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不觉您这是在火上浇油吗?
既然娘娘不怕,那她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双手捧玉,迁秋低着头小碎步走过去。
“西太后看看,可是这玉?”莲双微笑,心想着要是她说不是也非得拗成是。
她知道镜芷明若都没可能会偷这些东西,什么玉佩珠宝首饰她都给了她们一大堆准备做嫁妆,她们要,她给便是,怎么会沦落到偷东西。
“这……”西太后有些惊疑的抬眼看了看,又迅速的将自己的表情敛下,回复从容的样子,“正是此玉佩。”
莲双佯装惊喜的轻击手掌,笑意盈盈,“噢,那此事就好办了,妾身手上尚有数双,太后若是欢喜,妾身改天送两双过来便是。”
“胡闹!”西太后悖然大怒,带着细长护甲的手猛地一击木桌,厉声道:“圣上御赐之物岂容替换!”
啊?莲双被她吓了一跳,心里不由得咕嘀了起来。
不是她说就是这个玉佩么?那她还送她两双,失一得四,这可是个赚钱的买卖啊。
天涯何处无芳玉,为什么她就独爱那一块?
真奇怪。
“太后。”莲双抿唇,终于开始认真起来,蹙眉严肃道:“妾身的贴身侍女绝无可能偷窃,为了不使大家关系恶化,妾身还是打算息事宁人,把那件诬陷的事忽略,可是太后似乎不是很妥协?”
莲双突然间想伸手揉揉眼睛,最近都没睡好,有点困。
“明明就是一样的东西,太后非但不接受妾身的好意,还要继续刁难下去,这让妾身不禁怀疑,太后是故意的。”她继续正色道,双手扣在腰间完全没有了一开始时的轻松。
不对——脑海中突然间闪过一段记忆。
“最近太后好奇怪,把我们留下来就为了做些杂务,斟茶递水这样的。”
“还有她天天都拿着块八宝玉把玩,好像很珍贵的样子。”
难道……那块玉是什么信物?
未等西太后回答,莲双又道:“或者那块玉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这样挑明问不是无脑,而是为了把事情理清楚。
第一,东西不见了。
第二,不是她们偷。
第三,是重要的东西。
第四,为什么要诬陷到她们身上?太后在打什么心思?
有答案似乎在呼之欲出,莲双不安的换了个站立姿势。
太后想把她身边的人除掉!
宫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哪有什么特别不特别?哀家就只喜欢那块八宝佩!”西太后秀眉紧蹙,扫了一眼在旁边双手举玉举到有点手酸想换换动作的迁秋,命令道:“来人!把她也捉住,杖责五十。”
杖责五十,白蜡木庭杖,对一个大汉来说尚且受不了,更何況是一个小宫女?
“太后!做事尚留点退路!”
“您究竟想要怎么样?玉不在她们手上!”
“除非皇上出面说情,否则哀家绝不会放过这几个手脚不干浄的!”
除非皇上出面……
……
金銮殿上气氛一片僵凝,今天的早朝已经维持了将近两个时辰之久。
右相沉年面沉如水,抱着笏板和对面的人对恃。
对面的人眉眼低垂,双手交叉,笏板插在腰封里一副闲适的模样。
“李尚书贪污一事,臣认为需彻查!”沉年瞪了他半晌,才出列高声对燕昀景道。
男人闲闲的声音紧接着他的话出现,“右相那么紧张是做什么?又不会牵连到你。”他打了个呵欠,对旁边一个尚书笑道:“来,扶住本相,本相最近没睡好,正好趁他慷慨激昂的时候打个瞌睡。”
尚书颤颤巍巍的照做,容玄顺势把身上的重量转移一半给他,因笑而弯起的眼眸中漆黑一片,毫无光亮。
右相一脸悲恸,转过头激动的指责他,“你我同是朝中官员,怎生如此没有同袍之情!”
“本相可没有这个时间跟那些贪污之人闹,”他冷笑一声,“右相不是一直都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现在那么激动的解释是为何。”
右相说一句他顶一句,还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也正好符合了左相性格乖张的传言。
殿下的人在闹,殿上安坐着的那个人却一直都没有反应。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连动也没有动过。
那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右相见此,不由得再次出声提醒,“皇上,您意下如何?”
他话音刚落,在龙椅上的人便低低的道:“此事需从长计议。”
“李尚书贪污一事牵连甚广,朕自会命人查清。”
“若无要事,便退朝吧。”
一直都没说话的人一下子说了三句话,一出声便是退朝,容玄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算不是他作主也不用这样吧?真猴急啊。
右相听出他的无意谈及,只能咬牙告退,“皇上既然累了,那臣等先行告退。”
“嗯。”龙椅上的男子冷淡的嗯了一声,起身快步离去。
“今天的皇上有点不对劲……”扶住容玄的尚书喃喃自语道。
容玄瞄了他一眼,站直身子,“有些事别想太多。”
今天他帮了他,他出言提醒一句,也算是扯平了。
“呃……哦。”尚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敢再说话。
走出金銮殿,身穿着龙袍的男子被人拦住。
拦住他的人正是莲双,她的脸有些涨红。
她在一路上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跟他提出要求,只不过她不知道那天的事情会不会让他拒绝帮忙。
她只能安慰自己燕昀景身为一国皇帝不会那么小气。
“那个……妾身见过皇上,妾身有一事相求。”
身着龙袍的男子面无表情的垂眼扫视她,站在他身边的朝颜愕然的张了张嘴。
“莲淑妃娘娘,这不是皇上。”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再环顾一下四周没有其他人之后才低声提醒道。
啊?莲双一脸懵。
男子修长的手指揉揉脸沿,这个动作莲双有些熟悉。
这很像是要把什么掀下来的样子……
“你是朝奉?!”
“那皇上现在在哪?”
朝颜担忧地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皇上自那天从宫外回来便高烧不退,朝中可不能够一直耽误下去,所以只能让朝奉代替皇上上朝。”
噢……“那皇上现在可是在储秀殿?”
高烧不退……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他们有口角之外,那天好像气温也不低啊。
“那我现在能去看皇上吗?”
镜芷明若还等着他的帮忙……除此之外,她还想去看看他。
她就是犯贱,人家都不知道还对她有没有兴趣,她还这样兴冲冲的凑过去,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可以。”朝颜点点头,以莲双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估计皇上还会很想见到你……”
莲双没听见,朝奉倒是看了他一眼。
“好,那我现在过去。”
……
她在储秀殿门外到冲到内殿的过程中竟然一路畅通,竟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拦。
莲双虽然有些惊讶,但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她现在才想也没用啊,燕昀景就躺在眼前。
眼前的人双眼紧闭,脸颊因为发热所以泛出不自然的红色,唇瓣也是不自然的玫红。
病得这么严重,怎么会没人在他旁边随侍?
莲双皱着眉头把搭在盆子上的布巾蘸湿拧干,想要替他擦擦汗。
怎料,手都还没放到他脸上,他滚烫的手指便已经扣住她的手腕。
真的好烫……
他与她对视数秒,用力扣住她手腕的手指倏地放松下来。
“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这句话不经思索的冲出口,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有想到要对他开口其实是那么容易。
她以为自己会纠结一番,或者是西太后真的等不了之后才会开口。
燕昀景闭着眼,稍稍的摇了摇头。
他才不会告诉莲双那天她跑了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得不到答案的莲双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继续替他擦脸。
“用不用帮你擦擦身子?”
“嗯。”燕昀景继续闭着眼,淡淡应道。
一个大男人有多重,她之前不知道,可是过了今天之后,她就知道了。
燕昀景简直是把自身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了她身上,而且她还要空出手来把他的中衣解开。
“乖乖坐好。”
病中的燕昀景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无论她说什么,他也不会乖乖照办,只会逆着她的意思来做。
她叫他乖乖坐好,他倒好,偏偏要的伸手抱着她,非要在她背上蹭来蹭去。
莲双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拿着湿巾转不了身,“你这样会弄得病情恶化,先擦好身子,再闹好不好?”
在她背上动来动去的人一僵,静了下来。
莲双转过身来,还没把视线一并转来来,唇就被堵住。
他的唇干燥炽热,滚烫得让她觉得像是块烙铁。
今天的他一如既往的完全没有抱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想法,甚至更加粗暴。
紧抱住她的双臂如铁箍一般,似乎是想把她揉进身体里的力度,一点一点逐渐加强。
莲双呜咽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紧绷的手臂肌肉。
他的舌尖更加的炽热,勾起她的舌细细吮吸纠缠。
她有感觉,她要被传染了。
不过她並不在意,而且甘之如饴。
“嗯……”她不自觉的退后一步,伸手推开了他。
她还记得自己要做什么。
燕昀景被她推开,因***而布满水气的漂亮眼眸有些不满的一直盯着她红肿的唇看。
“擦身!”她伸手把湿的布巾拍在他胸前,自己向后退了几步,“自己来!”
她以袖掩唇也顺道把他的目光从唇上阻去,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皇上在病之中,请自重!”
倚在床沿上的男人执着布巾静静的盯着她,一副困倦又无辜的样子。
“朕累。”
累你又能亲我亲这么久!她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
她瞪了他许久,见他还是没有动作,依旧是维持着相同的动作看着她,她低低“啧”了声,还是不情不愿的上前去。
“您倒是说您为什么会病啊?”她真的很好奇!难道他回去之后还去吹了风?不过也没什么可能啊,皇上日理万机,哪有这个空闲时间去吹吹风,着个凉啊。
莲双一边擦一边想,完全忘了她还在等着燕昀景的回答,也因为低着头,没有看到燕昀景眼中闪过的一刹那窘迫。
正想着,有只白皙修长的食指朝她勾了勾,莲双抬头看了看他,他眼中的意思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你凑过来我就告诉你。
然后身为一个八卦分子,莲双凑了过去。
脸颊突然间被温热覆盖,又迅速的离去。
她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燕昀景耍了她。
“不是不舒服么?还那么多小动作。”她嗔道,顺道转头也在他脸上亲了亲。
燕昀景浅浅的勾起丝笑,闭上眼睛掩住嘴咳了数声,漫不经心的问:“你来,是要做什么?”
被他这样一提醒,莲双才想起来今天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对对对,妾身有事相求。”她一屁股坐在床边,愤愤不平的小小捶了捶床:“太后说明若镜芷偷东西!那根本是没可能的事!”
“妾身与她争论无果,她突然间发难把迁秋也捉了,说要您出面才肯放人。”
明明就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皇帝也不会管后宫的事情,西太后却执意要皇上出面把事情闹大,究竟居心何在?
“要朕出面?后宫的事情不是你们在管吗?”燕昀景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到后来更显出一副疲惫得连话都不想说的样子,“除了西太后,就只有你跟穆德妃拥有管理后宫的最大权力。”
穆德妃……这名字很少听见,毕竟在她进宫之前,穆德妃已经失踪逾半年之久。
有人说她是跟宫外情郎逃离宫中了,也有人说是她知道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所以被人杀人灭口了。
总之,众说纷纭。
不过见燕昀景那么坦然的说出穆德妃的名字,穆德妃应该没有做出对他不起的事情。
所以现在也可以说,除了西太后之外,这后宫中她一家独大。
不过她为什么还是觉得她很危险啊?
………题外话………因为身体问题……可能最近都不能日6000了呢……
110。110。“就让我,再去试试吧。”(万字大更二,必看)()
回过神来,莲双也有些不解的摇摇头,“不清楚为什么太后执意要把事情闹大,不过据镜芷说,那块她丢失的玉佩应该有些特别之处。”
特别之处。燕昀景微微睁开眼睛,讳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注意到他,他又重新阖起眼睛闭目养神。
“如果太后非要如此,那朕便叫朝颜去跟她说。”燕昀景轻咳一声,接过莲双递过来的水喝了半杯润了润喉咙才接着宝没说完的话说清楚:“你自己也是,如果以后太后再叫你过去,你不愿意,直接拒绝便好了。撄”
“太后再大,也没有这个权力把人扣留在她宫中。”
“再加上你已经是莲淑妃,后宫中的一切事情基本上应该是你要管,别一点事情慌了神。”
是这样的吗……她以为只有贵妃皇后之类的份位才会有这些权力,原来只要是后宫最高份位的人,就能掌管后宫了呀?
哦她想起来了,是半掌管后宫不是完全掌管后宫,只有贵妃以上的份位才有资格碰到后印。
没有人跟她说过……所以被西太后一唬,她便有些慌了。
“朝颜。偿”
“臣在。”门外传来朝颜沉稳的声音,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回来了,刚才不是还在跟朝奉一起去了御书房,代燕昀景批折子?
想到朝奉,莲双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那天她摔倒之后不是见过到正易容成燕昀景的朝奉?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朝奉是这个用处,但是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让他易容成燕昀景。
说真的,她不是很在意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在意被朝奉吓到的事情。
燕昀景看了她一眼,继续命令道:“带着朕的玉佩去找太后,让她把莲淑妃这三个宫女放出来,以后别再找她们麻烦。”
“臣遵旨。”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远,到最后直接听不到。
她们三个总算是有救了,莲双松了口气。
“今天来找朕还有什么事情?”燕昀景拢好中衣,凤眸微扬,漆黑如子夜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找他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她除了刚才的事之外,只是单纯的想要来探望探望他。
他这样问弄得她好尴尬,好像她来找他只是因为要利用他而已……莲双抓住自己的裙子,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没有……只是听朝颜说您病了,想要来看看您而已……”莲双低着头,揉揉自己的裙角,“如果皇上不……”
她的话还没说完,燕昀景就截下了她的话头,沉沉的问:“你不生气了?”他微微挑眉,有些讶异。
那天不是见她反应很激烈的么?
什么生气?莲双怔了怔,好像想起了些什么,试探的问:“那天回宫的时候我们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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