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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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盟-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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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笑又向司马青与上官红道:“司马大侠,上官姑娘,在下也带来了卫大哥一句话,你们对卫大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可以去找他当面解决,却不可以在背后诋毁卫大哥的名誉。”
  上官红冷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卫天风如果行事果真问心无愧,就不必怕人批评。”
  尤青雄一沉脸道:“卫大哥当然不在乎,而且他是长辈,不便与你们计较,只是我们这些做弟兄的对卫大哥十分敬仰,不愿意见到卫大哥的英名受损………”
  司马青微微一笑道:“阁下很清楚,我们自从进门后有没有说过什么,倒是卫天风的爪牙咄咄逼人,让人看得不顺眼了,阁下既是卫天风的心腹,不妨多注意一点,卫天风如果要想在武林上称义而立威,最好多用一些如阁下这种识大体会办事的,少用那些张牙舞爪的小人。”
  尤青雄的涵养很好,居然笑道:“这是好话,在下一定会记住,而且会把这种情形转告卫大哥,请他在别的地方也注意一下,以免损却天风堡的盛名,至于二位,在下只有一句忠告,二位如果是为公义,是非自有公论,如果是为私怨,大可自行与卫大哥作个解决,千万别把朋友也拖进去,言尽于此,告辞了。”
  说完走到帐房前,抛下两锭赤金道:“对不起,老先生,今日之事,因天风堡而起,不能让宝号白受损失,这是代那些没付帐的朋友付的酒帐,多下来的就作为宝号上下的辛苦酬劳吧,打扰了,卫大哥对那位闻人杰老弟感到很抱歉,只有在别的地方补偿他,以后对贵号的生意,广为推荐,请武林朋友多来捧场了。”
  语毕朝闻人杰笑了一笑,倒是把他弄呆了。
  酒楼中一时很沉默,尤青雄与吴海狮带着两名汉子走了,留下了巴天义,显得更为旁徨孤立,简直就像要哭的样子。
  邱广超叹了一口气道:“巴老弟,武人最要紧的保持风骨,尤其是在江湖上混,谁也不可能一手遮天的,吃镖行这碗饭虽然不愿多事,但至少不能有软骨头,因为我们毕竟是卖血肉以求生的,你热衷过了度,那位老哥则软过了头,自己都没有把自己当个人,又怎能得到别人的尊敬呢,你的龙武镖局也不必开了,开了也不会再有生意上门的,还是回家去过几年太平日子吧。”
  巴天义木然地转身下楼,看着他的下场,虽说是咎由自取,但每个人的心头都很沉重。
  邱广超又对司马青与上官红道:“老朽对二位也很抱歉,如果老朽只有一个人,或是老朽年纪还轻,说不定还能追随二位一洒热血,但是老朽已经上了年纪,家有老小,更有一大堆的伙计人员指着镖行养家活口,所以老朽只有两不得罪,万祈赐谅。”
  上官红只有躬躬身道:“多谢邱老爷子,有老爷子这句话,使再晚知道公道自在人心,晚辈已经感谢不尽。”
  邱广超叹了口气,脸上多少带点歉意,也带着一大堆人走了,酒座上只剩下了秦刚等三四个人,他倒是满腔热血,一拍案子道:“他XXXX的,什么武林道义,都是些胆小鬼,上官女侠,咱们总镖头接到他堂兄赵大爷的来信后就对全局的同仁表示过了,咱们一致支持你………”
  上官红恭身致礼道:“谢谢你,秦大叔,请致上赵伯伯,我非常感激他的盛情,只是目前情势,恐怕还不是与卫天风公然相抗之时,请赵伯伯暂时忍耐一下。”
  秦刚道:“上官姑娘,如果不趁这个时候力谋对策,等时日一久,天风堡势日长,人心倾向,就更难对付了?”
  上官红看看司马青,然后道:“秦叔叔,假如卫天风真能做到使人心归向,以正义为心,造福武林,再晚的这点私仇就算了。”
  这个答覆颇出秦刚意料之外,上官红接道:“先父去世前,已经把一部份忠心的部属遣散隐伏,等侯我去召集,因此再晚并不欠缺人手,先父遗留的人力虽然不足以舆天风堡为敌,却也够踞一地以自保的,但是再晚不想动用这些人,也是为大局着想,只要卫天风善尽一个武者的责任,我绝不跟他作对。”
  秦刚肃然道:“姑娘的心胸可敬,可是巴天义所说陈三泰之事………”
  司马青道:“有的,我们风闻他在大名开设双泰镖局,前去访问,原是想把昔日恩怨弄个清楚,到了那儿,才发现双泰镖局根本上是个幌子,局中暗藏大批高手,完全不以保镖为业,他也承认了昔年嫁妹之举是应卫天风的邀约而为,起先的目的是想打击上官盟主的威望,但是到了后来,卫天风忽又改变了主意,故意忍了下来,以义相胁,使他的妹妹得以进入上官世家,逐步相计,取代了上官盟主的地位与实力,直等事机成熟,才下手鸩害了上官盟主………”
  “这些都是陈三泰自己说的?”
  “不错,他看见我们只有两个人前去,以为我们必难逃过那些高手的围攻,这整个计划是他们得意之作,忍不住要向我们炫耀一番,结果………”
  “结果他反而死在二位的剑下了。”
  “不!这是一个最有力的人证,我们怎会杀死他,但是那些人见无法拦下我们,却不愿留下个活口。”
  “是他们自己人下的手了。”
  司马青苦笑了一声:“不过没人会相信的,由于陈三泰之死,我们探悉的真相也就失去了证据,只是明白了昔年因果而已。”
  秦刚外号叫霹雳火,为人却粗中有细,极富心计,听了这些笼统的话,居然已摸出了头绪,没再多问,只是道:“太极陈在中间又有什么好处?”
  “太极陈虽是一门之长,但太极门已分为南丁北陈,而南丁之声誉日隆,凌驾北陈之上,卫天风答应助他重振声威,这是个很动人的条件,他当然会接受了。”
  “卫天风真能做得到吗?”
  上官红笑了一声道:“秦大叔,连渤海龙王那等人物,都能为卫天风所网罗而自甘屈居于下,卫天风对扶持一个门派复起,自是绰有余力,只可惜太极陈不是那块材料,得意太早,他只要多忍耐几天,不多久,太极门就可以重新抖起来了。”
  “卫天风的确是个枭雄之才。”
  司马青凝重地道:“是的,只看他在长辛店所施的手法就知道了,先弄几个小人起来作威作福,试试大家的态度,一看那一套行不通,他立刻就有第二套办法出来了。”
  “上官姑娘,你放心好了,长辛店这边的人不会真正倒向他的,邱广超只是逼于现势,内心还是倾向于你这边的,别处想来也差不多,卫天凤真正控制的是黑道势力,所以赵总镖头对他绝不假以辞色,他也明白敝局与上官世家的交情,根本也不来找我们。”
  “我知道,秦大叔,请你跟赵伯伯说,暂时还是别去惹他,黑白两道一直是利益冲突,难以两全的,他既以黑道势力为后盾,多少总会偏向于绿林道,对白道中多方压迫,那时才是我们公开向他声讨之时。”
  司马青道:“听说他已经授意黑道中几个魁首,向镖行提出通知,如果没有天风堡的令旗随行,过路的例费要提高一倍。”
  “似乎有这个说法,但是敝局却没有接到通知。”
  司马青想了一下道:“这正是他高明的地方,贵局与上官盟主私谊极笃,明摆着不会与他妥协,对你们特别客气,可以作为他借口,使得那些受到警告的镖局,想揭发他的威胁也无人会信,因为贵局明着跟他作对也没怎么样。”
  “这个倒是没想到,我要跟总镖头从长计议一番,二位如果在此居住不便,可以到敝局去。”
  司马青摇头道:“不必了,而且我们在此地行动,有时必须与他们正面冲突,住到贵局去,反而会给贵局添麻烦,我们也下去拜会赵总镖头了,倒是贵局如果接下什么重镖,不妨知会一声,我想卫天风不会容忍贵局长时公开与他作对的,但也不便公然打击贵局,必须要找一个一举能造成贵局大损失的机会方才下手的。”
  秦刚笑了一笑道:“赵总镖头想到这一层了,真要有这种事发生了,我们会应付的,但也一定会告诉二位,趁机揭穿他的伪善面具。”
  他告辞走了,酒座整个地空了,外面虽然有着熙攘往来的行人,但大家连望都不望这儿一眼,似乎已经知道这是个非之地,不敢进来找麻烦了。
  闻人杰看了情形,把跑堂的帽子摘下往桌上一抛道:“卫天风是厉害,多年前先兄在这儿设下这片生意,原是作着一时退路之用,布置十分隐密,帐房上那位刘二先生是小弟的师叔,从不在江湖走动,受敝兄弟的恳托,来此开设酒楼客栈,一应人手也都是他老人家在北京所收的门人,与山寨从无连络,想不到他还是知道了。”
  司马青笑笑道:“那不足为奇,卫天风是个有心人,有心做一件事情,一切相关的事物都会特别留心,再说这座客栈的掩饰工作做得并不好,所有的人手虽然都是小心从事,但是每个人都有着一股不甘心的神气,招呼虽然殷勤却不热衷,不像是唯利是图的生意人。”
  闻人杰一怔道:“有这么许多毛病?刘师叔还一再告诫大家要注意呢。”
  司马青道:“兄台也不必为此耿耿,拆穿了也好,大家原不是干这个的,何必硬受罪呢,贵同仁也不是不小心,只是武人的天生气质难以掩藏而已。”
  刘二先生也过来了,笑笑道:“司马大侠,老朽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破绽,敬祈指教,老朽就怕孩儿们不行,每天都亲自在柜上照料着,看他们都很老实称职,没什么不对。”
  司马青一笑道:“再晚进来后,看见有两起食客付帐离去,一起是两个大商人,叫了六个菜,共计三两银子,他们付了五两银子,还声明不必找了。”
  “长辛店的豪客很多,这并不出奇,天天都有。”
  “另一起是两位武朋友,只吃了两盘羊肉,一斤饼,算帐是一吊二,只给了一百小钱外赏,那位伙计连声道谢。”
  “原来是这个,老朽关照过,做生意以和气生财,上门就是主顾,不能够以势利取人!”
  “话是不错,但二两银子的外赏与一百小钱的小帐之间,差别很大,真正的生意人,态度应该有所不同。”
  刘二先生笑了起来道:“说得对,这是老朽疏而未及之处。”
  闻人杰道:“师叔,底子既然被揭开了,咱们这买卖不做也罢。”
  刘二先生道:“为什么?这是正正当当的行业,我答应你们出来做这行买卖,主要是为你们留个退路,以前你们的局面闹得太大,我无法劝你们收下来,现在你哥遭了事,正是你退出江湖的时候,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做生意。”
  “可是哥哥的仇不能不报。”
  “你哥哥的仇没有报的价值,江湖人的下场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难道你还是想不透。”
  闻人杰急了,刘二先生又道:“但是对支持司马青大侠与上官姑娘的义举,我不反对,我们练了一身武功,原应该有所作为,如有必要,连我这身老骨头,加上店里十六个孩儿,全数赔上也在所不惜,但是我们只为义而牺牲,不为私仇而拚命。”
  司马青对这个老人倒是充满敬意,一拱手道:“前辈的教诲句句金玉,再晚也受教了。”
  刘二先生笑了道:“大侠客气了,大丈夫立身处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连这一点都弄不清楚,就不配学武功,舍师侄兄弟俩早年不慎,误入歧途,所幸尚未违义,所以老朽未子深责,但行侠之途,假手绿林总是下策,闻人俊身死不论,只剩这小子,老朽要代死去的师兄好好管教他,只有眼随大侠行事,老朽是放心的。”
  司马青反倒感到很惭愧,连连谦辞不敢。
  刘二先生道:“杰儿,司马大侠与土官姑娘旅途劳顿,你送他们去休息吧,记住,你还是个开店的,别又使出你二大王的性子。”
  闻人杰也只有苦笑答应着,将二人引到后面道:“这两间上房是专为二位留着的,中间只隔着一间客堂,很清静,呼应也方便。”
  上官红却道:“闻人兄,不必了,另外一间可以租出去,只要一间。”
  闻人杰不禁一怔,随即笑道:“原来二位已经………恭喜了………”
  上官红的脸红了一红,但仍是大方地道:“是的,客中匆匆未及公告诸亲好友,但是先人已有遗命,而且为了习俗,如未能在先父丧后百日内出嫁,就必须要等三年丧满,我们这三年内很忙………”
  闻人杰一笑道:“是!是!其实二位是天作之合,早就是武林公认的一对佳耦了,只是这件喜讯来得太迟………”
  他见到二人的脸上神色都没有什么兴奋之色,遂也不便多说,把他们引到一间雅房中,就告辞退出道:“二位还有什么吩咐?”
  上官红道:“没有了,今天我们只想好好休息一下,麻烦闻人兄告诉外面一声,即使有人来找,也说我们出去了。”
  闻人杰笑道:“是!二位放心好了,在这儿落脚,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的,而且房中的卧具太简陋,也不是为二位准备的,掀开铺板,下面另有一间密室,才是供二位休息之用,二位如果要出去不想惊动人,也可以从下面的密道离开,那儿通向隔街的一座小社公祠,祠中只有一个火工老道姓胡,是个很靠得住的人,只请二位将去向告诉他一声,以便急要时,可以找得到二位。”
  司马青大喜道:“这个设计太好了,我正愁有时要办点事不方便。”
  “司马兄上这儿来驻脚,自然要为兄台设想周到一点,再见了!二位大喜的消息………”
  上官红笑着道:“自己的朋友就告诉他们好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就太好了,等着喝二位喜酒的人不知有多少,现在虽因情势不合其时,喜酒是喝不成了,但是这个喜讯让关心二位的人知道了,也好为二位高兴一下。”
  他这下子倒是真的走了。
  上官红才掩上门,撩起炕上的席子,翻开铺板,果然有一道阶梯下去,下面是一间布置得很精美的卧室,她再把两人的马包也拿了下来,掩好了盖板,望着那点上的红罩马灯,娇羞地道:“青哥,这就是我们的洞房了。”
  司马青望着她,颇为不解地道:“小红,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上官红脸色一庄道:“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知道卫铁民对我还没有死心,让那个消息传出去,他好死心塌地了;第二个原因就是我希望真正地成为你的妻子。”
  “那也不必这么草草呀,我们已经说好了,难道你还怕我会变卦不成?”
  “我不是怕,我知道你也不是那种人,可是我怕卫天风,今天在酒楼上,我才了解到他势力的雄厚,更了解到他的厉害,爹告诉我,在长辛店我可以找到一些帮助我的人,可是我来到后,除了镇远镖局外,似乎再也没有第二家朋友了,赵伯伯固然是一番盛情,但我不想连累他,因此今后我们要孤军奋斗了。”
  “这原是在我的意料中,我也告诉过你了。”
  “是的,我并不会为此而气馁,但是我怕我们随时随地都会有杀身之危,死,我并不在乎,只是我不愿意这么孤单单的死去,一个女人的一生并不在江湖,为人妇,为人母,才是女人的本份,为人母?太遥远了,我不敢奢望,至少我可以尽到为人妇的责任。”
  她殷勤地整好了床铺,便推着司马青上了床,为他除去了靴子,放下了帐子,司马青含笑地由她摆布,而且在帐子里笑道:“洞房之夕,都是新娘子在床上等新郎的。”
  “我这个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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