说威风八面，但还是吃了不少文化低的亏。所以在学习成绩这方面，他是十分看重的，尤其是自己的儿子，更是希望比哥能一直名列前茅，这样他才放心，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就有面子了，在见到老朋友时，就能吹嘘说自己的儿子是多么的棒，成绩多么的让人喜欢，这极大地弥补了比哥老爸年少时的心理遗憾，但好事不长，比哥在上了高中后，就开始厌学了，觉得书本上的东西太过死板，跟他的性子已是越来越不搭，比哥索性来个彻底丢，不再去认真学习，学习成绩自然而然也就直线下滑，让老师一阵惋惜，也让比哥老爸一时觉得面子有失，对比哥是恨铁不成钢。比哥当时性子已然起来，就像他老爸一样，骨子里就有一种天生的混混天赋，再加上比哥正处于叛逆的青春期，当场就和他老爸顶起了嘴来，说我的事我自己做主，用不着你来管。比哥老爸性子也暴，气冲冲说好啊，好啊，那你以后别再跟老子要钱，以后有什么事也别找老子，老子倒乐得一身清闲！

从那以后，比哥就和他老爸赌上了气。自己的生活费以及学费还有其他费用全是他自己用双手挣出来的，刚开始是忍着老板的颐指气使和呼来唤去默无声色的给别人打工，再后来他就在学校里混开，结识不少纨绔子弟。而经过一番较量后，这些只会一些花拳绣腿的纨绔们也就败倒在了比哥手下，甘心认比哥做老大，当比哥手头紧时，也会毫不犹豫地接济比哥。比哥虽接受他们的救济，但谁谁借给他多少钱，他是有接必还。从不像哪个老大一样，收得很是理所当然，不想着去还人家。

就是在大学里，我接济比哥时，比哥也会如数还我。刚开始我还有些惊诧，但摸清比哥的脾气后，也就见怪不怪，习惯自然了。从大学出来后，比哥已然是不用再向我借钱，他的工资也很可观，每月除了泡小MM的花销外，还能有一些积蓄，再加上，我也每月给他一些因为我们的摩托车比赛而应该发的工资，他的日子也算是过得有滋有味，乐此不疲。

但比哥这样的状态，如果真和阴有道扛上了，那势必就是被阴有道踩在脚下的蝼蚁，毫无反抗能力。可听到比哥苦笑着说要求他最不想求的老爸时，我们倒也舒了一口气。虽对比哥的家世背景知之不是甚祥，但在比哥以往的只言片语中，也能摸个大概，了解个八九不离十。

比哥的电话接通，屋里静悄悄的，比哥和他老爸的对话比哥虽没有开免提，但我们却听得十分清晰，就连比哥老爸的语气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比哥老爸那头接通电话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句带着惊讶但也带着掩盖不住的惊喜说道：

“你还记得你老爸啊！”

比哥犹豫了一下，没有任何拖沓，慢慢说道：

“我杀了人……”

“什么！”

比哥老爸顿时就惊问起来，估计在他看来，这个电话似乎打得太玄乎，好久不见比哥打电话过来，好不容易打过来一次竟然是这种事，真的有些让人接受不了。再说，比哥的性格他老爸是知晓的，虽脾气刚烈，但也不是那种带着病质的狂燥症，一旦被人点燃，就能要人命。比哥老爸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比哥淡淡道：

“那人太让我看不顺眼了。又阴又臭，我实在看不惯，就一时动了火气……本来是没想杀他的，可他实在是太可恶，背后阴人，一时怒气之下，就……”

“就什么就！你这小子，怎么越长越没出息，越长越不成熟了！”

比哥老爸明显动气了，在电话那头开始训起比哥来。

比哥不禁眉头一皱，气火上来，冷冷对着电话说道：“你管我！”然后果断挂掉电话。

我、线哥和龟哥在一旁听得征征出神，对比哥的心情感同身受。只见比哥苦笑一下，向我们看道：“淡定哥，线哥，龟哥，看来这次我比哥真的很背……”

线哥这时连忙打断比哥的话道：“这是什么话。你老爸生气很正常。你是他儿子，遇到这种事，天下哪个老爸不会生气？话又说回来了，他气归气，但他绝不会袖手旁观，对你不管不问。”

比哥苦笑道：“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让他帮了。我虽想活着，但也不想再去求他。我在高一那年就发过誓，说不会求我老爸帮我任何事，刚才那样做已经是我的极限……也罢，我比哥并非贪生怕死之徒，既然杀了人，老子我就认了。”

我正要劝比哥，只听比哥的手机响起。比哥看了一眼，犹豫一下，然后果断摁掉了电话。看样子，不用说，肯定是他老爸回打过来的。数秒后，比哥的电话再次响起，比哥毅然决然地再次摁掉电话。然后，比哥的电话彻底无声，归于寂静。

“比哥，听我一言，你爸只是一时生气……你都看到了，他又连续打回两个电话，这说明他是十分关心你的。”

比哥只是苦笑，对着我说：“淡定哥不要说什么了……我有我个人的原则，有些事，在我心里结成了结，就是一辈子的结，想解开恐怕要到下辈子才能解开。”

“你怎么这么傻呢？”

“这不叫傻，这叫原则。”

我们征征地看着比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或许更准确地说，压根不想说什么。

“既然你不肯求你老爸，我让我老爸帮你总行吧？”

比哥征了征，没有说话。

数秒后。比哥笑道：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抓紧时间去自首，如果等警察来了，那就性质变了。”

我们三人没有说什么，比哥说得对，跑路真的好像只适合情节巧合的影片中，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只有跑马的份。再说，比哥打阴少的事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二百多号人看见了，想杀人灭口都是一件十分雄伟的事情。再加上那阴有道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大富商，家大业大，想揪出比哥来，还不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

……

比哥在我们的陪同下，昂首挺胸向警察局走去。

第八一章　坐牢

比哥的从容，让我、线哥和龟哥佩服得五体投地。比哥虽爱吹牛比，但在正事上从不含糊，做起事来，更是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这些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并不是最让我们欣赏和佩服的，最让我们佩服他的地方就是他的骨子里永远有那么一股刚正阳毅的性子，嫉恶如仇。

但这样来写比哥，并不是说比哥就是一个带着侠义性质的好人，甚至是无名英雄或者是大家口中的纯爷们。说他是纯爷们，他是当之无愧，但说他是好人，就有些差强人意，估计比哥也会受之有愧，因为我们也经常无缘无故的把自己的愤怒撒在与我们无干的一些无辜人身上，也会对美女趋之若鹜，也会在性急时，去灯红酒绿之处寻求一夜情之类，或者干脆去烟柳之地寻花问柳，偶尔会来个双飞之类的。

这就是比哥的性子。既有出彩的地方，也有不光彩的地方。

或许就是这样的比哥才更吸引我们，才更让我们佩服。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完美，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再美的玫瑰也长有扎人的刺。

……

到了局子，那些曾经和我花天酒地过的警官们一见到我，不禁喜笑颜开道：

“成哥，你这会儿来做什么呢？”

不等我开口去和那警官说，比哥就接道：

“我来自首。”

“嗯？”那些警官不禁感到一丝莫名其妙，看了看比哥，比哥一副气宇轩昂，不卑不亢的气质，便向我问道：

“这三位是？”

“我以前和你们说过的‘比哥’、‘线哥’和‘龟哥’。”

“原来是比哥三位，久仰大名，成哥以前老是在嘴边提起比哥，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啊！”

这警官的马屁拍的是抑扬顿挫，差点没让我们吐出来。但为了给他面子，还是忍住了，对着他们笑而不答。

那些警官一阵笑后，赶紧又是递烟又是给我们四人亲自点火的，再然后就是亲自去泡了一杯茶端过来。待一切做完后，那警官不禁有些皱眉道：“我刚才好像听成哥说你们要来自首？”

我点点头。比哥淡定地说道：

“是的，我来自首。”

那警官看了比哥和我一眼，不禁乐呵呵地笑笑道：

“成哥开玩笑也不至于这样开吧……你和比哥能有什么事？”

“我杀了人。”比哥一如既往的淡定和从容。

“什么？！”警官明显是被镇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们。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