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高调还击。这场面真是骂声一片,唾沫飞溅。
然而这样的节目并没有表演太久,这一日,清军武关守将马宁正率领着几位‘怕瓦落地’在城头开演唱会,激情洋溢的唱着‘我的太阳’,没想到‘他的大爷’出现了,他的大爷是几位自关中的商州府行路至此的百姓。这武关就是属于商州附近的南部关防,背后不算太远就是商州。
可这群大爷来了就来了呗,还给这些意大利男高音们吹来了一股西伯利亚寒流,告诉他们马家河子又去不成了,后路已经被切断了。武关内的清军听闻这个情报后屁都吓凉了,原本正引吭高歌的‘怕瓦落地’们‘哏喽’一声,差点儿没吓得背过气儿去。这是怎么回事儿,明军怎么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后面呢?
听闻噩耗让马宁一阵晕眩,众人围着他摇晃着问道:“将军,将军?您醒醒,咱们这回可怎么办啊?那几个老东西说得话到底靠不靠谱啊?”‘怕瓦落地’们对这个消息还有些不相信。马宁终于苏醒了,还兀自泪流不止道:“咱们完了,咱们让这伙儿明军给耍了。”
‘怕瓦落地’们听不懂啊,问他道:“将军,您把话说清楚些,咱怎么就被这伙儿明军给耍了?他们的唱词儿也没咱们的硬啊!”马宁骂道:“还说什么狗屁唱词儿,你们难道就都没读过书吗?连白话本儿的三国演义都没看过吗?一群不学无术的东西,这不明摆着就是刘备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吗?”
有几个‘怕瓦落地’一拍脑门儿惊呼道:“诶呀,将军说的太对了,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儿呢,可就是没想起来是谁干的。将军高明。”还有几个好像记起了什么,弱弱地问道:“将军,你说的那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应该是刘邦啊?不是刘备吧,小的只记得那刘备刘皇叔就会哭鼻子啊。”
“一群没用的,那曹操还爱笑呐,这招儿就是刘备教给刘邦的,他俩是哥们儿,知道不?”“哦,对不起呀,将军,小的脑子有点儿乱,有点儿乱哈。”旁边儿又一个人伸着个大脑袋探到了人群里道:“你们说三国呐,诶呀,那个俺太熟悉了,不过要是完全按照三国里的剧本儿排练的话,咱这儿其实更应该演一出过五关斩六将才对。话说那关公第一战斩得是东岭关的孔秀,咦?将军,您刚好适合演孔秀,怎么样?”
没等这个大脑袋的眼神和马宁交流完呢,马宁就差点儿又被他气死一回。还好旁边儿的一位把马宁救回来了,口中还骂着那个大脑袋道:“演什么孔秀啊,那孔秀得尸横马下呀,你难道盼着将军快死吗?”马宁被这话感动的泪眼婆娑呀,心想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那帮腔的人又继续说:“咱们将军可死不得,依我看那,就让将军演一回孟获算了,七擒七纵,让人家狠揍上一顿就能给放回来。然后抓回去再揍一顿,再给放回来。诶?将军,将军?你怎么啦?将军?来人呐!快来人救命啊,将军怎么开始吐血啦?”
马宁终于还是没死了,不过应该也快了,守着这样的一群废物真是让他生不如死啊,还不如早早的托生呢。不过话说回来,他马宁也没强到哪儿去。恐怕一辈子就知道那一个故事,还让他给记混了。他也曾经怀疑过商州失守的真实性,不过最后经自己派出去的人确认后才明白,这确实是真的。明军是由水路从汉水沿岸的均州出发,向北走汉水的支流——丹江,然后沿着丹江一路直插到丹江岸边的商州府城下的。
那商州府只有清廷的几百兵丁,在他们面前忽然掉下来十万天兵,商州知府惊得是亡魂皆冒啊。连鞋都没顾得穿,扔下了床上的娘们儿,就一个人慌忙逃往了西安。却也倒霉,在路上被几个樵夫给发现了,一顺手就把这位知府大人也变成了劈柴。明军自此后就以商州为基地,经丹江往来均州,日夜兵马粮草运输不绝。
此后刘文秀去信给马进忠询问他对进攻方向的意见,马进忠的回答就一段话:“一定不能让敌人搞清我们的目的;就算搞清了我们的目的也要让他们不知道我们准备如何下手;就算他们知道我们准备如何下手,也要让他们帮不上忙,眼睁睁看着我们把他们弄死。”
刘文秀对于襄阳、均州、郧阳这一带的湖广、陕西、河南三省的交汇地简直是太熟悉不过了。当年大西军的活动轨迹很长一部分时间都在这一带。所以当刘文秀听到了马进忠已经建议朱四命令刘体纯和李锦攻克武关,后再绕道潼关背后进行偷袭。刘文秀敏锐的感觉到,如果真的能够拿下潼关,会比自己拿下汉中对清军的威胁更大。而且一旦夺得了潼关,明军在陕西、山西和河南三省的力量就可以连成一片,而清军则会被拦腰切成数段。汉中的清军也极有可能因为西安受到了威胁而害怕陷入重围,最后被迫撤军。这样的话刘文秀的正面会减轻很大的压力,所以他当即便同意了马进忠和朱四提出的计划,并且迅速命令朱成功的水师配合马进忠,经水路由汉水入丹江,直插入关中的心脏地带,先把水搅浑再说。
(本章完)
第177章 雄关漫道真如铁 (5)()
朱四对陕西部队的指挥与其他地方不同,由于距离太远,根本不便往来传达军令,所以朱四多半都是任由刘文秀与马进忠自行决断。况且他虽然不了解刘文秀的军事能力到底有多强,可马进忠那一肚子坏水儿朱四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完全不用担心那小子会吃亏。
而这次对商州的偷袭,正是马进忠的神来之笔,背后捅刀子的事情总是老马最最喜欢的,要是有一次堂堂之兵,正正之师的大对决,那他不是被迫的,就是喝多了犯傻。总之,鄂国公马进忠拿下商州就跟白捡的一样,游着山,玩儿着水,下了船就到家了,看到收门票的红胳膊箍已经全跑啦,他自己便一屁股坐在码头上卖起了西瓜并且兼职导游。
在其他部队也在商州完成集结后,马进忠便留下不足千人,会同李锦一起,挥军一刀插向了陕西省的屁股蛋儿——首府西安。只在四月初,便有马进忠的明军十万,包围了西安城,李锦则继续行军赶往潼关。
商州送人了,西安都自身难保,你这样叫武关的清军怎么办?武关守将马宁问身边的‘怕瓦落地’们:“要不咱逃跑吧?”怕瓦落地:“谁呀,去哪啊?”马宁:“那么咱就再守上一会儿?”怕瓦落地:“咋地啦,你疯啦?”马宁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啊,跑是跑不了了,再耗下去也没可能了,不被明军打死,也得因为前后两条路都被堵死而最后绝粮,困饿而死啊,他只好仰天长叹:“嗨,已矣!怕瓦落地,你去问问楼下的明军,问他们那儿要不要文艺兵。”
怕瓦落地去了,看见刘体纯带着墨镜、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躺在摇椅上,头上还打着遮阳伞。由于太过能装并太过于休闲了,吓得人家‘怕瓦落地’那是膝行着来到近前啊,然后就一头磕到了刘体纯脚面子上。又由于事发太过突然,刘体纯正喝着柠檬水,完全没有料到脚面子会被啃一口。反应过于激烈的他,好悬没把吸管儿给咽下去。
‘怕瓦落地’行过大礼后,媚声的抚摸着还在咳嗽不止的刘体纯说:“亲爸爸,儿子给您见礼啦。”刘体纯是猫着腰啊,好不容易才导过气儿来,手指着怕瓦落地流着眼泪骂道:“小瘪犊子歌儿唱的不错啊,你管我叫爹?这么说你之前优美的歌声中,颂扬的都是你奶奶的光辉事迹啦?”
怕瓦落地谦卑道:“孩儿不孝,不该直呼祖母大人名讳。”刘体纯啐一口道:“我呼你大爷,给我关门,放狗!”怕瓦落地忙道:“诶呀爹呀,俺是被俺大哥派来向您投降地啊,您老行行好吧,就让俺们投降呗!”
刘体纯立刻变换一副笑脸打情骂俏道:“你个死鬼,有这事儿咋不早说,行啦俺同意!放心、放心,瞧你吓得那样儿,跟你说好儿贼,咱家根本都没养狗!”就在这样的一阵嘻哈风中,大明自甲申以来收纳了第一批辽东降兵——汉军襄红旗甲喇章京马宁以下辽东汉军2000人。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沧浪歌》。
这首诗歌在楚辞与孟子里都出现过,沧浪之水一说是均州,中华古有三阳腹地(郧阳、襄阳、南阳)均州为三阳腹地之交会,东由汉水经襄阳再至汉口汇入长江。此地向西由汉水可达郧阳再至汉中。北入丹江经河南南阳府终至陕西商州府城。
明军鄂国公马进忠、忠贞营李锦两路大军先后经丹江水路抵达商州,并在永历四年四月初抵达西安后。马进忠开始了对西安的包围,而李锦在行军又七日后抵达了潼关,马进忠也于李锦分兵两日后开始了对西安的攻打。这西安的守军乃是大清的三边总督孟乔芳,可谓智勇双全,在大清朝的芸芸众将之中也算上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三边总督,顾名思义,他孟乔芳的辖区可不仅仅是西安一城一地而已。西安城中,他有兵力12000人,而且还包括数千的骑兵。另有10000人马被他分别驻扎在了东潼关、南武关、西大散关、北萧关、及长城防线。除了这些兵力之外,另有四川退守的固山额真李国翰18000人驻守在汉中,原则上也可归孟乔芳节制。其余各府县城防皆为少量乡勇凑数,不值一提。马进忠兵力虽数倍于孟乔芳,又装备300门红衣大炮,然西安城坚固,非旦夕可下,我们暂且放在一边不表。
而此时正率军奔向潼关的李锦,才更是有说不完的感慨。当李锦从商州一路走来,经过那无比熟悉的商洛山时,他深深的想起了他的叔父以及曾经的大顺军与这座山和潼关的往事。他李锦虽半生戎马,思念中却如何能剥离他对叔父李自成的记忆。
李锦甚至怀疑起了皇帝这次让两路前身同为大顺军的王进才和自己的部队夹攻潼关,又让另一支大顺军旧部刘体纯作为掩护,是否是他永历帝的又一次恶作剧。而刘文秀派遣了马进忠前来助战,更是让关中战场上增添了当年起义军十三家七十二营中唯一至今还健在的十三家领袖,这个十三家也就是夔东十三家的最早成名出处。
再到华州县,李锦更是感慨万千,他顺着十年前的记忆,在大军短暂修整的时间里来到了华州的一处庙宇,回首当年叔叔为了大军的转败为胜而在此向武圣祭刀的往事。
推开那扇庙门,里边有庙祝迎了上来。李锦仔细看看,人已经不认识了,并不是故人,庙内古树森森,殿内的武圣人手不释卷,一手卷握《春秋》,一手立握着青龙偃月刀,形容之下,不怒自威。李锦慢慢踱步,周围的人与景都被他忽视了,还未走入殿内,已经泪雨滂沱。
他心中与武圣人说:“武圣人,李家为了天下百姓不顾性命扯旗造反,捣毁了腐败透顶的明王朝,而叔叔最后却身死牛迹岭,这一切难道是我们错了吗?”武圣人没有给他回答,只是在默默的看着手中的那卷《春秋》。
(本章完)
第178章 雄关漫道真如铁 (6)()
李锦又对武圣关羽像问道:“武圣莫非是遗憾我叔叔没有读过书?可我李过也是苦读诗书之人,一手持兵刃,一手书丹青。大顺军也不乏牛金星、宋献策、李岩、顾君恩这样的智囊,何以会败给鞑子?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武圣的胡须仿佛飘动了一下,然而他的眼依然在看着那卷《春秋》。
李锦好像忽然明白了,因为他也读过《春秋》,春秋时代盛行的虽然是霸道,可灵魂人物如齐桓公、晋文公却都是推行的尊王攘夷,凡事以义字当头,所以才奠定了齐、晋的强国基业,而自己的叔叔却在大位唾手可得之后杀害了一直帮助他、甚至还救过他的罗汝才,所以失去了许多军心,失去了那个‘义’字。罗汝才的旧部也从此不再听命,最后导致势单力孤的他在山海关一片石惨败,这其中固然有京师鼠疫的天灾,然而人祸还是第一位的,进京后起义军内部的迅速腐败自不必说。
李锦终于明白了,天道将国之重器交于他叔叔的手里,为得是让天下太平,黎民得救,然而一旦闯王利欲熏心之后,天道将不再为他所有。这天道就是菩提、就是仁心仁德,李锦终于对武圣人释怀了,他曾经埋怨过武圣人始乱终弃,最终将大顺军弃如鄙履,不再护佑他们;他又在武圣人的无声中得到了这一问题的答案,得到了他李锦日后的方向。
李锦依然来到了武圣人的脚下,龛前的一把刀就横放在武圣人的身前。那是当年闯王献祭给武圣的随身兵刃,为了那一场败中取胜,而此后大顺军真的转危为安、转败为胜了。所以这刀就一直留在这,除了李锦和刘宗敏这些闯王身边的最亲近的人,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这刀的下落,闯王刀也因此得以在此地安静了十余年。
李锦口中说道:“武圣人,刀就是刀,就应该饮血,我李过就如同这刀。今日我要将它带走,带着它继续杀敌,而这一次,我李过将一直要为汉家的百姓而战!也将永远记住忠义二字,至死不渝!”李锦忽然抽出了那把刀,刀光将大殿映照出一片彩虹,仓朗朗的金铁之声更是响震寰宇。
李锦离开了,他要再次奔向战场、奔向潼关,大顺军的起义故事也自始至终都绕不开一个地方,那还是潼关。大顺军曾经先后四次在这个地方血战,三次对明军,一次对清军。李闯王和大顺军的每一次兴与衰也似乎都与起义军四次潼关大战胜负的脉动不谋而合,如果叔父能泉下有知,那么潼关一定是他魂的故乡。
说来正是海上生涯一钓舟,偶因名利事淹留。旅涂谁见客青眼,故国几多人白头。霁色满川明水驿,蝉声落日隐城楼。如何未尽此行役,东去潼关云木秋。
遥想那个崇祯十一年(1638年),明军的洪承畴、孙传庭,于西东两面夹击围剿自成,义军大败,同年三月,自成与洪承畴的梓潼之战(今四川绵阳)又败,经巴山金牛道北撤至广元,粮尽、人困。不得不复入蜀中,再败。再想北去汉中又是受阻,起义军四处被围,危如累卵。
自成部义军的六队、祁总管均已降明,自成率孤军东穿巴山山地,直达洛南。后又北越秦岭,想要借道潼关,回陕西重整旗鼓。洪承畴眼看穷寇在手,哪里还肯放过?他一令曹变蛟尾追不舍;二令孙传庭在潼关南塬设下埋伏,张网以待;三令临巩兵备副使黄炯火速驰援孙传庭。双方最后在潼关的南塬展开了决战。
此战便是李自成的义军一战潼关,史为南塬大战。战斗伊始,曹变蛟驱赶自成进入明军南塬伏击圈,起义军四面被围,拼死力战。这是大顺军仅有的人马了,最后就是由这潼关的荒丘,埋葬了大顺军的全部,几乎所有的大顺军都战死于潼关之塬。自成独与刘宗敏、田见秀、李锦、高一功、郝摇旗、刘体纯等十八骑突围,逃往商洛山隐遁。
另有汪元量《潼关》诗一首恰如其分,这诗更似为此战的亡魂所写。
“蔽日乌云拨不开,昏昏勒马度关来。绿芜径路人千里,黄叶邮亭酒一杯。
事去空垂悲国泪,愁来莫上望乡台。桃林塞外秋风起,大漠天寒鬼哭哀。”
从此之后的李自成经罗汝才的帮助,重整了旗鼓,还曾再次逃到了四川去投靠张献忠,却又差点被张献忠杀掉,又是罗汝才几经斡旋和帮衬,后来才得以逃脱。此后的李自成转战去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