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凭什么就这么确定我会相信你呢?”我看着他的眼睛问。
“葛叶。”他顿住,几乎无懈可击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但很快,他又继续:“如果你一定要认为自己是剑灵,那么好,我实话告诉你,轩辕夏禹剑最后一任的主人,是我。”
我:“……”
“呃,情节急转之下,居然从师生转成主仆了?”一旁的洛小满忽然大煞风景地嗤了一声,“不过话又说回来,叶子姐,其实你这位还是相当不错的,开始要不是他……”
“所以,你还是韩珏,是两千年前的那个人,对不对?”并无心理会洛小满的话,我盯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可惜他还是不说话,我心一横,索性加码:“我知道,这个时候你心里肯定又想说我无理取闹了,可我就是想知道,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到底是不是因为我长的像云珂?”
“葛叶。”像是早预料到我会追问他,他叹了口气,一副的不紧不慢的架势简直要教人掐死他,“首先,你怎么知道我又要说你无理取闹了?其次,既然连你都已经认定自己是剑灵,那么作为主人的我找到你,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至于你最后的问题,”他好看的眉毛皱了皱,“你真确定要听我的回答?”
我点头。
“是。”他看着我的目光不变,“只是我原本以为该有些变化,谁料到最后还是一模一样。”
“……”
果然是如此么?我握紧了手心,但终究不知怎么接受这个答案,许久,我又问:“那我和云珂之间,关系到底是不是转世?”
“你应该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转世。”他叹了口气,依旧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换句话说,转世的是剑灵,而不是你或者云珂,你们只是它选择的结果,而不是选择本身。”
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我已然被他绕晕,倒是他说完便揽住我的肩,一副再自然不过的:“葛叶,回家吧。”
我:“什么?”
卓扬:“我说,跟我回家吧。”
我:“……”
那时我就想,如果一份感情一开始没有利用,到最后也不未曾被欺骗,这沿途更没有掺杂太多别的东西,那是不是就可以走的长一点走的远一点?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所谓的情其实并不是情,而是自己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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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在第二天的中午乘坐渡轮返回港岛的,一夜的台风过境,让这座立于繁华中的城池如同洗去了盛妆的美人,无不将脸上的倦容透了出来。
耸立的大厦间,秋风不停穿梭着,它们往来于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在巡查自己的领地。天空中,铅灰色的云层被压的很低,像随时会倾轧下来。街道上,行人也是难得的稀疏,我一路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几乎要以为时光是重叠了多少年前经济萧条的港岛。
我知道,我一定是错觉了。事实上,自从我得知了自己和夏禹剑的关系后,一种无法言喻的疏离感就止不住地从心底冒了出来,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我想,这种孤独感或许仅仅来源自于我和他们不同。尽管,我们从小被教育每个人都不一样,可我们内心里明白,我们并不是真的想要不同,而只是单纯的想表现得那么标新立异一点儿而已。
因为人类的天性永远排除异己,而没有谁会真的渴望享受孤独。
我叹了口气,实在除此以外,我已找不到其他可以用以表达,更可怕的,是我其实并不费解这件事,而是费解我自己这个人,抑或者,我其实连人都不算上,只能作为剑灵的一个衍伸品……或者,一个容器?
我已不愿意想下去,即使,我曾笃定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为了完成一件事或者一个使命,但我绝对没有好高骛远的想过我自己的使命会是如此,会这样意外的出现在我二十岁通向二十一岁的某天。
因为你不是,所以你就连想一想都变成了奢侈。
这种神游般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我只记得当我回到卓扬公寓时,才猛然发现洛小满和萧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去了。我张了张口想问,但半天,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发声的功能。倒是在一旁的卓扬注意到我表情不对,在替我拿过了行李包的同时问道:
“葛叶,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愣了愣,却到底不知该怎么接话,好在一旁还有阮誉,他看了眼房内的豪华陈设,接着一挑眉,笑道:“没想到叶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如跟卓老板这几天来的阔气。”
他这话锋间分明迸发出了火药味儿,连我在一旁都听出了不对,我抬眼再看他,却见他又是一笑,笑的简直就像是一幅山水在宣纸上晕开了颜色,不知又该让多少毛头小伙含恨而死。
但好在,直对上的卓扬也向来不是什么善茬,他推了推眼镜,顺势将话头接下:“阮师父这话是说卓某招待不周?不过我想,葛叶她一定是不会介意的。”话说完他也不等我反应,一把就揽住了我,我眨眨眼,心说敢情他还真是会替自己狡辩,倒是下边阮誉鼻息间一声轻哼,道:“以后叫我阮誉就可以,另外,要是卓老板不介意的话,我打算在这留宿一夜。”
用的是打算,而不是想,阮誉的态度可见昭然。
“这个是自然。”
事实上,说到住房的问题,就又不得不提到我和阮誉从苏州刚迁来港岛的那段日子,在我印象里,那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经历一次搬家,或者说,是在不停的在搬家。阮誉对此表示过抱歉,但同时又告诉我人生如寄的道理,当时我还不明白,于是他便给我解释,说人的生命短促,就好像过客暂时寄居在人世间一样。
我记得,我们最后的一间屋子是在铜锣湾,那是港岛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但是他告诉我,说在那种地方,只要你足够留心,就可以发现世上所有人的模样。他还说,人是不能等到功成名就的时候再去观察其他人的,因为等到那个时候,所有人面对你的都会是同一张脸。
他的一生都是如此透彻和不羁,且从不愿违背自己的本心,他甚至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女人或者男人,他只是一直坚持的在做着同一件事,并甘愿为此奉献终生。从这一点看,我以为他才是真正的精神修行者,更有着媲美圣僧的强大内心。
可是,就是有着这样的一个师父的我,为什么学不来他的一星半点呢?我看着他的侧脸,募地发现,我对外界的感知几乎都已经关闭了,而现在我所有的感觉,都只来源于眼前无数被放大了的细节。
他们的表情、动作以及声音,似乎都在一瞬间里幻化成了无数闪光的丝线,组合起来,就是又一番新的认知。说实话,现在连我也不清楚这种被强化了感知的能力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但我清楚的是,这两个人,这两个与我而言有着重要意义的男人,正貌合神离着,哦不,是暗流涌动着。
他们一个是剑上刃,一个是绵里针。
而我被夹在中间,像是面对着一道怎么也无法选择的选择题。
我以为,或许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需要你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决定你以后未来的方向。尽管,那时的我并不知晓,或许对茫茫人海中的一些人来说,他的人生本身就是无解的。
作者有话要说:或许对茫茫人海中的一些人来说,他的人生本身就是无解的。。。。
第80章 变故(1)()
我发誓这是我有生以来遭遇的最严重的一次信任危机。这件事要怎么说呢,实际上;它的确来的非常突然;以致于从一开始我就怀疑它的真实性。
从时间看,这件事发现在阮誉莫名离开卓扬帝庭豪邸公寓的的一天后。而从逻辑看;说实话;无论从什么角度;我都无法相信是阮誉从卓扬加了密码的保险柜里拿走了除我身上这颗以外的其他4颗女娲石。
事实上;事件发展到这里,一直有个谜团没有解开;那就是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不清楚集齐这5颗女娲石究竟是做什么用的;难道真是召唤神龙;
好吧;我想它当然不是用来搞笑的。
那么,我就只能根据游戏战国online给出的提示以及阮誉寄来第一张明信片来进行比对分析。首先,战国online作为埋藏最深的一个伏笔,以它曾多次以攻略本的形式渗透在我们参与的事件中来看,我就有理由相信,它的存在绝对不是为打酱油的。既然如此,它曾提示过的,以五颗女娲石封印蚩尤之力,想必就具有相当的可信度。
其次,阮誉也曾在明信片特意说明过“封印即将开启”,我想,不论他现在这样做的真正原因为何,依我对他这么多年的了解,都不应该真的怀疑他。
所以,总结以上,女娲石对应封印,想必就应该是没有错的了。
只是,这到底是封印着什么呢?我叹了口气,只觉上天在让我遭遇这一出信任危机的同时,又给我抛下了一个大难题。
此刻,偌大的客厅里,墙面上的石英钟提示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在这三个小时里,我陷在软皮沙发里,听石英钟滴答走过的声音,一时间,竟也恍惚是经过了十年。我曾听过一句话,说十年到底有多久?久到就像是你我仍然相对,却已物是人非。
我觉得用这句话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实在很恰当,诚然,这也或许不过是因为我找不到其他可以替代形容。
但遗憾的是,即使我身体里剑灵的异能再如何强化了我对细节的掌控度,我也依旧无法知道现在坐在我对面的那个人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
一些人对另外一些人来说永远是无解的,我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
因为在过去的整整三个小时中,这个直挺鼻梁上架着副黑色细框眼镜,穿着件米色衬衫和深卡其毛衣的英俊男人都在对着磨砂茶几上一台14英寸的ibm笔记本敲个不停。而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敲击在黑色键盘上,甚至不禁会想,这背景色若是换成纯白会是个什么模样?可是一想到这,我不禁又有些黯然,实在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他,他当时就回答,只有君柏那样的才会用苹果手提来搪塞我。
也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换成谁又能轻而易举或者痛定思痛将那句不如我们分开吧说出口呢?大概都会不舍吧,大概都要难过吧。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个人,从开始到现在……从来在意的都不是我啊。
我深吸了口气,决定挑破话题,却没想就在这时他敲着键盘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他没有合上笔记本,只任由那闪烁的屏幕在他的镜片上投下一片冷蓝色的光,他抬起头看向我,鼻音低沉:“葛叶,你是以后都打算都不和我说话了么?”
我得承认,他这一手出其不备的反将一军的确让我乱了阵脚。于是我只好瞪他,倒是他目光不避不退,更惹的我心烦意乱,就这么盯了好半响,我才木木地答:“你怀疑我师父。”
“不是怀疑,”他一顿,“是肯定。”
我:“……”
这话里挑衅的意味大了去了,怕是个傻子都听的出。自然,我不能容他如此评价阮誉,于是辩驳:“总之我不相信我师父会做这样的事,就算……就算这件事真是他做的,他也一定有要这么做的理由。”
“你倒是护着他,”他话音一挑,随即起身向我走来,“但你有没有注意到,第一,你的回答太过主观,基本可以归纳为晕轮效应,所以忽略不算;其次,所有的理由都要以事实为依据,但可惜,现在我们看到的唯一事实就是,昨天公寓里的三个人现在只剩下了我们两个,而保险柜中的四颗女娲石和你师父一起不见了。”
条理清楚逻辑准确,真是不打满分都不行。
我哑然看着他,半响,终于甘拜下风:“……我说不过你。”
听我这么说,他一直绷紧的表情居然出现了一丝松动,“你清楚就好。”他眉眼一弯,顺便上前,“不过葛叶,即使你都已经认输,我也还是要提醒你,四年前信任的,四年后未必还值得你这么做。”
“那你呢!难道你就……”然而,还没等我说完,他高大的身影就随机覆过了我,我一愣,嘴唇已被他不留缝隙的覆过,“不堵住,你又会开始说胡话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离开的时候好看的脸上一副的无奈。“你总是在怀疑,”他用肯定的语气说,“可是葛叶,你想过吗?一个人会怀疑,难道不是因为他从未真的信任过?你信任阮誉所以觉得他不会那么做,那么我呢?葛叶,你相信过我吗?”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没移开我,而我看着,居然也觉得那深黑的瞳仁里难得的盛了些……示弱?我垂下眼没敢多看,因为我怕多看一眼就会动摇,谁让这个人是这样,好和坏都一样教人分不清楚。
我抿紧唇,半天没“我”出来,倒是他脸上仅有的温柔慢慢冷却,让我不由得开始紧张。
“卓扬,”半天过去,我终于鼓起勇气叫了他的名字,我想,这个人的霸道我实在清楚,并不见得显山露水,却比显山露水要可怕的多得多。因为他的外表再如何淡定沉着,都不过是用来骗人的,而倘若真要到了触及他底线的时候,我知道,他就是一兵一卒都不会退的。
“我……我想搬出去了。”我紧了紧手心,总算说出了决定。话到这,我又不由得有些佩服自己,我以为这很难得,因为下决定和说决定,最大的区别往往在于,一个面对的是自己,一个面对的是别人。
可惜,某人的存在永远比我想象的要高出那么一个零。
他听后看了我一眼,尾音上扬的又哦了声,“那也随你。不过……”
“不过什么?”
并不给我回复,他随即转身将笔记本的屏幕转过,我有些疑惑,此时却听他道:“这是我名下的几处不动产,你看看。”他指尖点了点网页,又往下翻了翻,果然,上面正显示着他口中的那些“不动产”的位置以及各项细节说明。
我瞪大眼,瞬间懵了。想我活了这二十年中过的最大的福利彩也不过是一个三角牌的电饭煲,可现在……
我一时无法理解这件事,但好在,我眼前的人很快解惑道:“葛叶,我现在的全部身家都已经给你了,要是这样你还打算离开,”他顿了顿,“难道你真是预备让我晚上睡事务所?”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破釜沉舟当真是刷新了我的理解范围,甚至他在说这话时连眉毛都没抖一下,简直无法让人怀疑他的诚心。但即使这样,我仍是心有戚戚,因为这个人向来段数太高,而段数这种东西一旦高到一定境界,就难免让人怀疑是一早设计好的。
在这个世上,一般人总是难以在精心设计过的事件里找到破绽,所以,这才有了柯南。但可惜的是,柯南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即使这世上有一万个毛利探长,也只可能有一个柯南。对此我深以为是,而这也就导致我想了许久,才勉强借用了一句台词,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星座的?”
卓扬:“……”
很难得见他被我噎住的表情,所以这一瞬里,我的确很有想按快门的冲动。但可惜,这世上的事最玄妙的地方就在于,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这就譬如我怎么也无法猜测到下一秒里战况已然峰回路转,他说:“太阳天蝎,上升金牛,月亮双鱼,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