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绮微一沉吟,也明白了罗天翼的意思,按她的想法是要多消灭一些马贼,省得为祸地方,但如果真的将他们吸引到罗府,就算能够消灭他们,罗府也要蒙受一定的损失。
“行,就按叔父的意思,不过,我不会出席很长时间的。”罗玉绮说道。
“明白,明白,这事我来安排。”罗天翼满面笑容。
第二十五节 三重劲
冬天的脚步如约而至,带来了猎猎狂风和阵阵烟寒,不过,对于武者来说,这些是对意志的另外一种磨练。一条人影静静地从练武场的旁边走过去,她的目光只是随意地在场中的罗府子弟身上掠过,但她没注意到,在人群中,有一双阴狠的眼神飞快地扫了她一眼。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罗玉彪。前些天,他命令小顺子监视萌萌,伺机报复,后来小顺子声称已经联系了马贼李老七,准备掳走萌萌,并且还拿了一笔钱。可结果却是那个何萌萌安然无恙,而李老七却失去了消息。为这件事,他把小顺子打了个半死,然后找人寻找李老七的下落,至今还没有消息。
“罗玉彪,不可分心!”就在他心事重重的时候,罗天骥的声音传来,罗玉彪打了个机灵,抬起头,罗天骥虎着一张脸战在他面前。
“玉彪,这里面你的年龄最长,如果不勤学苦练,如何对得起二哥的赫赫威名?!”罗天骥的目光中充满了责备。罗玉彪的修为在众弟子中处于垫底的行列,如果是旁支的子弟也就罢了。可他是二房子弟,不仅罗天翼脸上过不去,他的脸上也是无光。可这位彪公子什么都吃,就是吃不得苦,吃不得亏,连他爹都有些灰心了。
“是,骥叔!”
见其他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罗玉彪不仅脸红,心中更是怨念——这怨含念的对象自然便是萌萌。
萌萌此时却是没有什么感觉,突破了六层壁垒之后,她已经不在意罗玉彪那种人了,固然他是罗府那位二爷的儿子,可真正的大世家绝对不会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的,而那些想攀龙附凤的家伙想要动她,那得考虑一下自己的实力。
走出府门,萌萌昂首向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在晨风中凝成一片白雾,随风飘散。距离上一次击杀李老七,获得青莲火秘籍,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在这半个月中,萌萌基本没出过府门,只是回了一次家,余下的时间就是完成工作,然后拼命的修炼……她没有去修炼《青莲火》秘籍,因为这东西太敏感,据她私下里得到的消息,罗府的那位二爷已经将大量的人手布置出去,寻找一个叫‘黄子堤’的人的下落……萌萌估计就是那个交给自己秘籍的老者。
半个月的修炼,萌萌的修为已经是突飞猛进,达到了第七层内劲的巅峰状态,再次面临突破。相比与前面几层,进度似乎有些慢了,但萌萌知道,如果不是有那个神秘客人的助力和神秘空间的辅助,她现在能不能突破第六层还难说着,以她现在的修炼速度,如果说出去,恐怕会被无数高人当作实验的小白鼠,幸亏她将一切都推到那个神秘客人身上,而且也没有人敢于求证。
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萌萌更多的时间是苦练那本先天战技,这个战技跟鼓浪掌相仿,也是一种掌功,叫做‘血禅掌’,是一种水属性的战技。这个战技的最低修炼要求是内劲七层巅峰,但萌萌在内劲稳定在第七层之后就尝试修炼,而且在掌毙马贼李老七,这遥遥祝的一掌,震得李老七全身血管爆裂,五脏六腑也被爆射的血液刺得千疮百孔,威力之大人让咋舌。因此,在苦修内劲的同时,她也加紧修炼血禅掌,这可比那本《青莲火》秘籍现实多了。
她收敛了心神,展开身形,向远处疾掠,来到一片树林中。这片树林的树木只是普通的杨树,而不是松柏之类的长青树。枝干上残留着几片枯叶,以晨风中瑟瑟发抖,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一层落叶,踩上去非常松软,有些像踩着地毯的感觉,只是不时地发出轻微的破裂声。
萌萌在林中站定,摆出落叶掌法的起手势,然后身形闪动,打出一套落叶掌。随着身形的飘忽,掌势连绵,翩翩如燕,一片无形的力量虽然掌势的展开开始在身体周围激荡……渐渐地,地面上的落叶被这股无形的力量卷了起来,一枚枚绕着她的身边飞舞,却绝对撞不到她的身体。
“裂!”
一声清叱,手掌微不可查的轻轻一动,那些飞舞的落叶表面顿时出现到一道道裂纹,随即碎成数片。萌萌的眼中露出些许的不满。刚才让那些落叶飞起来,是落叶掌法的缠字诀,练到极致的时候,可以控制落叶飞起来的数量;而现在所使用的是刚字诀,练到极致的时候,叶片应该碎得十分均匀,所有叶片都应该碎成相同的份数,自己的刚字诀练得还是不够啊!
“震!”
劲力再转,萌萌用出了柔字诀,那些落叶皆被扑簌簌地震成了粉末,随着她收起掌势,纷纷扬扬地落地。
随着内劲的提升,战技的威力也在相应的提升,但是,如果掌握不好,那内劲的威力也就无法发挥。
武者常谓‘体用双修’。体,就是内力;用,就是战技,二者缺一不可,同时修炼才算是真正的武者。
一套落叶掌反复打了三遍,萌萌这才停了下来,脚下点尘不惊,距离身体八尺左右,是一圈落叶的粉末。
“落叶掌的三重劲力,缠丝劲和柔劲我都基本练成了,但刚劲还有不足,这可能量体质的问题吧?”萌萌摇摇头,一时想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能肯定的,那就是再练,只要肯下功夫,那就有练成的一天。
落叶掌法,在罗家的核心子弟中,有不少人都学过,但他们要练到三重劲力圆满的境界,至少需要十年光景,这还是速度快的,但萌萌仅用三个月便距大乘不远,那速度可就有些骇人了。
仔细在心里体会了一遍刚才练习时的体悟,萌萌便返回罗府,虽然大树底下好乘凉,她也不便脱岗太长时间。
刚刚回到厨房,就见香草在门口跷着脚张望,看见她走过来,连连招手。
第二十六节 出行
“什么事?”萌萌遛遛达达地过去,早点已经送过去了,午餐的时间还没有到,她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可着急的。
“小鹃姐找你,好像是很急的样子。”香草迎过来,轻声说道。
萌萌微微一愣,快步走进厨房,看到小鹃正端着一碟香酥圈,吃得津津有味,左看右看也不像‘很急的样子’。
“小鹃姐,有什么事情吗?”萌萌问道。
“萌萌,你去什么地方了?大小姐要找你,快跟我走!”小鹃伸手拉着她,似乎怕她跑了,另一只手将碟子递给香草,“快,给我包起来,我路上吃。”
在香草找东西包点心的时候,萌萌问道:“你们要远行吗?”
“是我们。”小鹃接过点心包,拉着萌萌向外走,“你去了就知道了,萌萌,你隐藏得可真够深的!”
萌萌心里一跳:“我隐藏什么了?”
“马贼李老七是你杀死的吧?”小鹃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萌萌心中便是一跳。
“那个小顺子已经被大小姐处置了,你就放心吧,那伙马贼死有余辜,你这也是替天行道!”小鹃不以为意地道。
萌萌松了口气,问道:“大小姐没生气吧?”
“大小姐当然生气,”小鹃语出哧人,萌萌心中又是一跳,却听到小鹃继续说道:“她是生彪公子的气,本来就是府中的爷,偏要跟下人一般见识,那小顺子更是可气,竟然和马贼勾结谋害府中人的性命,如果不是看在二老爷的面上,这次彪公子也得受罚。”
等到百花园见了罗玉绮之后,她倒并没有提起马贼之事,只是吩咐她立即回去收拾行礼,黄昏时出发,至于什么事情却没说。
黄昏的时候,一行十四人出发,离开罗府。随行的除了萌萌之外,还有负责照顾罗玉绮起居的小鹃,另外还有两个分别叫做罗虎、罗彪的老头儿,这二人都是十层强者,罗玉绮对他们也很尊敬。
另外一些人都是普通的武者,但内劲都修炼到第五层,放眼江湖,也是一流武者,这罗府的底蕴还真是够深厚的。
其他人都骑着马,只有萌萌坐在一辆装着食材和帐篷的大车上,驾车的人就像是一个哑巴,跟在马匹的身后将大车赶得飞快,颠得萌萌五脏六腑都翻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的,一直到日落的时候,萌萌也没能从他嘴里掏出一句话。
罗山,在丰陵成以北,高峰陡直,插和云霄之中,古早插天峰,一条大河在峰脚蜿蜒东行,一行人一路疾行,便宿于河畔一个大亭子里。
一停下车,萌萌便从车上跳下来,忙着生火做饭,忙了个昏天黑地,好在小鹃过来帮忙,让她松快了不少。
行军途中,太精致的东西也做不了,萌萌拉着小鹃在河里捕捉了几条大鱼,将大号行军锅往火上一架,然后趁烧水的时候,挎着篮子去旁边的树林里转了一圈,出来时已经是满满一筐的蘑菇。
“萌萌,这鱼怎么弄?”小鹃看着那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不知道如何下手。
“不急,你先把这些蘑菇处理一下。”萌萌将竹篮交给她,然后接过鱼,去鳞、剖腹、沥血,收拾干净之后,只扔下去一把盐,便去和小鹃一起收拾那些蘑菇,然后将那些蘑菇倒进大锅。
将这里收拾完之后,她又麻利地支起大锅,罩上笼屉,面包却是她在路上发的,厚重的行李一盖,这时也发开了,小鹃看着她双手如飞,一个个馒头胚子在她手上成形,佩服非常,直喊着有趣,想要学习,却弄也一身的白面,连旁边休息的罗玉绮也不禁莞尔。
“小鹃,过来歇一会儿吧。”萌萌也是好笑,将馒头放入笼屉之后,洗了手将小鹃身上的面粉全都拍干净,拉着她倚着一棵大树坐下,一路颠簸再加上忙活,她虽然不致于真的疲乏,却也想松快一下。
大锅大火,不一会儿的工夫,阵阵醇香从篝火的方向传来,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赶了一天的路,众人都对这股子香味特别敏感,眼珠子都快要瞪到锅里了。
萌萌来到鱼锅前,只见大鱼的表皮已经微微开裂,露出里面凝脂般细嫩的鱼肉,她将篝火熄小了一些,然后到揭开另一口大锅的笼屉盖子,顿时一股麦香飘出,与鱼香之间难分上下。
“吃饭了!”
萌萌和小鹃在篝火旁边搭好临时的餐桌,将鱼汤一碗碗的端上,大馒头也垒在盘子里,顿时勾魂起众人的食欲。
罗玉绮用筷子轻轻拨开鱼皮,只见表皮下面是一层乳白色的油脂,颤颤巍巍,滑滑溜溜,散发着鲜美的气息。她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轻轻地咀嚼,眼里流露出赞叹的神色,旋即又小口喝了一口鱼汤,脸上的神情更见愉悦。
趁着众人吃饭的时候,萌萌轻声问小鹃道:“小鹃姐,我们这次究竟要到哪里去?”
“阳武城。”小鹃做贼似的向两边看了一眼,“听说有几股大马贼围困阳武县城,他们向罗府紧急求援,大小姐准备在走之前解决掉这股马贼,所以才亲自出动。”
在场的人,修为都不下于她,尤其是罗玉绮,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这个消息对众人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也就由得她。
萌萌没有搭话,心里确在寻思:阳武距离丰陵罗府颇远,是个小县,如果真的有几股马贼合围,恐怕不用一天就打下来了,还来得及等罗府支援吗?这个消息怎么听,都觉得有问题。不过,这种考虑以罗玉绮的聪明,恐怕早就想过了,所以萌萌并没有多说什么。众人迅速地吃饭晚餐,各自返回帐篷休息。
大约二更天左右,突然,外面有一匹马长嘶一声,引得另外那些马也跟着嘶鸣起来,众人的反应都很快,迅速地冲出了帐外,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返回帐内。
第二十七节夜袭
马儿们又安静下来,只有江水发出轻微的声响,萌萌坐在帐篷里,想着一些毫不着边际的事情——她在想,刚才马儿为什么会突然嘶鸣起来。
在这个时候想这些,好像并没有什么道理,但萌萌知道,除了那两匹拉车的马,其它的战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是受到惊吓,有所发现,是绝对不会乱叫的。以刚才的马嘶而言,应该是受到什么事物的惊吓,旋即又失去目标似的,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能是人,难道有人在周围窥伺?
她第一个反应是向罗玉绮提出警告,但刚站起身,她便想到,以罗玉绮和那两个老家伙的实力,恐怕早就有所发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自己保持着警觉,免得到时候猝不及防。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飕飕的破空声,紧接着帐篷被无数箭矢穿透,向坐在床上的萌萌射来。这些箭矢不算密集,但分布得十分均匀,锁定了帐内人的各个闪避空间,如果是在平时,萌萌恐怕是绝躲不过去的,幸好刚才她已经有了提防,伸掌拨开最前面的两只箭矢,身形掠起,用足尖一挑临时的床榻,床榻呼的一声翻起,迎向那些箭矢。
大部分的箭矢被床榻挡下,床榻余力未消,嘭的一声将帐蓬带得向后倒去,萌萌借机身形退向帐门处,双掌分护左右,护住两肋……萌萌听到,其他的帐蓬里也传出怒吼声和闷哼声,显然其他人也受到了袭击,而且可能有人受伤,但没有惨叫声发出,看起来大家都很经验,但不知道和罗玉绮住在一个帐篷里的小鹃怎么样了,不过那位大小姐应该不舍得让自己的心腹侍女受到伤害的。
就在她的身形刚刚掠出的时候,黑暗中突然飞出一条无声无息,但威力惊人的黑鞭,横扫她的脖颈——这一鞭威力奇猛,偏又来势诡异,无声无息,而且迅速绝伦,出手的家伙简直就是为偷袭而生的。
有这么强的武技,却欺负一个烧火做饭的小女仆,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萌萌心里愤怒,却没时间和一个还没有看到的人理论,她身形向前一俯,似是扑跌,双脚脚尖一点地,就在身形几乎与地面平行的一瞬间,向前疾射……就在她刚刚离开原地的瞬间,便听见刚地立身之处砰的一声响,那鞭子也‘飕’地收了回去,来时无声,回收的时候却发出一声如同裂帛般的急风。
此时,罗府的人已经全部与敌人展开了搏斗,那些帐篷早已经东倒西歪不成模样,萌萌立起身形时,发现那两个老家伙正如同两只大鸟似的扑进树林。
明知道林子里有许多弓箭手,这种姿势扑进去,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活腻了想找死,两个老头精神矍铄,怎么看也不像是后者,从林子里射向他们的箭矢未及近身,便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拂落,纷纷坠地。眨眼间,两个人已经扑入林中,里面立即传出了惨叫声和呼喝声。
“杀了她们,大头领有重赏!”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大声吼道。
“杀!”
从密林中又冲出二、三百个手执明晃晃钢刀的汉子,从他们的装束来看,分明就是那些攻击阶阳武县的马贼,只是他们突然出来在这里,不问而知是有意设伏。
那条黑鞭在一击不中之后,立即收回,萌萌只看到一条人影一闪而逝,刚要追过去,却又有两道刀光从身后左右斜劈而下,不得不返身迎战。
两三百人冲出密林,林中呼喝、惨叫声接连响起,罗虎、罗彪二人却没有出现,显然是被密林中的人纠缠住了。
在丰陵这一带的马贼当中,最出名的四股就是风、温、铁、云四大寇,这四股马贼的老巢在什么地方,谁都不清楚,而且四名首领都是内劲修炼到九层的强者,平日行踪诡秘,行动之时来去如风,像这一次大张旗鼓的向阳武县发动攻击,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攻打一座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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