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完,夏夏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止不住似,连我都跟着一阵心酸,只想着要上前安慰她一番。然而,我动作很被卓扬挡下,灯影中,他眼镜反着光,他问:“夏夏,刚才你究竟怎么了?”
一听这句话,我脚立刻就移不动了。确,他现问,才正是这一场闹剧关键。我叹了口气,乖乖坐下来,并附和说:“夏夏……你是不是,梦见什么了?”
我话刚说完,夏夏一双本就不小眼睛霍地就瞪大了,她眼看着我,里面一半迷茫一半吃惊。她点点头,很又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声音瓮瓮:“我走进了一个奇异梦里,我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十七岁时候,那里一切是那么真实,我看见吊扇教室天花板上吱呀转,我面前,还有一沓刚刚做完习题集,我一回神,就又能看见后排那个笑起来会露出一颗虎牙男生趁我不注意偷偷扯我马尾辫……”
“但后来志明想要叫醒我,结果……”
是回忆么?我锁眉,这下却是找不到她这个梦和我那个共同点了,除了……
想到这,我立刻又说:“夏夏,你觉得你梦里那个,她是你自己么?”话到这,我也意识到这个说法有点难理解,于是又换了个说辞,“或者说,是现实自己,和潜意识里自己。”
她听后大概还是茫然,但很,她提出疑问:“可潜意识自己,还不一样是自己么?”
我摇摇头,倒是这时卓扬忽然站起身来打断我们话,说:“葛叶、夏夏,现是时候进三山门了。”
我一听,赶忙撩开了帐篷,我指了指外面天色,疑惑地问:“可这天还没亮啊。”
他眉一挑,说:“那你是准备坐到天亮?”略一顿,又跟了句,“这是永夜之景,你不明白。”
我心说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可能明白?可惜这次他话又只说了一半,就抬腿走出帐篷收拾我们那边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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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如卓扬所说,这次我们重出发后,并没有走太久,就直接进入了开始所见三山门。三山门后是一列漫漫石级,直通向山顶。我抬眼望去,不禁产生种“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怀古之感。
然而,现并不是个感慨好时候,因为就我进入这里后,我发现原本黑暗至此仿佛被人强行分开了,我眼前,这列通天石阶宛如一条白玉束带直铺林间。我转过身,重打量起山门后那如同雾霭雨幕,觉自己像是走上了一条朝圣之路,每一步前行,都是接近彼方净土。
我深吸了口气,看向前方石级上卓扬,此刻,他背着志明,手里还拿着我们一个行李包,看到这,我不由有些惭愧。至于说和我并排走一起夏夏,大抵也是因为刚才事,所以一路上都显得尤为沉默。
为了缓和现气氛,我不由想起了陆温茗平时常用招数,我清了清嗓子,顾自说:“我来给大家讲个笑话吧,这个笑话是这样,嗯,从前有一根香肠被关冰箱里,感觉很冷,好它发现自己身边还有另一根,于是安慰说:‘看你都冻成这样了,全身都是冰。’结果你猜另根怎么说?嗯,另根是这样说,它不屑扫了一眼它,然后说:‘对不起,我是冰棒。’”
我故事说完,立刻向大家问道:“我故事讲完了,大家有木有觉得很萌!”
话音落,就见背着志明卓扬身子一僵,回身道:“嗯,亮瞎了。”
我、夏夏:“……”
一阵沉默中,忽听一声幽幽咳嗽从前面传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志明正朝我怒着嘴,我顿时有点茫然,倒是下秒他冲我一摇头,说:“葛叶,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笑吗?嗯,你肯定不知道。”
我于是虚心请教,他一笑,随即道:“主要是你这个普及度实太高了。”
我:“要么你来条独家报道?”
志明:“嗯,有一回,展昭给王朝和马汉讲自己英勇故事:‘那天我夜探逍遥楼,获得重要情报,却误中机关,身受重伤。我强提一口真气,支撑到开封府,突然间眼前一黑。’请问这是为什么?”
我:“是展昭昏倒了?”
一直默不出声夏夏:“……是包大人出来了。”
我、卓扬:“……”
第39章 离奇古井(2)()
就这样靠讲冷笑话打发着时间;等我们一行人终到达那座与传闻有关古寺时,天边后一丝云霞也即将敛起了。我站末格长条石级向上望去;只见它掩一片苍郁草木里;夕阳余晖覆上它一色天青琉璃瓦,折射光线仿佛将整座寺庙都笼进了一个巨大而模糊阴影里;遥遥望着;甚至会错觉连日影都不过是为将它推波助澜沉下去。
是;沉下去。
如同静默了岁月底一草一木、一尘一土;再将那凭生出三千悠远一分分沁了出。
所以,到这里感觉;只是静。
静犹如坐观着彼岸前尘如斯近,而今世浮生如斯远。
如同被禅理洗涤心绪间,我将视线移了移;终于从寺庙门匾上写意古拙“兰若”二字,定到了两侧门柱楹联上。
“愿将山色供生佛,修到梅花伴醉翁。”不由自主,我也跟着念了起来。
我话才说完,就见门庭前一阵急风刮过,与此同时,两道再熟悉不过身影也一并晃入了眼帘,那正是失踪不见——陆温茗和沈一菲。
我惊讶看着他俩,倒是这时卓扬将一直背着志明放了下来,并对我回了个“看吧,我早说过”神色,我撇撇嘴,忙不迭向面前二人提问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到三山门以后就找不见你俩了,还有,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
陆温茗:“除了11路,难道你能想到好办法吗?”
他话音落,倒是他身旁沈一菲一双丹凤眼看向我,反问道:“明明是你们先不见,和你们走散后,我们本来想回去找你们,但温茗说两个变量相加等于大变量,所以我们才决定直接来寺里等。”
我啊了声,正要对他这个两个变量说法提出疑问,没想一旁支着三角铁架卓扬推推眼镜,已然将话插了进来,“根据野外生存法则,若不慎和队友走散,好办法并不是立刻去找地方,而是就原地等队友找回自己。”
我反应了下,并顺着他意思推了推,总结说:“所以师兄就是,设找一方为变量,而两方都找话,解就变成了两个变量之和。但如果这个前提变成变量加定量,那么从概率论角度说,双发找到几率将提高不少了?”
卓扬听后一挑眉,目光却是偏向了沈一菲:“所以,你们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进入迷阵?”
我听后再次啊了声,直觉他这次应该是镜头切太急也太,以致遗忘了我,我一理思绪正要开口,下秒沈一菲:“什么迷阵?”
我:“八阵图。”
沈一菲:“你是说诸葛孔明发明那个?传说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足可当十万精兵那个?”
我:“对对。”
沈一菲:“嗯,没有。”
我:“……”
一旁卓扬:“无咎之人,自然可过三山门,况且……”他话音一住,眼瞥向沈一菲,我以为他还要继续,没想他说着,却是低头摆弄起那铁支架了。
我说:“什么无酒?还有你刚想说什么?”
卓扬:“葛叶,去帮我从那口井里弄些水来。”
我:“别以为我又会让你岔开话题!”
他尾音上扬哦了一声,抬手就将手里佐料包甩进刚刚摆弄好不锈钢圆钵里,再一起身,说:“要么这个汤你来做?”
我:“那你还是岔话题吧。”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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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负着几道灼灼目光从人群中好容易挣脱出来,我老大不情愿拿着卓扬递来不锈钢钵来到了佛殿门斜对着一口古井前。
从外观看,这口白砖古井显然很有些年头,而从石砖缝隙生出绿色杂草分辨,这口井,也应该很久没被人用过。
我叹了口气,将不锈钢圆钵顺手放旁边石台上,又撸起了长袖,这才向这古井望去,然而——
“你们坑爹呢吧,这里面根本没有一滴水!”反复确认后,我终于忍不住向身后人猛地挥了挥手。
“这不可能!”随即接话是正支着帐篷夏夏,听到我话后,她急忙丢下了手里活就跑了过来,但这一看,她整张脸唰就白了,“我和志明三个月前来过这里,明明,明明这里面就是有水!你要相信我!”她颤抖说。
对于此,我自然感到疑惑,于是我看看她,又将目光投向了随后赶来沈一菲和卓扬,倒是这时沈一菲并没有看向那口古井,而是推理道:“可是我们来一路都下雨,那这里又怎么可能……”
“问题不是出这口井,而是……”下秒发话是卓扬,镜片后,他一双深黑眼睛看了看那井,很便移到了身后那幢被巨大阴影覆盖寺庙上。
深黑天幕下,幢幢寺影也仿似随着他话浮起了一丝诡异。忽地,一声阴郁暮鼓声响起,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我屏息,一时只觉整个山顶仿佛都被这种声音围绕,而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二月寒风寸寸刮进了骨头缝里。
这让我无法不产生联想,终于,夏夏终于再忍受不了提出了要现下山决定。我镇定了下,接着努力引开她注意力,说:“夏夏,你昨天告诉我说你要还愿,现愿都还没还呢,你要是就这么走了,佛祖一定会不高兴。”
话说完,我赶忙给卓扬递了个眼色,并将她拉向了佛堂,顿了顿,我指着佛堂门楣上书着古篆体「兰若」匾牌没话找话说:“你看,这个寺叫兰若,可它为什么叫兰若呢。”
“小叶,古代唐朝以前,规模大、正规才称寺庙,规模小、简陋都称兰若。”沈一菲接话道。
我:“……嗯,原来它还是个业余。”
我话说完,就看见夏夏脸颊抽搐了下,接着径自走向佛堂里功德箱,从钱包里迅速抽出几张事先准备好红色老人头塞了进去。
眼看着她动作这样仓促,我于是她将钱放进功德箱后赶忙握住了她手腕,说:“夏夏,既然佛祖帮你完成了愿望,那你怎么好意思不诚心拜拜佛祖呢,不然,嗯,不然佛祖多没面子啊。”
大概是终于被我给成功绕晕,夏夏面色一僵,只好向面前香案后供着那位叫不出名字菩萨磕头拜了一拜,我跟着她身边,也似模似样双手合十鞠了个躬。
阴暗佛堂内,我余光看见卓扬站我身后却始终没有和我们做同样动作意思,便拉了拉他衬衫袖,倒是他像没瞧见似,一勾唇角,便是说:“夏夏,现志明腿伤还没好,难道你真就打算丢下他一个人走?”
话毕,蒲团上半跪着夏夏上身顿时就僵了,我看看夏夏又看看他,这一看,不由是多看了两眼:要说像他这样男人,除了这张嘴,我还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啊。
镜片后,他目光很转向我,说:“葛叶,这里是佛堂,你又想什么?”
我立刻摆手:“……没有没有,你们继续继续。”
卓扬:“夏夏,你说你是来还愿,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佛祖,都帮你实现什么了?”
他话说完,几乎同时我就看见夏夏身体跟着一颤,她双手合十看向面前黑暗里金身菩萨,迟疑半响,终于起身,她背向了我们,说:“事情大概是三个月前……”
原来,正如我们先前估计,夏夏正是当初那批驴友之一,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认识了志明。那一天,他们结伴来少池岭旅游,但没想因为山中暴雨,让他们误进了这座名为兰若古寺,因为当时天色已晚,所以入寺众人便决定寺中过夜。入睡前,众人因为呆寺里感到无聊,他们中有不少便索性决定借此机会向寺里供奉佛祖许愿,而当时夏夏许,就是希望自己能开一家奶茶店。
第二天清晨众人醒来,不少都发现自己离奇丢失了东西,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是这些丢东西恰好就是昨天许愿那批人。之后他们下山,夏夏如愿开了属于自己奶茶店,但当时和她一起志明,却是做生意赔了本。不过志明对此倒是不以为然,甚至戏称自己江山美人不可兼得。
听到夏夏将事情陈述完,我和卓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思索了起来,原来是许愿才丢了东西么?难道说……
想到这,我立刻向夏夏提问:“那志明当时许愿了没有?”
她摇摇头,肯定地说:“没有。”
我皱眉,目光不由飘向了殿门外,此刻,志明正坐石凳上休息,他面前,即将沸腾热汤也支好三脚架上冒出了诱人香气,阴霾般夜幕下,酒精炉里火焰燃烧着,仿佛是照亮这里唯一光明。
我慢慢走过去,随即和刚巧望过来沈一菲对了个正着,她看见我,立刻停止了搅拌动作,问道:“夏夏还好吧?”
我点点头,口不对心凑了上去,说:“你们弄得什么,好香啊。”
听我这么说,她立刻就给我盛了碗,“是卓扬弄,我和温茗刚不过是给它看会儿火。”
我哦了声,拿起碗吹了吹很就喝下口,故意言不由衷嗯了声,说:“原来味道也不怎么样嘛。”
门后卓扬一声升调哦。
我:“啧啧,这面汤真不错!一菲,给我再来一碗!”
沈一菲:“……”
大概这一路实消耗了太多体力也太饿,所以没过多久,卓扬创意晚餐就被我们几个消灭干净了。我擦了擦嘴,又满意打了个饱嗝,终于提出了一个我原本想问,结果由于味道太好导致我一时抛之脑后问题。我巴巴看了一眼他,说:“卓总,刚那口井里不是没水么,那你煮这个,又是怎么做到?”
我话说完,就见他从黑色登山包里拿出个大容量户外水壶冲我示意了下,再一扬眉,说:“不比你想远,又怎么能做你老板?”
他这话我听着有点耳熟,我皱眉,只好暂且默认了这个解释。气氛一停,忽见陆温茗托住下巴,将原本频频飘向夏夏那边目光转向了我,他刻意压低下嗓音,说:“阿叶,其实还有件事,我一直没来及跟你们讲……”
第40章 惊魂太师椅(1)()
原来;早陆温茗他们开始到达这里时,就已将这座名为兰若古寺转了个遍。结果;他们意外发现这座久无人烟寺庙中竟然还有一间被打扫极其整洁干净精舍;诡异是,那间精舍正中;还摆放着一张古式太师椅。
记得当时他话说完;酒精炉里火苗突地就灭了;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中;我只觉面前一阵阴风刮过,整个人都不由打了个哆嗦;好卓扬手电及时亮了起来,他略一顿,推了推眼镜;说:“怎么,你怕?”
他话刚说完,我就见他背后一道黑影极晃过,简直要让人误会自己是眼花。我揉眼,偏头又探了探,发现那暗处墙根里仿佛藏着团什么东西,一时难同夜色分辨清。我喉咙一紧,没多想就是一扯他衬衫袖,倒是他也像是看出我心思似,不做停顿就是将手中电筒扫了过去。
顺着光束方向,一只体型硕大黑色野猫出现了我视野里,它幽绿色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们,甚至丝毫没有畏惧那电筒光意思,一番对峙后,我们正要上前,却听它一声尖利地喵叫,猛地又窜起了黑暗里。
我赶忙追去,怎奈何实跑不过这种四条腿动物,没过一刻钟,终于败下阵来,我喘了口气,说:“要是我家希特勒遇上这种体格,没准能被吓死。”
身后沈一菲:“小叶,你怎么这么没有爱心呀。”
身后陆温茗:“对对,所以上天才要给我安排你这个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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