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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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伟业-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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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寇湄一边指着孩子称着伯伯,一边却在拿大伯子打趣儿,当然也只为恶作剧,并不是恶意。高必正挠头道:“你们这许多有学问的人都说好,那诗必是好的了。尤其是咱万岁爷呀,那可是被窝里放屁,能闻能捂的,要不咱让万岁爷也整一出首来呗?唉,万岁爷,万岁爷你在哪儿呢?”

    朱四从他身后踹来了一只脚,还骂道:“滚蛋!朕让你夸了吗?你都被窝里放屁啦,朕作出什么来还不都是臭的?”寇湄和柳如是忍不住都大笑了起来,高必正却很是委屈地道:“我这不是夸万岁爷呢吗,横竖也没夸出一句好来。”朱四又踢了高必正的屁股一脚骂道:“朕让你夸啦吗?你分明就是一张狗嘴,能吐出象牙来吗?让你多夸两句儿的人都不要活了。”

    这几个人一旦闹起来,便是没大没小的了,高必正不服气道:“臣这张嘴是狗嘴不假,也没指望着能吐出象牙来,可万岁爷没事儿不也挺爱整两句儿的吗?您要是也能弄出两句让臣听不懂的,便是您输了。”

    朱四看向众人尴尬的笑道:“这小子必是因为朕非让他和于七在金殿外比武,而后他又输了,所以还怀恨在心呢。你今天非让朕作什么诗呀干的,是不是在报复啊?焕哥儿啊,你替朕作一首,让他们也好知道咱皇家的诗才。”朱四让朱慈焕替他作,自己说什么也不作,换成谁也不能作啊,作好作坏,还不都是被窝里放屁?本来就文人之间的一种雅事,被高必正这么一比喻,弄得什么情调儿都没了。

    朱由郎和朱由检都是神宗万历皇帝的孙子,亲叔伯兄弟,朱慈焕替皇帝堂叔作一首诗,自然没什么话可以搪塞。只是难免也要先谦虚一番道:“圣上,小侄只怕才疏学浅,让众人耻笑。”朱四摇晃着手里的折扇道:“哎!侄儿休要如此说,钱牧斋可是一代文宗,朕与你的学问自然都不能与之比肩,你只需让那张狗嘴再无话说便是。”“这,这,万岁爷,您不能刚刚见到侄子就忘了兄弟吧?”高必正依然感到委屈,朱慈焕像是没听到,他的心中已经在酝酿诗句了。

    想起数年间自己所遭受的痛苦经历,若想成诗,恐怕可以写出许多吧。只见他眼含泪光,似乎有感而发,道:“茫茫四海起烟波,故国山河血染多。秦院秋深霜叶落,汉宫日暮断弦歌。平湖响水藏龙剑,野寺钟声客夜过。满目疮痍谁拾得?仰天长叹泪滂沱。”

    一首慨叹亡国的诗句,将正在吟风弄月的一群人心中的伤心事揭了起来,人们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朱四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向园中走去,众人也只静静地跟随。秋水阁、朝阳榭、归来泉,许多景致看在眼里,也不能再让朱四提起什么兴致。朱慈焕也显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既然生死已经不能被自己左右,至少在被这位皇帝铲除之前,自己要像一个男人。

    见朱四的脸色阴沉,柳如是难免担心起朱慈焕来,心道:都说帝王一怒人头滚滚,你的命都被人掐在手里了,反倒骨头硬了起来,竟想着捋虎须。可毕竟不能见死不救啊,众人刚到了一处所在,柳如是便对朱四道:“万岁爷,这花信楼便是民妇与我夫君平日饮酒、赏月、赋诗的所在,虽不是雕栏玉砌,却也古朴雅致。民妇想请万岁爷留步,在这里赏花饮酒可好?”

    朱四正驻足在花信楼前观看,未料高必正却嘀咕了一句:“这信也能花出去?干嘛不直接花银子。”钱谦益、朱慈焕等人都有心想笑,又只能按耐住。“朕想这花信楼也是牧斋为河东君所题的吧,河东君二十岁与你相识,又在花信之年嫁给了你,此楼必是牧斋送给河东君的一番纪念。”“原来这信还真能花出去呀?”高必正真的很诧异,朱四也不怪他,耐心的跟他说:“信同伸,有伸展之意,花的伸展,便是绽放了。而花信是自上一年的小寒,到来年的谷雨,共有八个节气,每个节气又分三候,便是二十四。所以人们常以花信之年称呼24岁的女子,河东君嫁给牧斋时,刚刚将近24岁,牧斋便以花信为名,建了这处小楼。牧斋兄,朕说的对么?”

    (本章完)

第568章 可见到活的了(3)() 
钱谦益一躬到地,回道:“陛下有心了,臣将此楼取名花信楼,正是这个用意。”朱四笑问柳如是道:“河东君说喜欢在这里赏花饮酒,可否愿意在这里野炊呀?”‘什么,野炊,怎么个炊法?’高必正大概是早已经饿了,一听说要开饭了,赶紧问能上什么菜,怎么个吃法儿。朱四道:“既然这里是他二位山盟海誓的地方,咱们便只看看罢了,不必进去。可河东君说要在这里设宴,那么朕以为,倒不如就在这楼外点燃篝火,吃些烤肉,饮些烈酒,何如?”

    皇上的要求,谁敢说不何如啊?哪里用等到钱谦益柳如是的答复,早有张福禄全为国等人出去张罗食材。邓凯又命人四处弄来劈柴,三五成群,七手八脚的便搭起了烤肉架。钱谦益头皮发麻,心想我这园子里的树怕是都得重新栽了,说是烤肉也不至于把俺家的树一连砍了几十棵吧。

    柳如是更是觉得揪心,因为她发现大家要吃的东西跟她在自家园子里养的那两头鹿咋就那么像呢?嗨,应该就是吧。这特娘的不是折腾吗?一帮子锦衣卫在湖边杀鹿,一池碧水已是血红;一帮子小太监在花信楼前煽风点火,堆起来的那些已经变成劈柴的树木都够造一艘画舸游船了,才发现木柴居然太湿,根本燃不起来。又吆五喝六的全都跑了出去,估计实在找不着木头的话就会去拆房子了吧。

    鹿是现杀的,酒也是宫内带来的,皇帝在大臣家里吃饭,要防备的和讲究的礼数多了去了,可也没见过有这么胡折腾的呀!这根本不是讲礼,而是完全不讲理呀。可谁又敢说什么,只好认着这群人折腾,好不容易把火点起来了,柳如是又得硬着头皮吃自己养的鹿了,再一看那边,高必正把整架的鹿茸都端起来冲着嘴往里倒血喝呢。

    “今日朕与众卿在一起吃鹿肉、饮烈酒,来来来,饮胜,为得就是一个痛快。”朱四就差说出来和人家大秤分金银了,可柳如是却心里着实堵的慌,心想:你烤我的鹿、砍我的树、拆我的房,我怎么没看出来心里哪儿能痛快。

    再看高必正又用两只蒲扇般的大手抓着一整只鹿腿,腮帮子鼓着,后槽牙嚼着,嚼了两口觉着太慢,干脆一整块儿肉一整块儿肉的往肚子里吞。马进忠的吃相也没比高必正文明到哪儿里去,一边胡吃一边还没忘了向朱四以及众人敬酒,只是没看他自己怎么喝。别人喝一杯,他只喝一口。柳如是心话:到底是一肚子的坏水儿,喝点儿酒也没忘了耍滑,真是酒品见人品。

    朱慈焕默默不语,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显露出皇家气质和高贵的教养。朱四举杯,他便以袍袖遮面,侧身一饮而尽,别人举杯他便只喝一口。贵为皇帝的朱四,更像是和马进忠、高必正这群泥腿子出身的行武一般。虽然不似马进忠、高必正那样饿死鬼投胎,却也没什么帝王威仪,反倒是朱慈焕更像是帝国的君王。

    邓凯和寇湄二人也还算斯文,邓凯拿着一把杀人用的牛耳尖刀将肉切成一小条儿、一小片儿的,再送到寇湄口中,寇湄也不时的将肉递到邓凯嘴边儿,还不住的为邓凯斟酒。刀虽然大得离谱了些,用来割肉显得很不合适,那二位却依旧郎情妾意,幸福满满。

    再看钱谦益,因为满心等着朱四许官给他,甭说朱四砍了他的树,杀了他的鹿,就算要烧了他的房子,他也会笑吟吟的举着火把帮朱四点燃冬天里的一把火,殷勤之意更是不必说了。而且还若有若无的把不久前午朝门外闹事学生的幕后主使人推到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便是鲁王朱以海。

    然而朱四看起来对于谁是那次事件的真正主使人似乎并不大感兴趣,钱谦益原以为可以做一个污点证人的,却只为朱四提供了烤肉原料。朱四只是和他打哈哈,夸奖他又立一功,心里却在想:“朱以海是想躲在幕后,把你和朱慈焕推上前台来捣乱的。他再看看有没有便宜可占,好坐收渔利。而这件事情之所以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不是因为你在拼命煽动你的门人?这些事情老子早就查的比你知道的还要清楚,你倒还想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真是该死,而且是贱死的,这就叫做树老招风,人老召贱。”

    可是既然已经和马进忠商量好了,要先拉拢住钱谦益这个事儿精,便不能当面拆穿他的谎言了,可朱四心里有一团怒火未发呀。便想道:“老贱人,别看今儿个是为平灭一场事端而来,还要封你的官儿对你进行拉拢,可这次的亏,老子却不能白吃。得先调戏调戏你,解解气,日后再折腾地你死去活来,否则老子就不叫朱四,朱由榔。”

    打定了主意,朱四把身子一甩,甩掉了身上的大氅,全为国接过了朱四的大氅和扇子,以为朱四喝多了便低声的问朱四:“万岁爷,您难道是要跳舞怎么着?”朱四听得真切,答得响亮道:“你这杀才,什么时候见过朕跳舞啦?朕这是要赋诗一首,赠予钱大人。”

    钱谦益连忙一躬到地道:“不敢,不敢,臣早已卸任多年,如今只是一介山野村夫罢了。”朱四摇头笑道:“牧斋兄太过谦虚了,你可是朕未出茅庐的卧龙啊,今日朕来到这卧龙岗上,既然已见到真佛,是必然要请卧龙先生出山的。”

    钱谦益心里乐的呀,心想:我的祖宗啊,你也太能抻了,再抻一会儿就把我的小心脏抻碎了,这回终于有官儿做了!于是他纳头便拜,口里称道:“臣何德何能,怎担得起陛下如此美誉。”朱四暗骂:要说是美,那也是臭美。却以一种非常认真的、真诚的表情看向钱谦益道:“牧斋兄如果当不起,怕是普天下便没人可以当得起了,朕还要为你这花信楼赋诗一首。”

    把钱谦益急得呀,心话你快说封我个什么官儿吧,让我好等,这节骨眼儿你做个屁诗啊?却依旧拿出小粉丝遇到大明星般的表情咬着双手手指赞叹朱四的诗做得好。这二人在众人面前飙演技,把一群人看得是如痴如醉呀。朱四想要骂钱谦益的表演太过头了,因为他的诗还没绉出来呢。

    “听好喽,朕这就要诌啦!”朱四摆好造型准备绉文,钱谦益对家仆振臂高呼道:“快快,拿文房四宝来,此乃陛下御赐,我一定要写下来供到祠堂里去!”朱四暗骂:“你特娘的供到八宝山我都不管啊,反正日后你准得骂着娘再把它摘下来。”

    朱四站在篝火前,还特意摆了一个弯弓射大雕的造型,幽幽道:

    河东河西三十年,万古江山百岁人。

    左列钟铭右谤书,半生功过半生问。

    园外杨树园内柳,一点梅花一片心。

    草木秋风舞迷乱,但有湖月鉴真情。

    “好诗!好诗啊!”众人一起鼓掌喝彩,高必正更是连鹿腿都扔啦,冲着众人喊道:“这才是好诗,真特娘的让人听不懂,我老高就说万岁爷是被窝里放屁,能。。。。。。哎,你干嘛踢我?”马进忠已经高高地蹦了起来,照着高必正的屁股就是一脚,口里还骂道:“你这厮还提被窝里放屁的事儿!”掌声还未消退,朱四的姿势保持不变,并对马进忠能为他出头报以眼神上的鼓励。

    (本章完)

第569章 可见到活的了(4)() 
朱慈焕在暗暗佩服朱四的诗才,钱谦益已是老泪纵横地道:“想我钱谦益遭人唾骂这许多年,今日终于有陛下为臣正名啦!”朱四吟诗的时候,他跪在地上还没起来呢,这下更是对朱四再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呀。口中连连称谢,说一定要将此诗供奉在祠堂,留给祖上和身后的一代又一代去瞻仰膜拜。

    当年刘邦一统天下以后,先是只给同自己最亲近的人封官进爵,以致群臣颇为议论纷纷。正当一天,他与张良散步,听到群臣们在议论,便问张良:他们在研究如何谋反。可把刘邦吓了一跳,问道:“朕还没来得及全部给他们封官,他们却因何谋反啊?”张良反问道:“皇上想平息此事吗?”刘邦回答说:“法不责众,当然得平息。”张良又道:“那么皇上最恨的是谁?”刘邦想都没想便道:“雍齿!这个杀才作为朕的同乡,却要帮项羽来打朕,真是太可恶了。”张良道:“那么皇上便封雍齿一个大大的官。群臣见皇上连最恨的人都封了官,自然也就不会忧虑皇上如何封他们了。这样一来,群臣的情绪自会平息。”

    这个典故一般的学人都知道,何况柳如是这般高才。柳如是知道朱四的用意何在,只是她隐约觉得朱四送钱谦益的这首诗,似乎哪里有些问题,却一时间也没琢磨出来。因为朱四的献丑,现场的气氛顿时达到了高潮,高必正重新拎起了被扔掉的鹿腿载歌载舞,那舞姿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毕竟他的身材有点儿安禄山的风格,却不会胡璇,更是完全没有胡人的舞技;邓凯和寇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头也不抬的一边吃一边夸高必正跳得优美,其实邓凯都有心拿手里的牛耳尖刀把这个在地上乱蹦的夯货一刀给宰喽;马进忠却看似无意的蹭过去找朱慈焕攀谈起来,其实却是想要套他的话儿;钱谦益的三拜九叩已经不知磕了多少个头啦,表面上千恩万谢,心里却直发狠道: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封给老子什么官儿,老子就一直磕下去不起来。

    朱慈焕却并不理睬马进忠,让老马落了个没趣儿,老马只好转身吃烤肉喝小酒儿去了,背后却在骂朱慈焕道:“难怪你们家把江山给丢了,甭管我老马想找你唠什么,好歹老子是鄂国公,你特娘的生死都全凭老子在皇上面前的一句话,却对我如此不理不睬,也忒能装,忒不通人情啦!”

    朱慈焕却没有马进忠想得那么复杂,他一心只在这个谜一般的皇帝,还有皇帝做得那首谜一般的诗上面。“河东河西三十年,用一句俗语暗夸三十岁的河东君柳如是,巧妙。万古江山百岁人,说的是人生与这世界相比不过百年而已。左边有人将自己的名字刻在钟鼎之上,右边是有人书写的诽谤文字,弹劾奏折。半生的功与过,只有天知道。园外杨树园内柳,一点梅花一片心,明里依旧是在夸耀柳如是,实则却是在说只有梅花可证明自己的心。管他草木秋风,终有一天可以证明真情。全诗似乎没有一句话是在为钱谦益鸣不平,实则却以人物和景致把钱谦益大半生的污名用湖水和月亮洗净了。确实构思巧妙,语言平实却又意境悠远。”

    正在有人暗自惊叹的时候,朱四终于觉得折磨够了钱谦益,像是忽然才发现似的回头说道:“哎呀,牧斋怎么还没有平身啊,快快请起,你可是朕的卧龙,朕的刑部左侍郎啊,还有你家的河东夫人,朕也要封她一副诰命。来人啊,把‘厕纸’拿过来,哦不,把册封钱谦益为刑部左侍郎的御旨拿过来。”一句长长的名字被朱四简化成了厕纸,张福禄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御旨,清了清嗓子刚要奉天承运一番,被朱四一把夺过来道:“行啦,朕都已经宣布完了,钱侍郎接旨吧。”说着便把御旨随便递到了钱谦益高高举起的双手之上。

    钱谦益又要谢恩,朱四也没拦着,这个官职对钱谦益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也许他还在想,多尔衮也给了他一个侍郎——礼部侍郎,自己却撂挑子跑回来又做了大明的刑部侍郎。可大清已经不大了,算是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而大明这边却如日中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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