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多弄点儿吃的放旁边儿上啊,要不然臣怕自己挺不到一百年。”
朱四和马进忠打打闹闹的时候,何洛会正在非常认真的研究木公山的地形,连刘良佐此时也被他强拉着过来看山上的风景,刘良佐压根儿就不想掺和这事儿,本不肯来看的,奈何拗不过上官那。
“刘将军,你认为这木公山为什么会被明军弄成这个样子?这究竟是何人所为?本将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从来没有见过防守的一方为进攻的一方修路的!”
刘良佐在一旁没什么好气儿的梗着个脖子、歪着个脑袋,也不肯回答何洛会的问题,一句话也不说。于是何洛会也就不必再问了,直接进攻吧。仰攻木公山的不会是别人,依然是千年炮灰刘良佐,刘良佐刚刚还因为何洛会没有让他再去攻打吉安城而感动的花枝乱颤,他刚刚还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何洛会几乎成了他心中的活菩萨。所以当他听说何洛会准备分兵攻打赣州,就乐乐呵呵的跟来了。
在他看来,只要能摆脱掉谭泰那只蠢猪,就应该可以摆脱掉自己炮灰的命运。到了赣州他才发现自己错了,何洛会说要找他观风景,他就已经知道人家是要自己干嘛来了。这个何洛会并没有比谭泰良善到哪里去,最先向明军发起进攻的依然还是他——刘良佐。
从进攻发起的那一刻起,刘良佐就一直眼含着泪水,那木公山上砸下来的滚木雷士如冰雹、万箭齐发像骤雨,横空给着刘良佐一道道的霹雳,没办法,谁让他是千年炮灰呢?面对着加强版马进忠的明军,刘良佐的人马用一个时辰爬到了山腰,却仅仅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就被守军的新佐料——滚木和雷士砸了下来。仅仅第一次的进攻,刘良佐就在木公山上扔下了数百具的尸体。
狼狈逃回来的刘良佐,刚一下山就急吼吼的找到了何洛会:“大将军,我们在木公山上又碰到了‘混十万’的部队,末将刚刚还以为他良心发现呢,竟然为我们砍掉了木公山上一半的树木。可是没想到,这个坏水伐树是用来做滚木用的,连末将都差一点儿被压成馅饼。还好末将的腿儿快呀!”
何洛会一脸蔑视地对何洛会说:“是啊,还好你的腿儿快呀!我都看到了,不过几十丈高的一座山嘛,冲上去时像只乌龟,足足花了刘将军半个时辰,下来时却像雪球,滚下来只需一炷香!刘将军当真是好快的腿儿啊,只是本将军不明白,你跑我这里停下来是想要干嘛啊?按照刘将军下山时的速度,您这会儿应该能回到江北了呀。本将军能在这里看到你,是否应该说一声幸会呀?”
“你!”刘良佐被气的脸色青紫,像一只茄子。“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吧,二十多万的的大军,凭什么单单耍老子自己?九江是我、南昌是我、吉安是我,到了赣州是我、是我、还是我,为什么总特娘的是我?你们满八旗到现在都没开过张,老子却已经快被你们玩儿残废啦!下次再敢让老子做主攻,就恕臣妾做不到啦!”
刘良佐跳着高的骂呀,何洛会的脾气也很暴:“谁说没开过张?老子的队伍不是刚开过张吗?那马进忠的吉安城难道是你刘良佐打下来的?亏了本将军有心提携你,带你来这赣州城捡便宜,你小子竟然不识好歹!”
刘良佐跳的更高了:“老子还能识什么好歹,再被你们这样玩儿下去,老子就该有个好歹啦!人马都快死伤一半儿啦,你们还想怎么着啊?”
何洛会暂时还不想把刘良佐逼疯,要是现在就把他逼疯了,谁还能给他当炮灰呀?于是他语气和缓了些,悠悠的说:“刘将军就没想过你的这些牺牲会换来些什么吗?如若你我二人合力拿下赣州,下一目标就会是广一东,如此一来,你我的功劳平分不说,以后本将军肯定是要被摄政王召回京师的,到时候这广一东一省还不是你刘将军的?有这一个大省作为回报,你刘将军付出一些牺牲,难道还不应该吗?”
刘良佐一听到有利可图,当然就明白何洛会将要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了,只要何洛会一句话,他就可以捡到广一东总督这个大便宜呀!于是刘良佐的态度也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副谄媚的笑容挂在了脸上:“太应该啦,那是必须地呀!俺花马刘最爱大清国啦,也一定能好好的建设国家!俺老刘一定会像对待自己的孩纸一样对待广一东百姓的!”
利益永远是人心最大的需求,在利益面前,人和动物其实真的没什么不同。为了让刘良佐这头驴子好好的拉磨,何洛会在他眼前挂起了一颗大大的胡萝卜。刘良佐刚刚还哭天抹泪的,一旦看到了眼前的胡萝卜,立刻便把眼泪擦干,然后嗷嗷叫的开始为何洛会拉起磨来。他忽然发现,当一头驴子原来是这样的幸福、这样的有成就感。
(本章完)
第68章 半壁江南血铺天 (9)()
与刘良佐达成共识以后,何洛会又尝试着用炮火轰炸木公山,可是炮弹落到山上松软的土质上,落在树木之间时,效果就和放屁没什么区别,冲其量更响一些罢了,更何况山上的明军还挖了防空洞呢?“刘将军,你再派人攻上去几次看看!”“那没问题呀,瞧好吧您那!”
再次得到了何洛会的命令,刘良佐唱着欢快的歌曲,蹦蹦跳跳的去指挥队伍继续上山送死。山坡上于是又多了更多的刺猬、更多的馅饼、和更多叽里咕噜滚下来的皮球。折腾到日落,何洛会也没能在木公山上看到一个活着的清军。“不打了,停止进攻!待会儿都吃顿饱饭,洗洗睡了。”
天黑了,何洛会放弃了,也许明天会更好?那就明天再说,饭总是要吃的,可如果他们能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些什么,今晚的这顿饭,他们一定会吃的再饱一些。
守住了木公山后,马进忠对朱四得意道:“万岁爷,看出什么来没有?”朱四一脸懵逼的说:“滚木那玩意儿砸人确实挺疼的吧。”郝永忠差点儿没笑喷了,连忙说:“他问得不是这事儿,他是要说这支清军人数不对。”
朱四更加不解了,马进忠对郝永忠喊道:“边儿去,有你什么事儿啊,趁这机会,咱不得好好教教万岁爷如何查看敌情吗?你个死剧透!”郝永忠一缩脖子,朱四却仍然没明白。“什么人数不对?难道清军又曾兵啦?”
马进忠对这个皇帝学生的智商很是失望,他表情痛苦地说:“万岁爷哪儿看出来清军这是曾兵了?这木公山除了是咱给敌人设置的一道天险之外,同时也是一块试金石,一是观察敌军战斗力,再分析他的兵力多少。咱先说今天清军攻打木公山这一仗那叫一个笨,再说清军的大营,您从炊烟上看看,清军这营盘也就几里方圆,谭泰的征南大军不是号称八固山二十几万大军吗,人都哪儿去啦?”
朱四没好气道:“要不朕过去找谭泰问问?”马进忠笑道:“恐怕谭泰都没敢来,他是怕李定国在他后院儿点火!您看没看清军的秀旗啊,只有两种,来赣州的是少量满洲兵和花马刘的队伍,这次咱算是赚大发了,敌人根本都还没摸清咱们在赣州的兵力,算是他们找死吧。”
朱四不解的问:“就算是只有一个固山外加花马刘来到这里,那么也得有好几万人啊,你怎么就肯定他们是找死呢?可别轻敌呀,咱还得为九江和南昌百姓报仇呢!”马进忠道:“万岁爷,您也不想想这花马刘自打来到江一西后,他闲着了吗?仗都打了多少天了,难道他的兵都是铁人儿?领兵的满洲固山也干脆没拿他当回事儿,从吉安一路行军到这里,也没说休息一天便直接发起进攻,冷血!骄狂!找死!”
子夜,被数日的行军和一天的暴打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清军忽然被吵醒了。不是因为鸡叫,这会儿鸡都还起床呢!他们的醒来是因为死神的召唤。曾经在入夜之前,马进忠告诉郝永忠一句话:“兄弟,我跟你说,这支清军不禁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叔我在吉安趁着夜黑风高来一个偷袭,一晚上就端掉了他们数百门的大炮和数不清的炸药。而且来这里的敌军数量不多,还大半都是汉军,凭你的本事,只要摸到满洲固山的面前把他砍了,他们就散了。”
郝永忠听后来了兴趣:“你是说让我。。。。。。。”马进忠和郝永忠一番耳语后,完全无视已经在打呵欠的朱四,便决定了一连串儿的行动。
于是乎就有了这个大月亮天儿里,郝永忠的偷袭。有在大月亮天底下偷营的吗?人家郝永忠就告诉了咱们一个字儿——有。虽然听到有任务又精神起来的朱四也想跟来凑热闹的,但是郝永忠根本不带他玩儿。月亮在天上晃悠着,郝永忠亲帅的一万锐卒在地上晃悠着,不过清军却大多睡在梦中,他们太累了。
清军大营外,虽然有新月当空,却没有为清军照见这支偷营的敌人,郝永忠的队伍虽然庞大,但是隐蔽接敌做的还算凑合。好像偌大的月亮是一座灯塔,只为明军指路,却蒙蔽着清军的眼。从吉安到赣州将近400里的路,还要自带给养,拉着大炮,到了木公山下又被明军调戏了一天。如果说清军完全放弃了警惕,那不现实,可他们就因为那么一点点的疏忽和打盹儿便引发了一场灾难。
喊杀声将他们惊醒了,刀剑声更是越来越近。为了能让清军取暖,郝永忠一边战斗、一边放火,明军不单是放火,还想尽各种办法放火,什么火箭啊,猛火油啊都不算基本的,直接人手一两根火把,点着了就到处扔。皎洁的新月变得灰蒙蒙的,金黄的月色被军营里升腾起的浓烟遮蔽了,原本空寂的大地上火树银花,霞光笼罩四野,比月色更加耀眼。
在这个不眠之夜,何洛会的大营真是一派节日的气相啊,清军将士们更是跳起了激情的热舞,就连主将何洛会与刘良佐也不能例外。他们快节奏的跳着,舞姿是那样火辣,连身体都仿佛是可以喷火,哦,他们是真的在喷火;他们呐喊着,声音是那样的缥缈,这缥缈的声音中大多只有一句话,‘要烧死我啦’,哦,他们是真的被烧死了。
九月秋风似火烧,大火烧起后,连这场火势的罪魁祸首——郝永忠和他的一万明军精锐们都已经成了看客。谁会跟一群在大火中蹦跶的蚂蚱们过不去呢?明军将士们一个个或是举手蹙额做呆萌状,有的还想坐下来慢慢儿看,只是屁股刚一着地,就会立即蹿起来,再屁股朝上使劲儿的在上面拍打,还会骂上一句:“太特么烫啦!”远处的大地都炽烈的可以烫熟人的屁股,于是明军在互相贬损、嘲笑过后,又会幸灾乐祸的咬着手指,一幅人畜无害的眼神,水汪汪的看着清军们鸡飞狗跳的样子,就连那种水汪汪的眼神也是被眼前的烈火给逼出来的。
清军仅仅一开始组织起了短暂的抵抗,然后就各忙各的了,火势再大一些时,军营里就待不了人了,然后就有一批批没头苍蝇一样的清军从大火中逃了出来,有的人竟然勇敢的冲到了明军的阵中,他们想要干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只是因为找错了门儿,于是刚刚烧的死去活来的清兵又被明军虐了个死去活来,当这样的一大群人最后被打成鸡零狗碎儿以后,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冲着他们的恩客们露出讨好般的笑容,只有投降才是他们的出路。
不过还是有超过一半儿的清兵被何洛会和刘良佐带领着撤退到了正确的方向,还有一少部分落单儿的幸运儿一直向北溃逃到二十里外,到了那里,这些幸运儿终于止步了,因为他们的主将何洛会已经等在那里很久了。
这些人难免还会被大将军痛骂一通:“你们这群兔崽子,胆子这么小,知道你们跑了多远吗?足足有二十里!真丢老子的脸!”这些人真的只能挨骂,有谁敢问问自家的这位大将军:“你他娘的不是比我们跑得还快、到得更早?”
(本章完)
第69章 半壁江南血铺天 (10)()
郝永忠并没有立刻做进一步的追击,一个是有火势将两军隔开了,另外还有大量的粮食被清军丢弃在了火场,更主要的是当好戏散场的时候,郝永忠正准备退席,竟然发现了身边有一个朱四正在抻着脖子望着敌营傻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万岁爷,您怎么还是跟来了?”“这么热闹的场面,朕不跟来瞅两眼,饱饱眼福,那该多亏呀,喂,永忠,咱们上去追吧!”郝永忠当然会拒绝朱四的无理请求,他是个顶能过日子的人,看到清军竟然这么败家,他不去火中把这些粮食抢回来一大批,今后的日子里就剩下心疼了。
而且在他的队伍里,还有一些非常懂得好歹的士兵,因为想要让自己的老大未来日子里过的更加的舒心、宽裕,竟然打起了烈火中那数百门大炮的主意,为了这个主意,他们被烫的浑身‘刺啦刺啦’直冒青烟儿,却依然无怨无悔。只是随着阵阵青烟儿过后,他们也一个个袅袅娜娜的跳了起来,仿佛对刚才清军们的舞蹈并不太满意。
头半夜看火、后半夜干活,郝永忠的队伍拉着如山般的粮草、和一百来门火中取栗得来的大炮、并且还牵着一群大牲口般的俘虏。俘虏足足有1500人,因为这些战俘们被狠狠的虐待着,所以他们才肯卯足了劲儿的替郝永忠拉大炮。要不是因为有这1500名俘虏在,郝永忠还真不知道怎么将这些又没有马驮、又烧没了轱辘的大炮运回家。
形势比人强啊,曾几何时,这些满八旗是多么的骄傲啊,如今也开始过上了牛马不如的日子,只是他们应该更加庆幸才对,如果不是要让他们拉大炮,朱四或是郝永忠根本不可能留着他们,只要是参加过进攻九江和南昌清军,朱四就下令全部杀掉,一个不留,就算这1500人为郝永忠做了一回大牲口,他们也只是多活了一刻罢了。
再去看看二十里之外的清军,一个个三魂吓丢了一魂,七魄还剩下多少连他们自己都不会查啦。还要数人家曾经的定西大将军何洛会老先生淡定啊,穿着一只鞋、半身铠甲,坐在一块破石头上,那是气定神闲啊。
清点人马,前后共折损了七千多人,到是还拉回来有接近两百门火炮,这让何洛会内心很庆幸。正当何洛会和刘良佐二人互相称赞着能看到这样的人间奇迹时,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不开眼的小兵提醒了他们一句:“两位将、将、将军,这炮弹据说是都忘在了大营里边儿了,这也难怪了,那么大的火,谁也不敢玩了命的去捧起一火药箱子往外跑啊。”
这算是没救儿了,辛辛苦苦抢回来的大炮,如同废铁一样。唯独何洛会对这种惨绝人寰的车祸现场仍旧不以为然:“恩,也罢,今儿个就这么着啦,等着天一大亮,本将军再带上你们杀回赣州,好好算回这笔账。”
听到何洛会激情洋溢的宣言,大多数士兵都一边儿帮着何洛会欢呼,一边儿抠着自己身上都快被烧光了甲片的绵甲。就是这些身上所剩不多的甲片儿,手一边儿挠,甲片还一边在不停的往下掉。这群大头兵们互相看着对方跟非洲难民一般的损色儿,一张乌漆墨黑的脸上,笑出了一幅青花儿瓷一样洁白的大板儿牙。只是他们笑着、笑着,嘴边儿和鼻孔里都会不知不觉的向外冒着黑烟儿。
大概郝永忠是听到了何洛会的这番话,所以他非常配合,天还没亮,他就带着自己的全部人马——41000大军来到了何洛会的眼前。似乎还隔空对何洛会喊了一句什么:“是你刚才在找我吗?”然后郝永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