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是不用动了,反之心里头却是奇了。
既然没想着借当跳板夺了萧家主位,而且本身对于生意又是极度不屑,那萧楚然要了城北的那四家铺子究竟想做什么?
说心里头不奇,那是骗人的,虽然面上仍旧没去搭理二少爷,好似对于他的事一概没有兴趣。不过萧楚愔私下还是差人紧跟寻着,誓要弄清二少爷这葫芦里究竟卖着哪方的药。
就这样连着跟了数天,奇疑的事也渐渐浮出水面,得了报领着楚恒楚瑞以及厢竹直接至了楚然近来前至之处。看着面前那一家平瓦屋房,萧楚愔说道:“你确定你家二哥近来常来这处?”
朝着那儿一瞥,话询已落,楚瑞应道:“长姐,我当然确定,这可是事关咱家二少爷,又是长姐亲自下的意,四弟自是尽心得紧,断然不会出错。”
笑眯着眼,贼溜双眸再度晃转,瞧他这幅模样萧楚愔便笑不打一处来,趁着楚瑞没留意伸了手往他脸上一掐,萧楚愔说道:“那真是辛苦你尽心尽力了,若是真能揪出你家二哥藏在后头的小辫子,这一口闷气,长姐替你做主,叫你泄个痛快。”
记仇之人,在报复之事上自然时刻上心,楚瑞之所以如此费心,还不是因着心里头跟自家二哥有着隔阂。
只要瞧着二哥心里头不舒坦,这坏性的四公子,心里头就舒坦了。
狠狠一掐,如旧让萧楚瑞疼得眉眼直皱,不过长姐的保证到叫楚瑞心情大好,所以这次也没抱怨,仅是揉了揉被掐的脸,缓了几下疼,人便前了几步指着那处说道。
“长姐让四弟查的事,四弟都让拐子巷的兄弟查了,二哥他啊,最近常来的就是这处院子,无疑的。”
“拐子巷?”
萧楚瑞刨这些街巷根细的门道不少,而这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拐子巷的地霸与他是极谈得来的朋友。因着那拐子巷地霸陈留香,萧楚瑞才总能轻易的弄清这京都上下各处的绯闻。
三教九流,所谓正家之人最是瞧不入眼,觉着他们都是些滥三痞四,不过也正是这些个滥三痞四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京都内的一切。
拐子巷的滥三痞四,若是要说萧楚愔也是喜得紧,毕竟这些人在某些事上可是极好用的。只是人虽然好用得紧,可有些事萧楚愔总觉着当时不时提醒一下自家四弟比较妥当。眼中好像闪了什么,一挑一瞥意已下心,萧楚愔说道。
“楚瑞,那拐子巷的地霸好像与你很熟,每次只要是你开口的事,到都是尽力而为。”
“那是自然,我两可是极聊得来的哥们兄弟,我的事自然也是他的事,他哪有不帮我的理。”
“哈!这样啊!”忍不得抬头翻眼,一眼翻后萧楚愔突然正着面色认真说道:“四弟,这人嘛,广交没错,不过还是得当心点比较妥当。往后你要是再去拐子巷找这哥们好友,切记一定要带上萧欢,绝对不能一个人前去,更加别在那儿喝酒留宿,知道没。”
“哈?为何?”
长姐这突然叮咛的话叫萧楚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一刻可没整明长姐这话何意。不过边上的楚恒显然瞬明,眼色一触而后像是思了什么,视线在萧楚瑞脸上顿停了半晌,笑已颜展,折扇摊开尽显风流,面上的挂起的笑叫萧楚瑞怎么看怎么觉着心里头不舒服。
正皱蹙着眉想要询问,却叫萧楚愔抬手打住,因为他们所瞧的那一处院子有人启了门。园门开启,随后一人从里头行出,抱揖不知说了什么,待与屋内那人说了片刻的话,这人才转身离了。
直到那人离后,这隐藏在巷处的四人才探了头,看着那一身再熟悉不过的墨竹锦衣,楚恒说道:“看来这拐子巷的人却有几分真本事,京都上下就没多少事能瞒得过他们的眼。长姐你瞧瞧,二哥果然就在这院里。”
“是啊。”点着头应了一声,萧楚愔说道:“看来咱家这位二少爷,近来在忙的要事,都在里头了。”
一墙之隔,所隐之秘就在里头,待抬了头瞧审了半晌后,萧楚愔直接抬手往着楚恒的肩上连拍三下。突然的落拍,让萧三少爷觉了奇疑,当下看着长姐,楚恒问道:“长姐,有事?”
“去,敲门问问。”
“哈?”一时没明,人显呆疑,没等萧楚恒想明长姐这话何意,萧楚愔已经解释说道:“去敲门,顺带探探楚然上这屋到底干了什么。”
“长姐,你让我上门去问,这不大好吧,直接上门太醒目了。若是叫人觉着有疑,当了贼子,三弟这……”
“就是因了这样直接上前询问,太过可疑,所以我才让你去啊。”
原还想让长姐三思,可如今这话一出,怕是三思的劝语都不用说了。当下人更显了郁闷,楚恒说道:“长姐,三弟这样可能会被人打的。”
“没事,如果是你,应当不会被打才是。”
“长姐为何如此自信?”
“因为你这小子混啊。”毫不客气挑言,萧楚愔说道:“这院子看上去虽然旧破了点,不过咱家二少爷是谁?那么轻慢的主,能跟他结识的就算住在这种地方,也绝不是粗糙之人。这只要不是个粗鲁糙汉子,十之八九手下总得有个使唤的丫鬟或者婆子。而只要是个女的,你去,准没错。”
便是京都的千金小姐,也多着逃不过萧楚恒这一勾一笑,更何况只是丫鬟婆子。想要从丫鬟婆子口中探出些想知的根由,没有比萧楚恒更合适的。
萧楚愔这话,打的就是美人计,虽然这个法子缺损了点,却也不失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动用美人计,若是瞧着别人使到也得趣,可若是自个使了,总叫人觉了有些奇怪。当下已是蹙眉轻叹,萧楚恒说道。
“长姐,虽说二哥不会与粗俗之人结交,不过长姐怎能保证这里头伺候的是丫鬟而不是小厮?若这开门的是个小厮,那三弟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这就是你当动的心思,好了,莫在这处浪费时间,快些敲门。”
是丫鬟还是小厮,萧楚愔可没打算费这一份心思,当下已显几分不耐,全然忽视萧楚恒面上那郁结的闷,抬了手便将人推了出去。
跌跌撞撞行了几步,而后瞧着那一副瞧热闹的长姐和四弟,萧楚恒只能闷气一叹,而后整了衣物径直上前。
抓住门环叩了数声,静待半晌后,便见院门打开。许是不知外头何人敲门,故而门扉只是启了一个缝隙,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丫鬟从里头探看审瞧。
心里头一开始还闷呢,好端端的怎就让长姐推出来行了这闷人的差事,谁知这一抬头瞧见门内竟是个可人的小姑娘,方才那一心的闷郁直接叫萧楚恒抛之脑后。笑意顷刻间蔓上眼捎,勾扬的唇角风流姿态如数彰显。萧楚恒本就是如了画中的人物,生得极是好看,如今这展勾的一记风流,更是叫屋内探看的小姑娘羞了脸。
怯生生的藏在里头,小心探看,小丫鬟问道:“公……公子,请问您找谁?有何事?”
这羞赧的话刚刚落下,楚恒已是作揖笑道:“这位姑娘,在下乃是外游之人,近来随着好友一块入的京都。今日携友而出,不甚迷了路,在这巷内实在寻不清方向,故而冒昧敲门问询,还望姑娘莫恼。”
“公子是外乡旅人,既是迷了路,不知道公子想去哪?”
“在下与好友约在萧家茶楼碰会,便是不知这萧家茶楼如何行?”
“公子要去萧家茶楼?公子只需顺着这一条巷路走下去,上了街市外头一问便清。”
“竟是这般,多谢姑娘了。”笑着应后,楚恒突然一顿,而后问道:“对了,小姑娘,不知在下可非在询一事。”
“公……公子请说。”
“素闻萧家二公子才学八斗,学富五车,乃是个德品兼备的奇人。在下早有耳闻,此次与好友相携入了京都,若是得机能识得萧家二少爷,怕也是人生一件快事。便是不知小姑娘可知这萧家二少爷可在京都,这萧家又在何处?”
“公子想结识萧家二少爷?”
“正是!”
“正倒是巧了,萧家二少爷刚才还在我们这处。”
“真的。”闻此言,萧楚恒作势显了几分喜态,忙道:“既在姑娘家中,不知姑娘可否替在下传禀?若得相识,也是了了在下一个心愿。萧家二少爷既入姑娘家中,想来与姑娘家中少爷乃是旧识,能与萧家二少爷结识之人,必也是人中龙凤,世罕奇才。”
楚恒嘴甜,尤其是对着姑娘家,这出口的话更是一句顺过一句,闻着楚恒字字赞夸自家少爷,小姑娘心里头自当喜的。在加之萧楚恒眉眼生得极俊,一看就不像坏人,小姑娘的门也渐渐开了。
看着满脸喜色的萧楚恒,小姑娘为难说道。
“萧家二少爷方才是在我们院中,可是不巧,方才刚离,公子来晚了。”
“竟是这般。”言语之中已是失叹,这郁叹之后萧楚恒看着小姑娘再道:“没得机会结识萧家二少,实在可惜,对了小姑娘,可否冒昧询一句你家公子是何人。若是他日有机会,在下希望能拜帖上门,与你家公子结识。”
拜帖上门,乃是大敬之礼,小姑娘年虽小,本就没什么心思,如今见着萧楚恒好似也想与自家公子结识,并且还想拜帖登门,当下也就没再留心,而是顺着萧楚恒的话将院中之人实数实出。
小姑娘就是好哄,尤其在萧楚恒这风流之人的手下,更是经不住他的勾笑以及甜语笑言。自家公子所侍奉的究竟何人,那萧家二少爷为何登门,凡是小姑娘所清之事,已字字句句叫萧楚恒套出。
套得所得,自是笑喜,在一番揖礼道谢后,萧楚恒不忘冲着小姑娘笑道:“在下是真想结识你家公子,却也不愿在这等情况下唐突相识,还望今日之事小姑娘可以替在下瞒下。待他日寻了合适之机,在下在携好友登门拜访。”
“好……好的……”
在萧楚恒的一番笑哄之下,小姑娘的春心早已荡了漾,一潭春水也是翻搅,自当是应了楚恒相托。再笑揖礼,而后不在继呆,待着颔首应后,萧楚恒径直离了这处。
第一一六章 火冒三丈()
从小姑娘那儿探清院内之人的身份,萧楚恒便匆着回到长姐身边将所知之事如数道出。
正如萧楚愔所猜,那院内住着一名男子,而且还是一名极富才学的男子。那男子姓姜名华清,并非京都人士,而是外乡之人,祖籍在密州,至于因了何事前往京都,并且住在这院落里,小姑娘便不得而知了。
这负责照顾姜华清的小姑娘并非随身的丫鬟,而是姜华清到了京都后楚然特地为其买的丫鬟。因着姜华清身子不妥,故而小姑娘也就照顾着他的衣食起居。
小姑娘所知的也就这些,至于旁的便是不清了,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可以确定。住在那院落里的姜华清竟是随着楚然一块回的京都,而楚然从她手中拿走的四家铺子,便是与这人没有直接关联,也断然脱不了干系。
这院落所住之人,倒叫萧楚愔越发起了兴趣,而这萧家二少所行之事,她也彻底被勾起心思。这姜华清究竟何人,萧楚愔必然得查个清透,所以除了差人速些赶去密州,萧楚愔也没让四弟那儿闲着,毕竟京都里要说何处传出的消息最准最快。
拐子巷。
无疑了。
不过几日的功夫,这想知之事倒也探清。这日晨色不过,至了正午天色朗爽,萧楚愔正在书房内翻阅近来的账目,便听一阵脚步匆忙,楚瑞兴匆匆的打屋外赶了进来。
兴致匆匆的模样,人还未到声已传入,连着喊了数声“长姐”后,萧楚瑞入了书房站在案桌前。桌子一拍整个人趴压在桌上,萧楚瑞说道:“长姐,我清了。”
查看账目最重要的就是清净安心,这混小子倒好,进屋也不知先喊一声,这急匆匆的闯入笑喊,直接叫萧楚愔皱了眉。有些闷的叹了口气而后抬头看去,这一看倒是瞧见萧家四少眉尾飞扬,眼带笑精,一看就知心里头在打坏思,而这坏思明显还快拨响了。
当下也是了了意,萧楚愔问道:“清了什么,兴喜成这样?”
“长姐,你不是让我弄清那院里姓姜的究竟何人,还有二哥领着那人回了京都,并且从长姐这处要走商契地契究竟想做什么。”
“我是让你找拐子巷的那般哥们弄清这事,怎么?这样快便清了?”
“自然。”笑得眼中又带坏思,萧楚瑞说道:“我的事陈兄可是一贯放在心里头的,长姐托的事自然办得极块。不过说真的,长姐,二哥平日里看着就已可气得紧,可再如何觉着二哥可气,饶是长姐也断然猜不出二哥与那姜华清究竟是何关系。四弟敢保证,若是长姐知了,必会焚了气怒,绝对不会轻饶了二哥。”
“关系?”楚瑞这话可叫萧楚愔留心了,眉眼不自觉眯起,而后像是明了什么,萧楚愔转笑说道:“饶是什么关系,难不成还能将我给气疯了,只要这楚然不是对萧家动心思,便是他真跟那姜华清是那种关系,又当如何?反正咱萧家子嗣多,再缺他一人传宗接代,也不打紧的。”
长姐这话,楚瑞可没听明了,顿了一下而后明了长姐之意,刚才还带着幸灾喜欢的萧楚瑞直接闷声说道:“长姐,我与你说正经的,你怎又扯这些没皮没影的事?”
“怎了?莫不是那种关系,好吧,既然不是你就别整这些虚的,实话实说。”
明明不正经的是长姐,这当口倒是催了自个,叫长姐这瞬间镇下的正色呛了闷。楚瑞虽是想嘟囔几句,不过在想这等小事岂能与自己所知相提,当即便将这一件事抛之脑后,随后说道。
“长姐,那姜华清之事四弟已是弄清,那姜华清乃是密州人士,在密州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家底虽比不上咱萧家殷实,不过在密州也算上一等一的人家。这姜华清自幼天泽聪慧,据说五岁便能吟诗作对,在密州当地也是称得上名号的文人雅士,据闻……”
“说重点。”
她是对姜华清起了兴趣,不过有兴趣的只局限于他与自家二弟那些事,至于这姜华清几岁吟诗几岁作画,与萧楚愔全无半分干系。没打算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萧楚愔果断截了四弟话头,这出言的截,自叫萧四少爷起了闷,却也只是嘟囔几声,楚瑞说道。
“这姜华清与二哥是相熟之人,而且据说已相熟好些年了,爹爹还在世的时候二哥有一次外出玩游,当时便已结识此人。因为敬佩这姜华清的文采,所以二哥待这人也是极尊。不过这姜华清说来也是倒霉,家里头竟然出了宵小贼子,因为姜华清的老爹病重,他又没这一方面的能耐和本事,所以家里头的生意就叫偏房的兄弟给夺了。”
“没有能耐,换个有能耐的人来持家,很正常。”
夺家夺业,对于常人而言是一件可恨之事,倒是萧楚愔,这些嫡庶于她而言本就可笑。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上生存的天道,有本事的得了,没本事的就得叫旁人抢了,很公平,也很合理。
对于姜华清被偏房兄弟抢了家中一切,萧楚愔并不觉着当替他惋惜,好在萧楚瑞也不是个善心泛滥的主,长姐这话落后,他便应着说道:“家中一切被夺,也是这姜华清没有本事,正如长姐而言怨不得旁人。不过话也说回,他那偏房的兄弟倒也是个狠心的主,一切都已夺到手,竟还不肯罢休,这心里头还起了歹思。总觉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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